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烧了火——别跑同学
时间:2022-09-26 12:46:11

  云边把脑袋缩在被子里,声音闷闷地:“能是什么意思,就是躺在衣服里啊。”
  常焰沉默两秒,声音很沉:“你是穿着衣服的,还是没穿衣服的?”
  云边脸热:“这和你衣服有什么关系?”
  常焰干巴巴地问:“你先告诉我啊。”
  云边摸着风衣的布料,答:“穿着睡衣。”
  常焰遗憾地叹了口气:“好可惜。”
  云边没懂:“可惜什么?”
  常焰干笑:“我替我自己和衣服都可惜,我们两个谁也没能……”他故意不说后句,引人遐想。
  云边脑子里刮起了一阵风,轻轻捶了一下被子:“常焰!”
  常焰装无辜:“怎么了?突然就羞了呢,晚上那会你也没这样啊。”
  突然调情她没有准备而已,云边咬牙,反驳:“我没有羞,我是怕我接你的话,你晚上就睡不着了。”
  刚刚的风,又刮去了常焰的脑袋里,他深吸一口气:“那你说吧,我准备好了。”
  云边志在必得,撩他都用不着三句话:“我觉得你为你自己可惜就行了,你的衣服晚上会如愿以偿的。”
  常焰愣了一下,细细咂摸她的话里话,猛地从床上坐起,拽住头发:“你要对我衣服做什么?”
  云边语气干巴巴地:“挂了吧,不要打扰我们了。”
  常焰急得快叫出来了:“等一下,一个衣服你能做什么?”
  云边语气轻柔,带着点勾人心魄的感觉,缓慢地说:“摩--擦!”
  常焰直挺挺地往床上一趟,像个尸体:“不要这样对我。”
  云边捂着嘴咯咯笑,刚想说话,听到外头传来乓的一声,她愣了愣,好像是云端的房间。
  云边果断下床,跑到云端的房间门口,推开门,看见云端蹲在地上:“哥你怎么了?”
  云端从地上捡起唢呐,举起来让云边看:“唢呐掉地上了,帮我看看有没有坏。”
  不是他受伤就好,云边松了口气,把唢呐仔仔细细检查一遍。
  唢呐是爷爷传下来的,爷爷以前在文工团,很多乐器都会,唢呐吹得尤其好,后来便把这个技艺传给了两兄妹,但云边没天赋,云端倒学得很好,后来也一直练下去了。
  来到长蓝以后,因为环境关系,他吹得极少,还被人嘲讽吹的东西不吉利,跟死了人似的,所以唢呐便被存放了起来。
  云边说:“唢呐没事,你怎么大半夜把这个拿出来了。”
  云端珍惜地将唢呐包好,说:“最近没事干,想练练。”
  云边知道他闲不住,总得把一天安排得满满当当才舒服,想了想说:“那明天我带你去城东吹吧,那有个荒废许久的礼堂,那地很适合你练习。”
  云端闻言,神色有些喜悦,点点头。
  云边检查了一圈云端的卧室,确定没有其他绊脚物:“那我去睡了,你也早点睡。”
  “好。”
  从云端卧室出去,云边有点口渴,烧了点水喝,等回到卧室才想起来,被她晾在一边的常焰。
  云边捞起手机,看到屏幕还在通话界面,她唤了一声:“常焰?”
  那边没回应,只有均匀又绵长的呼吸声,睡着了。
  云边关灯上床,把手机放到耳朵边,躺进被窝。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话筒里传过来的呼吸声,莫名让她觉得有些脸红,她抿唇笑了,把声音调到最大,闭上眼也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8-07 13:48:57~2022-08-09 00:10: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o7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早饭
  云边昨天睡得晚,早上睡过了半个多小时,醒来也不是完全的自然醒,而是被耳朵边的嘈杂声音吵醒的。
  摩托车滴滴滴的声音,卖菜老板吆喝声,油条下锅的滋啦声,邻里八卦喧哗,人们叽叽喳喳,还有常焰跟人对话的声音,唯独他的声音听不清,像是故意压低音调在说话,怕吵到电话里的人,又不舍得挂掉电话。
  云边揉了揉眼睛,手机因为长时间处于通话状态电量警报了,云边从床头柜上找到充电器,插入手机,拿起来唤了一声。
  “常焰?”
  那边的人插着耳机,能迅速捕捉到她的声音,飞快回复:“醒了?”
  云边刚醒,声音有些囔囔的:“嗯,你在干什么?”
  “给你买早点。”
  “嗯?”云边愣了一下。
  常焰语调轻快:“豆腐脑,油条,怎么样?”
  云边挑眉:“这里的豆腐脑太甜了,不好吃。”
  常焰笑了:“那是你不知道哪里卖咸口的,你洗漱吧,我大概半个小时到你那里。”他停顿了一会,又念叨道:“筋饼要不要,我知道哪里有卖。”
  云边觉得好像一瞬间回到了沈城似的,麻辣小面是沈城的味道,筋饼豆腐脑也是沈城人最常吃的早餐,她轻笑着点头:“行啊,那我挂了,手机先充会电。”
  “好。”
  南方人和北方人的生活习性,是刻在骨子里的不同,更何况整整二十五年都在沈城生活的云边和云端,最基本的在吃的问题上是不习惯的,而云边做饭技艺不精,只会那么几道菜,回回却不是炒糊了就是调料比例不对,云端是能逃离就逃离,可外头的饭菜也不如意,里外不合口,生生把他刁钻的口味变得朴素。
  云边洗漱好,去叫醒云端,给他准备好洗漱用品和早上喝的咖啡,云端的自理能力强,云边不需要每天都做这些,但有时顺手,就帮着弄了。
  云端洗漱完随口问:“早上吃什么?”
  正在煮咖啡的云边愣了愣神,斟酌了一下语气,佯装自然得不得了的样子说:“常焰一会过来,他买了早餐。”
  话说出口,云端一怔,云边那寻常的语气,非常有力地说明了两个人已经发展到了不寻常的进度,云边一向是个慢热的秉性,这么迅速的情感前所未见。
  云边神态自若地洗涮咖啡杯,面色清淡,实则呼吸节奏都错乱了,忐忑不安地等着云端的下句话。
  如果是质问她不知如何回答,如果是不支持她也不知怎么面对,她非常确定自己的决定不会改变,但因此要和最亲的人争执战斗,她也会很难受。
  她不是故意去试探云端的,但她真的不想再等了,六年太久,她不想浪费每一分钟和常焰在一起的机会。
  云边把咖啡缓缓倒入杯子里,眼睛匆匆瞥了一眼。
  云端神色正常地说:“好。”
  好?
  云边一晃神咖啡洒了出来,她慌忙拿过抹布擦桌子,嘴角动了动,像是在笑。
  常焰到了画室并没进去,发信息让云边出去取,他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其实也是个心细的人。
  他知道云端对于云边的重要性,最主要的是现在和六年前不一样,六年前他可以跟云端在玩笑时说出对云边的蓄谋已久,也可以不管他同不同意都去追求云边,那是因为当时他太自信能给云边一个好的未来。
  而他又亲手打破了自己的承诺,所以他是心虚的,既不敢用严火的身份重新提这件事,也不敢用现有的肮脏身份站在云端面前。
  经历过世事变幻的人,再也不会去相信承诺。
  他自己都不信。
  可云边信。
  云边拉住他的手,执意让他一起上楼,常焰不想辜负她眼中的期盼,悬着一颗心跟她走了上去。
  云端已经在餐桌边坐好了,一幅少爷等待服务的高傲模样,常焰又气又无奈,要是没有心虚这档子事,他保准把云端从椅子上踹下去,暴躁地说:“等谁伺候呢,自己动手。”
  然而,身份的转变他的头就抬不起来。
  还好常焰买的分量多,油条、筋饼、豆腐脑、咸菜、小笼包,全都买了,云端拿来碗筷,俩个人把早餐一一摆好在桌子上。
  云端听声辨位,伸手拿起筷子,云边照例说了一遍桌上菜的方位,云端伸手,八九不离十,和上次吃饭时一样。
  常焰撇了下嘴,多么优雅的瞎子啊。
  云边看了常焰一眼,发现他有点不自在,和上次来吃饭时候的唠唠叨叨截然相反。
  云边说:“快吃呀。”
  常焰顺从地拿起筷子,安安静静吃了起来。
  气氛好沉重啊。
  云边深吸一口气,埋头吃饭。
  这顿饭吃得很不一样,久违的味道让大家的胃口都很好,但谁也没谈论一句好吃,心思各异,担忧不同。
  云边觉得美味都哽在了胸腔里,闷得慌,常焰也差不多,眉头高皱,小心翼翼,只有云端吃得津津有味,一幅心如止水的模样。
  终于吃完了。
  云端回到卧室,云边洗碗,常焰抢着进了厨房,打开水龙头,拿起洗碗巾,按取洗洁精,熟练地洗起碗来。
  流水哗哗,他的手匀称修长,手指上都是泡沫,面色平静,却有种说不出的沉重。
  云边在一旁等着冲二遍水,问:“你平时也会做饭吗?”
  常焰不知是心不在焉还是什么,迟疑了半秒,放下手里的碗,手指轻轻搭在云边的手腕,将人从左侧拽到右侧,说:“站这边,我比较顺手。”
  云边觉得更换站位没必要,但也没说什么,站了过去,接过他手里的碗。
  常焰洗完了一个碗,才回答她刚刚的话:“你说晚饭是吗?我可能晚上有事,没办法来找你。”
  云边愣了一下,抬头撞上常焰笔直的目光,说不清那目光里是什么,像是很多种情绪杂糅在一起,有不知何事搁在心里的沉重,有对她的眷恋和不舍,还有一丝类似恐惧的东西。
  她笑了笑,点头:“没关系的,我知道你比较忙。”
  这个笑,融化了他怕听错话被察觉的恐惧。
  洗碗台对常焰的身高来说有点低,他微弓着腰,腰一弓起,敞开的夹克就沾到了水台,云边见状擦干手,弯腰帮他把夹克拉上。
  常焰的胳膊有点碍事,他自觉地抬起手,绕了个圈,面向云边。
  云边将夹克拉链拉好,抬起头看向他,他也看着她,目光没有任何笑意,就那么安安静静看着她。
  她缓缓靠近他,双手绕过他的腰肢,胸膛紧贴上他的,仰着头,黑眸潮湿,饱含深情地凝视着他。
  常焰的手上都是泡沫,他用手臂将云边搂紧,低下头,鼻尖剐蹭着她的鼻尖。
  像是有着某种默契,谁也不想放过每一个可以温存的机会。
  心中更是有许多无论如何表达都说不完的话,似乎只能用近到不能再近的距离来暂时抵消掉种种苦楚。
  常焰声音放得柔软,说:“我明天要出门一趟,过两天回来。”
  他刚刚的沉重就是因为这个吗?云边的眸中闪过一丝担忧:“危险吗?”
  常焰轻松地摇摇头,嘴角带笑:“没危险,放心。”
  云边不说话,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来来回回,常焰不动,任她揉。
  柔软的发丝在指间缠绕,云边的眼眶逐渐发红,她别过脸,靠在常焰肩头,不让他看到自己潮湿的眼睛。
  知道他在做什么了之后,她就变得特别心疼他。
  常焰脸贴在云边的头顶,嗅着她的发香,干笑两声:“这么喜欢我呢,几天看不到就难过成这样。”
  云边死死抿着唇,不让情绪外漏:“喜欢你还不好吗?”
  常焰调皮地咬了一下她的耳朵,笑起来有点欠收拾:“巴不得你喜欢我呢,再多喜欢一点我也受得了。”
  云边抬起头,认真说话的样子像在发誓,也像许愿:“好,未来很长,我每天都会多喜欢你一点的。”
  常焰收起散漫的笑,承接住她的愿望,同样认真地点头:“那我努力比你的喜欢再多一点。”
  云边笑了,眼里闪着星光璀璨,常焰被她的笑容晃到了眼睛,心扑腾扑腾地跳,他嘴唇蹭了
  蹭云边的额头,又蹭了蹭她的眼睛,缓慢蹭到嘴唇。
  云边微微张开嘴,迎接他的吻。
  就在这时,云端突然从卧室出来,两个人听到声音停下动作,看见云端缓缓走到厨房,手里拿着水杯:“顺便帮我把杯子洗了吧。”
  云端瞪了他一眼,低低地骂了一句:“操!”
  云端一边眉毛轻轻挑起,说:“我听得到。”
  常焰:“……”
 
 
第31章 菩提子
  云端上午要去礼堂练习唢呐,云边收拾完准备送他,临时接到容老的电话,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是上次在沈城未谈完的话题,关于她未来专注收藏画的发展方向。
  常焰要去蓝海湾,准备走了,想等云边讲完电话打声招呼。
  云端拿上手杖和唢呐盒,突然对他开口:“要么你送我过去?”
  “?”
  云端强调一句让他送自己的合理性:“我很急。”
  “……”
  云端拧起眉头:“送不送?”
  这嚣张又霸道的语气,常焰在内心衡量了一下俩人的身份地位,高高在上的大哥,有前科并披着狼皮的妹夫。
  他点点头:“送。”
  云边还没打完电话,常焰过去低声在她耳边交代了一声,便带着云端走了。
  出了画室,常焰打头走在前头,云端闻声缓慢跟上。
  常焰上了驾驶座,忽又想到云端看不见,于是下车要去给他开车门,但云端高傲地举了一个制止的手势:“我自己可以。”
  常焰便坐视不理了。
  云端说完目的地,俩人便不说话了。
  常焰开车间隙瞥了云端一眼,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他的双眸还是和以前一样,坚定又充满力量,像是能穿透人心,直击人的弱点。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