他说——
「对不起。」
「以后不会。」
倒是很诚恳的道歉。
脑子里闪现两人亲密无缝的一幕，虞甜盯着光标许久，最后还是没回。
而是回到音乐软件，把那首《别亦难》随手分享到了朋友圈。
就是为了告诉景斯远，她已读消息，故意不回。
谁让他刚刚在沙发上作弄她！
她之所以会这么生气，是因为自己那会儿竟然已经有松口答应他的打算了！
气景斯远，也恼自己为色所迷，没定力。
反正没处撒气，就耍耍小心思，让景斯远吃吃教训。
歌曲分享不到一分钟，朋友圈收获了一条点赞。
虞甜一瞧，竟是景斯远点的。
这是他在自己朋友圈的第一个赞。
再没一会儿，景斯远消息又来了——
「我不是圣僧。」
「也不负你。」
虞甜愣了下，重新浏览了一下歌词。
这人，大概是误会了她的意思……
……
消息发出去十分钟，景斯远没等来虞甜回复，反倒是把楚衔的微信消息给招来了。
「楚衔：你现在很明目张胆啊，连人朋友圈都直接点赞了。」
「景斯远：怎么？给女朋友点赞还要小心翼翼？」
「楚衔：女朋友？虞甜？」
「楚衔：你追到了？」
「楚衔：？？？我焯？？什么时候的事儿？」
景斯远懒得搭理，退到虞甜的朋友圈界面，又把那首歌点开听。
“相见难，别亦难，
怎诉这胸中语万千，
我柔情万种，他去志更坚
……”
只是歌曲唱到一半，就被来电给截断了。
楚衔锲而不舍的电话过来，今晚还就是打破沙锅问到底了：“景斯远！你不厚道啊！我这么辛辛苦苦替你谋划，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景斯远按了扩音，翻着虞甜的朋友圈，漫不经心应他：“你怎么不问问你女朋友？”
楚衔愣了下：“你怎么知道我谈了？”
景斯远没吭声。
“虞甜跟你说的？”楚衔这时反应过来，“所以难道……闻姝早知道你俩在一起了？？”
话落，闻姝正好洗了澡从浴室出来，楚衔也没管电话挂没挂，张口直接问她：“景斯远和虞甜在一起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闻姝莫名：“我以为你知道啊不是？”
楚衔气结：“我怎么知道，景斯远这一闷葫芦哪会告诉我……”
电话那头的景斯远在听见闻姝的声音后，神思定了一下，片刻后出声，打断楚衔的啰嗦：“你们同居了？”
楚衔没心没肺“啊”一声：“对啊。”
景斯远蹙起眉头，略感不快：“交往多久？”
“半个多月。”楚衔在那头自言自语，想着这人今天居然这么多问题，得瑟的继续说，“虽然是快了些，但我俩感情好，也不算什么——怎么？你也想同居？你们俩就楼上楼下的，也没啥差别啊——喂？景斯远？喂？”
通话突然没了声音，楚衔纳闷地拿下手机一看，骂道：“我靠！这景斯远，又一声不吭挂我电话！”
一旁闻姝不咸不淡：“他真的是你发小？”
楚衔：“……”
……
在楚衔说完“半个多月”后，景斯远就把通话给掐了。
心里有股愤愤不平的感觉。
从前念书工作，他从不担心被人超越，因为他永远都是班级第一，也有能力也有信心，能使自己始终保持最优秀的成绩。
可此时此刻，他竟有种挫败感，胸臆难平的挫败感。
同样是交往半个多月，楚衔和闻姝已经同居了，而他和虞甜，才刚接上吻。
他只恐怕进展太快，却不想别人早就横跨了几个度。
恋爱不同学术工作，看来光有能力和信心不太够。
景斯远又重新抬起手机看了眼聊天界面。
虞甜依然没给回复。
眉头皱得很紧，心情也有点沉郁。
活了三十几年，景斯远还是头一次被学术以外的问题给难住了。
-
次日，虞甜起的比平日要早。
昨晚躺床上听着音乐不知不觉便睡着了，一夜好眠到天光，醒来一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闹钟才响。
不上不下的时间，也没什么好赖床的。
虞甜掀开被子下床去浴室梳洗。然后换衣服，准备出门买早饭上班，
虞婕还睡着，她夜猫子，睡得晚，基本一觉到中午。
出了门关上，虞甜的视线不自觉往楼道上方望了望，立在门口迟疑了会儿。
景斯远昨晚喝多了，今早也不知会不会难受。
心里想着想着，再一回神，步子已经踏上了12楼的台阶。
一阶接着一阶，没一会儿就站到了景斯远家门前。
紧闭的大门，死寂沉沉。
虞甜伸向门铃的手，犹豫再三还是收了回来。
算了，昨晚还能给她发微信，应该没什么事。
心里想法一落，虞甜正欲转身去搭电梯，面前的那道门忽然像是有所感应一般，从里头被推开了。
虞甜愣了下，再一抬眸，和景斯远讶然的目光撞个正着。
他一身运动休闲套装，英俊挺拔，精神饱满，看样子准备出门去晨跑。
空气寂了两秒。
虞甜有些微尴尬，装傻充愣：“我……我就是路过。”
景斯远面无表情：“这是12楼。”
虞甜抬起倔强的笑容：“我这个人有绕路路过的习惯。”
景斯远嘴角弯起弧度，张口正想说什么，对面住户这时传来开门动静。
虞甜也听见了，转头想看去，景斯远忽地伸手拉住她腕骨，往怀里轻轻一扯，趁着对面人还没探出身子的那一瞬间，连人带门的一块带进了屋子。
“咔哒”一道关门声落，虞甜的背脊在下一秒被迫抵上了门板。
再抬起目光，眼里满是景斯远近在迟尺的俊脸。
呼吸顿时提了起来，景斯远的手抵在她耳侧，她的手却紧张地反贴在门上。
她抿了下唇，试图让语气平静，说：“我还在生气。”
景斯远的声线有几分晨起后的清哑：“我继续道歉，对不起。”
其实她早就不气了，只是此刻被他困在里，进退两难，所以才随口说句话，让自己显得硬气一些。
本来就是小事儿，他这会儿又是一声诚恳的道歉，她更不会和他计较了，松下口气，问：“那能不能不要这种姿势说话？”
“可以。”他回答得很快，“不过要等一下。”
虞甜蒙，一句“等什么”还没问出口，眼前人已经吻了下来。
带着牙膏清新的气味。
温软相触，深\\入\\交\\缠.
唇齿碰撞间，紊乱了呼吸。
一大清早，唤醒了全身的细胞。
作者有话说：
气死，我真的是个写接吻废！
发现斯远+虞甜=私（斯）甜。
第33章
两个人一块进电梯下的楼。
并肩站着, 一个面红耳赤，一个精神奕奕。
虞甜自然是前者。
“怎么上来了？”景斯远出声，又问了一遍。
虞甜乜斜看他一眼, 还是那句：“路过。”
景斯远话里含笑：“特意路过？”
虞甜选择不答，往边上挪了下位，倒是意外：“你怎么喝醉了也能起这么早？”
“生物钟。”说完, 他顿了下，“但是以后不敢保证。”
“不敢保证什么？”
“能起得这么早。”
“为什么？”虞甜一时没明白。
景斯远没吭声, 虞甜抬眸看去, 他神色淡淡，唯独眼里的情绪意味深长，还有几分暧昧。
虞甜倏地反应过来, 脸蛋一下烧的更热：“你这人, 从前见你那么冷漠, 以为你也是性格慢热内敛的人, 怎么谈了恋爱……就这么……”
电梯停靠, 门开了。
景斯远伸手牵过她, 一道迈出门，说得漫不经心：“恋爱前我也这么以为，现在我发现, 那只是‘以为’。”
虞甜：“……”
快到小区门口，虞甜想到保安亭里的保安大叔都认识，被他牵在手里的手顿时就不自在起来。
怪害臊的。
察觉到手里的扭动, 景斯远缓步侧目看她：“怎么？”
虞甜赧然，委婉提醒：“保安大叔认得咱俩。”
他语气平淡：“挺好的, 以后有事不用多解释。”
虞甜：“……”
不是这个意思。
于是, 当两人手牵着手走出小区大门时, 坐在保安亭里的两个大叔屁股有些定不住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倆，仗着一窗之隔外头听不着，议论了两句。
“这虞小姐和景先生不是楼上楼下邻居吗？”
另一位保安倒是看得透彻长远：“还邻居啥啊，这估计要不了多久就成一家了。”
“那这嫁得够近的，方便。”
……
买完早餐，景斯远送虞甜到工作室楼下：“我中午要回学校开会，午饭你自己解决？”
虞甜点点头：“虞婕一会儿会过来，咱俩中午点外卖。”
“嗯。”景斯远目光平静地看了她半晌，若有所思，又问：“晚饭准备吃什么？”
晚饭？
这不才早上吗？
虞甜想了下：“大概还是回家煮点对付。”
他“哦”了声，短促且寡淡，不过下一秒，又浅露笑意，暗示：“可不可以给我也对付点？”
虞甜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想起昨天答应过他“下次给你煮一份”，毫不犹豫：“好呀，但是我收工时间不确定，晚了可能得到六点半或者七点。”
“无妨。”景斯远大手搭上她脑袋，顺手轻轻揉了下，“有饭吃就好。”
虞甜已经打开楼下的大门：“那我下班了喊你。”
景斯远：“好。”
透过玻璃大门，目送虞甜进了电梯，景斯远才转身离开。
跑了不过两百米，手机忽然来了两条微信，一大早的倒是引得景斯远停下来特意去看。
本以为是虞甜，结果不想是秦茹华女士，一贯的一连串语音消息——
“我今早在小区里散步，遇见隔壁的楼太太，就是前几年和咱们差不多时间搬进来的那个，她说她女儿最近出国刚回来，二十七了还没谈对象，说上次偶然看见你，才知道你也回来了。”
“就问我有没有兴趣介绍你俩认识认识，我没答应她，只说先问问你的意见。所以景斯远，你什么时候带虞甜回来让我见见？”
最后的问题，来得很突然，没头没尾的，给景斯远听笑了，按着说话键回她：“这两者有什么关联吗？”
秦茹华女士：“怎么没关联？你早点带回来，邻里邻居不都瞧见了吗，瞧见了，大家就心知肚明了。”
景斯远对这种拐弯抹角的逻辑不满意，直说：“下回再有，说我快结婚了。”
秦茹华：“……”
其实我就是想见见你女朋友。
-
惦记着今晚答应给景斯远的一顿晚饭，虞甜今日售卖的量，少做了一卷，是打算早些收工，去买菜。
五点半，私甜当天的量便售空了，除去她给景斯远单独留的一份。
中午吃饭的时候，虞甜就和虞婕提过，晚上要给景斯远煮一餐饭。
后者一听完，也没给虞甜往下说的机会，非常自觉：“明白明白，刚好我今晚想吃火锅，我约室友一块儿了，你们在家慢慢吃，我绝对不打扰！”
虞甜觉得她眼神有丁点儿邪恶：“只是吃个饭。”
虞婕语气不变，眼里的情绪也没有丝毫变色：“OKOK，我知道，吃饭吃饭。”
虞甜：“……”
这会儿结束营业，虞甜下手准备收拾台面，洗洗用具，一旁虞婕推开她，主动递上包：“你别洗了，快去给景教授买菜吧，这点小事我来就好！要不一会儿得晚了。”
虞甜没接，继续手里的活：“你不也和朋友约饭了嘛？”
“我和朋友约的六点半，这会儿还不到六点，我收拾一下出门刚好。”虞婕又把包推给她，催促，“你快去吧，别让景教授久等了。”
虞甜犹犹豫豫地擦了擦手：“那你一个人可以吧？”
“怎么不可以？又不是没做过。”见她磨磨蹭蹭，虞婕亲自上手解了她围裙，把包往她手里胡乱一塞，最后推着她到门口，“你快去快去。”
虞甜步子顿住，回身：“给景斯远的蛋糕我还没拿。”
闻言，虞婕立马转身替她去冰箱取出来，递上：“好了！去吧，祝你约会愉快！”
虞甜边走边嘱咐：“记得关灯啊！”
虞婕的回应从后头传来：“知道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