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白斜趁着人少了的时候和胡应绿闲聊:“我今天还真找到了一点当年我们一起来戈壁滩建设团奋斗的感觉,我们一起开小店,我剪头发,你当我助手,当时你还不会剪头发呢。”
胡应绿讽刺说:“是呀,后来我会剪头发了,还青出于蓝胜于蓝,后来和你离婚之后,我开了理发店,抢了你的生意,你是不是后悔当初不该教我剪头发?”
周白斜听着胡应绿的话里面夹枪带棍的,不过他也不计较这些。
“剪头发又不是什么复杂的手艺,你要是和别人学,肯定会学得更好,我不后悔,我就是后悔和你离婚。”
胡应绿说:“别说离婚的事儿了,你要是再在我面前忏悔,你那已经去世了的老妈估计又要在你梦里抱怨你了。”
周白斜有些颤抖的说:“人已经死了,但是活着的人还活着,这么多年了,我受到惩罚,也知道错了,胡应绿,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
他话还没说完,只听见胡应绿说:“不能。”
原来她早早地,这么干脆的就拒绝了他,一点也不顾当年的夫妻情分,当然胡应绿应该觉着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夫妻情分。
是他当年做的太过分了。
天很快就下起了大雨,胡应绿瞧着自己店里面没个斗篷啥的,就这么回去自己淋雨了事儿小,但是她店里需要天天有人看着剪头发。
不然十几个学徒的手艺参差不齐,败坏了她店里面的手艺,以后想要挽回名声可不好了,可不能让客源全跑到周白斜这边去。
两个人现在虽然说是合店了,但是过一段时间,等整条街道的房子都加盖起来了,到了那会儿胡应绿肯定还是要和周白斜抢生意。
而胡应绿之前也打听过了,有些人也想开店剪头发,虽说一楼的店面没有了,可是接下来修好了二楼可以当做新的理发店呀。
为了挽留住口碑,胡应绿这段日子得打气十二分的精神,免得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她想着自己是不是要等雨停再回到自己住的小屋。
裴鱼甜去看望陆宿莓了,虽说现在裴鱼甜和胡应绿是住在一块儿的,但是裴鱼甜估计没带伞。
说不定要在陆宿莓家多呆一会儿,自己等着裴鱼甜回来也不可行。
这会儿周白斜瞧着外面的雨还在下,而天很快就黑了,周白斜从自己的理发摊里面拿出来一把伞。
这理发摊是胡应绿的几个学徒剪完了头发,把理发摊给推了回来,他们冒着雨和胡应绿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又走了。
胡应绿瞧着周白斜从理发摊的那个箱子里拿出来一把雨伞,心想这人居然还会变戏法。
周白斜说:“我送你回去吧。”
他俩住的还是比较近的,周白斜和胡应绿也是顺路。
胡应绿说:“不用了,我自己淋雨回去。”
周白斜却说:“你感冒了耽误理发店的生意。”
胡应绿:“我有学徒,他们给我看着店。”
周白斜:“可是你也不放心他们的手艺呀,要不你拿着伞,我淋雨回去?”
胡应绿也不客气:“那你把伞给我吧。”
周白斜把伞给了胡应绿,他则是用衣服盖着头,从店里跑到了雨里面去,一溜烟就没影了。
胡应绿:“……”
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周白斜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还真像小孩子一样,说风就是雨。
想着周白斜淋雨回去,人年纪又大了,万一发烧生病了可怎么办。
不过她还是自顾自的把店门锁起来,然后拿着周白斜的伞,慢慢地走回了家。
不过刚回到家里面,她瞧着自己房顶上面的瓦片,坏了好几处,今天的雨特别的大。
之前也没下过那么大的雨,胡应绿用自己的几个饭盆和洗脸盆,去接这些从房顶上漏下来的雨,然后发现自己的被子也打湿了。
她心里岔气,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可是她家里没木梯,又不能上房顶去修屋子。
她想到了周白斜家里以前有一个木梯,但是那是十几年前的。
当时周白斜干过一段时间的木匠活,当时就是这样,哪里缺人就把人弄过去,然后从头学手艺。
周白斜做过一架木梯,这下子胡应绿也没法和周白斜闹脾气了。
她把自己家的斗篷拿着戴在头上,又瞧见了周白斜送给她的伞,突然之间有了一个主意。
她把周白斜给她的伞也拿上,然后去敲了敲周白斜家的门。
胡应绿瞧着周白斜家的煤油灯还亮着,不过她还是故意问:“周白斜,在家吗?”
周白斜一听是胡应绿的声音,连忙把外套穿上过来开门,瞧着胡应绿在雨里受冻,他对胡应绿说:“快进来。”
胡应绿却说:“我就不进来了,我是来给你还伞的。”
周白斜说:“外面下着雨,你来还伞,没必要这么着急呀,我那伞就放你那儿,你啥时候要用就自己拿着用,我家里还有备用的伞。”
胡应绿说:“我把伞还给你,对了,你家里有木梯吧,我借一借。”
周白斜却问:“大雨天的你借啥木梯,你家房顶坏了?”
胡应绿点头。
周白斜说:“你等等,我去给你拿木梯。”
等到周白斜把木梯拿过来之后,也没往胡应绿手里送,只是对她说:“我给你送过去。”
这木梯有点重量,周白斜怕胡应绿扛不住。
胡应绿说:“我自己来。”
周白斜:“逞什么强,家里没个男人,连修房顶都没人修。”
胡应绿:“我有十几个学徒,我马上叫他们来帮我修。”
周白斜嘿嘿一笑:“离你最近的段云锡家,也得跑十几分钟,你一来一回的,家里面早就变成水帘洞了,我帮你修吧。”
胡应绿想着万一家里变成水帘洞了,自己还得等天晴时打整屋子晒东西,她不情不愿的说,:“你快去修。”
周白斜瞧着这一次胡应绿没有拒绝他,他心里高兴:“你把斗篷借我一用,我上房顶。”
周白斜开始修起了房顶,
他用一捆茅草把漏水的地方铺上,又检查了瓦片没有放置好的地方,发现一些都妥当了之后,才从房顶下来。
不过这下子房顶虽然修好了,但是周白斜的大半身衣服裤子都打湿了。
胡应绿:“你进来坐坐,我给你拿身新衣服?”
周白斜:“你屋子里有男人的衣服?”
胡应绿:“想什么呢,我以前胖的时候有宽的衣服,你要是不换正好先回去。”
周白斜:“我不穿女人衣服,房顶修好了,我先回去了。”
胡应绿:“你这个糊涂虫。”
周白斜不解:“你咋骂我。“
胡应绿给他递了一杯开水,周白斜接过去一喝,没岔气过来,喷了一口水出去。
而陆宿莓这边,她喝着许英初给她喂到嘴边的药,也苦的迷迷糊糊的吐了一口。
许英初用手把她吐出来的药接住,又用另外一只手端着碗:“小陆同志,你别怕苦,喝了药之后就会好的。”
陆宿莓感觉自己在梦里,她迷迷糊糊的对许英初说:“好苦,我要吃蜜饯。”
许英初这会儿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给陆宿莓找蜜饯,外面雨大,杨红香和陆宿民他们还在工作,没有□□十点不会回来。
几个孩子倒是回来了,但是他们今天上了劳动课,回来的时候都累得睡了过去。
裴鱼甜虽说也来看陆宿莓,怕她生病严重了,不过她还在厨房里熬药。
本来裴鱼甜想照顾陆宿莓的,但是一开始是许英初熬药,但是许英初给陆宿莓端药时不小心烫伤了手,只能让裴鱼甜重新去熬一碗。
陆宿莓醒过来时,瞧着许英初的手背红红的,她问许英初:“你手背怎么了?“
许英初:“不碍事,你嫌药苦,喝不下去,我怕你一直这样睡着,小陆同志,你不知道,我好担心你。”
陆宿莓咳了好几声:“我不是醒了吗,你的手需要上药,你先别管我,自己先去上药。”
许英初“没什么,我去给你找点甜的东西回来,你就能喝药了。”
陆宿莓阻止他:“外面雨这么大,你不要去了。”
许英初:“那你喝不进去药,身体会不好,我会担心你的。”
陆宿莓瞧着许英初要走,她也急了,连忙把桌子上的中药端过来,捏着鼻子,一口气从喉咙里面灌进去。
她磕磕巴巴的说:“许……”
药太苦了,让她苦的说不出话来:“药,喝……了,你,别……去。”
许英初回过头来。
第69章 、许英初的事儿被父母发现了
许英初瞧着陆宿莓喝了药, 但是她眉头皱着,好似薄烟凄雾。
许英初更心疼她了:“小陆同志,你一定要早点好起来, 等你身体好了, 我们再也不去剪什么头发了。”
陆宿莓说:“真的没有那么严重。”
许英初:“你别说话了, 先好好休息。”
陆宿莓喝了药之后,想要睡觉,许英初让裴鱼甜进来照顾她。
“如果她脸上出汗了, 就用扇子轻轻地扇一扇,要是她蹬被子, 就用双手给她压着被子, 让她好好地出出汗, 这样会好的快一些。”
陆宿莓迷迷糊糊的,一会儿觉得在火炉里,一会儿又感觉在冷风中。
裴鱼甜瞧着陆宿莓不病则已,一病就是一场大的,她也很是怜惜陆宿莓。
“宿莓呀, 你一定好好起来, 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吃好的, 玩好的。”
也不知道陆宿莓听进去没。
晚上陆宿民等着雨小了一会儿之后,就去医院接杨红香。
杨红香瞧着陆宿民来接她,她说:“你怎么来了?”
陆宿民也很有自知之明:“我之前工作忙,今天总算是清闲了这么一天,我瞧着你早上去上班时没有带伞, 我就来了。”
杨红香说:“那我们回去吧, 也不知道家里的房顶漏不漏雨。”
陆宿民说:“我之前检查过, 没有漏雨的地方。”
两人说着走路回去,就瞧见许英初站在他们屋檐门槛处,像是在吹冷风。
杨红香对于许英初时不时来他们家,已经并不惊讶了。
但是陆宿民之前出了十几天差,他还不知道许英初经常来他们家。
他问许英初:“许英初同志,你来我们家有事儿吗?”
许英初瞧着陆宿民和杨红香回来了,他想要和他们商量。
“小陆同志她生病了,我买了中药给她煎了一碗药喝了,就是不知道管用不管用,我之前听她二嫂说她底子弱。”
“今天她是累坏了,天儿又冷,我想着要不要把她送到医院,但是我想着大嫂你就是医院里的,还是等你回来再看看情况比较好。”
杨红香听说陆宿莓生病了,连忙进去看了看陆宿莓,发现裴鱼甜还在照顾陆宿莓,她松了一口气。
陆宿莓身上时冷时热的,杨红香摸了摸她的脑袋,又用温度计量了量。
“烧退了,看来许英初同志开的药还是有用的,接下来多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陆宿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杨红香出来和许英初以及陆宿民,说了说陆宿莓的情况。
裴鱼甜对杨红香说:“杨大嫂,你回来了,麻烦你照顾一下宿莓,我得回去了,不然胡阿姨担心我。”
这会儿天已经晚了,雨也停了。
杨红香说:“那你早点回去,路上小心点,宿莓就由我来照顾,你今天也累了,好好休息。”
裴鱼甜点头,她一个人在前面走了。
许英初瞧着杨红香说陆宿莓已经没有了大碍,他松了一口气。
但是还是不想离开,他站在杨红香和陆宿民的面前感觉很突兀。
陆宿民也问杨红香:“宿莓她为啥就突然感冒了,这也不是大降温的时节呀。”
杨红香说:“都是累着了,宿莓身体本来就不好,那些不足之气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之前二弟妹给我写信,让我好好照顾宿莓,说她身体不好。”
“我瞧着宿莓来我们这儿十几天,活蹦乱跳的也没事儿,竟然也没去关心她的身体,早知道让她别到处跑来跑去的了,专心在家做一些细活。”
许英初说:“今天小陆同志给好几十号人洗了一上午的头,又去开水房打了几壶开水。”
陆宿民问许英初:“你是说她是累坏的?”
杨红香说:“都怨你,非要让宿莓去帮周白斜干活,现在好了,妹子病了,你来照顾吧。”
陆宿民:“我没想到宿莓只是去帮周白斜剪个头发,咋累坏了呢?”
许英初说:“人是真多,我好几次让小陆同志去休息,她说不碍事儿,回来就开始发烧。”
“大哥,我觉得小陆同志还是不适合去帮周白斜师傅干活,他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心疼小姑娘,还是让她就在家里种种菜,做做饭就行。”
陆宿民说:“那怎么行,接下来我和她嫂子商量了让她去读夜校,夜校学完了去读农业技校,她身体要是不好三天两头生病了,谁去照顾她。”
许英初没想到,陆宿民和杨红香居然想要把陆宿莓送去上学。
不过陆宿莓要是真去上学,估计也轻松不少,总比帮周白斜干活比较好。
许英初说:“上学哪里能和干活比,干活是体力劳动,读书要动脑子,小陆同志这么聪明,她上学应该是可以的。”
陆宿民说:“你今天照顾宿莓也累了,你要不先回去吧,我瞧着一会儿还要下雨。”
许英初:“我能不能在你家住一晚,我想等小陆同志病好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