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楼台先得月——温暖吗
时间:2022-09-30 20:34:48

  她大四毕业在青山市图书馆当了几个月的临时管理员,后来就回到青林市,现在在生物研究所工作。
  季星陈坐到后座,手里的手机突然亮出一条消息,他打开,看到信息栏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他的手机。
  是林溪的。
  消息是胡茜茜发来的,季星陈没点进去,只能看到几个字。
  ——昨晚太困睡着了,你对季星……
  后面的就看不到了。
  季星陈盯着那行字良久,骨节分明的手指悬在那栏消息上方,半晌,嘴角微微弯起一丝弧度。
  林溪换了一套很舒服的衣服,上身无袖运动衫,露出的手臂白皙纤细。
  她踏上车,一眼就看到陈青青,还愣了一下。自从高中以后,她们就很少再联系了。
  陈青青冲她眨眼,林溪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感到惊喜。
  一只手伸过来,递到她面前——是她的手机。
  林溪接过的同时,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季星陈嘴角噙着笑,望着她,神闲气定,顾盼神飞。
  林溪突然回想起昨天和胡茜茜发的那些信息,心里无端有些发虚,她垂下眼皮,和他错开了视线。
  车辆平稳进入郊区,一座海拔不高的山映入眼帘,从下往上看,风景秀丽,很漂亮。
  陈建生表示不凑年轻人的热闹,要在下面等。三人顺着台阶爬到山顶,从上往下俯瞰,连车都变成一个小点。
  陈青青找了处风景秀丽的地方,来了兴致,“你们过来,我给你们拍照。”
  她业余爱好摄影,今天出来还拿了相机,指挥着他们摆姿势。
  “离得近一点儿,林溪挽着季星陈的胳膊,亲密一些,表情不要那么僵……”
  她越说,林溪就越是不自在。
  鼻息尽是熟悉的味道,季星陈手臂温热,和她的贴在一起。
  明明是个很正常的动作。他们一起长大,不应该这么僵硬,应该放松。
  她尽量放松身体,好让表情看上去自然一些。
  陈青青换了几个角度才勉强拍出一张凑合的,她四处望了望,指向不远处,“去那块花田,拍出来会更好看。”
  那是一片很大很广的花田,里面的花开的茂盛,到人腰间。
  不过脚下的路泥泞不太好走,陈青青指了指一个地方,让林溪去那中间,要给她单独拍一张。
  林溪低着头从季星陈身边离开,表情木讷,看上去反应有些迟钝,走到半路竟然还直接摔了一跤。
  她腿间一阵剧烈疼痛,应该是流血了,掌心也是一阵火辣辣的疼,林溪隐忍着撑起身体,还没起来,就被人攥住手腕,握着肩膀强行扶了起来。
  季星陈蹙眉盯着她的掌心,林溪不自在地蜷缩,想收起来,被他握住。
  盯着她的手怔然片刻,季星陈才哑声问:“腿呢,有没有事?”
  “没事的。”林溪很快回答。
  陈青青在花丛外面等着,林溪想把手抽回来,“出去吧,别在这里……”
  话音未落,林溪身体一下腾空,突然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她措不及防,睁大眼睛,勾住季星陈的脖子,心脏一下跳的很快。
  不知是因为被吓到了还是别的什么。
  陈青青已经给陈建生打好电话让他去开车了,季星陈把她抱到路旁修建的座椅上,在她身前蹲下。林溪有些窘迫,“我真的没事的。”
  陈青青皱眉:“都流血了。”
  季星陈拿了瓶矿泉水,帮她把掌心的泥沙冲干净,又小心把她腿抬起来。
  白皙细瘦的小腿上几块青紫斑驳,膝盖肿的最为厉害,被石头划破,血丝顺着破开的口子流出来。
  季星陈脸色难看,用纸给她把伤口边缘擦干净,剩下的只能等回家才能处理。
  “我背你下去。”他低声说了句,背过身半蹲下。
  林溪卷长的睫毛轻颤,盯着他的背影,没再说什么,只是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下一秒就被人背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季星陈一直都很沉默,回到家,他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医生很快赶到。
  消毒处理了一下,医生嘱咐伤口不能碰水,要擦的药一天涂三次。
  季星陈很认真的记下来,转身出了房间。
  爬了山,又在花田摔了一遭,林溪出了汗,总感觉身上不舒服。
  膝盖和手掌已经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了,她犹豫着,从床上勉强站起来,走到衣柜前,打算拿衣服去简单洗个澡。
  刚打开柜门,房间门被敲了两下,随后季星陈便走进来。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床上,转而才投向衣柜这边,隔着距离,眸光黑如点漆。
  “你在干什么?”
  林溪怔然,莫名觉得他这时和平日不太一样。
  维持着转头的动作,她下意识回答:“身上太脏了,我,我想洗个澡。”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短小的一章,写的好卡抱歉
  感谢在2022-08-27 23:29:13~2022-08-29 22:56:30期间为我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斐浅 14瓶;观澄 1瓶;
  感谢支持~
 
 
第45章 
  静谧的卧室里,暗流涌动。
  季星陈随手把水杯放下。
  “伤成这样,怎么洗?”
  林溪现在动一下都能感觉到阵阵刺痛,洗澡这件事对现在的她来说确实有些艰难。
  但是不洗澡也接受不了。
  她迟疑了一下,“没事,我小心些就可以了。”
  季星陈看着她,“等下。”
  说着便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卷保鲜膜。
  林溪坐到床上,季星陈半蹲在她面前,将她手掌翻开。
  医生已经把她的手包起来了,但是边缘还有一些破了皮的地方是没有顾及到的。季星陈拿保鲜膜把她的手一圈一圈裹严实。
  从林溪的角度看,少年低垂着头,眉眼很深,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很冷淡的抿着,手上动作却轻柔。
  温热的指尖蹭过她的手心,偶尔还会无意间和手背碰到。林溪木讷地坐着,直到两只手都被包好,在季星陈想再帮她把膝盖也包起来的时候,林溪才忙道:“我自己来吧。”
  “别动。”
  季星陈握着林溪的脚腕,把她的腿微微伸开,才抬眸,解释了一句:“我帮你吧,不然进了水可能还要医生跑一趟。”
  他话说的有道理,林溪于是真的不敢动了。
  膝盖被一圈一圈地裹好,林溪试着站起来,腿间一疼,没忍住差点又坐回去,季星陈及时扶住她,拧起眉。
  从山上回来以后他的情绪就很淡,林溪看的出来。她忍着疼,装作一副感觉还好的样子,“就是没站稳,现在可以了。”
  季星陈的眉头却还是没有松开,他沉声道:“我抱你进去。”
  林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打横抱了起来,她下意识搂住季星陈的脖子,再回过神,已经到了浴室。
  季星陈给她拿了个凳子,把人放在上面,然后去调温度。
  等调好了温度,他走过来,低声道:“我在外面等你?”
  林溪呆呆地点头,直到人走出去,还给她带上门,她才反应过来。
  为什么要让他等?
  林溪望着洗手台上的一瓶洗手液发了会儿呆,半晌才慢吞吞扶着墙站起来,打开了花洒。
  ……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是陈青青的电话。
  她那边有点杂音,声音放的大,“林溪呢,她没事吧?”
  季星陈:“没事。”
  “那她人呢,给她打电话怎么没接。”
  季星陈:“在洗澡。”
  “她这样怎么洗?”陈青青声音起伏,“伤口不能碰水,要不还是我过去帮她吧。”
  季星陈动了动嘴唇,刚要说什么,浴室的门就被从里向外打开了。
  林溪拿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来,乌发湿润,正往下滴答滴水,嘴唇红润,露在外面的皮肤微微透着粉。
  季星陈盯着她,跟电话那头说:“不用了,先挂了。”
  林溪擦完头发,在房间里找吹风机,边找边随口问:“谁的电话?”
  季星陈从柜子里把吹风机拿出来,不答,只道:“过来。”
  他站在床头,盯着她。林溪迟疑着走过去,伸手去拿,“我自己吹就行。”
  季星陈顺从地递给她,林溪接过来握在手里,眉心一蹙,吹风机掉在地上。
  包在手上和膝盖的保鲜膜洗完澡后就被她摘了,虽然包的很好,但纱布还是受了一点影响,边缘浸湿一小块,得重新包扎。
  林溪的动作碰到伤口,乍然间疼的连吹风机都没拿稳。
  她抿着唇,有些自我厌弃。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了。
  季星陈体察,安抚道:“没事的,很快就好了。”
  他把事先准备的医生留下的药拿出来,“溪溪坐下,我帮你换纱布。”
  卧室里一时静谧,林溪坐在床上,微微发着呆,盯着他的动作。
  片刻,她突然开口,叫他的名字。
  “季星陈。”
  季星陈没抬头,继续手上的动作,应着她,“季星陈在。”
  停了两秒。
  林溪抿唇:“谢谢你。”
  “谢什么?”他听到这句,抬头看了她一眼。
  林溪的长睫在脸上洒下一片阴影。
  她双手扶住床的边缘,手指微微使力,不大自然。
  “谢谢你,对我好。”
  还是说出来了。
  她开了头,索性接下去,“你一直都对我很好。”
  “从小就是。”
  林溪试探着,把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为什么?”
  她明明从小就不合群,还对他那么冷淡,所以为什么会从刚遇见就愿意一直在她身边,一直对她好?
  最后一处伤口也被包好,季星陈给纱布打了个结,然后站了起来。
  他身量瞬间拔高,居高临下盯着她。
  林溪原本低头的动作转为仰视,季星陈背着光,有刺眼的光线顺着他发迹穿透,刺的她微微眯起眼,迷茫地跟他对视。
  季星陈眉心微蹙,眼睛里似乎涌动着一股异样的情绪,深不见底。
  半晌,他喉结滚动,低声道:“因为溪溪很特别啊。”
  他微微笑了笑,“我从第一次见到溪溪,就觉得特别。”
  就再移不开眼了。
  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再等一下。
  等我可以一直和你在一起,不再离开你的时候,再亲口告诉你。
  季星陈把眼底的异样隐去,从地毯上捡起吹风机,“溪溪来吹头发吧。”
  林溪茫然地被他散开头发,温热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她再找不到开口的机会。
  她回想起自己当初冷漠,呆滞的模样,那么怪的一个孩子,理应是不讨喜的。
  也确实特别。
  .
  在家里养了两天,林溪的伤口基本都已经结痂了,也不怎么疼了。
  她这两天都没有出门,只在院子里和季爷爷一起养花弄草。
  季爷爷派人买了好多花苗回来,都一一重新种在了花盆里。在埋好土准备浇水的时候,季星陈及时拦住了他们。
  一大一小两个人同时扭头看他,季星陈沉默了一瞬,说:“我来浇,你们去旁边看。”
  季爷爷嫌他碍事,“种花当然是要亲力亲为,到最后一步了你抢什么。”
  “……”
  季星陈平静地说:“我也想参与一下。”
  季爷爷拧着眉不满意地看了他很久,才极不情愿地把喷壶给他。
  然后低声对林溪说:“真烦人。”
  季星陈:“……”
  他拿着喷壶给每朵花都浇了水,季爷爷指挥:“多浇点,你那点哪里够。”
  季星陈干完活,把喷壶放下,挑了挑眉,“别了吧,否则这些花不是干| 死就是淹死,还是让他们多活一会儿吧。”
  说完,他要寻求认同似的,偏头问:“是不是,溪溪。”
  林溪顿了两秒,目视前方,在季爷爷恨铁不成钢的视线中,跟着轻轻点了下头。
  .
  别的花都是刚刚种下,只有刚来时的那一片繁缕长势喜人,已经蔓延了一大片,季爷爷很喜欢,
  清风徐来,不热,坐在院子里喝茶刚刚好。季爷爷又吩咐助理跑了一趟,去市区最出名的一家糕点铺买了点心,给家里两个学生品尝。
  他一身白色的居家服坐在院中石桌前,望着那一片繁缕,询问起高中生的未来。
  “丫头以后打算去考哪个大学?”
  林溪愣了一下,竟被这个问题问倒。
  她还没有想过。
  于是如实回答:“只想好了专业,大学应该是读离家最近的吧。”
  季爷爷抿了口茶,润了润喉咙,继续道:“大学也可以不必离家太近,可以多出去走走,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
  话落,他余光瞧中季星陈的脸色,故意多加了一句:“有机会能在大学里谈一场校园恋爱是最好不过的了,趁着年轻,就要多去体验。”
  果然,季星陈的眼睛倏地看过来,季爷爷眼观鼻鼻观心,闭口不再言,仔细品起自己的茶来。
  季星陈服了自己家里这个为老不尊的长辈,却又轻而易举地被撩动心弦,忍不住顺着话继续下去。
  “溪溪想大学谈恋爱吗?”
  林溪低声说:“这还是要看缘分吧。”
  季星陈追问:“那要是缘分一直都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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