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将她刻画的十分恶毒,纠缠男主,祸害女主,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应该不得好死。
可谁让她重生了呢。
让一个反派重生,真是太可笑了。
重活一次,她不会再走上辈子的老路,可是那些欺辱过她的人,她也不想放过。
梁知夏从梦中醒来,明明很困,脑子却很清醒。她坐起身,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有些开心的扬起唇。
对了,还有祁燃。
十年前的这个时候,祁燃还没有死。
梁知夏起身换了件象牙白的裙子下楼,午饭侯叔早已准备好,“下午大小姐有什么安排?”
梁知夏托着腮想了想,“去爸爸那,我想他了。”
侯叔笑着道:“梁先生也想你了。”
吃过饭,祁燃和谈宋接到通知,梁知夏要出门。谈宋一脸的兴奋,他是个话痨,工作期间要严肃,私底下就忍不住话多了一点。
“然哥,你觉得我们要不要带个墨镜,这样我们出门特拉风,给咱大小姐长长脸!”
“……”祁燃沉默的收拾完,拍了一下他的肩,“走了。”
谈宋是跟他应聘时认识的,他年纪小,又天真,要不是亲眼看过他的身手,他真以为这人是来凑数的。
祁燃单手插兜往前走,谈宋跟在他身后羡慕的瞧了瞧,“然哥,我觉得你好酷,长得这么帅干嘛来当保镖,去当明星的话肯定能火遍娱乐圈!”
祁燃闻言轻哂一声,没说话。两人走过连廊,进入别墅的大厅,一眼便看到托着腮漫不经心瞧着屋外的梁知夏。
她似乎心情极好,嘴角弯出的弧度都漂漂亮亮的。看到他们来了,梁知夏目光平静的略过祁燃,落在谈宋身上,随即对他友好的笑。
谈宋在心里小人尖叫!
大小姐对他笑了!
大小姐笑的真好看!他一定要好好保护大小姐!为大小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梁知夏看着谈宋,薄唇轻抿,想起上辈子他倒在血泊里断断续续的说的话,“燃……燃哥让我……保护……好你,大小姐……我……我没有食言。”
谈宋虽然天真有时候还缺根筋,但他是个很讲义气的人,他曾经答应过祁燃会保护好她,便真的一直留在了她的身边。而那个许她承诺的人,却丢下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想到此,梁知夏又不开心起来。那些已经遗忘的糟糕的记忆又重新出现。
她起身朝门口走去。
侯叔朝他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跟上。谈宋立刻自告奋勇的说:“我去开车!”
外面还在下雨,梁知夏站在台阶上,看着谈宋欢快的背影。祁燃撑着一把黑伞走到她身边,男人很高,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伞柄,伞面微微朝她倾斜,她的余光能瞄到他坚毅的下颌线,冷硬又立体,薄唇轻抿,拉扯出冷感与轻慢。
这人心里一定不耐烦极了。
明明是个天之骄子的大少爷,却过来给她当保镖。
不过那又怎样,还不是得忍着。
梁知夏轻轻笑出来,祁燃低眸瞥了她一眼,女人笑起来时,唇边有个浅浅的梨涡。
他收回视线,望着雨幕里谈宋将车开来,态度恭敬而疏离的淡声道:“大小姐,可以走了。”
“嗯。”
梁知夏抬脚下台阶,祁燃落后她半步的距离,替她撑着伞。走到车前,他长臂一伸,率先替她打开了车门,等着她上车。
梁知夏站在车边却迟迟不上车。
祁燃垂眸望过来。
女人缓缓抬起手臂,语气傲慢又骄矜,“扶着。”
真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
祁燃舌尖顶了下上颚,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极轻,然后抬起手臂。
女人柔软细腻的指尖轻轻搭在他的手腕,扶着他的手臂坐进车里,离开时,青葱的指尖状似无意的擦过他的手背,留下酥酥麻麻的痒意。
祁燃站在车外,她坐在车里,只能看到他优越的肩颈线。她想,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看自己的眼神是否带着鄙夷与嫌弃。
梁知夏很好奇,甚至想伸出头去看一眼,不过她忍住了,她怕自己看到会忍不住发疯。
现在还不到时候。
祁燃没什么表情的关上车门,然后坐到副驾驶。一路无言,到了华夏集团大厦,车子畅通无阻的进了地下车库。梁知夏从总裁专用梯上到顶层。
刚出电梯,梁建国的特助就已经等在外面了。
“大小姐来视察总裁工作啦?”袁特助笑着打趣,从年轻时他就跟着梁建国打拼,两人不仅是上下级,也是兄弟。而且袁特助对梁建国十分忠心,私底下梁知夏会叫他叔叔。
“袁叔叔,爸爸在忙吗?”
袁荣在前头领着她往办公室走,“刚忙完,特意空出时间在办公室等着你呢。”
说话间,几人就走到了总裁办门口。门是开着的,梁知夏站在门口,看到了阔别十年的父亲,眼眶一热。
当年事发太突然,梁建国察觉到了不对,立即将她送走,等她回来时,梁建国已经被警方带走,在她想方设法的求人疏通关系时,她听到了梁建国自杀的消息。
她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祁燃明明答应她,会让她见爸爸一面的。他是她唯一的希望,可最后她只等来了他的一声“抱歉”。
“乖宝!”梁建国看到自家宝贝女儿,想念的不行,朝她张开双臂。
梁知夏回过神,笑着朝他小跑过去,扑进他的怀抱,蹭蹭他的侧脸,“爸爸,我好想你。”
“乖宝,爸爸也想你。”梁建国摸摸她的脑袋。梁知夏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她真的好想好想他。
梁建国拍拍她的背,“好了好了,爸爸要喘不过气了。”
梁知夏松开手,红着眼委屈巴巴的看着他,手指戳戳他日益增大的啤酒肚,“你的肚子也顶到我了。”
梁建国无奈的笑,随即心疼道:“瘦了。”
梁知夏轻轻哼了一声,“都长你肚子上了。”
梁建国一提到这个就头疼,“行,爸爸努力减减肥。”
梁建国年轻的时候也是大帅哥一枚,只可惜青年丧妻,没人管着,中年喝酒发福,逐渐的变成了胖企鹅。
梁知夏这才稍稍满意,梁建国想起正事,让她的两个保镖进来给他掌掌眼。当他看完祁燃和谈宋后,又挥手让两人出去,然后才小声的跟梁知夏商量:“我怎么觉得这两人有点不靠谱,侯叔怎么挑人的。”
“怎么不靠谱了?”梁知夏瞥瞥他。
梁建国一脸严肃:“有点太帅。”
尤其是那个叫祁燃的,他家乖宝这么软糯,万一被勾的迷了魂怎么办?
梁知夏撇了撇嘴,“我才没有那么肤浅呢。”
梁建国还想说些什么,梁知夏挽着他的胳膊撒娇,“爸爸,你今晚回来陪我吃饭吗?”
梁建国顿时心生愧疚,声音也软下来,“乖宝,爸爸今晚有饭局。”
梁知夏有些失落的垂下眼。
梁建国越发的愧疚,“乖宝,爸爸保证明天一定回家陪你吃饭。”
“好。”梁知夏对他甜甜一笑。
梁建国身为华夏的总裁,有太多的事要忙,他让梁知夏自己待会儿,没过多久,袁荣敲门说周总来了。
梁知夏百无聊赖的拨弄着办公室里的绣球花,听到周发财的名字,她眼底闪过一丝阴暗的情绪。
周发财。
那个让梁建国替他背锅,坐收渔翁之利,并且逼得她走投无路跳崖的——她曾经最敬爱的周叔叔。如果不是最后祁燃救了她,当时葬身大海的大概就是她了。如果不是他,祁燃也不会因她而死,让她连恨都没法恨。
周发财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任谁都看不出这张笑嘻嘻的脸皮底下藏着怎样一颗恶毒的心。
她曾经花了十年扳倒他,如今倒不用那么复杂了。
“周叔叔。”梁知夏收拾好情绪,笑着打招呼。
“咱们家夏夏又漂亮了。”周发财满脸笑意,但在梁知夏看来,他连眼角的褶子都藏着阴险和虚伪!
梁建国什么都好,就是太心软,太信任自己的兄弟了!所以才被兄弟在后背插了好多刀!
梁建国和周发财聊了聊工作,因着梁知夏在场,两人没多说,晚上饭局上再细说。
周发财走后,梁知夏状似无意的问:“爸爸,如果我和周叔叔有一天吵架了,你是帮他还是帮我?”
梁建国走过来点点她的鼻尖,“我家乖宝才不会跟人吵架。”
梁知夏不满意他的回答,皱眉。
梁建国立刻妥协,“当然是帮着我家乖宝了,谁都不能欺负我女儿!天王老子都不行!”
梁建国说这话是认真的,梁知夏从小就失去了母亲,他几乎是又当爸又当妈的将她拉扯大,再加上自己工作太忙,鲜少有时间陪她,于是对她更加愧疚,几乎是溺爱着长大。
时隔十年,梁知夏再次感受到了被偏爱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好。
不过她了解梁建国,贸然告诉他周发财以后会背叛他,他肯定是不信的,她得想一些法子让他开始怀疑周发财。
当然,她得利用一下祁燃。
第三章
祁燃和谈宋守在门口,祁燃垂着眼,默记着华夏大厦的平面图。原本他应该来梁建国的身边的,却不曾想,梁建国将他们送到了梁知夏的面前。
该怎么曲线救国,他需要好好想想。
过了一会儿,梁知夏从办公室里出来,周发财正好也要下楼,两人同乘电梯。
周发财看了眼梁知夏身后的两个保镖,笑着问:“夏夏新招的保镖?”
“是呢。”梁知夏忍着恶心,嘴角提了提。
“要好好保护咱们家大小姐。”周发财提点了一句。
“是!”谈宋抬头挺胸,还敬了个礼。
祁燃没动,懒懒的掀了掀眼皮,表示听到了。他直属于梁知夏,并不听命于其他人。
周发财身居上位,自然有他的容人气度,因此他并不计较,更不会放在心上。
从电梯下来,两人分道。梁知夏看着周发财上车,长睫覆下,掩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
祁燃站在她身侧,漆黑的眼里有着打量和探究,如果他没看错,刚刚她看周发财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
梁知夏神色如常的上了车。
“大小姐,回家吗?”谈宋通过后视镜问她。
梁知夏托着腮不知在想什么,闻言转过头来,眨了眨眼,道:“我出门的话,一个人跟着就够了。你们俩一个白天一个晚上轮班吧。”
谈宋刚想问谁白班谁夜班,就听梁知夏往前倾了倾身,看着副驾驶的男人道:“祁先生,你来值夜班,有意见吗?”
谈宋张了张唇,让然哥一直值夜班不太好吧?
“没意见。”男人声音低淡。
梁知夏十分满意祁燃的识趣,她看了眼时间,“快五点了。谈宋,五点之后你就可以休息了。待会儿送我到地方之后,你打车回家,车费找侯叔报销。”
谈宋感动于梁知夏的贴心,顺嘴问了一句,“那大小姐你一会儿去哪儿?”
梁知夏笑弯了眼,“酒吧。”
谈宋瞅了眼身侧的祁燃,默念一句:辛苦了,然哥。
祁燃没什么反应,他早就知道,这样的豪门大小姐,怎么会没有丰富的夜生活。
谈宋将他们送到梁知夏说的酒吧后,就打车回去了。祁燃跟在她身后,看到酒吧的名字,他眉头微蹙。
暗夜。
这家酒吧鱼龙混杂,曾经出过几次事。
梁知夏却熟门熟路的进去,没有要包厢,堂而皇之的在吧台一侧坐下,要了杯酒。祁燃则在她不远处,双手抱胸,姿态慵懒的找了面墙靠着,只要没有威胁到梁知夏的人身安全,其他的事,他不会掺和。
梁知夏一进来就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因为她漂亮的太惹眼,象牙白的裙子令她看上去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
来搭讪的络绎不绝,梁知夏朝他们笑一笑,更有甚者,几个男人在梁知夏面前争风吃醋的差点打起来。
玩弄人心,是她那十年里最擅长的事。
祁燃冷漠的看着,梁知夏一连喝了好几杯,面色酡红的托着下巴,卷翘的睫毛一颤一颤,乖巧的像是谁都能欺负一般。她身边的位置空了下来,祁燃注意到有个男人端着杯酒坐在了梁知夏身侧,将酒杯往她那推了推。
“要不要喝?甜甜的。”
梁知夏双眼迷离的看着眼前的陌生男人,笑容比糖果还甜,“好呀。”
她拿起酒杯。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兴奋,这么美的女人今晚是他的了。他探出手想要握住梁知夏的细腰,越想越兴奋。
这腰,这腿,玩起来多刺激。
就在他的掌心快要触碰到女人纤细的腰肢时,他的手腕突然被一只手牢牢钳制住,疼的他没忍住叫了出来,男人恼怒的看向打断他好事的人,“你他妈谁,别妨碍老子。”
蓦然对上一双黑沉的眼,男人下意识的噤了声,但又不甘心自己被他的气势吓到,壮着胆子问:“你谁?”
祁燃心里充斥着躁意,漆黑的眼直直的盯着他,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看上去极为冷漠与不耐烦,“滚。”
男人也算识时务,有些不甘心的看了眼梁知夏,愤愤离开。
祁燃看向梁知夏,这女人还不知道她差点将遭遇什么,还傻兮兮的看着他。他气笑了,压抑着心底那突如其来的陌生躁意,在她旁边坐下,他一条腿撑着地,另一条腿微曲,掌心压着桌面,将她连人带椅子的拖到自己面前。
他不算温柔,梁知夏软绵绵的倒向他的怀里。
祁燃眼底一沉,手撑住她的腰。柔软细腻的触感透过薄薄的一层裙子传至他的掌心,他呼吸也沉,一时不知道该松手还是该继续。只是这一瞬间的犹豫,梁知夏的手臂已经缠上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