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便是渡海——舒远
时间:2022-10-03 17:59:32

   此生便是渡海
  作者:舒远
  文案:
  he。
  分为一二两部。
  一点小虐。
  林净宁不爱温渝。
  后来,
  温渝走了。
  他慌了。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净宁,温渝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林净宁,这么多年你爱过我吗?
  立意:等待是漫长的,我们一生都在等待。
 
 
第1章 
  一辆黑色奥迪缓缓停在一处老宅前。
  这是在江南的一处深巷里,老宅已经傲雪风霜几百年。宅子很深,像从前王府的后花园。园子里错综复杂的小径,一路都开满了春天的花。穿过一道又一道门,长长的走廊,往深里去,才到了老爷子住的嘉苑。
  今儿是林老先生的八十大寿。
  正是夜深人静,园子里却格外热闹。有女人和孩童的笑声,八角翠亭的灯笼照着两边的的湖面,有小男孩一个人站在那儿在扔石头,怎么都扔不好。
  只听不远处有人淡声道:“嘉一,水漂不是这么打的。”
  小男孩头一抬,惊喜至极,忙起身跑过去,眼看着撞在来人的怀里,笑嘻嘻的喊着:“二叔,你可来了。”
  这一声响动,惊着翠亭的一堆人。
  有女人声,扬起嗓子笑道:“这老爷子左盼右盼,今晚心不在焉的,说两句就提到老二,总算等到你来了。”
  林净宁抱起嘉一,走到亭前放下。
  面前的这一堆人里,都是父母兄弟和姑嫂,自家人没有了平日的客套,说话也随意了些,不像在外面见人说三分,刚问侯两句,又热闹起来。
  大哥林之和道:“怎么今天这么晚?”
  林净宁抬了抬手腕,已经九点。
  老爷子拿起手里的拐杖轻轻着了下地:“还以为你忙着自己那公司都快把我这糟老头子忘了。”
  “怎么会呢。”林净宁笑着说,“要不一会儿,孙儿自罚三杯?”
  “三杯可不行,老爷子别舍不得酒啊。”
  说这话的是大嫂周樱,看着他风尘仆仆赶来的样子,还是会忍不住调侃两句,接着又拉扯着话回正题,一两句就引得众人注意。
  “你这张嘴啊,幸亏我们嘉一没有遗传到。”林母说。
  林之和笑着说:“那还不是托我的福。”
  众人都乐了。
  周樱掐了一把丈夫的胳膊,说:“老爷子和爸妈都在这,别没脸没皮的啊,缺点都够一大箩筐装了。”
  这话把嘉一逗笑了。
  “孩子都笑话你们俩,有什么事回去再说。”林母温柔道,“今晚给老爷子好好过个生日,净宁难得回来一趟。”
  林父此时发话:“好了,入席吧。”。
  嘉一摇着林净宁的手,要他抱。
  老爷子身旁的小姑慢慢移开目光,道:“我看净宁啊,该给老爷子讨个孙媳妇了,瞧瞧嘉一多喜欢他。”
  提起这事,老爷子起身的动作一顿:“今年三十一了?”
  林母:“过了年三十二。”
  老爷子点点头,没说话,被女儿扶着往外走,沿着八角亭的木地板,他们在身后跟着,走得很慢。
  周樱看向林净宁,正要说什么话,给林之和抢先一句:“知道你要说什么,别乱点鸳鸯谱。”
  “我还没说话呢。”周樱气道。
  林净宁笑:“大嫂,您饶了我吧。”
  周樱冷哼一声,从林净宁怀里抱过嘉一,一句话也没再说,往前走了去。渐渐地,就剩他们兄弟俩走在最后。
  等四周都安静了,林之和道:“公司最近怎么样?”
  林净宁一手插在裤兜,目光从远处落向脚边波光粼粼的湖面,静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遇到点麻烦。”
  “严重吗?”
  “还行。”
  “需不需要我打声招呼?”
  林净宁笑:“我办的来。”
  林之和叹了口气,道:“当初爸选了那么多条路你偏是不走,非要自己出去闯个名堂,你这性格又倔的很,出了事一声不吭,好在这几年走顺了些,就是吃了不少苦,不过我看今天爸对你态度温和多了。”
  林净宁没说话。
  “还有个小道消息。”林之和说。
  “什么?”
  “我听周樱说,最近妈在给你挑对象,今晚小姑说的不是话里有话吗,估摸着老爷子也有盘算,可能很快会叫你谈话。”
  林净宁低了低头。
  “他们年纪大了,你也不小了,别老对着干。”林之和说,“该听的话,就算心里不愿意,面上也要过得去,别让他们太难堪。”
  林净宁“嗯”了一声。
  他偏头问林之和:“带烟了吗?”
  “我最近戒烟。”
  林净宁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林净宁:“你要能戒,门口那辆车送你。”
  “我想要你那辆保时捷。”林净宁“呦”了一句:“胃口挺大。”
  “商人都唯利是图。”
  “你要是输了呢?”
  “随便你讲。”
  林净宁笑了笑:“别到时候嫂子拿你是问,我可不敢。”
  兄弟俩说了几句,又回到了人群里。一大家子人坐在圆桌前,桌上摆着丰盛的晚宴,都有他们爱吃的菜,老爷子特意吩咐开了瓶五十年的佳酿。嘉一在周樱的轻哄声里,奶声奶气的唱起了生日歌,大家都笑的合不拢嘴。
  灯笼高照,宴席结束已经是深夜。
  要是搁在二十年前,林家为了老爷子的生辰总是会大办一场,南北有头有脸的人物大都会来问候一场。那时候他们还在大院里住,后来老爷子退了,林父从商,生意迁至南方。两个儿子,一个继承家业,一个自己创业。
  为此林净宁便和父亲林淮闹掰了。
  有好几年的时间,父子俩见面没说过话,后来还是老爷子出面,林淮却还是那个脾气,看着林净宁一个人白手起家,嘴硬心软,也是于心不忍,索性由了他去。作为父亲,暗地里也嘱咐过林之和:“那小子有什么难处,你多帮衬。”
  林之和笑:“妈早吩咐了,净宁和您一个脾气。”
  短短几年倏然而过,林净宁做的也是风生水起,只是至今甚少有人知道,他是林淮的儿子。他的性子家里人也都清楚,很多大事便也就由着他去。倒是这婚事,林母放心不下。
  宴席很快散去,周樱拉着林母在说什么。
  林净宁抽闲走了出来,一边走向八角亭,一边看手机,江秘书发了明日安排过来。他皱了皱眉头,余光里,嘉一跑过来。
  “二叔,你在这干吗?”
  林净宁收了手机。
  嘉一又问:“你为什么要把手放在裤兜里呢?”
  小孩子问的很认真,林净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动作,也认真的想了想,慢慢弯下腰,揉了揉嘉一的头发,说:“因为不知道手往哪儿放。”
  嘉一疑惑了。
  手不就是放两边吗?!
  林净宁问:“你爸妈呢?”
  话音刚落,林之和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正找你呢。”林之和叫过嘉一去找周樱,才道,“妈好像有事和你说,刚才饭桌上当大家伙的面有些不太方便。”
  林净宁站直了。
  “记得扬州温府吗?”
  林净宁默了片刻。
  “刚顺耳听了一嘴,八成要给你说亲事。著名学者大教授的女儿,老爷子很是满意。”林之和说,“你先有个心理准备,省的一会儿跟妈吵起来。”
  林净宁:“哪敢。”
  “知道就行,快过去吧。”
  林净宁嘴角淡笑,经过的时候停了一下脚步,看着林之和,说:“有空带嘉一来宜城,别老去什么春令营。”
  “那去宜城做什么?”
  林净宁径直朝前走去,头也不回道:“教你儿子打水漂。”
  林之和:“…………”
  看着林净宁去了主宅方向,林之和神色微微松弛,手机这时候响起来,周樱问他找到净宁了吗,林之和一愣,抬头朝四周一看,林净宁绕过主宅,已经从后院离开了。林之和无奈,还得自己给他收拾烂摊子。
  春风拂槛露华浓,十一点的钟声敲响。
  南方的天气总是潮湿的,即使在春天的深夜,有微风轻晃,一路上的樱花绕着眼,静僻的街道行人渐少,匆匆忙忙。
  去往机场的路车很少,时而有飞机划过。
  林净宁看向车窗外明明暗暗的夜,从身侧后座的烟盒里摸出一支烟,轻轻点燃,火星倏然亮起来,又慢慢熄灭。他吸了一口,火光一明一灭,缓缓在暗夜里沉浮。
  他轻摇下窗,夹着烟的手半搭在窗上。
  呼啸而过的风急了些,却依然带着轻柔,两边的路灯温暖明亮。林净宁弹了弹烟灰,慢慢闭上了眼。
  再睁开眼,已经到了机场。
  凌晨的夜,候机室里也有些寒意。距离登机还有一个小时,林净宁随意找了一处地方坐着,手里拿了份报纸。
  他百无聊赖的看了几眼,目光随意一抬。
  十米开外的机场书店有人吵嚷声大了一些,似乎在讨价还价。随后几个人走了出来,有一道女声夹杂在说话声里,似乎在打电话。
  林净宁低下头,却听清了。
  ——
  “这的书简直太贵了,都不打折,我说温渝,你欠我一顿大餐啊,为了给你买伍尔夫的书,我都把机场的书店跑遍了才找到。”
  提到伍尔夫,林净宁目光一顿。
  兴许是打电话的人不小心按到了免提,电话那边的人在说话,像这潮湿的南方天,声音清澈明朗,只是笑笑说:“那我告诉你一个好玩的算是赔罪。”
  “什么好玩的?”
  “《虹猫蓝兔七侠传》看过吧,你知道这个动画片的文学顾问是谁吗?我不说你绝对不知道。”女生故意沉默了几秒,才悠然道,“就是写了那篇著名的作品,《活着》的作者,余华。”
  听到这,林净宁倏然一笑。
 
 
第2章 
  听到这,林净宁倏然一笑。
  他随意合上报纸,眼角一抬,耳边那道声音已经不见了,随处是漫步的行人,一个个闲时信步,或作匆忙。
  机场的登机提示时而响起,更衬得这夜寂静。
  从嘉兴到宜城得飞两个小时,林净宁小睡了一会儿,再醒来还是万米高空,飞机微小晃动,彼时的客舱有些吵嚷。广播说遇到气流会有颠簸,随后便是英语播报Ladiesalen。大概过了一会儿才一切正常,宜城已经快到了。
  江秘书早就候在外面。
  宜城的天气温热,林净宁刚出舱便脱掉了西装外套。机场外江秘书走过来,自然的将外套接了过去,表情有种松了口气的样子。
  林净宁目光审视。
  江桥讪讪扯了扯嘴角:“嘉兴那边的电话,是您大哥。”
  林净宁不急不徐道:“说什么了?”
  “他说……”江桥咽了下嗓子,“您惹的烂摊子您自己收拾。”
  林净宁笑了。
  这通电话意味着什么他心里清楚,不辞而别就离开,自然是不愿意听那些家长里短,林之和的解围,这回怕是没什么用。要不了几天,温家的事便会摊开来讲,老爷子默许的事儿,他躲不了。
  林净宁:“江桥。”
  被叫的人有些愣怔,通常来说林净宁都会叫他江秘书,很少这么正经叫名字,这样的情况必然有事发生,江桥站直了。
  林净宁道:“我是不是该结婚了?”
  江桥有点意外会是这个问题。
  这么多年来,林净宁从来没有靠过家里老爷子,走到如今这步都是他自己打拼出来的,他的性子也不会由着林家说了算。现在却忽然提起这个,不好说是什么缘故。
  江桥想了想说:“老板,咱先回吧。”
  林净宁笑的淡薄:“走吧。”
  机场外面此刻多了些出租车,一辆又一辆缓缓开过来,停下,拉上客人远去,像总在停留与别离的人生,擦肩而过的瞬间,你永远不知道别人的生活,也许各有各辛苦。
  这个点好几趟飞机落地,出来了不少人。
  机场内外吵吵嚷嚷,比起刚才午夜的冷清,多了些人情味。接送口有人举着牌子喊,围的密实,这种时刻欣喜总多一些。
  有人喊了一声:“温渝———”
  声音清冽,中气十足。
  温渝从人群里踮起脚,四处去瞧。她一米六五,今天穿的平底帆布鞋,但在男女身高比例都超过平均数的宜城,往哪一站,都像是矮了一头。
  身后被人一拍,温渝缩了一下脖。
  李湘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我这么青春貌美,站在人群里那是一眼就瞧得见的,你这什么眼神啊。”
  温渝笑嘻嘻的接过行李箱:“奴才的错,您受累了。”
  李湘眉眼一挑,纤手一抬。温渝见状赶紧递上腕子,李湘将手放在上面,左手假装拿着手帕,擦了擦嘴角,挺直了背,倒演上了。
  两人走出机场,迎面一阵暖风。
  李湘:“哎呦,我的妆都花了。”
  温渝歪头:“要不一会儿带您去吃点夜宵?”
  李湘兰花指点在眼角一侧,妖娆着放慢声音,腔调像是一点一点从嗓子里挤出来的,道:“大晚上的,不太好吧?最近一直减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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