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撒花两百年/天庭需要我这样的人才——洋洋兮与
时间:2022-09-24 17:24:45

  秘籍很厚,涵盖了一个执剑者从初级入门到出神入化所需的每一个步骤,其中剑灵一章,叫宋衿符最为上心。
  所谓剑灵,自然就是指剑的灵魂。
  天铸神剑,多有剑灵,剑灵可幻化成人形,成为执剑者的伙伴,通常一把剑如若觉醒了剑灵,也就意味着神剑对执剑者,已经产生了肯定。
  宋衿符忽而想到,那她每次在危难时候召唤应长生,应长生都能给出回应,这是意味着,应长生已经在慢慢肯定她这个执剑者了吗?
  可她其实,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啊……
  难道就靠着当初应对将之时胡乱耍的那一套剑法,应长生就对她产生了肯定?那它这把神剑也太名不副实了吧?
  岩灼可是说,这是他在外头难得寻回来的宝剑。
  又或者,应长生是在肯定她的天赋,在她乱耍的一套剑法中,窥出了她是个可造之材?
  宋衿符不由觉得这种想法似乎可行。
  应长生对她的天赋产生了肯定,宋斐嘴上不夸她,但也还是为她送来了剑法秘籍,这一切仿佛都在冥冥之中告诉她,她应当勤修苦练剑术,将来成为一位能够自己执剑走遍六界的天才。
  所谓新上手的东西三分热,宋衿符怀揣着一颗自己将来能成为执剑天女的心情,大喝一声:“应长生!”
  应长生闻讯出鞘,倏忽飞到她的手中。
  不错!
  宋衿符大喜,握着它对着剑谱第一页,操练起来。
  宋斐进来的时候,只看她一个人在那甩剑挽花,花里胡哨。
  他手上端着刚熬好的汤药,在空气中闻到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
  他放下汤药,直接上手扒开宋衿符的肩膀。她新换的襦裙很适合给肩膀上药,轻轻往边上一撩就能看到伤口。
  看着又开始微微往外渗血的牙印,宋斐眉间顷刻冰若寒霜:“你疯了?”
  “我不是……”
  宋衿符好似也才意识到自己伤口又裂开了,她提着剑手忙脚乱地跟宋斐解释。
  她原本只想对着宋斐留下的剑谱随便练几下,过过瘾,毕竟肩膀还疼着呢,她基本功什么的也不扎实,四舍五入那根本就是没有。
  但是她这回一握上剑,仿佛就跟剑互通了灵魂一样,一招一式,照着剑谱来,不夸大说是信手拈来吧,但至少每一招都不用超过三遍,她就能完全记住。
  “它好像知道我有成为执剑天女的本事,很听我的话,与我配合的极好。”她眉飞色舞,兴致勃勃地对宋斐道,“你先前还装哑巴不肯承认我是有天赋的,但是你送我秘籍,总不能再装哑巴吧?你实话实说,是不是早就看出我是有这等天赋的?”
  她迫切想从宋斐身上得到肯定的回答,来叫自己高兴高兴,殷切目光注视着他,格外灵动。
  如她所愿,宋斐这回的眼神里终于没有再流露出往日常见的嘲讽,却是换上了另一副她读不懂的深邃。
  他看着她和她手上的应长生,道:“那你从今往后就多练练,有点本事傍身,总比关键时刻除了招鬼什么都不会的好。”
  可是我招鬼每次都能招出你这个鬼王啊。
  宋衿符眨眨眼,知道自己不能得寸进尺,有些话一旦说了,下次它就不灵验了。
  于是她想起另一桩事,突然黯淡了眼睛,揪着宋斐的衣袖道:“鹤汀州把我的幻耳铃打碎了,我平生再没用过比它更方便的宝贝了,虽然它对一些大妖大鬼什么的来说根本不管用,但是应付一般的小妖小鬼,那是完全够了的呀,就这样碎了,好可惜,这还是我从东海龙宫借的,将来不知道怎么跟人家东海龙王说呢……”
  宋斐神情动了动,直觉接下来没什么好话。
  果然,宋衿符话锋一转:“我觉得你手上那十方镜不错,原也就是东海龙宫的东西,你看,你拿着它也没用,而我正好缺了一样宝贝,就拿它来填补吧,将来用完了正好还给东海龙宫,也算功过相抵,一桩美事,如何?”
  她这如意算盘倒打得好。
  鬼王立时又换上了他嘲讽的嘴角:“拿我的功,去抵你的过?”
  宋衿符脸上的笑默默僵了一瞬。
  “宋斐……”
  “松手。”
  他瞪了眼宋衿符拽着他摇摇晃晃的手,没好气地把汤药灌进她嘴里。
  宋衿符被迫仰头去喝那苦兮兮的东西,喝完只觉自己整根舌头都要麻了。
  她幽怨地看着宋斐:“不给就不给,等我劝动了阎王和判官,这东西迟早是我的。”
  宋斐戏谑地看着她,未置一词。
  宋衿符却明晃晃感受到了他的轻蔑。
  “凭什么不可以?如今青阳君正被他们带回了阎王殿,好歹是天上的财神爷呢,总不能随便交给哪个小鬼吧?我随便去阎王殿找找他们,他们肯定都是在的,就是同不同意的问题。若阎王和判官实在不同意,我就是绑也得给他们绑在椅子上,逼着他们陪我看完十方镜……”
  她话说到一半,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东西,抓着宋斐的手严肃至极地问道:“青阳君身上怎么会有七绝城的鬼符?”
  作者有话说:
  青阳君:别问,问就是从前流过的泪……
 
 
第二十五章 
  青阳君身上怎么会有七绝城的鬼符, 这事鬼王是不会轻易将全部告诉宋衿符的。
  但是他也不屑于藏着掖着:“我给的,怎么了?”
  宋衿符被他的直白噎了一瞬:“那你就没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
  “说什么?”
  他理直气壮的反问,叫宋衿符再绷不住脸色:“为什么你可以给青阳君鬼符, 但是不能给我?”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给他鬼符?”
  宋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眸中带了点笑意, 却不深, 甚至可以说是很浅,浅到明明勾着嘴角,整张脸却依旧是森冷的。
  与阎王和判官那等阴司的官员不同, 宋斐的脸明明生的很有人气, 五官同棱骨都有模有样,站在那里便自带一种磅礴的气势, 放在挤挤人潮中,也是称得上一句英俊。
  但凡他愿意多真诚地笑笑, 宋衿符想, 她都不会一见到他就只觉得这是只不好惹的死鬼。
  宋衿符顺着死鬼的话,当真绞尽脑汁地想了想:“因为你想帮青阳君一把?”
  “蠢货。”
  鬼王从来不吝流露对自己这位从前下属的鄙夷。
  “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到时候, 我也不介意给你几张鬼符用用。”
  他一身玄黑的衣袍转身就走,宋衿符就这样被他扔在原地,空气中暴露着她仍在渗血的伤口。
  她瘪着嘴, 偏了偏头, 自己拿起还放在桌上的纱布和药膏, 重新上起药来。
  鬼王的心思不好猜, 动不动就容易遭他一顿冷嘲热讽, 从前还好, 尤其是最近,死鬼的嘴巴是越发毒辣了。
  偏他的意思,她无论如何也再难琢磨透。
  她给自己上好药便开始收拾东西离开。
  她没办法在万爻宫久留,青阳君被判官带了回去,不知目前伤势如何;
  还有阎王和判官,虽不知宋斐的目的是什么,但阎王和判官显然不是轻易就能够劝动的,以她近几回的经验来看,即便是他们答应了,日后也可能出什么旁的岔子,着实棘手。
  走出万爻宫的时候,她久违地深吸了口这里的气息,整座万爻宫都笼罩在宋斐的羽翼之下,散发的也是宋斐身上独有的雪松冷调香,宁静,却也透着不可参透的诡谲。
  她回头,宋斐并没有出来送她。
  倒是路边几个小鬼,见到是她,全黑的瞳孔兴奋地眯了起来:“是宋奶奶回来了!”
  没办法,她在七绝城就是如此受欢迎。
  除了在宋斐那里。
  她伸手,想着不知下回回来又是什么时候,便从篮子中挑了几朵五颜六色的鲜花送出去。
  “姑奶奶的事我们都听说了,姑奶奶如今已经是神仙了吧?”小鬼拿着鲜花,围在她身边跳来跳去,“姑奶奶好威风!大王对姑奶奶真好!”
  在终日不见天日的小鬼世界里,大抵当了神仙就是真威风了。
  哪怕当了神仙也要经历成日的风吹雨打,刀光剑影,还有看不见的流言蜚语,明枪暗箭,但在久居阴暗府第的鬼怪们看来,那就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那就是众人艳羡、心向往之的。
  宋衿符知道自己不该在一群过的还不如自己的小鬼面前得了便宜还卖乖,便抿着笑,对所有的羡慕和祝词都收入囊中。
  “姑奶奶知道么?自从姑奶奶上了天宫之后,奈何桥那里成日就可热闹了,我们鬼界的常去也就罢了,那些不识好歹的外人来,什么妖族狐族的,竟也都敢往那挤,真嫌阎王不会将他们通通扔进赤焰江里去。”
  这宋衿符倒是听将之说过。
  有些捷径没有人开头也就罢了,一旦有人做了这个第一人,后面前仆后继想要跟上的就只会多不会少。
  秩序一旦被打破,想要重塑就很难了。
  宋衿符唏嘘,心下再次感慨宋斐这有百害而无一利的馊主意。
  哦,也许,是有一利的,至少他把她赶出门了,他再也不用成日将她拴在身边,对她的安危负责了。
  “姑奶奶还不知道呢吧?”小鬼见她脸色不是很好,又附在她耳边神神叨叨道,“自从姑奶奶走后,大王每出一回门,身边就有数不尽的女鬼围上去。她们都当姑奶奶不在了,她们就能够取代姑奶奶的位置了,哪想大王对她们简直是看都懒得看,一挥手,就把她们全赶到了万窟山上,哈哈哈哈!”
  小鬼高兴地转来转去,不住对她奉承:“姑奶奶是大王的心头肉,是大王心尖尖上的人,哪里是那种人可以替代的,姑奶奶你只管放心,你就算是在天上,大王也会为你守身如玉的!”
  好一个心头肉,好一个心尖尖上的人,好一个守身如玉,无可替代,宋衿符总算知道当初魔尊赤鏊口中的那些流言蜚语都是怎么来的了。
  可惜还没等她来得及反驳,几个小鬼便突然脸色大变,惊恐地望向她身后。
  她不必回头也能知道是怎么回事,看他们四处逃窜,狼狈至极。
  她抿了抿嘴唇,悠悠然回头,窥见黑衣青年颇为不善的脸色,身上的流光暗纹都压不住他无声的威严。
  “鬼王殿下是来送我的吗?”她双手背在身后,若无其事地掂了掂脚。
  “吵到了。”
  他微微垂下眼睫,将她不动声色的小动作收入眼底,眸光绕了一圈,依旧不自觉地停留在她刚受过伤的肩膀那里。
  襦裙的肩部料子很薄,稍一低头就能看见里面绑着的纱布,厚厚一层,隐隐还透着一股药味,很难闻。
  “去阎王殿?”他问。
  “嗯。”
  “不巧,我也要去,一起吧。”
  宋衿符眼睛一亮,“好啊。”粲粲的笑容仿佛肩上的伤根本不算回事。
  可明明她跟在他身边两百年,他叫她一根手指头都未曾伤到过。
  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
  阎王坐镇,阎王殿里的场景较之不久之前自然又是另一番景象,各人有各人的职守,各人有各人的忙碌,明明依旧死气沉沉,一派鬼气,但也莫名的欣欣向荣,有理有序。
  宋衿符顺理成章进去后殿,直奔青阳君的病榻。
  青绿的衣角垂在榻下,青阳君正披了件中衣,敞着缠满纱布的胸膛,靠坐在那里。
  宋衿符单知道他伤得重,没想到他伤的这么重,浑身根本不剩多少好的皮肉,一张俊脸惨白到吓人,毫无血色可言。
  她眼皮子跳了跳:“青阳君如今怎么样了?”
  “不大好,伤的很重,估计是跟鹤汀州手下的金木水火对上了。”判官替他答道。
  每个鬼王手底下都有那么几个说出来叫人闻风丧胆的鬼将,鹤汀州手底下最为突出的就是金木水火四大将,名称对应的分别是这四位鬼将的绝技。
  宋衿符蹙眉,只看了眼判官便又继续盯着青阳君,实在不明白他如果能从黄鹤关平安出来,为何还要去走一趟玉容关。
  当然,鹤汀州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也许青阳君根本没闯进他玉容关,他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发难,想要捉拿青阳君。
  可是他为什么要捉拿青阳君呢?
  她愁眉不展,一手支着下巴,一错不错地望着青阳君。
  这一切都被宋斐看在眼里,他默默在一旁坐下,带着过于事不关己的冷静:“伤得重医不好就送回天上去,省的在这里劳心劳力。”
  送回天自然是要送回天的,只是人这才刚转醒,贸然就说这种话,会不会太残忍了一点?
  宋衿符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可他并不想因为真话过于残忍就选择不说,甚至于嘴还更毒了。
  “阎王殿是什么专门帮神仙治疗受伤的地方么?西山金圣娘娘的竹林灵力不够充沛么?七八百年的修为毁于一旦,难道还不知道赶紧去修复么?”
  寻常人听到这话,大抵不被气死也要憋一身内伤,但青阳君已经在刚进鬼界的时候就见识到了这位鬼王的真面目,他并未如众人想象的那般愤怒,反而就着苍白的唇色,将目光落到宋衿符身上。
  “鬼王说得对,我的确该回天庭好好休养,但是在回去前,我有些话……想要同白璧元君单独说。”
  过于得寸进尺了。
  鬼王森然的神色叫人不寒而栗。
  然青阳君已经经历过一遭生死,哪里还会怕他,定定的目光只粘在宋衿符身上。
  宋衿符自然没问题,甚至于还有些迫不及待,她也有一箩筐的问题想要问青阳君。
  待众人都出去,她陪同青阳君坐在屋中,心急如焚道:“青阳君究竟如何伤成这样?你在黄鹤关都经历了什么?”
  青阳君摇摇头,语速艰难且缓慢:“我在黄鹤关,一切都好。”
  “那是……?”
  “但是我在黄鹤关内,发现了玉容关的细作,细作也发现了我,我一出黄鹤关,就被鹤汀州的手下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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