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小芬愣了一下，想起前天在电话中赵不律关于那块地有一件未说话之事，小声道：“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赵不律不由自主将手放到左眼眼皮上，回忆起那天他看到的幻像。
油车爆炸之事发生之后，他回c市看望过周小芬后在坐车赶回飞机场的途中，正好轻过商业街附近，而他偶然从车窗向外看时，左眼却看到工地那个方向的上空正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黑灰色雾气。
这团诡秘的雾气就像孕育着什么东西在不停翻涌灾膨胀着，让人看着就产生恐惧之感，特别是一旦有风吹过，这团雾气就会顺着风向着四周蔓延。
但还未等赵不律再多看一秒，汽车正好进入下穿通道，等到汽车开出下穿通道之后，赵不律左眼已看不见那团雾气。
当时，赵不律就感觉这团雾气和之前左眼能看到其他雾气不在一样，心中莫名有些担忧，再联想到曾经关于那处工地的一些旧闻，当即就给赵国富打电话，可当时赵国富未接通手机，直到赵不律快要上飞机前才和赵国富联系上。
赵不律在电话中原本还想将自己看到的幻像告诉对方，却因飞机起飞需要关机，想要说出口的事情也就暂时止住了，只简单询问赵国富对于那块地的打算。
赵国富也简单说明了一下后续计划。
结果后来赵不律工作一忙，这件事情就被暂时遗忘了，直到昨天他从周小芬那里知道对方想要在工地里种桃树，这才回想起工地上空的雾气，心中莫名升起一个念头：种满桃树，驱凶避邪。
于是，当天赵不律找了一个空隙时间，就再一次拨通赵国富的电话，告诉对方自己曾经看到工地上空的雾气，并建议最好把那块地交给周小芬种树，最后表示如果因种桃树造成干爹公司上的经济损失，自己会承担损失。
当时，赵国富没有发表自己的想法，只说考虑一下，便挂断了电话。
第140章
就如石淼所说般，赵国富早在几年前就已感觉那块地有点不太动劲，为求心安被人怂恿偷偷找到风水大师做法事，只是法事之后却并没有感觉有什么变化，反而在冷静下来之后，认为做法事是一件荒唐之事。
后来这家半死不活的房地产公司因一次偶然的跨界投资，收益上亿，虽不能弥补公司早年的亏损，但至少公司账上有流动资金，见此情况公司的其他小股东开始催促尽快启动工地的开发。
对于小股东们而言，管他工地有问题，只要能挣钱就行。
赵国富思考再三决定重启土地的开发，因公司资金有限，他正在寻找合作开发者。但偏这个时候赵不律给他打来电话直接表明那块地存在问题，甚至吐露左眼看到的诡秘雾气。
这让赵国富惊讶之余，真重视起这件事情，于是叫来秘书让对方私下收集关于那块地周围发生的社会事件。
而秘书用了半天时间就收集十几件最近几年发生在那块地附近的社会事件。
赵国富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吓了一跳，光最近几个月发生在工地附近的社会性案件就有几起，甚至自己现在居住的碧河四期的别墅区都有白骨闹鬼案，看得人触目惊心。
赵国富特别关注了一下别墅白骨闹鬼案，发现挖出的那具白骨一直没有找到死者身份，这让他不由想到三年前工地开工时也曾挖出一具尸体，如果说别墅案中挖出的尸体是普通人类的话，那工地中挖出的地是一具畸形的白骨，四肢是人骨，而头骨却是近接猴头，虽挖出之后就报案，但到现在却是一直是一桩悬案。
也就是从那年挖出那具白骨之后，工地时不时会发生一些小意外，弄得人心惶惶，于是有人说挖出的是一具妖怪尸体，这里的风水有问题。
现在再回想这些事情，赵国富不由认真考虑是否把地交给周小芬大师种树用来驱邪。
当天赵国富也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了石淼。
石淼听了丈夫所说的事之后，直截了当道：“前几天，小芬还打电话问我那块地能否租给她种树。如果不律看到的真是晦气的话，对于公司而言，在短时间来说工地用来种树是一个亏损项目，但从长时间来看，如果那种树真能改变那块地风水的话，对公司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过……”
“不过什么？”赵国富看着老婆一脸认真的分析，心里想着搂草打兔子，挣取利益最大化。
石淼指着心口说道：“种树能否改变风水，这种事情太难求证，你能下决心吗？其他股东会相信并同意将土地不开发反而去种树的经营决策吗？”
赵国富搂着老婆的腰，“求证倒不必，这种事情挺唯心的。既然小芬大师想要让我们将地租给她的话，那就租给她吧，至于让其他股东同意，总能找到办法的。”
石淼是笑非笑道：“租地要收多少租金呢？”
赵国富笑道：“谈钱伤感情。” 他并不认为周小芬有足够的钱可以租下那块地。
石淼翻了一个白眼，嗔道：“你可真够狡猾。如果细品的话，小芬可是帮我们改风水呀，应该是我们花钱请她帮忙吧。”
赵国富避而不谈花钱改风水之说，而是直接计划后续安排：“如果公对私的话，小芬大师应该租不起那块地，如果公对公的话，你名下那家娱乐公司不是准备招练习生吗？你不如顺水推舟把小芬大师签到公司名下，这样的话我们和小芬大师的关系也有更深的联系。”
石淼失笑道：“老公，你还真是在商言商。这主次关系在你口里又是另一个样了，她可是你儿子的心上人。”
“还只是心上人，还没到夫妻关系……”
石淼笑了笑，在心里打算如果真签下周小芬的话，是不是私下先联系一下某些小股东的家属，先吹点风。
于是，就有今天周小芬和石淼的交易。
当然，石淼和赵国富之间的商量，赵不律和周小芬是无从知晓的，但赵不律根据电话里周小芬所说和石淼见面后的交流内容，已猜到自己干爹干妈的一些想法。他深知虽然两位长辈对他是亲切又慈祥的，但并不妨碍他们以有利可图的交易心理来处理这件事情。
而周小芬从赵不律那里了解事情的另一方面，冷静地说道：“我只是签约娱乐公司，就能在租金2000万的地上种树了。在我看来我是占到大便宜，即便种树真能驱邪，那也是顺带产生的效果而已，并非我种树的目的，所以，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以周小芬的想法，不管别人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但对于自己而言想要得到种树回灰黑世界的机会就必然需要付出，这才符合平等原则，避免欠下因果之债。
赵不律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依你这样说的话，算是…双赢吧。”
“各取所需，算是双赢。祝我面试成功吧。”
“你只要站在那里，不需要做任何事都能顺利被选上。”在赵不律的眼中周小芬简直就是零缺点。
周小芬被赵不律带滤镜的赞美之词给逗笑了，“谢谢你的赞美。”
下午一点钟，新一轮面试准时开始，没多久时间就轮到周小芬了。
周小芬和另外三位女性走入面试选拨室。
面试选拨室是一间三面都是玻璃镜的练功房，房里有一张长桌，桌后坐着三位面试官。
根据三位面试官前方的名牌，分别是汤老师-三十岁男子，吴老师-四十岁左右女性，以及唐老师-二十几岁的女性。
这时，周小芬想到秦娴的提醒，将身上的旧款风衣脱下来，露出里边白衬衣牛仔裤的打扮，虽然这样的衣着比起一起进来的其他三位女性既不时尚艺术，也不亮眼漂亮，但至少看起来还算是清爽青春。
就在四个人进入面试室后，三位面试官不动声色地将眼前四人快速打量一番，然后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都落在脱下外套的周小芬身上。
周小芬给他们的第一印象就是青春无敌，高挑漂亮，自带一股冷调气质，特别打眼。再打量一下她的身形，头小直角肩细腰长腿，身材比例非常不错。再一看个人履历，高中生毕业完全没有歌唱或跳舞经验，才艺和特长都是空白。
坐在三位面试官中间笑容可亲的吴老师开门见山地说道：“你们四位依照从左到右的顺序，介绍一下自己的个人情况，然后展示一下个人才艺……”
这会没有任何准备的周小芬一听顿感大事不妙：喔嚯，麻烦了。我展示什么才艺？刺青吗？
再小心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站在最右边，是最后一个介绍自己的，还有时间想一下自己展示什么才艺。
显然，与毫无底气的周小芬不同，其他三位小姐姐那是立志想要进入娱乐圈，皆一定的才艺，她们唱歌、跳舞、rap，甚至还有一位小姐姐直接来了一首百老汇的英文歌，震得站在旁边呆如木鸡的周小芬只能拍掌捧场。
而面试官也针对每位面试者的唱歌或舞蹈进行分析和点评。
轮到周小芬，她在简单的几句自我介绍之后就直接卡壳了，抬头望一下天花板，又看向前方众面试官。
面试官们很沉得住气，用鼓励的眼神看向周小芬。
周小芬用茫然的眼神回望面试官们。
见此情况，吴老师开口说道：“看你的个人资料表上才艺和特长是空白，其实这两项内容并非要你填写达到专业水平的才艺或特长，你只需要填上你自己善长的内容就可以了。”
周小芬不自信地说道：“我的才艺是刺青……我的特长是饭量……”
“才艺和特长是什么？我没有听清楚。”旁边最年轻的汤老师感觉自己没听清楚周小芬的回答。
周小芬大声重复道：“才艺就是纹身…..特长是饭量…很能吃。”
这话一出口，面试官和面试者都忍不住笑出声，面试室原本还有些紧张的空气瞬间轻松少许。
汤老师忍住笑，问道：“除了这些之外呢？”
“没有了。”周小芬非常坦荡荡。
也许是周小芬的颜值和外形条件让几位面试官放低要求，三人互望一眼之后，吴老师问道：“你能唱一首歌或是跳一段舞，我们想看一下你目前的才艺水平。”
周小芬努力地回忆自己听过的歌或看过的舞蹈，然后惊讶发发现自己唯一能记住的表演，居然是在黑灰世界里鸟人羽儿获得福玉刺青之后那段感谢的唱跳rap（？）。
于是，周小芬镇定了，“那我就表演一段唱跳吧。”
“哦。”三位面试官眼睛齐齐发亮。
站在面试室中央的周小芬深吸一口气，为了保证完整复原曾经看过的那场跳唱节目，她还主动脱下自己的运动鞋，然后学着羽儿翘起小嘴巴，用喉咙发出古怪且清亮的鸣叫之声，再挺直腰垫起脚尖，快速又不失力道地扇动着双臂，优雅地在原地绕圈旋转腾挪翩翩起舞。
“嘎嘎嘎…胶稹”
一分钟后，室内所有的人都陷入被动降智的冰冻负面状态，脑海中无法控制地有文字刷屏。
面试官：……眼瞎，开启自我保护中。
其他面试者发出来自灵魂的拷问：
这是行为艺术吗？
这算是明明可以靠颜值却偏要靠搞笑实力出圈吗？
这是什么鬼表演？传说中释放天性的表演吗？
如果，这时龟村长在现场的话，他一定会高声赞美道：“神使真乃奇才，模仿得惟妙惟肖。”
但对于其他人的话，见着小仙女先是一个大鹏展翅，然后像一只被拨毛的小鸡原地急燥地转圈圈，嘴里还发出那种无法形容的怪叫，这种感觉是难以言语的，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那就是长得这么美，干嘛要扮丑。
周小芬在认真努力唱跳三分钟之后摆出一个独立金鸡的ending pose。
见周围鸦雀无声，周小芬迟疑了三秒，最后还是恢复正常站姿，一脸认真地说道：“各位面试官，我表演完了。”
现场依然很安静。
看着一脸乖巧模样等着点评的周小芬，面试官们不想说话：…感觉点评这段表演有些侮辱我的专业能力。
之前将周小芬视为竞争对手的面试者们已有点无法直视周小芬：从艺能感上，我们是就无法战胜她。
最后，毒舌的汤老师也只评价了一句：“这个表演连狗屎都不如。”
其他面试者听到这么重的一句评论，都忍不住心中一紧，倒是当事人周小芬很淡定，“的确很差，主要外形不相符，要是提前准备好白鸟服装，也许我的表演会比狗屎好点吧。”
面试者：我们敬你是一条女汉子。
旁边吴老师道：“这个唱跳节目虽然名不符实，但是如果单纯从节目效果入手的话，这段尬舞也是有亮点的，至少能丢掉面子认真表演，这一点也算不错了。”
当然，有一句话没说出口，那就是对于素人来说，只要颜值达标，其他才艺都可以培养的。
之后面试官又了解了一下周小芬个人情况。
最后，吴老师道：“今天的面试就到这里，公司会在一周后将面试结果通知各位。”
听到面试官例行公式的这段话后，周小芬和其他面试者们便礼貌告别离开。
第141章
在周小芬参加面试的同时，石淼正在和赵不律通电话。
“我会私人给几位小股东一笔资金或是赚钱机会，换取他们同意将地再闲置几年的计划。”石淼转动着身下的老板椅看向落地窗外的风景，道：“也算是舍财免灾保平安，那块地快要变成国富的心病了。”
“而且，你放心…”石淼又道：“我为小芬准备的合同与其他练习生不一样。首先，违约金不高，毕竟小芬也算是专业的大师，我们要尊重她未来的选择，所以签约时间也是五年，合同期内那块地免费租给她种树。其实，本来应该是我们请小芬种树驱邪，结果…变成这样，也是你干爹想得太多…..”
赵不律明白石淼言下之意，也不多纠结签约之事，只顺口道：“小芬种树不会是一时的兴趣，她肯定会努力完成合约。”
石淼笑了笑道：“哈哈，小芬的刺青技术那是无人能比，但是其他方面，只希望她练训几个月后不会打退堂鼓了。不律，小芬种地真能改变那个地方的风水吗？”
“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