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家的丫头—— 鲤鱼大大
时间:2022-09-29 20:45:04

  散了朝,皇后很快听说此事,她想了想,决定用封赏有功之臣的名义叫林颂鸾进宫。
  林颂鸾的肚子已经很大,遮掩是遮掩不住。
  进了宫,她才跪下,就听见上首的皇后含笑的声音:“这得有两个月不曾进宫了吧?本宫还怪想的,快点,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把鸾儿扶起来?”
  林颂鸾嘴角含着笑意谢恩,心里还在想不知道谁在皇后这里,就觉得一只手冰凉的接触到自己的胳膊,她有些奇怪的抬头,这一看,几乎吓去了半条命。
  稳稳当当的扶着她的是她的熟人——她的亲姨母,李贵嫔。
  李贵嫔目光一直看着皇后:“娘娘事儿多,记的不准,臣妾记得她上次来还不怎么显怀,这才四十九天不见,一下子就像吹了起来似得……,可怜我的小外甥,爹爹在外头征战沙场,爷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说完含笑的看了林颂鸾,目光里头尽是慈爱。
  然而这份慈爱落在林颂鸾的眼里,却像看见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蛇,她一下子将胳膊从李贵嫔的手里收了回来!
  李贵嫔却不露声色,只笑着对皇后娘娘道:“这孩子快生了,臣妾就斗胆,搬个凳子给外甥女儿坐,还望娘娘恕罪。”
  皇后笑:“说的好像本宫是那不通人情的,你呀,这嘴皮子比刘贵妃还厉害,难怪她跟你处不来。”
  李贵嫔咯咯地笑:“臣妾没福气,现在才晓得,福气都到了娘娘这儿,臣妾就只好来娘娘这儿沾一点……,不知娘娘身边还缺不缺捏肩捶腿的丫头,或者外头摘花养草的活儿人手够不够?”
  皇后娘娘笑得用帕子掩饰着唇角,眼角用余光打量了林颂鸾的神色,见她分外的不自在,就打发李贵嫔:“行了,让本宫好好跟鸾儿亲近亲近,你呀先回去,等过了午,本宫再把她送到你那边……”
  李贵嫔忙道:“那怎么成,还是臣妾过来,她现在又不是一个人了,怎么叫她为了臣妾来回跑动奔波?”说着就很有眼色的告退了。
  等屋里只剩了皇后跟林颂鸾,林颂鸾略咬了咬牙就跪了下去:“请娘娘救臣妇一命!”
  “本宫怎么救你?本宫的儿子还在肃州,本宫在这宫里吃不好睡不着的,还盼着有人救太子跟本宫一命呢!”
  “你给本宫说说,人手本宫给了你,你要的东西本宫也给了,结果你回报本宫的呢?”皇后虽然爱听奉承,可真到了这种时候,奉承是能救回太子,还是能保住太子的皇位?
  “你知道么,皇上现在让三皇子四皇子都进了上书房念书,听说皇上亲自督促!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说到最后皇后脸上已经是一片戾色!
  林颂鸾浑身一颤,身子跪在地上,摇摇欲坠,哀声道:“娘娘,太子救不回来,臣妇能得了什么好?臣妇也难逃一死。”
  皇后笑:“你知道就行!”
  林颂鸾慌忙道:“娘娘,褚翌现在这样,不管怎么说,肃州军也是败了,褚翌已经用不到了,此时若是换了旁人领兵,譬如承恩公,譬如运昌侯,收复肃州也不过是时日的问题,臣妇虽然舍不得褚翌,可为了皇后娘娘,为了太子殿下安然返还,臣妇宁愿再次成为寡妇,只要臣妇好好养大这个孩子,也算对得起他对臣妇的一片痴心了……”
  皇后迟疑,眼睛带了疑问的道:“褚翌再无能,那也是褚太尉的嫡子,本宫一直在怀疑,你会舍得杀了他?他可不是刘家门里出来的那些窝囊废……”
  林颂鸾的眼中闪过一抹怨毒,声音悲戚:“臣妇何尝想,只是他到如此地步,还不知死活,不肯效忠娘娘跟太子,性子又倨傲,臣妇一介妇人,除了见了面劝说几句,现在几个月都不通音讯,哪里能够劝服的了他?”
  皇后心里舒了一口气,褚翌不管是胜利还是失败,不管是无能还是有才,总算是消耗了肃州军的主力,现在朝廷的弹劾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有太子兵败失势在前,大臣们是肯定希望褚翌能一往直前,直接拿下肃州的,结果褚翌退了那么远才勉强借着其他两路兵力围了肃州军……这简直就是胜之不武!
 
 
第二百五十九章 又见小陈
  周蓟大城的王宫居处,灯火照亮的如同白昼。
  宋震云伸长了脖子,看着几乎趴在大梁肃州一战阵亡将士名单上的女人,急急的问:“找到了吗?”
  说完就挨了一巴掌,一巴掌之后,女王尤嫌不够,抬脚踹他肩窝:“怎么你盼着我姑娘死了啊?”
  宋震云捧着她的脚,又怕她摔倒,又急她误会自己,连忙解释道:“我怎么会这样想?要是我真的这样,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其实现在也有些生不如死了。
  天天不管是睁眼闭眼,眼前都是一个玉人一样的美人,漫说他是个知道人事的鳏夫,就是个愣头青,也受不住这等刺激,偏那美人儿,压根儿没觉得跟他在一处有什么不妥当,不是双眼看累赘似得看着自己胸前,就是解开裤头就想站着嘘嘘……
  就这样也还罢了,偏她又常常跟自己贴近了,扇巴掌踹胸膛,手脚并用,衣领风光旖旎无限,真如同进了桃花源,惹的宋震云一个劲的咽口水,却着实的不敢有所行动。
  当然,他不敢行动,可他身下的二弟却没有那么乖觉,见她垂首伸出葱白玉指一个个的指着纸上的那些名字,慢慢的往下滑……,宋震云突然就羡慕起那些个名字来,恨不能自己也变成一张纸,或者一个名字,被她用手指这样温柔而仔细的抚触……
  女王一边找名字,一边没好生气的训斥:“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玩意儿,要是发誓管用,我先发个誓言把自己天打五雷轰回去。”
  宋震云虽然心猿意马,但是脑子还是很好使,闻言就小心翼翼的道:“你之前的身体在棺材里头已经待了快一年了……”烂得差不多了,你真的还想要啊?
  女王立即恶声恶气,一拍桌子,拧身去抓他的衣领,恶狠狠的道:“老子没嫌你,你敢嫌老子?!”
  宋震云心道:“你怎么没嫌我,你天天嫌我,嫌我还不叫我滚。”
  不过他也就只敢在心里腹诽,面上还是一脸的老实:“没有,我怎么敢?”也确实不敢,她虽然打人不疼,但打的多了还是有点疼的,而且他是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痛。
  宋震云小心翼翼的扶着女王的腰,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免得自己不小心戳到她,又要挨揍。
  而且这个话题实在不安全,他深吸几口气:“当然还是没有最好,我看那个大将军好像也算通人情,说不定能对随安照顾一二呢,要不,咱们再写一封信去吧?”
  女王咬着一侧的嘴唇沉思,半晌突然道:“你说的对,这次再写信,就说你被关到大牢里头,即将择日问斩,请她来替你收尸!”
  宋震云:“你对我真好……”
  女王就撩了裙子一屁股坐在他身边,笑着道:“知道你不乐意,又不是真的,再说你瞧瞧你现在出去,他们对你都毕恭毕敬的,这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吧?”
  宋震云心里憋屈,暗搓搓的想,这些人对自己好,还不是因为看自己能哄她?她可倒好,对旁人也就只是疾言厉色,对自己那可是手脚并用,自己的脸都肿成猪头了,外头的人能不对自己毕恭毕敬?
  女王没有计较他的内心世界,磨了磨牙齿道:“行,就这么办。”
  宋震云生无可恋:“那你把我关牢里好了,要是她来了此地,一打听我其实在你的宫里,说不定以为我骗她……”
  “你想的美,嗯,我叫个人扮成你去蹲大牢好了,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
  好吧,宋震云的脸上,想笑又不敢笑,说悲伤吧,也谈不上悲伤……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纠结”。
  他的内心深处,究竟有没有真正的想过要离开她?或者说是“他”?
  应该,不,当然是没有的!
  从他当日站在门口,高傲中带了一点点怜悯的对他说道:“进来吃点东西吧!”他就动了心,当然,那时候,他的心动是感激,是欢喜,是觉得自己跌倒在地有人伸手来拉的那种感动……
  对于林颂鸾的种种算计,随安想到过,但对于来自周蓟大城的思念,她是半点都不知情。
  不过就算她晓得宋震云会惦记她,她也顾不上了,因为褚翌修整之后,为了肃清肃州主城周边开始做准备。
  在此之前,他们一行人轻车简从去了王子瑜所在的新县。
  褚翌这次行兵特意避开了新县,但肃州军太多,也不确定新县有没有收到溃败后的散兵游勇的冲击,所以褚翌在指定了兵事策略之后,就主动提出跟随安等人悄悄的去瞧一瞧新县的具体情况。
  然而,这并不是他此行的唯一目的。
  他在私心里头,还是想就近的观察王子瑜在见到随安之后的表现,至于随安么,哼,若是表现不好,那就回来弄一顿,保准乖巧了。
  可是到了新县,没见着王子瑜,褚随安倒是给他弄了个意外之喜。
  褚翌眯着眼看着把随安拉到一旁的陈姓刺客,听他问:“你怎么跟大将军在一处?”
  随安道:“嗯,我看上他了,打算嫁给他!”
  小陈:“噗……,你别饥不择食,自不量力行不行?”
  随安不高兴了,双手抱胸,斜着眼剜他:“到底是饥不择食,还是自不量力,你给我说清楚!”这俩词是相反的两种含义好不好?前者是她不挑拣,暗示褚翌配不上她,后者则是她高估自己,暗示自己配不上褚翌。
  小陈跺脚:“都什么时候,你还跟我计较这些没用的!我问你,你是不是打算……,嗯?”
  “说清楚,打算什么啊?”
  小陈看了一眼褚翌,又拉着随安多走了两步,这才小声开口:“我又不是完全拒绝你,你干嘛这么想不开?你不是想跟他借种?”
  随安深深的提起一口气,突然叉腰对着他大吼:“你才借种!你脑袋里头整天塞着些什么东西?鱼卵吗?”
  褚翌竖着耳朵,只听到了一句“我又不是完全拒绝你”……
  他的脸色一下子阴森了起来……
 
 
第二百六十章 菜跟风景
  随安恨不能有把铁扇公主的芭蕉扇,把小陈这夯货给扇出十万八千里去。
  毕竟相处的久了,褚翌虽然表情未有深刻的变化,但是随安还是感觉到了他在生气,所以在吼完小陈之后,她就乖乖的走回褚翌身边,刚要开口解释几句,见得到消息的王子瑜跟李成亮骑马过来了,就只好悻悻的闭了嘴。
  一番厮见之后,王子瑜请了褚翌等人到他落脚的地方。
  吃罢午饭,褚翌借口喝的有点多,想歇息一下,到了后头,屋里就留了王子瑜跟随安几个。
  王子瑜见褚翌不像高兴的样,随安也不大开心,还以为他们俩人是互相看不顺眼,就悄声问随安:“你不是一直在西路军中,怎么过来了?还跟着九表兄?”
  随安不知道说什么好,王子瑜虽然对自己表白过,但当自己拒绝之后,见面也是温文尔雅,可以说王子瑜的修养比褚翌好太多,但叫她对着王子瑜把自己跟褚翌的关系说清楚,她也张不开嘴。
  她垂了头,正发愁怎么才能把话说圆了,就听王子瑜突然道:“是不是他怕你回去找林氏报仇?!”
  随安愕然的抬头,刚要说正是如此,眼角看见内室闪过一片熟悉的衣角,她的大脑就不假思索的道:“不是的,大将军是个好人,他不是包庇林颂鸾,而是林颂鸾肚子里头的孩子是无辜的,所以希望我晚点报仇。我之所以跟着大将军,是因为,是因为……我,”她垂下头,喃喃的道:“我愿意跟着他……”
  王子瑜的脸上先是吃惊,而后了然,最后灰败,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随安被迫表白内心,神情也有点扭曲,但再扭曲,她也没想到褚翌竟然干偷听这样的事。
  过了一会儿,王子瑜才算恢复正常,笑着道:“我说呢,从前以为九表兄是不近女色,祖母老说他开窍晚……,若是他,我自然心服口服。”
  随安心里还有点不自在,但不自在再多,也没有褚翌带来的危险多,她抬头抿了唇笑道:“表少爷别开玩笑了,随安何德何能,能得您照拂一二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王子瑜却突然问:“那九表兄呢?”他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那九表兄是什么?
  随安一愣,旋即明白过来,略一沉吟道:“他对我来说,就像饿了很久的人,花光身上所有的积蓄,在酒楼了头点了一道从来没吃过的大菜……,上来的菜无论是酸甜还是苦辣,是不是即便辣哭了也要哭着将它吃完?”她面对的便是这样的褚翌,再无其他选择。
  王子瑜一下子笑了出来。
  他明白了,九表兄对随安来说,是能够维持生命的粮食。
  而他,对她来说,可能是和煦的春风,是夏日的荷花,是秋天的湖水,是冬天的冰雪,唯独不是她的菜……
  对话进行到这种时候,再说下去,没了意义,他笑着道:“我出去看看,你在这里等九表兄醒来再一块儿出来吧!”
  随安也是,说开了之后,心底的那最后一丝不自在被风吹散,她含笑起来送他:“表少爷慢走。”
  王子瑜笑着摇头:“唉,多少年,都是一个表少爷,这称呼是改不了了。”说着走了出去。
  随安等他一走,立即站起来往内室走,正好跟佯装睡醒出来的褚翌撞了个对脸。
  她脸上表情本来极有气势,他脸上则还装着惺忪,可就在碰面的一瞬间,她气势全无,他则火气一下子上浮,咬牙切齿:“你行!”
  随安自己败下阵来才想起他之前干的偷听的事,顿时没什么好脸色的道:“一般。”
  见她毫不知道悔改,褚翌心里恨不能把她按在手下压成肉饼,抬头看了看外头,恨声道:“你给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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