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周小芬开口道：“余哥，动作轻一点了。”她已看见余波手里的铁铲快要碰触到灰色雾气。
余波将挖地的动作放慢放轻，不一会他就感觉铁铲在地里碰到东西。
“土里有东西。”余波半蹲着用铁铲轻轻把挖松的土给刨到一边。
卫薇关切地将电筒的光直接对准余波的手。
然后，在被光照到的地里，余波刮开的土里露出一颗白骨森森的头盖骨。
“啊啊啊！！”
第53章
卫薇看见半埋在泥里的白骨，当时吓得一声尖叫，手上的电筒落在地上。
余波也是受到惊吓，然后无意识将目光投向旁边一直安静而显得异常的周小芬，此刻对方在他的眼中已平添几分神秘莫测。
而当头盖骨一部分被暴露在空气中时，一直附着在骨头上的灰色雾气瞬间脱离束缚、气势汹汹地直扑周小芬的脸上。
周小芬已来不及躲藏扑向自己的灰色雾气，直接用手挡在脸前，然后她下一秒就感觉到灰色雾气接触到手背时带给皮肤的冰冷之感，并且这种冰冷的感觉正浸入肌肤下，她意识到灰色雾气正在入浸身体。
就在周小芬还未来得及思考如何处理突发情况之时，她身上的藤花绕刺青像是感受到入侵者的危害性，藤枝上白色花朵突然盛放像长出巨口獠牙般把入侵自己地盘的灰色雾气快速吞噬。
当时周小芬就感觉到整只手从冷冰开始发烫，最后如被火烧般疼痛。
几秒钟后，痛疼消失，而白色刺青花朵在吞噬完灰色雾气后就枯萎消失不见。
事件发展得太快，周小芬只能困惑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后发现左手掌里的藤枝若隐若现，刺青色彩像是变淡了少许。
周小芬很快猜测到事情的来胧去脉，不由皱起眉头看着因为消灭入侵者而耗费大量的刺青灵线，从而造成刺青变得黯淡的现状。
然后，她看见左掌里之前一直委屈地缩在手掌边缘的黑色铜钱像是发现了什么，正偷偷向着手掌中心挪去。
才消灭入侵大敌的藤枝见有内贼敢造反，顿时怒扬藤条打向想要借机篡位的黑色铜钱。
黑色铜钱挨上一鞭，秒知藤枝实力尚有，自己不可敌，于是憨憨地滚回原位保持安静，只是铜钱边缘还是蠕动着偷偷向掌心前行几厘米。
周小芬看着手心里刺青和黑色铜钱之间的宫斗，扶额忍住想笑的冲动。
此时，余波已恢复镇定，捡起卫薇落在地上的手电筒照向骨头位置，然后小心将头盖骨四周的泥土全部刨开，露出埋在泥里的整个头颅。
当时余波就倒吸一口气，因为他辨认出埋在地里的骨头，是人类的头骨。
“啊！”卫薇直接再次尖叫一声，然后直接躲到余波身后。
这时余波也不敢继续向下挖，起身拿出手机给自己的领导打电话。
“太吓人了，这里居然埋着尸体。”卫薇吓得全身发抖，目光落在周小芬脸上，结结巴巴道：“你…你还…说你不…捉鬼吗？你连鬼的身体都找出来了……这算是擒贼先擒王吗？”
“只是凑巧。”周小芬打量着头颅，然后蹲下伸出手继续把头颅周围的泥土刨走。
“哎呀，小芬妹妹，你别弄那东西。”卫薇露出嫌弃的表情，目光在四周游离着，胆颤心惊道：“这里是杀人案发现场吗？凶手会再次出现吗？我们应该报警吧。”
周小芬很快在头骨附近发现几块外形为半圆、摸起来非常光滑的红色薄片，而这些薄片让她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余波在电话里告诉物管公司的副总，在小区闹鬼的别墅前花园土里埋有人的头骨，现在他准备直接报警。
副总听到这个坏消息，沉默几秒后告诉余波先等几分钟，这件事情需要先通知老总，让对方有心理准备。
余波挂断电话，等待老总的指示，但当他看见周小芬毫不害怕，正蹲在地上清理头骨四周泥土，忙阻止道：“不要破坏案发现场。”
“嗯。”周小芬偷偷将一块红色薄片藏在手心里，然后站了起来。
过了几分钟，副总打来电话，只说了一句话：“报警，争取这件事情不要传出去。”目前整个小区还没有人入住，公司只希望这件事能很快水落石出，不要影响这幢小区的风评。
余波当即报案，并通知今天值班的保安，当警察来时就把他们带到这栋别墅。
在等警察到来之时，余波回想刚才发生之事，看着周小芬问道：“警察会询问事情经过，我们要如何告诉警察发现这个头骨的原因和过程。”
“照实说吧。”周小芬很坦然道。
卫薇犹豫道：“照实说？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像这种见到鬼，然后随便指个地方就挖出尸体这种事情，我是不会相信。”
周小芬道：“但我们说的是实话，相不相信是别人的事。”
卫薇想了一下，只能认同周小芬的说法，“你说得对，假故事不好编呀，比起晚上跑到这幢别墅花园里挖坑是想带点泥土回家种田来说，闹鬼挖尸体...感觉也不可信呀！”
余波打量着周小芬，欲言又止半天终于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地里有尸体？”
“我不知道这里有尸体，我只是在幻象产生时，发现最初的黑色雾气正好是从这里飘出来，所以怀疑下边有东西。”
卫薇惊叹道：“小芬妹妹，你总是带给我新的惊喜。”
余波敏感地听出卫薇话下之意，顺口一问：“她还带给你什么惊喜了？”
卫薇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有警车的声响传来，小声道：“等会再给你分享小芬妹妹的其他惊喜。
警车出现在别墅门外。
几分钟后，花园里打起探照灯。
警察在将头骨周围的土刨开之后，发现土里埋着整具尸体，而尸体其他部位也已成白骨，这块地里除了尸体之外，就只有散落在尸体身上及周围的十几片红色薄片。
警察很快将三人带回警察局，询问三人案发经过。
而余波向警察照实说道，因为这幢别墅有闹鬼之事，三人就好奇来到闹鬼的现场，然后突然出现闹鬼的幻象，而那段幻象还无法被手机拍下来。等幻象消失之后，周小芬就提醒他们挖地，然后就挖出了一具尸体。
警察听着这段很玄幻的证辞，脸上忍不住露出怀疑的表情，他上下打量余波，心中判断着对方是喝醉酒说酒话，还是故意装神弄鬼？
余波注意到警察的视线，重申道：“我没编故事，这幢别墅闹鬼也不只是我们看见，之前也有被其他人看见过，警察同志你可以向其他目击者询问确认闹鬼之事。”
之后时间，这位警察也询问卫薇和周小芬，当然他得到的证辞都是相差不几的。
警察还专门询问周小芬，“你为什么想要在那个地方挖地？”
周小芬道：“因为，我当时就在院里，正好看见手机光照到的地面出现黑雾，然后黑雾开始弥漫整个院子里，之后就是发生闹鬼的幻象，我自然怀疑下边有什么，所以…”
当然，周小芬最后也申明道：“其实，我感得那不是闹鬼，而是某种无法被科学记录下来的幻象吧。”
最后，见怪不惊的警察面无表情地结束询问。
当三人可以回家之时，已是晚上十一点钟。
卫薇纠结地看着身后的警察局，轻声叹息道：“我最近已是第二次进警察局了。”第一次自然是陪蒋婧。
“我三次了。”周小芬悠悠道：“而这间警察局，我已来第二次。”
这时，周小芬突然发现，每一位接受刺青者，她们遭遇的意外全是人为造成的，没有一件事情是属于真正的意外。
这个世界的人心很叵测呀。
周小芬扭过脸，偷偷啾了一口肩上一直很安静的皮蛋瘦肉圆脸，小声道：“今天你真乖。”
“喵~~”皮蛋瘦肉打着哈欠，非常想念它的百页“床”。
余波对周小芬道：“如果小区闹鬼之事，真和那具尸体有关的话，那么，我们公司还真要谢谢你，帮我们找到闹鬼原因。”
卫薇为周小芬邀功道；“那你们老板应该给小芬妹妹封一个大红包才行。”
余波摸着下巴，不是很肯定道：“…应该会吧。”
卫薇眼珠一转，趁热打铁一把挽住余波的胳膊，故意娇滴滴地说道：“你相信我吗？”
“相信。”
“相信我的话，就让小芬给你刺青。”
“刺青？”余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卫薇自是很有兴致地向余波介绍周小芬的神奇刺青。
而周小芬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眯着眼对卫薇道：“时间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你们决定刺青后给我电话。”
“ok，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我看见有辆空出租车正开过来，我打出租车回家。”
周小芬坐上出租车，拿出擅自拿走的红色薄片。
红色薄片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着流光。
周小芬脑海中不停闪过现实世界和灰黑世界所见之物，最后画面停留在自己曾看过的两箱供奉品中，有一个木箱里边就装有各色鱼皮，其中就有长着红色鱼鳞的鱼皮，而鱼鳞的外形颜色和这张薄片非常相似。
难道说，这张红色薄片有可能是鱼鳞？
周小芬准备把这个薄片带回灰黑世界做对比，确认自己的判断是否正常。
“喵~~~”皮蛋瘦肉伸出小爪爪去挠薄片，对于它来说一闻着这东西散发出来的腥味，让它想起那只心机鱼。
“喵~~”我要把它撕碎。
“乖，别捣乱。”周小芬看着皮蛋瘦肉想要对薄片又咬又抓，却因完全碰触不到实物而气呼呼的小智障模样，就忍不住伸手撸撸正在炸毛中的小毛球。
“喵~”皮蛋瘦肉屈服于工具人越发熟练的撸猫技能中，炸起的毛慢慢顺下来。
工具人周小芬没有灵魂般机械地撸着猫，脑海中却回想别墅花园里看见的幻象陷入思考之中。
刚才，看见的幻象是否和那具尸体有关？
如果有关的话，那个幻象里溺水而亡的黑影是否就是那具尸体死亡前的样子？
如果黑影是那具尸体，是否就证明尸体在生前是属于灰黑世界的生灵？
如果尸体是属于灰黑世界生灵的话，那灰色雾气又是什么，是被尸体带到这个世界然后产生变异的末日之灰吗？
如果是末日之灰的话，是否可以说明现实世界的人对它没有吸引力，或是说它无法污染这个世界的人，不然的话，它为什么不扑向卫薇和余波，却只扑向我。
难道是因为我长得美吗？周小芬自恋地摸了一下脸。
……
应该，不是...吧。
第54章
王兰从同学会聚餐回来时差不多快十二点钟了。
喝了酒、唱了ktv、和一群醉熏熏的男女同学们拍下醉态照片的她，还处在兴奋状态，打着酒嗝拉着洗漱完毕准备睡觉的周小芬，前言不搭后语说着酒话。
周小芬闻着王兰身上的酒味和汗味，反手一把将她推入卫生间，然后打开淋浴。
冷水一淋，王兰瞬间有些清醒了。
“酒醒了吗？”周小芬关上淋浴器。
“我就没醉。”王兰举起手发誓。
“能自己洗澡吗？”
“能…”王兰又打了一个酒嗝。
“你先洗，我给你拿干净衣服。”周小芬走出卫生间关上了门。
担心王兰洗澡时出事，周小芬是一直等到王兰洗完澡并将她扶回卧室，她才回房休息。
第二天，周小芬醒来已到九点，走出卧室就看见躺着沙发上呼呼大睡的王兰。
“王兰，起床准备上班了。”周小芬轻轻拍了一下王兰。
“嗯，嗯。”在沙发上磨蹭半天之后，王兰一脸睡意睁开眼道：“…今天早上没有预约的客人，我迟到一点没关系。”
“你早上是吃芝麻营养糊，还是牛奶面包，或是小区门口的王包子店里的包子。”周小芬很贤惠地问道。
王兰从沙发上爬起来伸了一个懒腰，道：“我吃牛奶面包，昨天晚上热死我了，还是客厅有穿堂风凉快一点。”
十分钟之后，换好衣服洗漱完毕的王兰坐到沙上上吃起牛奶加面包的早餐，而周小芬的早餐是芝麻营养糊。
见今天的确要迟到，王兰不紧不慢吃早餐，给表姐发出上班迟到的飞信，然后对周小芬说道：“我昨天去看你说的商铺，虽然离商业街的距离不远，和对面的高层公寓也就一墙之隔，但总体让人感觉很偏僻，你如果在那里开店的话，想想都有点渗得慌。”
“没关系，人少安静。”周小芬想得开，反正她的商铺又不面向普通的顾客。她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如果开店的话，刺青收费能否让店铺收支达到平衡。毕竟，周小芬从寻找到目标顾客，到对方成功刺青的整个过程，花费的时间长且成功率低，使得黑色念力的收集十分缓慢，就连挣钱也处于无法保证状态，可这样的缺点，她一时却无法改变。
“如果，你真要租商铺的话，还是先打电话问一下房租多少？”王兰又道：“如果太贵的话，我姐可以帮你谈房租，能便宜一点是一点。”
周小芬说干就干，立刻给绿草公司招商办公室打过去电话。
电话响了许多，对面才有人接，听到是询问商铺租金，对方还有些吃惊，然后慌忙翻找房租定价文件，向周小芬报了一个价格区间，并提醒到商铺只通水电，不通气，如果租用商铺是办餐馆的话，就只能用气罐。
周小芬又问商铺销售价格，对方告诉周小芬，公司暂没有考虑出售商铺。
没有其他想要了解的信息，周小芬挂断了电话。
“五千元一个月，前三个月装修期是免房租，两年起签。”
“如果是在商业街上的话，这个价格算便宜的，可是在那个位置，价格就有点贵了。”王兰评价一句之后，转而又道：“我听我姐说过，当初修商业街的时候，旁边还只有凤祥公寓在修，周围其他建筑陆续处于旧房拆迁中，那时住宅也就八千元一平方米，商铺一万五千元一平方米，等到碧河的开发商拿到拆迁净地直接修建高档住宅和商业楼盘后，又争取到新修地铁线路开设商业街站口...于是，周围的住宅和商铺价格直接翻倍。我姐的纹身店如果现在卖掉的话，直接就赚至少百万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