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
陈绥:“……”
闻喜之没养过小动物,一时间觉得很新奇,去超市买了几袋狗粮和水以及餐盘,带着砣砣到那棵榕树下,把狗粮和水倒好,放在树下的墙边。
“砣砣,以后你就来这里吃饭。”闻喜之指指陈绥,“他会来喂你的。”
陈绥拍开她的手:“我没答应帮你喂狗。”
“陈大善人,拜托你了。”闻喜之双手合十朝他拜了拜,“好人有好报,就当行善积德,为自己祈福。”
“那你错了。”陈绥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弄,“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
“那我求求你,可以吗?”闻喜之轻轻拽着他的袖口晃了晃,“陈妥……陈绞丝旁妥……陈绥……我求求你了。”
陈绥被她念得头疼,不耐烦地应下:“闭嘴,替你喂。”
“那我明天过来,我们一起带它去体检。”
闻喜之起身拍拍手,把剩下的狗粮交给他:“到时候我打电话给你。”
南华一中附近就有一家宠物医院,闻喜之晚上回家搜了一下,关注了公众号,咨询了几个简单的问题,给陈绥发微信。
芝芝莓莓:【明天上午带砣砣去体检。】
等了一会儿。
CS:【没空。】
芝芝莓莓:【那下午?】
CS:【没空。】
芝芝莓莓:【你要始乱终弃吗?】
CS:【?】
CS:【别说得跟我渣了你似的,明天有事。】
芝芝莓莓:【好吧,那我自己带它去。】
闻喜之不知道陈绥是真没空还是不想去,也不想一直烦他,点开公众号打算预约明天上午的时间自己带砣砣去。
手心忽然一麻,周林燃发来微信:【明天见。】
闻喜之愣了下,退出公众号,点开跟周林燃的对话框回复:【师兄明天要来南华?】
周林燃直接打了电话过来,语带笑意:“南华大学冬令营,后天开始,我明天中午到,下午你带我转转?”
闻喜之正要答应,微信弹出条消息——
CS:【明天下午去。】
作者有话说:
陈绥:又来。
我又来晚了!
那还是发二十个红包让大家开心一下吧呜呜呜呜呜呜呜
第32章 起风
一通电话, 一条微信。
还挺有默契,都约了明天下午。
闻喜之把免提关了,手机放到耳朵边, 试图忽略陈绥发来的那条微信,假装没看见。
拒绝那么干脆,现在又答应,逗她玩吗?
周林燃问完话没得到回应, 又问了一遍:“有空吗?”
“啊……”闻喜之被这一声拉回来, 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想回微信, 努力忍着,“有空。”
“想什么呢,打电话还走神?”
“嗯……”闻喜之趴在床上, 室内暖气开得很足, 她晃着露在外面的小腿,拖着调子,“就是在想, 明天上午我要带狗去宠物医院体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忙完。”
“家里养狗了?”
“没, 一只流浪狗……不, 现在它是我的了, 不是流浪狗。”
“那你放着, 明天中午我到了下午陪你一起去, 怕狗咬着你。”
听见这话, 闻喜之忽然好奇:“师兄, 你说以我的实力, 跟疯狗打架的话, 我能赢吗?”
“……”周林燃沉默了会儿,“还是别打吧,别说打不打得过,疯狗不讲道理,咬你几口都够受的。”
“好像也是,还好我跑得快。”
“你被疯狗追了?”
“没,就我收养的那条,我以为是疯狗来着,结果是流浪狗。”
又聊了会儿,周林燃让闻喜之约明天下午的时间去宠物医院,到时候他陪她一起。
闻喜之答应了,确认了他明天到的时间,挂了电话。
陈绥那条微信还没回,闻喜之想了想,回他:【不用了,你忙吧,我找到人陪我一起去了。】
陈绥在帮巷子口的老大爷检查电线线路,不知是热还是为了方便做事,只穿了一件宽松的连帽黑色卫衣,帽子扣在头上防灰。
两只手都没空,一支小小的黑色手电筒咬在嘴里打光,袖口挽得高高的,露出一截青筋凸起肌肉线条流畅漂亮的小臂。
老大爷怕他摔了,认认真真地在下面扶着他踩的梯子,双手抓得紧紧地,抬头盯着他,一点也不敢松懈。
“小陈啊,要不还是明天来修吧,我今晚点根蜡烛凑合一下就好了,这黑灯瞎火的,别给你摔下来。”
“没事大爷。”陈绥取下手电筒夹歪头夹在肩上,一手划开打火机,“嗤”一下点燃,燎着电线的塑料外壳,“您这电线全都老化了,得换新的。”
“我明天下午还有事儿,怕是不能过来帮您弄,今晚先给您把灯弄亮,凑合用着,明早我早点过来,争取中午之前给您换一些,剩下的忙完事儿再来给您弄。”
“这么大年纪了,没灯哪能行,摔了都没人看见——”
“我不是诅咒您啊。”
刚说完,裤子口袋里的手机亮了下,响起微信来消息的“叮咚”声音。
老大爷看着他裤子口袋里透出来的亮光,提醒他:“又来消息了,你还是先回消息吧小陈,我看刚刚对面给你发消息还挺勤的,这回隔了这么久可别是生气了。”
说着跟他开起玩笑:“是不是小女朋友啊?刚刚你忙着弄电线,我看你回她消息都是简单点了两下,肯定觉得你太敷衍不高兴了吧?”
陈绥嘴角翘了下:“什么女朋友啊,我才多大?是我同桌,就一不讲理的小破孩儿,大小姐脾气,谁都得顺着她,不然就不高兴。”
“嘿呦。”老大爷笑起来,“还真是个小姑娘啊?那你赶紧回人家消息,这会儿愿意搭理你就是还没生气呢,别一会儿真给人惹生气了,那才叫不好哄。”
陈绥挑眉:“谁惯她啊。”
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屏幕暗了下去,归于寂静,陈绥低头垂眼瞥了下,嘴里念着:“得了,还是看一眼,不然又得烦我。”
把东西都挪到左手拿着,取下手电筒,伸手去裤子口袋摸手机。
手指手背都是搁墙上蹭的黑灰,指纹解锁都失灵,只能用密码。
解开一看。
哦,找别人了。
陈绥锁了屏,要将手机重新放回去。
都搁到裤子口袋旁边,又停下,重新拿起来,解锁回了条消息过去问:【谁这么闲?】
等了会儿,没消息回过来,重新丢回口袋里,眼里神色却自己都没察觉到地沉了。
闻喜之趴在床上看陈绥刚回的消息,不知道怎么回。
事实上,她没想到他会问她是谁陪她去的,毕竟,她以为他不太会对她的事情感兴趣,更不会多嘴问她那人是谁。
她以为,他要么直接不回,要么回个敷衍的“哦”,或者别的无关痛痒的敷衍答案。
她做好了好几种设想,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却唯独没想到他也会对她的事情好奇。
虽然,这语气更像是嘲讽——
谁这么闲,有空陪你做这些有的没的。
嗯,或许他真就是这个意思。
不是好奇。
闻喜之想了想,回他:【你不认识。】
还觉得不够,又发一条:【不要你管。】
陈绥的手机在响,老大爷笑呵呵地喊他:“小姑娘又来消息了,快看看。”
陈绥嘴里念着“不用管”,没几秒却还是把东西挪到左手去拿手机。
一连两条微信,没一条是让人想看的。
把手机丢回去,没再回消息。
却在打火机点燃的瞬间,脑子里自动冒出来个问题——
不认识,难不成是那男的?
翌日一早,天还未明,陈绥从家里拿了一圈新的电线出门。
走到门口,又转回去,提上一袋昨晚已经开封的狗粮。
走到那棵榕树下,砣砣居然还真等在那里,不是条傻狗,还挺聪明。
陈绥看了眼,餐盘里还有水,倒了狗粮在旁边的盘子,蹲在旁边看砣砣吃,撸一把狗头:“你这狗,居然也不傻。”
砣砣边吃着狗粮边含糊地“汪汪”两声,陈绥嗤笑:“叫个屁,下午有人带你去宠物医院,别到时候人家摸你两下你就跟人好,傻狗。”
砣砣:“汪汪。”
陈绥:“……”
听不懂。
拍一把狗头,起身离开:“中午再来看你,傻狗。”
周林燃乘坐的航班是中午一点到,尽管他昨晚说了不用去接,闻喜之还是提前到了机场等着。
一同等着的,还有孟佩之。
昨晚闻喜之的外婆打来电话,说周林燃要过来参加什么活动,托他带了一点西州的特产过来,让她们把人接家里。
电话里周林燃没说,闻喜之也是今天早上吃早饭听孟佩之提起才知道。
没等太久,周林燃搭乘的航班提前了二十分钟到达,拖着行李箱从里面出来。
他是西北人,长得很高,却又眉清目秀像个南方人,穿着身克莱因蓝的短款棉服外套,内搭白色卫衣,穿宽松的黑色直筒裤,克兰因蓝和白色相间的休闲板鞋。
长身玉立地往人群中那么一站,不仅长得出众,也高出别人一个头,很是□□,闻喜之一眼就看见他,冲他挥手:“师兄!这里!”
孟佩之纠正她:“叫燃燃哥哥,什么师兄师兄的,都叫生分了。”
“哪有……我本来就是学剑学散打的时候跟他熟起来的啊。”
周林燃拖着行李箱走过来,嘴角噙着笑喊人:“佩佩阿姨,之之。”
孟佩之热情地回应:“这一路辛苦了吧燃燃?冷不冷饿不饿?走,家里已经做好饭了,回去就能吃。”
闻喜之跟周林燃坐在车内后排座,偷偷给他发微信:【等会儿吃完饭,你就说想出去转转,叫我一起,不要提狗的事情。】
周林燃低头看见手机进来的这条消息,唇角弯了下,回她:【明白。】
孟佩之坐在副驾,回头问周林燃:“燃燃,我听说你这次是来参加南华大学冬令营的?明年高考是打算考南华大学吗?”
“有这个想法,南华大学很优秀,我也很喜欢,我喜欢的专业在南华大学排前几,而且这么多年都呆在西州,也挺想体验一下南方生活的。”
“很好啊,南华挺好的,就是喜欢刮风下雨,一周七天,三五天都是雨天。”
“我喜欢下雨,西州就是雨水少一点。”
闻珩今天又没在家,孟佩之回到家里,听佣人说他出门去打球,晚饭也不回来吃,一边招呼周林燃坐着休息一边骂:“这臭小子,天天到晚不着家,别是出去偷偷谈恋爱了。”
闻喜之默默听着,刹那间脑海中莫名跳出陈绥的脸,心虚地眨眨眼,随手在茶几上摸了颗葡萄放进嘴里。
啧,好酸。
昨晚她那两条消息发过去,陈绥后来就没再回复,更让她觉得,他那话就只是嘲讽,绝不是好奇。
她总是看不懂他,有时好近,有时好远。
按照一开始的约定,午饭后周林燃就找了借口带着闻喜之出门去找砣砣。
在路上碰见韩子文,提着一个大袋子,看样子是要去极光。
韩子文一见闻喜之就笑:“之之同学,你也过来找绥哥?”
看见她旁边的周林燃,笑容微微僵了下:“这位帅哥是谁啊,没见过呢。”
“我朋友,西州来的,周林燃,师兄,这是我同学,韩子文。”
周林燃露出个礼貌的笑:“你好。”
韩子文略有些尴尬地挠挠额头:“你好。”
又抬手指指前面的路:“那……我先去找绥哥了?”
闻喜之说好,韩子文飞快地溜了,俩人继续往小巷里走,周林燃随口问:“他说的那个男生,就是你之前提到的同桌吗?”
“嗯,他住这里。”
“噢……”周林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啊。”
巷子口老大爷家的电线得全部换新的,早上陈绥拿了一圈新的电线过来,不够用,打电话给韩子文,让他去买一些带过来,顺便帮忙一起换。
韩子文到的时候陈绥正在楼上的阳台拿着锤子叮铃哐当地给外墙打电线槽,大爷原先没有安装外墙灯,夜里院子只能借用客厅的灯光,陈绥想着给他安一个,免得晚上黑灯瞎火看不清路。
大冬天的,他就穿着一件克莱因蓝的薄卫衣,袖口还挽了上去,戴着顶黑色的鸭舌帽,完全看不出来冷似的。
老大爷在楼下院子收拾散乱的杂物,韩子文进门跟他打了声招呼,直奔楼上:“绥哥!绥哥!你猜我刚刚碰见谁了?”
他跑得楼梯间传来“咚咚咚”的回音,喊声一圈圈荡开,陈绥皱眉:“你叫魂啊?”
“没没没!”韩子文把装电线的袋子往地上一丢,撑着墙抬头看陈绥,一脸八卦表情,“我看见之之同学了!”
陈绥砸墙的动作顿了下:“关我屁事。”
“还有个帅哥,高高瘦瘦的,眉清目秀,往她旁边一站,那叫一个般配!”
韩子文故意夸张:“哦,还有,我听之之同学叫他……师兄!啧,什么关系啊,好亲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