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
作者: 疏己
简介:
【男替身】
黎迩是在一次酒会结束后主动找上贺承洲的。
贺承洲觉得黎迩听话好拿捏,家庭也不错,是个适合联姻的对象。
他们约法三章,不允许干涉对方私生活。
黎迩做得很好,但贺承洲还是做了那个先违反约定,动心投降的人。
黎迩生日那天,贺承洲想偷偷把她从小到大的照片找出来做一个视频锦集,送给她当礼物。
相册翻到中间,一张照片映入眼帘。
照片上的男人俊美清逸,眉眼之间和他七分像,而黎迩亲昵地抱着他的胳膊,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明媚。
抽屉底下还有个日记本。
礼貌和教养告诉他不该窥探别人的隐私,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打开了这本日记。
日记中字字句句记录着她对另一个男人的感情。
贺承洲眼眶泛红,那些从最开始黎迩就深情望向他的每一个瞬间好像在这一刻都有了解释。
怪不得每个打雷的晚上,黎迩都会格外依赖他,小小一团,缩进他怀里。
因为那个叫程星懿的男人会捂着她的耳朵温柔地把她抱进怀里。
他手抑制不住发颤,直到翻至其中一页,再也无法伪装下去,愤然把本子扔到一旁。
——在失去你1021天后,我遇上一个很像你的人,声音像,样子也像。
他贺承洲生来就是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何曾被人这么践踏过尊严。
他摔门离开,去了朋友组织的聚会。
当晚雷声大作,他沉着脸拿起手机给黎迩发消息:[来风月。]
包厢气氛沉闷压抑,贺承洲身边罕见地坐了个除黎迩外的女人。
最后到场的好友不明情况,看了眼他身边的女人,笑着调侃:“外面那么大雷声,今天怎么不回家哄你的小未婚妻了?”
话音才落,黎迩半湿着身子推门而入,直直朝他走来。
她对他身边的女人视而不见,柔软的手环上他的背脊,声音轻细:“我害怕。”
贺承洲笑一声,气得心口疼。
他重重把黎迩推开,把旁边的女人拽过身边:“你怕关我屁事,谁爱哄谁哄。”
“今天来就是告诉你,婚约解除吧,我喜欢上别人了。”
黎迩一怔,旋即说:“你不会喜欢——”
话音未落,贺承洲打断她的话:“我不是他,程星懿早死了,我是贺承洲,你记住了,黎迩。”
他残忍地把真相剥给她听:“我再告诉你一遍,程星懿早死了,六年前就去世了。”
黎迩崩溃哭出声。
一句话,把她彻底从天堂打入地狱,所有编织起来的美好梦境瞬间破灭。
黎迩缓缓把订婚戒指摘下放到桌上,平静提出分手,转身离开。
贺承洲把戒指扔到地上,气得一拳砸碎桌上的酒瓶。
*
天有不测风云,分手第二天,贺承洲发生了重大车祸,醒来就失忆了。
失忆后的贺承洲只记得和黎迩缠绵悱恻的片段,性格还变得霸道又粘人,在机场扯着黎迩的手死活不让她走。
日常黎迩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我们已经分开了,现在的我们没有关系,不要再喜欢我了,你该去过自己的生活。”
贺承洲不信,记忆中明明黎迩就是他未婚妻:“我才不管,没关系我也要让你和我重新有关系!”
他费尽心力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真正重新拥有黎迩,然后...恢复记忆了。
阅读指南:
1.女主有白月光,男主真替身。
2.微虐,结局he。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黎迩 ┃ 配角:贺承洲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男替身
立意:放下过去,学会释怀,积极面对新生活。
第1章 差点
窗外雨细细密密地下着,树枝被风吹得摇曳不止。
南城进入了雨季,连着半个月,几乎没有过好天气。
硕大的别墅灯火不通,屋子里没一点光亮,仿佛和黑暗融为一体。
二楼宽拓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个纤瘦的人影。
女生穿着一身纯白色的睡裙,瀑黑的长发垂落在腰间,细长的柳叶眉,眼睛很大,眼尾的线条微微向下,还有一对小卧蚕。
黎迩怔怔失神看着顺着玻璃一股股凝着滑下的雨水。
天空骤然划过一道亮光,随后轰鸣声紧跟着落下,雨点冲打在玻璃上的力度更大了。
她睫毛轻颤了颤,眼底闪过一抹光亮,转了个身,朝卧室走去。
手机才拿到手里,备注为『他』的人就来了电话。
男人清冽的声音从那头传来:“迩迩,害怕就先捂着耳朵钻到被窝,采访记者是个新上任的小新人,不熟练流程,稍拖了会时间。”
“好,我知道了。”
黎迩乖乖说,声音听着莫名有几分雀跃。
贺承洲轻轻抿了抿唇,又略带了点痞气问一句:“有没有想我?”
那头沉默了几秒,轻轻传来一声:“我想你了。”
贺承洲笑一声:“真乖,马上到家。”
即使采访结束已经很晚,他还是拐到一家不太顺路的西式甜品店给黎迩买了块玫瑰荔枝。
原本还不是雷雨,刚从甜品店出来,就听见响动了一声。
想起黎迩一个人在家,怕她害怕,他就先打了个安抚电话。
甜品盒子放到副驾驶,他扯着系上安全带,踩下离合。
雨刮器冲刷着前挡风玻璃,贺承洲视线无意瞥向路边。
下这么大雨,还有人不撑伞在路边淋着。
一男一女。
女生看样子像是喝多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赖着死活不肯走,男生要抱她,女生还耍小脾气,男生气得转身要走,走两步又折返回来。
贺承洲笑了下,忽然想起半年前黎迩喝醉的那个晚上。
—
那晚,他和黎迩有了最亲密的接触,也是那天开始他才正视起这个之前从未放到眼里的联姻未婚妻。
贺家是豪门大户,子女婚姻向来不由自己做主。
他现在能学他喜欢的钢琴是他拼了命抵抗争取来的,还有哥哥在前的牺牲,但婚姻权还是由家里掌控。
黎迩是在一次酒会结束后主动找上他的。
他对黎迩的第一印象就是漂亮、听话、好拿捏。
他厌恶联姻,对婚姻幸福这种东西也不抱什么希望。
当时的想法是找个好拿捏的先自由潇洒几年,不要提早束缚在婚姻的囚笼里,之后再相敬如宾过一辈子就算了。
所以他没有拒绝黎迩的靠近,顺理成章和她订了婚。
订婚当天,他和黎迩约法三章,有事配合,没事就尽量少联系,底线范围内各过各的,不要过多插手对方的私生活。
黎迩点头应下来,记忆中,她一直都是那副乖巧好说话的样子。
他一开始并不把黎迩这个未婚妻放在眼里,黎迩也乖软听话得像是没有脾气,清澈无辜的小鹿眼朝你看过来时,像汪了泉清潭。
最主要的是,她看他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
每次黎迩怔神盯着他看时,他的朋友都调侃说黎迩大概率是暗恋他,他每次笑笑都不说话。
瞎扯的事,他又没失过忆。
不用说黎迩这个人,先前他连这个名字都从未听到过,怎么可能会有交集。
订婚后前两年他一直辗转在世界各地巡演,除了逢年过节回来一趟,基本上没什么在南城的时间。
攀达到最高的峰顶,最高的国际荣誉也囊获手中,今年他才决定在南城安定下来。
订婚后贺家送了俩人一套江景别墅。
在两边父母的安排下,他们住到了一起,但一直分房睡。
那天晚上,他从朋友组织的饭局上下来。
天色已经很晚,怕吵醒她,他动作很轻地洗了澡躺到床上。
疲惫让他很快入睡,半夜不知道怎么就下起了雨,窗户没关,凉飕飕地冷风灌进来把他吹醒了。
他迷迷糊糊起来,关上卧室的窗又开门出去检查客厅和阳台,路过黎迩的门口时,听到了隐隐的哭声。
他犹疑几秒,抬手敲了两下门,喊了声:“黎迩。”
里面没回应他,但哭声还断断续续持续着。
试着转动了下门把手,很轻松就拧开了。
借着壁灯的微弱光亮,他看到黎迩曲着腿抱膝靠在床檐,半张挂满泪痕的小脸埋在腿间,背部哭得一抽一抽的。
“你怎么了?”
贺承洲没有哄女生的经验,虽然只把她当个联姻工具,但他们也不是什么站在对立面的仇人。
无论以什么身份,一个女生在你面前都哭成这样了,必要的关心还是应该有的。
黎迩没说话,只抬眸看他,眼里噙着泪花,耳尖蔓延到整个脸畔都是绯红色,楚楚可怜得要紧。
黎迩瘦,是弱不禁风的那种瘦,仿佛一阵风都能把她刮倒。
她那会的状态,就像个极度脆弱的玻璃球,似乎一碰就会碎。
“你是害怕么?”
贺承洲指了指窗外,询问她,稍向她靠近一点。
走进,才闻到淡淡的酒精味。
贺承洲蹙眉:“喝酒了?”
黎迩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怔怔看着面前的男人。
忽然,她抬手轻轻捏上他的指尖,近乎祈求地看着他:“你今晚可不可以陪我。”
贺承洲怔了两秒,虽然心里有点哽,但也没理由拒绝。
一来他们已经订婚,迟早要发展到那一步,二来他总不能明知道她害怕,还冷漠又无情地说,你自己克服吧,那也太没风度了。
好在床足够大,一人占据一边,中间也隔了条很宽的空地儿。
贺承洲在有光亮的情况下睡不着,他就商量着问黎迩:“我陪着你,但能不能把灯关掉?你如果怕的话就开着吧,也没事儿。”
黎迩抬手把壁灯关掉。
几乎是一瞬间,黎迩越过中间那条沟壑,挤到了他身边。
靠在他怀里,一点点蜷起身子,握着他的手覆到她耳朵上。
“哥哥,我害怕。”
淡淡的酒精味窜至他鼻尖,伴随着她炙热的体温。
无数细密的小电流迅速流窜到身体各处,他背脊僵直,过了几秒,才能坦然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亲密靠近。
温热的掌心旋即叩落,掌根紧紧贴着她的耳尖。
“那你睡吧。”
贺承洲捂着她的耳朵说。
等到身边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他才慢慢挪开手。
“哥哥。”
贺承洲嘟囔了一声,然后又小声自言自语道:“情趣?”
他搞不懂现在这些小女生,总是哥哥长哥哥短的,甚至他上个月的新专辑发布会上签名环节时还有自称是他老婆的乐迷。
他垂眸看了眼缩在他怀里的小小一团,眼底情绪晦涩不明。
南城是个常年多雨的城市,夏至之后就会进入雷雨季,持续长达两个月,住这么大个别墅,她又害怕,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黑夜遮蔽了视野,黎迩看不到贺承洲表情,贺承洲自然也看不到黎迩乌黑明亮的眼睛是睁开的。
黎迩醒着,她虽喝了酒,但意识没有哪一刻要比现在清醒。
浑浊到头就是一种清醒。
“哥哥。”
闻声,贺承洲垂眸睨向她,反应了三秒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这声哥哥是在叫他。
略微有点不自然,他看着黎迩问:“你…没睡?”
黎迩轻轻“嗯”了声,声音乖软得像只在襁褓中的小奶猫。
“生日快乐。”
她又说。
贺承洲没意会出她这句话的意思,只问一句:“今天是你生日?”
“是你的。”黎迩说。
“我生日在年底。”贺承洲说。
怀里轻声又坚定说:“是今天。”
“不是啊,年底12.27号。”
黎迩不说话了。
“算了,你本来也不知道。”
贺承洲才反应过来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个意识模糊不清的醉鬼,说不清道不明,和她争辩就是白浪费口舌。
“你快睡吧。”
他捏起毯子极其不自然地给黎迩盖到身上,往外挪了挪,差不多半边身子都快悬空。
尽量忽略紧挨着他温热又滑腻的触感,压制着自己隐隐抬头的欲望。
他虽不至于趁黎迩醉酒没品的去做什么,但他是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又不是当代柳下惠。
奔波一天有点累,他一开始还勉强能撑住,后来意识也陷入混沌。
让他清醒的是一个吻。
他缓慢掀开眼帘时,黎迩正捧着他的脸小心翼翼轻啄着他的唇畔。
很青涩,也很小心。
似乎在用这样的方式一遍又一遍地确认着他的存在。
在下一个吻即将落下时,贺承洲偏头躲开。
黎迩吻偏,吻落在他脸颊。
“那个什么。”
贺承洲重重滚了滚喉结,暗夜里每一次吞咽声都显得无比清晰。
“你确定要趁我睡着的时候占我便宜?”
黎迩不说话,只垂眸看着他,几乎全暗的环境里,她乌黑清澈的眸子亮得惊人。
贺承洲声音有点暗哑,脑内的神经像一根绷紧的弦,随时有断裂的可能:“黎迩,别招惹我,你现在不清醒,别让自己醒来后悔。”
黎迩沉默了会,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这次吻上了他的喉结。
像是身体被打开某种开关,贺承洲反客为主将她压到身下。
声音含着濒临到极致的哑意,他忍着最后的理智向她确认:“你确定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