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大男生一问三不知。
周歆予看了眼时间，离上课不到三分钟。
她在四楼到处转了一圈，倒是不急，主要是烦躁站在门口被一群人打量的目光。
“哪去？”
周歆予准备一层一层的找，刚到三楼，她就被一个熟人拦下。
周歆予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姜泯在学校总是打团出现在她面前的。
王昊看见周歆予吹了声口哨，朝周歆予微微颔首。
打招呼。
周歆予敷衍地勾了勾唇角，她晃了晃手中的几卷画纸：“14级幼教，知道在哪吗？”
“幼教？”姜泯喃喃出一句，他静了几秒，似是在认真回忆。
“楼上吧。”半会，王昊插进句。
“没。”周歆予无奈地耸了耸肩，“搬了。”
“要上课吗现在？”姜泯盯着周歆予突然问出句。
周歆予点点头：“嗯，但是老师叫我把这东西送去14级幼教班。”
“给我吧。”姜泯将手中的篮球丢给一旁的王昊，“你先回去上课吧。”
周歆予愣了下，迟迟未动，她看了眼王昊又去看姜泯：“你们...”
似是猜到疑问，姜泯打断：“没课。”
姜泯拿过周歆予手中的画卷，他朝不远处的15级铁运班扬了扬下巴示意着她：“回去吧，我先走了。”
“谢谢...”见这样子，周歆予也懒得驳了好意，她感谢出一句便朝教室快步走去。
“...”
走后，身旁的王昊终于有了点儿动静，他拿肘靠了下姜泯，“你疯了？”王昊语气略显不可思议，“下节李大炮的课，你他妈要逃啊？”
“急什么？”姜泯瞥了王昊一眼，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这不还有两分钟吗？”
王昊呵呵了两声：“你这我可不陪你，李大炮的课迟到那就是玩命儿。”
姜泯收回手机，淡淡丢出一句朝楼道下走：“滚。”
“不是哥们，你俩这有奸情啊，天天藕断丝连的。”王昊在身后大声道。
调侃。
姜泯没应，两条腿仿佛装了风火轮，他跑完了楼层可算在一楼末尾找到14级幼教，并且将东西成功交替。
但赶到操场时，姜泯还是晚了两分钟。
“操场，八圈！”李大方直接了当，他看了眼姜泯，眼都未眨一下，“三千字检讨，下周之前交上来！”
“...”
闻言，站得笔直的陈贾朝姜泯的方向扫了眼，他爽快地脱掉外套，没一丝话语，在操场上开始慢跑。
“站好！”李大方不满地吼了一声，带满怒气，“王昊带着操场跑五圈！”
-
一节课刚到点，周歆予去隔壁班瞧了眼。
空空荡荡。
她心里莫名一阵冲动，至于那阵冲动，在瞥见阴暗的教室后打住了念头。
周歆予突然还想栽一回，她冥思苦想一节课，姜泯这几天反常的行为让她觉得很不对劲。
可能是做戏的小把戏，但周歆予不得不承认，这小把戏吸引到她了。
两人面对面的距离，周歆予发现她再怎么躲也不能完全的不去关注姜泯。
下午两点半，出了个大太阳，隔壁教室一阵闹哄，听说老师因为私事临时改成了自习课，而这边，张晴顶着扩音器在前面讲着，却每每在最起劲时被隔壁的闹声压制住。
周歆予无聊地靠在椅背上，她看着张晴一进一出，一节课有十多分钟都用去了隔壁班上。
她扯着嗓子吼了几声还算见效，但没过几分钟又闹了起来。
...
“不是啊姜哥。”陈贾看着这一幅乱哄哄的场面提醒出一句，“你管管吧，这阵势太大了，一会儿把教官找来了。”他不安着，“咱都得凉。”
“怕什么？”王昊翘着凳子，他瞟了眼陈贾又看向身旁认真的姜泯，打趣道，“没看咱姜哥认真赶检讨呢嘛。”
说着，王昊拿手指轻戳了戳姜泯的手背：“是吧？”
“别他妈烦我。”姜泯头都没抬一下，手下匆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单纯凑个字数。
“不是，我真就搞不懂了。”见没了趣子，王昊发起了闹骚，“这周歆予多大面儿啊，你对她这么好不领情。”
闻言，姜泯微蹙了下眉。
“哎呦，我看呐...”王昊压停椅子，他坐直身，“这女人，不能太宠她。”
王昊停了下，他看了眼姜泯，真心替他抱不平：“你看你从前，没这么惯着她，自个儿还上赶着犯贱。”
姜泯抿直唇，听到犯贱两个字眼手下的动作倏地停了下来，他心中莫名一股怒气，再继续时，那一块儿已被笔尖的大力按压浸了大坨墨水。
姜泯这人有一破习惯，有些东西他能说，别人也能听，总之，他的东西自己干什么都可以，别人不行，碰一下都不行。
“再看看现在？”王昊啧啧两声，他自顾自一通，从桌盒里摸出本漫画书来，又翘起了椅脚，“这就叫欲擒故纵，单纯装纯，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过了。”
—砰！
话刚说完，王昊脸上重重挨了一拳，他毫无防备，被翘起的椅脚带着朝后倒去，发出阵闷声。
瞬间，整个班上的人齐齐噤了声，眼神朝后扫来，比张晴的那几声吼不知道要管上多少用。
“我草...”
陈贾下意识出一句，他目睹了姜泯这一疯狂的举动，少年不知道听见什么了，一瞬丢下笔挥拳甩了过去。
王昊手撑地想立起身来，但在这之前，他先被姜泯架住了，拎起领子朝脸上抡。
“我特么...姜泯你妈的脑子毛病了？！”王昊不服输地骂出一句，他护住脸用手肘乱肘。
王昊多少也算个刺头，两人刚见面时就互相不对付，后边打几架莫名其妙打成了铁兄弟。
“哥。”见状，陈贾后知后觉地去拉架。
他没敢真正意义上的去拦，陈贾见过姜泯的暴戾，那要打起人来就疯狗一个，来一个按着的他抓一个咬。
看着这一出戏码，整教室的人瞬间沸腾了起来。
“牛逼啊王昊！”
“打回去啊！肚子上抡啊！”
一排人围着调侃着，没一人愿意上去拉架。
教室里比上一秒还沸腾，活像个集市，而此刻，他们在看拳赛。
“我特么！”脸上挨了几拳，王昊也跟着来了气，他从地上随便抄起本书朝姜泯头上狠狠砸去。
姜泯耳鸣了片刻，手上动作也跟着一起轻了力。
王昊站起身来，他抡起拳头毫不犹豫地砸去姜泯的脸上，这次换他进攻。
“你他妈犯病了吃药。”王昊右脸已肿了一片，两拳下去，姜泯的嘴角冒了鲜血，“为尼玛一破人值得吗？！”他拎起姜泯的领子质问着，咆哮得整个教室里的人都能听见。
姜泯操了一声，一身蛮力瞬间将王昊重新压倒，两人厮打在一起，直到一阵口哨声才彻底停止。
也只有李大方敢去拉架了，他一手一个，拉开后先给了姜泯一巴掌，一阵刺响瞬间吁声一片。
“都干嘛呢？！”
“一节自习课也能闹得人尽皆知！”
李大方气得满脸通红，话毕，他又给了王昊一巴掌。
“你们这打架还搞点仪式感是吧？！”李大方手指着两人的额头，他戳去王昊的脑门上，口水狂飙，“选节自习课没人敢管是吧？！”
“一个班长，一个副班长！”说着，李大方看向姜泯，手指去他的鼻尖狠狠骂道，“老子和你说过多少回了，你要再打架就给我滚出这个专业！”
姜泯皱了下眉，他拍开指在鼻尖的那一根手指，抬眼和李大方对峙着，眸中满满戾气。
“行。”李大方直盯着姜泯，已经怒得开始喘大气，“以为老子拿你没法是吧？！”
“下去二十圈！”他命令着，朝姜泯屁股上踹了一脚，“不是闲得没事干吗？！去！今天跑不完就别进这个教室了！”
姜泯掸了掸衣服上的灰，他撞开王昊朝外走去。
李大方看了眼杵在原地的王昊，吼道：“你也去！”
...
第49章 受罚
隔壁动静太大，大得让人想故意忽视都困难，教室有两面窗户，一面朝向过道，能将外边发生的一切一览无遗，一面朝向室外，愧树枝丫繁茂，鸟儿倚在枝头，叽喳阔躁。
而周歆予这只能品个鸟语花香，张晴听见声响出去一趟，过道边的学生也跟着齐齐张望了去。
“姜泯姜泯！”一个女生趴在窗口，她突然出一句，声音略大，转头朝另一个女生激动地招了招手。
没到半分钟，中间一排的人瞬间空了下来，顿时，围在窗台的人如一片浪潮，人头攒动。
“打架了！”一个调皮的男生大声出一句，他位于观赏席前线，语气夸张，扬着嗓子，“姜泯和教练打起来了！”
话一出，整个班级更加热闹了，话虽说这样，但此刻外边的景不过是姜泯被刘大方踹了一脚屁股。
周歆予愣了下，她压在心中的慌张作祟了几秒，最后想起身去看看却被张晴的到来劝退。
张晴走了回来，她站在门口冷冷扫了眼，倏地，窗前趴着人空了下来，各回各位，除了几个还未反应过来的。
一阵椅脚刺啦地面的刺声，在十几秒后，彻底安静下来。
见状，张晴这才动了步子。
她转身将大门关上，外边的躁声早已平息下来。
张晴捏着手中的细棍敲了敲桌，没好气地扬声出一句：“窗户给我关上，继续上课！”
“...”
接近三月份的天儿，下午的温度在三四点又翻了一层，变得暖和了起来。
周歆予脱掉了厚重的外套，班上随便拉一个人都没她裹得多，体寒的身体一时在这不冷不热的天里拉不回来。
张晴的课不算枯燥，在课堂上时不时会和同学们来点儿互动。
但今天，一群人漫不经心，课铃一拉，才精神了起来。
周歆予刚收好包，周围就已热闹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班级上的一半人全朝她这边儿窗台涌来。
女生趴在窗沿边，低头向下张望着什么。
随意一扫，周歆予只能瞥见一两只鸟儿和绿枝。
周歆予顺着人群的视线好奇看了下去，她特别方便，就坐里边，头一侧一低便能清晰观赏外边的景。
从这一路摸下去，能瞥见一块儿操场，红色的塑胶跑道此刻被烈日渡得烫热。
这个时间，操场上不是太热闹，单单两束身影绕在跑道上，周边叫声一片，不过为了一人激动。
...
操场上。
王昊扫了眼前方的姜泯，两人已跑了足足半节课，前十几分钟被教官守着跑，一点儿松懈都不敢有，现在教官不在了，他早已喘得像条年迈的老狗...
相比他，前边那束身影依旧神采奕奕，王昊和姜泯的体力确实没得拼，少年每过一个弯道就加速半点儿，而他勉强几步。
“诶...”趁着四下无人，王昊有气无力地叫出句，“姜泯你他妈完了！”他盯着前方那束渐远的身影大吼道，王昊吐出来的话语都喘着重气，“栽人脚底了！”
姜泯头都未转一下，他压根没打算理，再到一个弯道时抬手脱掉了早已汗透在身上的薄T。
姜泯不知道，他这么一个举动，又引得楼上大片尖叫。
见此场景，趴在窗台凑热闹的周歆予红了耳朵。
“周歆予你这前男友有料啊！”
同样跟着凑热闹的方婉在一旁打趣出一句，因为这闹声，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分。
而杂乱中，不知是谁接了茬，扬着他的阔嗓门。
“床上很爽吧！”
“...”
声音绕在教室里刺耳，周歆予皱了下眉，她没想到自己就吃个瓜也能被人针对。
眼不见心不烦，周歆予拿起包涌出了那大片热闹。
...
...
两分钟后，周歆予出了教学楼，她路过操场时那块跑道扫了眼，两人依旧一前一后狂奔着。
李大方规定一人二十圈，操场偌大，他守了会儿就不见了影。
姜泯瞥见周歆予的身影时正好跑完二十圈，他利落地拾起丢在一旁的衣服朝女孩的方向跑去。
见状，身后的王昊狠骂出一句：“操！姜泯你特么就一傻逼！”
周歆予听见声音眉心一跳，下一秒肩被人轻拍了下，姜泯的到来带来阵汗臭，夹杂丝丝空气中的闷热。
“没课了？”姜泯声音有点儿轻喘，他停了下，“回家。”姜泯不自在地摸了下鼻尖，他低眼扫了眼安静的女孩，“一起走吧。”
周歆予看了姜泯一眼，他赤着上身，肩宽腰窄，腹部的肌肉线条紧实，汗水耀在太阳光下跟着一起亮光。
“有话好好说，前提是你能先把衣服穿上吗？”周歆予收回眼，脸上已红了一片。
姜泯笑了声，他将湿溻溻的衣服紧成一团，揪出几滴汗水来放去周歆予面前。
一股汗臭味。
“这他妈的怎么穿？”姜泯打趣。
周歆予看着眉心一跳，她脚下步子不停，脑袋嫌弃地朝旁靠了靠。
姜泯收回衣服，出了校门将湿衣服套回了身上，好在是件纯黑T恤衫，不是太透。
两人并肩走着，周歆予一路无言，两人若有似无地隔着一段距离，周歆予暗暗拿捏着分寸。
教室里的那句打趣多多少少让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周歆予一边不想与姜泯再扯上关系一边又控制不住的行为和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