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做茫然的模样:“另有身份?玉宸不知,倒是大王,总算是想起到我这里来了?”
他幽幽一叹,似愁似怨:“您可是为了王后冷落了我好些年了,我哪里会跟王后走得近呢?”
苏黎心中升起几分愧疚,却仍旧急于找到王后,她只能匆匆道:“孤下次再来看玉宸。”
绝口不提冷落不冷落的事,转身就要走。
一条毛绒绒的大尾巴缠上她的妖,把人拽到榻上,灵犀放出狐耳和剩下的八条尾巴:“大王真的不想要吗?”
他故意把画面转播给通天,跑出王宫根本没走远的通天忍无可忍,眨眼出现在寿仙宫,挥出一道灵力,灵犀被卷着丢到地上。
他也不反抗,任凭本体出气。
“大王您看,王后这不就回来了?”
他半分灵力都没用,此时的模样有几分狼狈,长发微乱,尾巴上的毛也炸的横七竖八。
灵犀把自己的一条雪白的大尾巴抱进怀里,抬头看了看通天,又把目光转向苏黎,弯了弯嘴角,强笑道:“大王快跟王后和好吧,我怎么样都没关系的。”
茶香四溢!
苏黎对于宸妃竟然敢挑衅圣人的勇气肃然起敬。
通天居高临下地看着灵犀:“怎么都没关系对吧?”
如果说原来是百分之五十的怒火和百分之五十的吃醋,那现在已经变成百分百的怒火。
只是怒火的对象变了。
抛开那一刹那的醋意冷静下来,他忍不住想,也许阿黎是真的没恢复记忆呢?
是那天的功德金光让她想起了一些破碎的片段吧?
苏黎张张嘴要说话,被通天横了一眼:“想好再说,我最近缺一张狐毛毯子。”
灵犀头顶的狐耳都耸拉下来了,他坐在地上,微微垂头:“小狐怎么反抗的了圣人呢?自然是怎么都没关系,只是枉我为了化解您跟大王的矛盾,特地出此下策,不得善果。”
识海里,恶尸玉宸哈哈大笑:“灵犀你这傻子,这是什么没用又多余的烂好心?真不知道你这是帮本体呢,还是要气死他。”
灵犀垂眸。
很难理解吗?主要是气他,又鉴于毕竟是同源的本体,顺便帮一把而已。
通天额角青筋蹦了蹦,一道灵光冲向灵犀,片刻之后,原地只余一只路都走不稳的幼狐,在地上团成一个雪团子。
小狐狸抬爪瞅瞅,嗖的一下炸了毛,朝着通天冲过来,结果因为太小又不适应,前爪后爪不协调,啪唧一下摔地上,头昏脑胀的摔成了一张狐狸饼。
通天伸手,狐狸飞过来,被他从头撸到尾,再从尾撸到头,逆着撸的全身的毛都炸开了,膨成个球,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了手,把狐狸球丢给苏黎。
苏黎赶紧接住,小狐狸真的很小,两只手就能捧住,灵犀用头蹭了蹭她的手。
她却没有撸狐狸的意思,面色渐渐惊恐:“这是玉宸的本体?”
通天挑眉:“这么说也没错。”
确实是那副狐族扮相完全妖化的模样。
灵犀抬头,看她。
苏黎小心翼翼:“玉宸这个样子是幼狐对吧?”
通天了然,已经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看着她惊恐的模样,故作不懂:“当然是幼狐,喏,路都走不稳呢。”
苏黎倒抽冷气:“可是化形之后明明就是成年的模样。”
通天轻飘飘:“化形嘛,年龄都是可以用法术来调整的。”
苏黎自闭:“……”
按照她亲手制定的法律,xx未成年,判什么刑来着?
视情节严重性,从蹲大牢到切第三条腿,轻重程度不等。
这原形路都走不稳的状况,不能用情节严不严重来衡量,应该说离谱。
通天:“妖族生长期长,单按年龄算,在人族里绝对不能归类为幼崽。再说,妖国都敢送,你怕什么呢?”
苏黎的脸色隐隐发绿:“谢谢你的安慰。”
但是我更不好了。
通天瞥了她一眼,勾了勾嘴角。
灵犀在苏黎手中缩成一团,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她的手,闭目养神。
苏黎手一抖,差点把狐狸给扔出去。
通天看着她飘飘忽忽的往床榻走,走到一半还被台阶拌了一脚,扶着床柱慢慢坐下,飞也似的把手心的烫手山芋搁在床上。
最后那点怒火也没了,他慢悠悠道:“但我说的是真正处于这个生长阶段的幼崽,宸妃这种嘛,就是我把他的身体状态压制成这样。”
苏黎一个激灵,从恍惚中倏然回神。
她盯着王后,眼神满是生无可恋,宛若被人扔进洗衣机里滚了滚再拎出来。
通天理直气壮的看回来。
“现在我再给你个机会,说说我是谁。”
苏黎叹气,一把捞过小狐狸,搁手里rua。
这事咱不能翻篇了是吧?
明明只过了几秒,苏黎却觉得像是过了一年。
脑中像是劈过一道闪电,福至心灵,她突然就想起来前些天王后说她在梦中念叨一个名字的事。
“通天!你是通天。”
通天不置可否:“你确定?”
苏黎:“确定。”
不然按照自家王后这性格,怕是一秒都不用就直接炸锅喽。
……
这事翻不了篇了!
太乙真人一路跌跌撞撞,本想去找云中子,想想又觉得云中子往常的表现不像知道的样子,他咬咬牙,拐了个玩,直奔少师府。
姜子牙在加班。
大王写出了推进学堂建设的大体框架,又把它分成几个部分,交给不同的人,他们需要不断地讨论、修改,最后呈上去一份最终结果。
负责这事的那几个忠臣年纪都不小了,受不得累,虽然姜少师年纪更大,但他修仙,体魄强健,分派任务的时候考虑了这点,分到的要比其他人多些。
他放下炭笔,在桌案旁的水盆净手,揉揉眼睛,摸了摸脑门和发际线,叹口气。
院子里有动静,姜子牙起身往外走,正看见太乙师兄落地,脸色苍白,满头冷汗,连头发都稍显散乱,活像是刚经历一场恶战,说不定还败了。
他大惊:“太乙师兄你这是?”
太乙真人扶着柱子缓了缓。
“今天我进宫见到了王后。”
姜子牙的脸色变了变,瞬间明白:“师兄认出了通天师叔?”
太乙痛心疾首:“没有!要是能认出来,上次入宫我肯定就告辞离开朝歌,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啊!”
姜子牙:??
太乙扼腕:“是师叔他认出了我,叫我留下。”
姜子牙了然。
太乙冷静下来,带着三分好奇:“师叔不是有道侣吗?妖尊苏黎还在须弥山里,人王又是怎么回事?”
他不知道,比他上山还晚的姜子牙那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姜子牙摇头:“截教的三霄和赵公明几人不也来了?师兄要是好奇,可以去打探打探消息,他们知道的应该多些。”
太乙十动然拒。
师父不在,师叔在,还是少惹点事吧,小徒弟哪吒惹出来的事还没翻篇呢。
想到哪吒,姜子牙了然,他想了想,问:“大王可有说过她准备将师兄安排到哪?”
太乙回忆:“说是我会感兴趣的研究项目?”
姜子牙面露同情之色。
最忙的两件事,一个是跟进一系列改革,另一个就是在研究院供职。
他瞧了瞧太乙师兄的头发。
现在就不大茂密呐。
……
伯邑考入朝歌,按照规矩住在驿站,递上拜帖,三天后入宫,中间的三天时间他几乎逛遍了朝歌。
城外田间农人辛勤劳作,脸上却都是幸福之色,时不时能听见飘来的歌声和高亢的对话声。
马车停在田边,伯邑考下车,看见田中有许多不曾见过的农物,看了一会也没想明白这都是什么,最后拦下个农民询问一番。
“您是西岐使者吧?这东西甭管是朝歌还是周边城池,都常见的很呐。”农人笑道,“这是地瓜田。”
伯邑考道谢,农人连连摆手:“没事没事,就算不是我,这东西你随便问个人也能知道。”
他蹲下,摸了摸地瓜叶。
土豆和地瓜,是几年前以朝歌为起点,渐渐扩散到整个殷商的主粮。这东西产量高、易种植,在大王推行郡县制的几十座城池里推行的无比顺利。
只可惜在西岐推行的时候遇上了颇多的阻力,各家大贵族们之间利益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父亲尝试过一段时间就放弃了。
伯邑考叹气,盯着一片绿油油的低矮农田看了一会,转身登上马车。
“回城吧。”
身后两位随从互相对视一眼,默默跟上,到前排驾车。
伯邑考在车内闭目养神,想着等着回去该如何劝阻父亲,想着想着意识渐渐混沌。
马车下的地面越来越不平整,连带着马车摇晃的幅度也越来越大,一个剧烈的颠簸,让他惊醒,微微皱眉:“这是走的哪条路?怎么摇晃成这样?”
他掀开车帘,四周尽是树林,路面是没有经过修缮的土路,地上全是枯枝树叶,石子杂草。
“这不是回朝歌的路,你们想干什么?!”伯邑考怒道。
驾车的两人不言不语,伯邑考探出半个身子,试着抢夺马车的控制权。
一人回身与他拉扯纠缠,另一人却仍在驾驶马车,眼看前面就是一条河,伯邑考情急,一下把正在纠缠的那人甩下马车,自己占了她的位置,继续对付另一人。
“你们跟在我身边已有五年了吧?我自认待你们不薄,万万没想到你们竟要害我。”
“是谁?杜家?林家?荀家?”
那人猛地拍马,整辆马车朝着河水冲去,随从冷声道:“我二人虽从数年前便跟着公子,但说到底还是侯府的人,大公子,对不住了。”
落水声响起,马车冲进河中,伯邑考欲跳下马车,被那人死死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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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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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喜提一年产假
当水从口鼻灌入, 窒息感越来越强,伯邑考以为今天自己要命丧于此。
日光穿过河水,显得模糊不清,却依旧刺眼, 他脑子里, 随从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耳边回荡。
罢了罢了, 他不想去想, 也没那个命去想那那么多了。
窒息感令他精神开始涣散,依稀看见什么东西一头扎入水里,朝他冲来,渐渐变形成手的模样, 抓住他和随从的衣领, 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 二人被拎上岸。
银色的大手像烙饼似的把他翻了个面, 在他背上啪啪啪拍了几下。
伯邑考狼狈吐出几大口河水,窒息感总算是没了。
身旁的随从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大手直接在他肚子上狠狠一捶,随从哇的一口,好悬没吐成人体喷泉,眼睛都被打的直翻白。
另一个先前滚下马车的随从也别想跑,被一只银色大手拎着飞过来, 留下一串吱哇乱叫的哀嚎。
天上叼着小鸡的老鹰从旁边路过,分神瞥了他一眼,朝着银色机械手晃了晃嘴里咬着差不多已经死了的小鸡, 好像在做示范。
兄弟, 抓住猎物之后就应该先咬死,这样才好带。
随从噤声, 惊恐的看着有出气没进气的小鸡,觉得自己跟它有点像。
……
无人机直接把三人一块带进了宫,俩随从单手拎后颈,半空中随风飘摇,脸都吓白了却不敢叫。
伯邑考被两只手一左一右的架着,相较之下简直是vvvip的待遇。
苏黎在书房,疯狂查阅所有记录上古那位神灵“苏黎”的资料,奈何记录是真的不多,只知道这位苏黎娘娘能令阴阳模糊,男性孕子,女娲造人时在场,用芭蕉树叶给人族幻化出第一套衣裳。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书房内伺候的宫人悄悄出去查看情况,刚打开门,四架无人机抓着三个人冲过来。
砰砰――
两个随从打扮的人被扔在地上。
抓住伯邑考的那两架无人机缓缓落下,放下一个……被风强行吹的半干不干的落汤鸡?
伯邑考晃了晃,抬头瞧见苏黎,看她打扮,心中一振,张口便要拜见,谁成想就在此时鼻头发痒,张口要说的话拐了个弯:“阿嚏!”
苏黎:“……”
伯邑考脸色爆红,赶紧调整好,瓮声瓮气:“臣伯邑考,拜见大王。”
臣?
苏黎以为他会说西伯侯长子?
她看看地上那两个,明白这里边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故事。
无妨,送到嘴边的肥肉哪有不吃下去的道理?
所以她特别自然的说道:“不如先下去换身衣服?若是病了可就糟了。”
伯邑考看了看地上那两个脸色发白的随从,难掩厌恶之色,等他想到这两个随从背后可能站着的人,又从厌恶变成了厌倦。
他也不知自己该信那番话,还是该坚决不信,把一切都当作挑拨离间。
他精神厌厌:“也好。”
宫人领路,带他下去梳洗换衣。
苏黎看了看地上那两个此刻,再看看书里写的,苏黎娘娘的能力是颠倒阴阳,令男性怀孕,心思稍动。
两个多好的实验品啊。
不,这俩要真是刺客,怀孕了太不好处理。
倒不如找想要孩子还不想结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