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横滨来讲,是一个极大的隐患。”坂口安吾道,“因此,我向上面建议与武装侦探社合作,探寻组合目的的同时,也要获取空中要塞「白鲸」的内部结构图来防患于未然,因此… …”
“… …他是不是像个碎碎念的老太婆?”完全没听他讲话的太宰拽着绫濑唯退后几步,在她的耳边偷偷的说悄悄话,“穿着老土的衣服,留着老土的发型… …甚至还有着巨大的宽额头!”
坂口安吾停下了继续解说,恼羞成怒的闭上眼睛,额头上青筋暴起,拳头也不自觉的捏紧了。
“唯酱。”太宰瞟了他一眼,随即翘起嘴角,继续说悄悄话,“你知道他的口头禅是什么吗?”
“他说。”他用手捂住嘴,语气夸张,声音大到站在几米外都能够听见,“——不睡觉就可以不用起床,不下班就可以不用上班!”
绫濑唯面容惊恐,不由自主的被这可怕的话语激的后退几步:“!!!”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究极社畜吗?!
太可怕了吧!
面对几双惊恐的、仿佛看着异形的眼睛,坂口安吾闭了闭眼,难得的升起了几分羞耻感——
更可怕的是,他竟然还对这种感觉感到怀念——
在港口黑手党时期,在他和太宰、织田作三人还是朋友的时期,他有无数回在太宰贱兮兮的话语中感到羞耻。
那时候的三人组,由于织田作异于常人的淡定,太宰总是撩拨的他忍不住破功吐槽。
但,在织田作死后,他和太宰分道扬镳,他回到异能特务科成为“参事官辅佐”之后,作为特务科的精英,坂口安吾几乎整天都是面色严肃的,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快活。
“… …总之,天色不早了,我让部下送你们回去。”坂口安吾回过神,再次恢复了之前面色严谨的板正模样。无论如何,他属于政府部门,他拥有属于自己的责任。
除非织田作重新活过来——否则,他和太宰的友情只能走向结束。
“ya~da!”太宰摇摇头拒绝了他,“不需要别人,只有我们三个人。”
说完这句话,太宰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踹翻了坂口安吾。
在他趴着地上愣住的时候,太宰拽着两人迅速的窜上了旁边停着的吉普车,在车外坂口安吾“喂喂不可以这是我的专车”的喊叫声中发动了车辆。
“哈哈哈哈!再见了安吾!”太宰从窗户里探出头,疯狂的大笑出声,“现在这辆车就归我了哦!”
趴在地上还没起来的坂口安吾:“… …”
还是跟以前一样狗啊,太宰。
明明失去了特殊改造过的专车,坂口安吾却依然笑出了声。
——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体验过太宰这样无伤大雅的恶作剧了。
… …
吉普车刚刚开出军事基地的时候还很正常,平坦宽阔的大路上没有别的车辆,没有任何阻碍。
因此太宰只是将车速飙起来,车辆依然是平稳运行着的。
但是后来,随着渐渐接近高峰堵车路段,太宰却露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哈哈哈哈!唯酱,看好啦!”
吉普车陡然将速度提升一个等级,表盘上的指针一动不动的停留在了最高点,车胎摩擦着地面几乎快要冒出火星来。
昏昏欲睡的宫泽贤治在一个漂移似的摆尾中恍然惊醒,吓到蹦起来,“啊啊啊发生什么事了?!”
绫濑唯在疯狂摇摆着钻小路的吉普车里,只能勉强稳住身形,颠簸着断断续续的说出话,“宫、宫泽… …君,快、快把安全、带系上… …”
宫泽贤治手忙脚乱、一颠一颠的拽住安全带,为了保险,他将后座两个位置上的安全带交叉放置,像捆绳子一样,将自己牢牢的绑在座位上。
“——哇喔哇喔哇喔!”太宰笑声张狂,从车辆之间飞驰着加塞过去,路上不知道到底窜了多少条小路,保险杠都被撞坏了。
绫濑唯头皮发麻,面如土色,在极速飞驰颠簸到不行的吉普车中脑子里简直是一片空白。
没过多久。
太宰将速度慢慢的降了下来,最终在一个地铁口停了下来。
“到了哦。”他看起来还是很激动,脸颊都浮上了一丝薄红。
绫濑唯顾不得询问到底要去哪里,面色苍白的推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踉踉跄跄的走下车。
“呕——”她扶住树干,不停的拍着胸口,恶心到干呕了几声。
太宰治笑嘻嘻的下车,踱步到她身后,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背。
“——哎,小伙子。”一个路过的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在她们身边站定,皱着眉头叫住了太宰。
太宰面露疑惑,“嗯?”
老婆婆不赞同的盯着他,絮絮叨叨的开始教训他,“要对怀孕的妻子好些呀,她们可不能坐太快的车,对胎儿对大人都不好的。”
绫濑唯摆摆手,却碍于翻江倒海的胃袋而解释不能。
只能看着太宰笑眯眯的连连点头,甚至还朝老婆婆虚心求教了许多其他的养胎知识。
等到老婆婆心满意足的科普完,还不忘对着绫濑唯称赞他,“你丈夫真不错啊,是个好男人。”
太宰翘起嘴角,笑容灿烂,“没错没错,我可是个好男人,要好好珍惜我啊,唯酱。”
绫濑唯:“… …”
原谅她对一个秋名山车神暂时的恐惧心理。
她现在对这种,他们眼里永远不存在堵车、永远能够找到捷径的秋名山车神没有一点旖旎的心思。
她惊恐的后退几步,远离了笑容灿烂的太宰治。
“——喂!太宰!”从不远处走过来的国木田独步叫了一声太宰的名字。
绫濑唯此时又想起了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申请外派任务的了。
她小心翼翼的跟国木田打招呼,“嗨,国木田君,有收到我寄给你的赔礼吗?”
她在第一天跑到东京的时候,就跟五条悟两个人一起逛了所有繁华的街道,用大少爷五条悟的钱,仔细的挑选了十支限量版、巨贵的钢笔寄给国木田君作为赔礼。
太宰治不知道为什么静悄悄的钻回吉普车里了。
“礼物?”国木田用中指一推眼镜,镜片上闪过一丝白光。
他的脸上浮上一丝可疑的红晕,捏着嗓子轻轻的咳嗽了几声,恼羞成怒道,“那套包含了内衣的女士连衣裙是你送的?!”
绫濑唯茫然,“什么女士连衣裙?我明明送给你的是XX牌的限量钢笔啊,有十支呢。”
国木田独步咔嚓一声掰断了钢笔,面色涨的通红,眼底像是要喷出炽热的怒火来,“太·宰·治!”
他怎么说前些天太宰喜滋滋的在他面前炫耀那十支限量版钢笔呢!
原来是从他这里截胡的!
亏他还真心实意的赞美羡慕他!
国木田独步愤怒的扑到吉普车上,隔着玻璃跟太宰battle。
“快出来!”
“不要!”
“快点给我出来!”
“yada~”
太宰在改造过的吉普车里几乎是幸灾乐祸的给他做鬼脸。
绫濑唯见到这情况,拍了拍国木田独步的肩膀,带着他走到另一边的车门处,默不作声的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她转过头,对里面太宰各种装模作样的惨叫声充耳不闻,完全当作没看到的样子,甚至还心情愉快的哼起了歌。
——果然她跟国木田君的友谊全靠打宰来维持啊。
绫濑唯感叹道。
她紧接着用眼角的余光向旁边一扫。
即使吉普车有着强大的抗震能力,此时也抵不过他们犹如狂风暴雨般的大动作,以至于车辆在地铁口疯狂的颤抖着。
绫濑唯觉得自己现在就跟在放风一样——为了避免路人看到了误会。
好在没过一会儿,国木田独步就从吉普车上下来,整理了一下着装,长舒一口气。
他拉过一直愣在原地的宫泽贤治,一边走一边跟绫濑唯告别,“我带着他先走了。”
绫濑唯一愣,“嗯?我们不一起吗?”
国木田推了推眼镜,解释道,“乱步先生建议大家分散开,太宰就说会带着你住到别的地方。”
太宰虚弱的从吉普车里飘出来,手脚抽搐着,“没~错~,唯、酱… …单、单独跟我住在一起。”
欸?!!
单、单独?!!
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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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濑唯发烧了。
这是太宰在飙车回到所谓的“家”门口时发现的——因为她没有像是刚刚停车时的那样直接冲下车干呕, 反而是有气无力的瘫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这个发现稍稍让太宰治感到惊奇。
从他再次遇到绫濑唯起,中间不管是经历了多么困难的事情,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她这副完全不设防的沉睡模样。
而且,在那么多天的时间里, 太宰自己就有十三次跳河被渔民打捞上来后感冒, 七八次上吊而造成的骨骼错位, 十六次吃掉后山挖来的毒蘑菇后被送到医院洗胃… …以及无数次故意被国木田打到墙上而导致的伤势。
——总之,他从没见过绫濑唯受伤或者生病的样子。
她在幼年与自己分开后就被她的养父收养, 身体强度被锤炼的说是跟中也差不多一样也不夸张。
对于绫濑唯这次极为罕见的发烧事件,太宰只能联想到一个原因——她跟那个刘海怪高中生曾发生过的灵魂交换事件。
想到这里,太宰忍不住撇了撇嘴, 心里再一次的将有关咒术界的一切——特别是那两个绫濑唯口中的“纯情DK”,打上重点标记。
他用近乎浓稠成深渊色彩的鸢色眸子盯着她。
她的脸红扑扑的,蒸腾的热气不停的从她的脸上、身上散发出来,黑色的半长卷发被打湿, 一丛丛的蜿蜒在她瓷白的肌肤上。
太宰轻轻叫了声她的名字——
没有回应。
绫濑唯只是咕哝出了一段模糊不清的、藏在嗓子里的呢喃声。
太宰将她身上的安全带解开,小心的没有让手指触碰到她的肌肤——
太烫了。
她浑身都散发着好像能够将空气都烧灼干净的气息,烫的惊人, 像是有无数能将人撕扯成碎片的烈焰在她的血管里游走燃烧。
太宰蜷缩了一下手指,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 却被高烧中的绫濑唯直接用手打了回去。
他发出一声轻笑,清俊的眉眼间下意识的舒展开,先是俯身越过她的身体, 将副驾驶座位上的车门打开,随即就毫不犹豫的下车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抱着。
太宰提前买好的“家”只是一栋公寓里二楼的一个套间。
而公寓的整层楼就只有两个套间。
他怀抱着绫濑唯走上宽敞舒适的楼梯, 在打开属于他们的家门前,颇有深意的凝视了两秒旁边的套间——没有亮灯。
这完全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太宰发出一声嗤笑, 声音却细小的犹如蚊呐。
现在才不到十点钟,另一间完全不知道已经搬来了新邻居的港|黑劳模一定还在灯火通明的摩天大楼里,苦哈哈的做着数不完的工作。
——而且,小矮子一定没有闻到过恋爱的酸臭味吧。
太宰恶意的想到。
马上,黏糊糊的蛞蝓就会看到,他,太宰治——人生赢家完美的生活了!
随后,他带着颇为得意的笑容,嚣张的在小矮子的房间门口做了几个鬼脸,才心满意足的打开自己的房门。
这个太宰用无可挑剔的假身份买下的房子早就被布置好了——
找来的装修公司按照普通人的生活规格,厨房卧室这些太宰从来没有真正用上过的规划一应俱全,甚至他们连厨具和冰箱里的家用食材也准备的整整齐齐,完全没有辜负他们那过于昂贵的价格。
太宰直接怀抱着绫濑唯进入卧室,将她放在松软干净的大床上。
脸颊烧的通红的绫濑唯不适的翻了一个身,将红扑扑的脸正对着他,玫瑰色的粉嫩唇瓣难耐的吐出浊气。
她紧紧皱着眉头,眉眼间痛苦的神色清晰可见。
“呀,这可糟糕了呢。”太宰盯着她微微翕动的唇,喃喃自语。
他看起来非常的苦恼,“家里现在并没有退烧的药物呢。”
——要出去买吗?尽管许多的店铺已经关门了,但是24小时的便利店却依然不少。
更或者,他直接开车去与谢野的医务室里也能找到退烧药。
太宰翘起嘴角,像是自言自语,“嘛嘛,果然还是物理降温更加方便吧。”
他找来毛巾,将其完全浸润在冰凉的水里,等到毛巾吸饱了水分,就直接放在了绫濑唯的额头上——
“呀呀!”他装模做样的瞪圆了鸢色的眼睛,露出惊讶且不可置信的神色,嘴上说着模糊不清的话语,“水… …都打湿了呢。”他忍不住短暂的笑了一下。
“家里可没有准备给唯酱的新衣物,要是衣服全都湿了可怎么办?”太宰在她的耳边嘟囔着。
连续不断的杂音让半睡半醒的绫濑唯烦躁不已,尽管没能听清楚,冥冥之中的危机感还是驱使她艰难的掀起眼睫,用迷蒙且带着湿意的墨蓝色眼珠盯住他。
“看来只能那样了呢。”太宰再一次感叹,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 …什么?”绫濑唯发出迷茫的声音,墨蓝色的瞳孔颤动着,散发着灼人的热气,犹如清晨落在娇艳花瓣上的露珠——只需要轻轻一颤,就能够完全的掌控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