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一模一样。
“……”梁知夏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挪了回来,“你能别这样看着我吗?”
男人轻挑眉。
梁知夏突然生出了一丝荒唐感,慢慢的,一字一句道:“不然我会感觉像遇到了鬼。”
“……”
男人偏过头来,情绪淡淡,与她目光对上,唇角一松,语气有些恶劣,似笑非笑:“那你今晚小心点。”
“小心鬼上身。”
“……”
两人打了个平手。
梁知夏不再说话,老实的坐好。
“回别墅?”祁燃打开导航。
梁知夏想了想,“公寓。”
祁燃将地址输入导航,一路都无言。
他将梁知夏送上楼,晚上的时候侯叔让人来收拾过,她买的那些东西放到了该放的位置,阳台还有客厅放满了她买的小绿植,温馨又舒适,像是已经住了很久的样子。
祁燃站在门外没有进来。
“晚上还出去吗?”
“不了。”
“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祁燃没什么好嘱咐的,转身下楼。
梁知夏关了门,在自己的新住所逛了一圈,每个房间都新奇的转转摸摸,还给她的小绿植浇了水。
做完这些事,她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才过了二十分钟而已。
她坐在沙发上,四周静悄悄的,只有秒针“滴答滴答”的在响。
只有她一个人,静谧的让人觉得胸闷。
祁燃的公寓离这不远,他刚将车子熄火,手机就亮了起来,梁知夏的来电显示在屏幕上。
他以为她是有什么事要吩咐,立刻接起。
“怎么了?”
“你在哪?”
“家。”
“……”梁知夏没再说话,也没挂断。
祁燃耐着性子问:“有事?”
梁知夏终于开口,“你刚刚说,有事就给你打电话。”
“嗯,什么事?”
“我突然想起来,你现在是我的贴身保镖,万一晚上出了什么事,你来不及过来救我怎么办?”
祁燃靠着椅背,轻笑一声,“你在家里能出什么事?”
“很多啊。”梁知夏举例:“万一玻璃碎了割到我,柜子倒了砸到我,万一有坏人来敲门……”
祁燃静静的听她说着,直到她声音渐弱,仿佛也知道自己的理由有多么的站不住脚。
他眸色深谙,盯着她的名字看了半晌,话锋一转,“梁知夏,你是不是不敢一个人住?”
“……不行么?”理直气壮的声音通过微弱的电流传至他的耳侧,有着不易察觉的委屈。
祁燃舌尖抵了一下上颚,“你可以叫你的朋友来陪你。”
“我不信任她们。”
“那你就信任我?”祁燃觉得荒唐,可说完他却觉得自己的话有歧义,他皱起眉。
梁知夏说完也有些后悔,但也不想让他察觉出来,她抿了一下唇,道:“那算了,我让谈宋过来。”
听到她的话,祁燃更加头疼,“等会儿。”
“什么?”
祁燃气笑了,“梁小姐,你知道男女有别么?”
“知道。”梁知夏很快回答:“但谈宋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男人冷冰冰的话语通过电话传来,梁知夏有些不满他的态度,“谈宋就是和别人不一样,我信任他。”
祁燃眉心直跳,心头窝着火,也不知道这火哪儿来的,他目光沉郁,好半晌,突然笑了声,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行,你等着。”
说完就挂了电话。
梁知夏觉得莫名,没听懂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但听他的语气,像是要找她算账来着?
算账?
他哪来的底气?
梁知夏没给谈宋打电话,也没将祁燃的话放心上,她打算洗个澡就睡了。刚从浴室里出来,家里的门铃就响了。
“……”还真被她说中了,大晚上的有陌生人敲门。
她好奇的走过去,打开门口的监视器,在监控里看到了祁燃的脸。
她微微有些惊讶,然后打开门,看到了外面站着的人。
看来今天真的是见鬼了。
祁燃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半秒,目光不带任何温度的落在她的脸上,“大晚上的随便给男人开门,是挺没安全意识的。”
“……你怎么来了?”
男人扯了下唇,情绪淡淡:“保护你。”
“晚上我值夜班。”
“哦。”梁知夏打开门放他进来。
进来后,祁燃就在沙发上坐着。
梁知夏懂事的给他倒了杯水,“家里有客房。”
祁燃瞥了她一眼,“不用,我睡沙发。”
“哦。”梁知夏不再说话,转身回了房间,她的房间和衣帽间是打通的,中间隔着一扇隐形门。她推门进去,地上堆满了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衣服。
她从那几十个袋子中,找到了其中一个与其他格格不入的袋子,拎了起来,然后又走到客厅。
男人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微微弓起背,手肘撑在膝上在看手机。
她走过去,将袋子递到他面前。
祁燃动作一顿,头一偏,轻描淡写的扫了眼她手中的袋子,而后眼一抬,与她目光对上。
“什么?”
“衣服。”梁知夏回答,“客房你随便选一间,外面的浴室给你用。”
“不需要。”男人收回视线。
“需要。”梁知夏将袋子怼到他跟前,“我不想你臭到我的花。”
“……”祁燃无言的看向她,气乐了,接过袋子,“行。”
祁燃拿着袋子进了浴室,看到袋子里的男士衣服,似是想到了什么,喉间一滚,低声笑了下。
梁知夏半夜醒来一次,她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刚刚她梦到了上辈子的很多事,她伸手拂过湿漉漉的眼角,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酸胀。那些过往如今都成了梦境,她好像有点分不清,那些到底是真实还是她做的一场梦。
睡不着了,梁知夏悠悠的叹了口气,然后起来去客厅倒水喝。喝完水,她放下水杯转身,借着月光看到了沙发上隐隐约约的一个高大的人影。
她停了下来,盯着那道人影看了许久。然后,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梁知夏在沙发旁蹲了下来,抱着膝小小的一只。
沙发上的男人陷入熟睡中,清冷的月光勾勒出男人清晰的下颌线,他睫毛很长,也很密,在眼睑下投落出一片细密的阴影。
梁知夏有些好奇的打量着祁燃。睡着时的他眉眼少了一丝疏离感,多了一分温和。
看着有些乖——
比他醒着时乖巧多了。
梁知夏凑近了些,一个大男人怎么皮肤这么好,睫毛这么长?她好奇的伸手戳了戳他的睫毛,然后轻轻的,指尖划过他挺拔的鼻梁,轻薄的唇,然后来到凹凸性感的喉结,停留了几秒。
突然,男人的喉结滚动一下。
梁知夏像是做了亏心事被发现一般,有些心虚的收回手立刻起身要跑。
谁知她急匆匆的,转身不小心撞到了茶几边角。
膝盖传来锥心的疼痛,她“呜咽”一声,重心突然不稳的朝后倒去,坐在了一个不软不硬的地方。
“……”梁知夏身体一僵,她发现自己貌似坐在了今天被她吐槽“很一般”的地方,臀部传来的触感让她觉得尴尬。
他应该没醒吧,毕竟自己那么轻。
梁知夏正打算小心翼翼的站起来,谁知刚挪动了一下,耳边突然传来一道低沉沙哑又冒着火气的声音。
“梁知夏!”
第二十一章
梁知夏大脑空白了几秒, 瞬间反应过来要跑。但她的反应速度却不及身下的男人,祁燃屈腿一顶,梁知夏察觉不及身子一歪朝他倒去。一阵天旋地转, 眨眼间她就被男人反压在身下, 两只纤细的手腕被他一只手抓住按在头顶, 双腿被他屈辱的分开。
“……”梁知夏瞬间恼怒,“你干嘛?”
她想踹他,但这个姿势她压根使不上力, 只能怒瞪着他。
“我干嘛?难道这话不是应该我问你,大半夜的你要干什么?”男人的声线里还带着未睡醒的沙哑, 丝丝颗粒感, 性感又好听。
当然, 如果他看上去没那么火大的话。
梁知夏气焰瞬间消失,毕竟的确是自己先做了亏心事。她嗫嚅着道:“如果我说,我是梦游,你相信吗?”
“你觉得呢。”男人明显不信。
梁知夏抿了抿唇,随即又不爽起来, 她讨厌让自己陷入这种被动的局面。她挺了挺胸, 扬着下巴道:“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祁燃咬了咬牙, 目光在她脸上逡巡,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他的确是拿她没办法。
梁知夏和他对峙片刻,男人突然从她身上起来, 她刚想说话, 一件外套突然盖住了她的脸。
熟悉的味道让梁知夏认出这是他的外套。
梁知夏听到了脚步声, 她拽下外套,但眼前却没了祁燃的身影,紧接着她听到了关门声,她朝声源看过去,客厅卫生间的灯被打开。
她有些疑惑。
她还以为祁燃又要对她说教,最起码不会这么一声不吭的离开,难道他真的被她气到了?
梁知夏起身走到卫生间门口,想了想,开口:“祁燃?”
里面没人应她。
她又有些不确定,他应该不会这么小气的吧?
梁知夏凑近了些,隐约听到里面的流水声。
“……”她在门口站了片刻,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什么。她耳根一热,挠了挠眼皮底下,想解释却怕万一不是她想的那样,会更尴尬。
算了。
梁知夏默默的回了房间,躺回床上,想到自己刚刚坐的位置,还有那特别的触感。
不知怎的,脑海里就浮现今晚在小餐馆里,他咬牙切齿的问她哪儿得出来的“他很一般”的结论。那副表情,好像是她在污蔑他。要是她敢再说一句,他就要将她撕碎似的。
他们男人这么在乎这方面吗?
但好像,她的确是污蔑了。
“……”梁知夏猛的用被子盖住脑袋。
梁知夏,别想了!
你这个流氓!
后半夜梁知夏睡睡醒醒,到了七点她从床上爬起来,没在客厅里看到祁燃,梁知夏以为他已经走了。
她给谈宋发了消息,让他带早饭过来。
七点半的时候,谈宋就到了,梁知夏给他开门,谈宋一张娃娃脸朝气蓬勃的朝她笑,“大小姐,早。”
“早。”梁知夏兴致不太高,兴许是昨晚睡得不好。谈宋买的都是一些煎饼饺子,梁知夏慢腾腾的吃着,谈宋倒是吃的很欢快,她有些嫌弃他的吃相,明明长得这么可爱,为什么吃起东西来这么五大三粗的。
梁知夏想起了祁燃吃东西时的样子,很安静,动作慢条斯理的,却吃的很快。
谈宋吃饼的时候有点噎到了,连忙拿起手边的豆浆喝。喝到一半,谈宋不知怎的突然呛到了,捂着嘴咳得脸通红。
梁知夏彻底没了吃饭的心思,皱眉道:“谈宋。”
她刚想教育他一下,就见谈宋指着她身后,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见了鬼。
梁知夏下意识的回头,看到祁燃正站在她身后,穿的还是昨晚她给他的那套衣服。昨晚没仔细看,如今看到了梁知夏觉得自己的眼光还是挺不错的。
宽松的居家服,令他少了几分凌厉。
“你没走?”梁知夏有些惊讶。
“不是还没到时间。”男人低着眸,神色平静道。
“……哦。”
两人都默契的没再提昨晚的事。
祁燃不咸不淡的看了眼谈宋,忽略他那震惊的表情,转身去阳台收衣服。
谈宋终于回过神来,咽下嘴里的东西,眼神飘忽不定,干巴巴的道:“大小姐,你们……”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梁知夏一眼就看穿谈宋心中所想,她沉思片刻,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你可以替我们保密吗?”
谈宋点头如捣蒜,“大小姐放心,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梁知夏笑了笑,“既然被你发现了,那以后你就替我打掩护可以吗?”
“怎么打?”
梁知夏朝他勾勾手指头,谈宋凑过来,两人低头耳语。
祁燃站在阳台,余光瞥见梁知夏和谈宋在交头接耳说着什么,谈宋连连点头,而梁知夏则微微勾起唇。
一看就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他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也没这好奇心,拿了衣服就去卫生间换,等他出来时谈宋已经不在客厅了,只有梁知夏坐在餐桌前继续吃饭。
祁燃将外套挂在臂弯,问:“谈宋呢?”
梁知夏:“走了?”
“去哪儿了?”
梁知夏放下筷子,一脸惋惜道:“谈宋说,他爸爸胆囊炎犯了,最近想做手术他要回去陪床,正好带妈妈做个全身检查。我觉得谈宋很有孝心,所以放了他一个月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