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这种光明魔法。”
“也没有这种黑暗魔法。”
伯德温再次试图跟已经变得有些混乱的亡灵法师进行沟通，对方却像是陷入了另一场争论，无法给出任何回应。
“杀了莉莉丝……不，她杀不掉我，我也杀不掉她。我要试试自己的办法。”
早有准备的伯德温迅速拦住了这次攻击。
男人试图攻击波尔的动作，让莉莉丝很愤怒，但同样让她想到了破局的办法。
并不是只有她有在意的人。
“伯德温，你能像我一样，让这位伯爵只能在固定的范围内活动吗？”
“交给我。”
“你想做什么。”
莉莉丝冷笑一声，看向了一点儿也不引人注意的灰色帐篷。
“伯爵大人，我早就说过了，我是来找棺材的。”
“不！”
帐篷里的空间十分有限，莉莉丝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目标。
伯爵自己穿的邋里邋遢，存放棺木的地方，却打理的十分干净。
纯白色的棺材，却不断的逸散着黑暗能量，想到自己的目的，莉莉丝直接把棺材抬了出去。
“雪莉！你把她放下来，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莉莉丝没有半点儿停顿，直接暴力劈开了这口棺材。
柔软又华丽的软垫中，躺着一位柔美的女士，除了皮肤过于苍白，其他部分都和活着的人类没有太大差别。
“你看到了，她没有死！如果能像你的骷髅一样，找回意识，她就会活过来了！”
“她永远不会活过来了。”
莉莉丝盯住男人的眼睛，“小花，到伯德温身边去。”
雪莉的尸体被莉莉丝展露出来之后，伯爵就再也没有移开过视线。
“你不敢确认爱人要是以亡灵仆从的方式复活，会是什么样子，那我来替你召唤。”
“不要！”
莉莉丝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黑暗元素，注入了尸体之中。
跟伯爵用来维持容貌，只环绕在外围的魔法不同，黑暗的彻底侵入，让雪莉的脸色开始渐渐发青。
“怎么才能成为仆从呢，当然是先舍掉这身皮囊变成亡灵或是骷髅啊。”
“不要……”
随着莉莉丝继续释放魔法，尸体脸上的血管开始显现，手指也出现了弹动。
在皮肤剥落之前，莉莉丝将棺材抬到了伯爵面前。
“你真的想让她这样复活吗？”
“不，我不要了……”
已经失去战斗意志的伯爵，刚被伯德温松开，就立刻扑到了尸体上。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你这样依然很美，但我知道你不喜欢，对不起。
“是我选错了，不该妄想把你找回来，而是应该直接去找你……”
莉莉丝想乘胜追击，继续劝服伯爵，伯德温却注意到了他喃喃自语之后的解脱眼神。
“小心！”
在大家围着一团灰烬，因这突如其来的胜利而感到迷茫的时候，一个奇怪的声音从深坑里传了出来。
“好久不见啊，莉莉丝。”
第90章
跟伯德温一起消散了亡灵法师自爆影响的莉莉丝, 现在看起来多少有点狼狈。
莉莉丝拨开头发，给出了回应。
“你是什么东西？”
“嗯？莉莉丝，我们的计划里, 可没有假装不认识这个安排啊？”
一团黑色的光球飞了起来，用他那毫无起伏的语调，说出了惊人的内容。
“什么！”
伯德温并没有理会身后的骚动, 上前握住了莉莉丝的手。
另一只手很快被拨开人群冲到最前面的波尔握了起来，小花则是勇敢的挡在了莉莉丝前面。
“莉莉丝, 现在只剩你一个亡灵法师，不用再继续表演了。”
“伯德温骑士……”
“莉莉丝刚刚才从自爆中救了大家, 保持安静, 我会把事情搞清楚的。”
脱离宿主, 变成黑色光球的毁灭系统，满意的看着人群中逐渐扩散开来的怀疑情绪。
“哎呀, 莉莉丝，连教会的光明骑士都完美的骗到了吗？做得好。
“既然你是最终的胜利者, 那么我会实现你的愿望。当然, 我原本就更看好你，复活一个无聊的人类, 哪有毁灭一切有意思呢？
“你干什么！”
发现光球果然和死去的伯爵一样，能迅速躲开攻击, 莉莉丝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我也是被你转化成亡灵法师的。”
这下骑士团再也无法保持安静了，大家找到各自相熟的人, 小声议论了起来。
“伯德温大人, 你还是先过来吧, 她承认了。”
也有立刻就开始担心伯德温安危的。
“莉莉丝之前做的那些事，会不会都是为了让我们相信她才做的？”
“先用美貌的衣服迷惑大家, 然后再全部毁灭掉，太可怕了！”
“你们是不是变得太快了点儿，我不觉得莉莉丝是一个擅长伪装的人。她刚到伊兰多村的时候，还和教会发生过冲突，你们都忘了吗？”
“能做出那些好看衣服的人，怎么会是坏人呢？”
伯德温将光明魔法凝聚在佩剑上然后挥出的动作，让大家重新将注意力转回了一直在擅自承认跟莉莉丝有关系的黑色光球上。
“在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前，不如先介绍一下你自己。”
“可以啊，我是因感应到人类心中的毁灭想法，所以才诞生在天地间的愿望光圈。”
只是调换了一下先后顺序，就能轻松地将莉莉丝重新推进被怀疑的漩涡。
就算那个该死的光明神传授了这些信徒什么新魔法，也绝对不会察觉到异常。
已经失败了三次的毁灭系统，还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办，它现在就是单纯不想让毁了自己两次计划的莉莉丝过的太舒服。
“都听清楚了吗？亲口承认自己跟毁灭有关系的，是这个来历不明的黑色光球。
“现在，列队！”
已经习惯了听从伯德温指挥的骑士们，很快就做好了攻击准备。
“波尔，去后面。”
“我想呆在你身边。”
骑士里有人发出质疑声后，波尔就不再相信这些人了。
而眼前的发光黑煤球，显然也不怀好意。普通人波尔，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才能保护莉莉丝。
但他很清楚，自己不想再独自呆在安全区域了。
已经做好随时献出生命准备的波尔，并不知道不远处的黑色光球在看清他的样貌之后，系统内部产生了多大的波动。
“波尔竟然比上一世更忠诚，看来，莉莉丝还真的是最合适的那一个。”
至于波尔目前还是人类这件事，在系统眼里根本算不上问题。
黑暗神想转化几个亡灵法师，实在太简单了。
坠落在伊兰多村的系统，第一次制定毁灭计划，给自己安排了黑暗神的身份，最后被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光明神打败了。
第二次，总结了失败经验的系统，精心挑选了莉莉丝这个童年不幸，又拥有强大精神力的天真少女，代替自己成为黑暗阵营的信仰。
这次更顺利了一些，莉莉丝吸引了很多有着相同悲惨经历的人，这些人转化成黑暗生物之后，战斗力都十分惊人。
队伍越来越庞大，只懂得听令行事的莉莉丝，很快就带着各路黑暗生物，占领了圣卡锡之外的所有地盘。
而光明神的信徒，依然是对抗黑暗的主力部队。
系统很困惑，已经近在眼前的毁灭结局，为什么会突然被一个信仰坚定的光明骑士击溃。
“伯德温，这个该死的骑士竟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相信莉莉丝，上一次为什么就没这么顺利呢？”
然后就是这一次，系统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莉莉丝究竟是真么时候改变想法的。
失败了两次，又额外耗费能量打算重新让莉莉丝再来一遍的系统，已经没办法像之前那样肆意使用黑暗元素了。
和莉莉丝的反目一战，还被她夺走了不少能量。
只能悄悄进行毁灭活动的系统，不想被变得更厉害，并且不打算再加入毁灭行动的莉莉丝发现自己还在行动的痕迹。
但队伍再次组建起来之后，系统又忍不住派人去伊兰多村查探莉莉丝的消息。
虽然那个魔族十分没用，可至少让系统收获了莉莉丝失去了一部分记忆这个重大发现。
以为自己能在伯爵身上复制上次行动的系统，其实已经不打算再跟莉莉丝有什么牵扯了。
忘记了辉煌岁月，只想做衣服的堕落亡灵法师，哪里算得上是威胁呢？
可这次的寄宿对象，竟然是因为遇上莉莉丝而选择了自我毁灭。
气到差点跟着毁灭的系统，已经不确定以现有的能量，还够不够他再打造一个满意宿主了。
想到这里，原本只是想好好报复一下莉莉丝的系统，不由得考虑起了再次合作的可能性。
目前为止，莉莉丝仍然是最接近成功的那一个。
要是让莉莉丝回想起，上一次被伯德温毫不留情刺进胸口的感觉，她会不会有再次转变立场的可能呢？
不对，重回伊兰多村的时候，莉莉丝肯定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但她仍然决定，要放弃毁灭这个伟大事业。
系统一边躲避骑士的攻击，一边思考着如何行动对自己更有利。
最终，系统决定，在不帮莉莉丝恢复记忆的情况下，挑拨她跟伯德温的关系。
“莉莉丝，你要这样看着被你召唤出来的愿望光圈，因为一点偏见，消散在光明骑士手中吗？”
莉莉丝不光眼睁睁看着，还会抽空补上几个攻击魔法。
做了几年好法师，莉莉丝的攻击欲望，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强烈过了。
这个会指导人类学习黑暗魔法的奇怪光球，肯定跟自己有仇。
“你知道伯德温的信仰有多虔诚吗？他心里，真的能接受一个身份是亡灵法师的朋友？”
系统突然大幅度地改变行动方向，骑士们的攻击差点不小心落在波尔身上。
注意到莉莉丝紧张眼神的系统，突然想到了另一种让她回归黑暗阵营的办法。
上一世的波尔，也是死在伯德温手上的。那次，莉莉丝和波尔的关系，并没有这么亲密。
但加上这一世的记忆，两个人在莉莉丝心中，哪一个会更重要呢？
故意朝伯德温的方向引去一波攻击的系统，死死盯着莉莉丝的表情。
和刚刚相比，莉莉丝看上去一点也不担心，脚步也丝毫没有朝着伯德温挪动的意思。
“哈哈哈哈哈。”
说服莉莉丝之后，波尔肯定会主动选择加入。那不就是直接复刻了最接近成功那次的进度吗？
“莉莉丝，想知道你失去的那段记忆里有什么吗？自己去看看吧。”
伯德温和波尔一起接住了因脑袋剧痛倒在地上的莉莉丝。
“其他人，不要停止攻击！你对莉莉丝做了什么！”
“哈哈哈，伯德温，上一世，你可是直接一剑刺穿了莉莉丝的心脏，你猜她醒来之后，还会允许你靠的这么近吗？”
“原来如此。”
看着变得有些不一样的莉莉丝，伯德温心里有点忐忑，“你还好吗？”
“好的不能再好了。”
发现莉莉丝依然能平静面对伯德温的系统，察觉到了不对。
“莉莉丝！杀了伯德温，我们这次肯定能成功！想想你身旁的波尔！”
找回所有记忆的莉莉丝，很快就想明白了系统的打算。
还真是一个美妙的误解。
“上一世，伯德温其实并没有打败我，是我自己选择了放弃。”
系统眼中的无限接近成功，对莉莉丝来说，其实是痛苦达到了顶峰，她已经无法再继续承受了。
认为做出的毁灭行动，足以回报系统的救命之恩后，莉莉丝便主动撞上了伯德温挥出的那一剑。
“系统，真正该消失的，只有你。”
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失败了的系统，气得将在场能认出的人骂了个遍。
决定先逃走又被拦回来之后，系统突然冷静了下来。
“你是杀不了我的！不是已经试过一次了吗？哈哈哈哈！”
莉莉丝轻笑一声，“如果没有记忆，我确实只会想到相同的击杀办法，然后被你一次又一次的逃脱。”
“所以，谢谢你，把上一次的记忆还给了我。”
“不……你不想统治世界吗？我，我能带你去其他星球，你不可以……”
“伯德温，跟上我的攻击路线。”
“明白。”
浓郁的黑暗元素和光明元素混合在一起，冲向了不断颤抖的黑色光球。
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所有人都被掀翻了。
“莉莉丝，你们是不是在打架啊？我来了！”
看着划过空中的巨大翅膀，莉莉丝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顺利恢复巨龙形态，但依然有些天真的艾丽卡，被称赞了几句强大之后，就一不小心答应了要带着几个人飞回伊兰多村。
“上一世……”
伯德温被突然靠近的莉莉丝惊到险些忘记了自己要说些什么。
当嘴巴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光明骑士的脑袋彻底被点燃了。
“唔，好像应该先问一下，你还喜不喜欢我。”
“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