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球!”
蔺总忍不住高喝一声。
就这时候,远处走过来几个人影,叶晚远远看着,就认出来了来人,都是她不久前见过的。
一个是蔺总的女儿蔺离还有蔺离的未婚夫,还有……宁以柚。
蔺离从后面绕过来,从后面拍了一下蔺总。
“爸,好巧,你们也来这里打球啊?”蔺离笑吟吟说道。
蔺总:“什么好巧,你昨天不是……”
蔺总话说了一半,见女儿疯狂对自己眨眼睛,猛地停住,声音顿了下道:“怎么想到来打球了?”
“还不是他,”蔺离指了指自己的未婚夫,然后说道,“他想打,硬拉我来陪他。”
“你们这多人,我们一起吧!刚好我有几个姐妹不太会呢!”蔺离笑着说道。
众人也都算认识,又有蔺总在,自然不会拒绝,打高尔夫的人一下就多了起来。
“晚晚。”
“晚晚?”
叶晚蓦地听见耳边有人喊她,才转头看向旁边的蒋雪,“怎、怎么了蒋姨?”
“认识宁以柚?盯着看了老半天了。”蒋雪拧开矿泉水瓶盖问她。
“认识啊,天才女画家,我当然认识。”叶晚收回落在宁以柚头发绳上的视线,微微垂眸。
如果说宁以柚有当初她想买的红色那款的头绳是巧合,可是今天头上戴的这款黑色和她挑选的款式一模一样的头绳,再用巧合解释就太点牵强附会了。
所以。
叶晚视线转动,落在正单手撑着球杆的站得懒懒散散的陆与白身上。
果然是陆与白送的吗?
把她挑选的礼物送给了别的人。
脑子里这个认知一浮现,叶晚就觉得自己心口发堵,堵得特别难受,像是压住了她的肺部,脸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虽然不知道陆与白为什么把给她的礼物送给宁以柚,但这认知足够让她的心情变得糟糕起来。
就连昨天的那点甜蜜,好像都夹杂了酸涩。
她像是吃了一颗又青有涩的果子一样,心里又酸又苦,心里堵得很不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她看太久了,陆与白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回头看了她,对她挥了挥手,叶晚没精打采地对他点了下头。
她正想收回视线,就见宁以柚拿着水向陆与白走过去,似乎和他说着什么,陆与白摆了摆手似乎是拒绝了,然后向他走了过来。
“水。”
他对她张开手。
这一幕让叶晚想到了高中的时候。
陆与白打篮球,也是这样,宁以柚和几个七中的女生给他送水,他不接,而是转身走向她。
叶晚拿了一瓶水递过去,陆与白指节微微弯曲,拧开瓶盖,喝口水。
蒋雪对她笑了笑,眨了眨眼睛后,说了声“去打球了”就留下他们两走了。
“她刚刚和你说什么?”叶晚向宁以柚的方向看了下,半晌回头问。
“她想和我比赛。”陆与白坐到她旁边,随口道。
“哦。”
叶晚:“怎么不和她打?”
陆与白:“没兴趣。”
陆与白坐她旁边,揉了下脖颈:“你不会真以为我喜欢打高尔夫吧?”
叶晚说:“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
陆与白说。
叶晚:“那你还来?”
陆与白偏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捏了下她的手心:“要不是打球能看你一整天,我才懒得来。”
叶晚:“哦。”
“啧。”
陆与白抬眼看她:“你就哦一声,你好敷衍。”
叶晚:“我怎么敷衍了?”
陆与白偏头,靠她耳边道:“我为你委屈地打了这么多场球,你都不表示下?”
叶晚愣怔下,有些迷茫地看向陆与白:“表示什么?”
“装傻充愣第一名。”陆与白声音顿了下,接着道:“我审核到哪里了?什么时候能上岗啊?”
“嗯……还在审核呢。”
叶晚想到陆与白那张背景墙:“你整改很失败你知道吗!”
陆与白看她,突然凑经,单手撑着下巴,“那你行行好,提示我一下?”
“是一张照片。”
陆与白:“什么照片?”
叶晚:“你自己想。”
叶晚借口去了洗手间,再回来,陆与白已经不在高尔夫球车上,球车换了人,宁以柚和她的朋友坐在车上。
“你每次见陆与白都戴这头发绳,就算是他送你的,你也不至于每次都戴吧?”
“就是喜欢。”
“不过说来,收到陆与白礼物的好像就只有以柚你一个人,他应该对你也有点意思吧?不然高中的时候为什么送你东西?不过这人也太冷漠了吧?”
才不是。
我就收到了。
叶晚远远听见这么一句,刚刚明明好了点的心情一下子又不好了。
总觉得老天爷是不是故意跟她过不去,和陆与白聊会天,她刚好转的心情一下又被撤回到这个问题。
陆与白把送给她的礼物给了别人。
原本还顺畅的心情,一下又被堵上了,又酸又涩。
其实陆与白不过是很多年前送了别人一份礼物,和现在的他没关系,她觉得她这样挺斤斤计较的,可是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想知道原因,可是好面子,又不敢去问,只能一个人生闷气。
又是到了晚上九十点才散场,众人都说回家后,叶晚也起身准备走,走出去,到露天停车场,跟着姜昊成和蒋雪一起。
叶晚知道陆与白跟着她,可她没回头,想着要不今天去姜家过一晚上好了,她实在有点烦。
她正打算开门上车,一只漂亮得惊人的手按在了车门上。
“我送你。”
叶晚沉默了半晌,回头看他。
陆与白对蒋雪和姜昊成挥手:“你们先走。”
叶晚看姜叔还想说什么,被蒋姨拧了下肉,“好,那晚晚就拜托陆总了。”
上了陆与白的车。
车内沉默了好一会儿,陆与白开口:
“不想我送你?”
“没有。”叶晚摇了摇头。
陆与白视线从后视镜上迅速地看了她一眼说:“那刚刚你怎么要上姜总的车?”
“喝了酒,脑子有点懵。”叶晚随口说道。
“你是不是不高兴。”
陆与白问。
“没有啊。”
叶晚觉得自己怪会口是心非的,明明就不高兴的要死,今天一阵天就看着宁以柚带着头绳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就像回到了在文具店的那天,宁以柚推开门,门上挂的风铃声响,女孩走进来站在她旁边选东西一样。
心情没来由的就烦躁。
“可是我感觉……”
“我说了,没有。”
叶晚看着窗户外,语气不耐地说道。
陆与白看她,有些茫然,读书那会儿叶晚偶尔也会这么和他说话。
那时候她都挺生气的。
陆与白看着她,仔细回忆今天发生的事情,还是不太明白叶晚为什么生气,他应该没做错什么吧?
等了会儿,叶晚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刚才的语气有多糟。
有些懊恼。
她怎么还和读书那时候一样,不高兴就发脾气。
高中看见宁以柚戴头发绳的时候,她也这样,对着陆与白发脾气,把人劈头盖脸的骂一顿。
叶晚正想开口,车内,陆与白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叶晚抬眸看他,陆与白那双终年都有这雾气的眼睛此刻似乎雾气更重了,他眼睫动了动,轻声地问道。
“没有……我就是心情有点烦……可能是有点困了。”叶晚轻声解释道。
陆与白的目光依旧落在她身上,沉沉的,表情明显是不相信她的话。
可最终他还是没继续问她什么。
“困了,要不要睡会儿?”
他拍了拍肩膀问她,“靠着我。”
“不用……风吹了下,没那么困了。”叶晚沉默了下摇下了窗户说道,
车子开动,夜风灌进来,吹着风,没有感觉到冷意,只有一股热气,叶晚很快就关了窗户。
车子里一直很安静,只有空调的声音。
“明天周六有空吗?”
陆与白的声音响起。
“明天有事。”
叶晚轻声道。
“哦……”
叶晚回家,上了楼,回了陆与白消息,就把东西一丢,整个人倒在沙发上。
心情莫名奇妙的不好,还对陆与白发脾气,她的大小姐脾气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好,他现在应该生气了吧?
叶晚抱着抱枕,盯着天花板。
毕竟谁遇见个人乱发脾气也会不高兴吧。
何况是陆与白这种被众星捧月习惯了的人。
听见手机响,叶晚蓦地拿起来看了眼,是陆与白回她:【知道了】。
他现在应该走了吧?
叶晚看着手机屏幕出神的想着,又收到一条消息,本以为是陆与白发的,结果是余欢又在和她八卦以前的两个同学。
余欢:【赵君燃和高星月在一起了!你敢信?!我去我去!就他妈离谱,这两人高中有说过十句话吗?】
叶晚:【……?】
叶晚:【你怎么知道的?】
余欢:【我新工作和高星月一个公司,然后今天我看见了赵君燃来接她,赵君燃居然就在我们隔壁那栋写字楼,震惊我全家。】
叶晚:【这样啊,那也挺正常的吧。】
余欢:【明天吃饭,我约了高星月一起,你不介意吧?】
叶晚:【当然不会】
叶晚对着聊天框又编辑了好一会儿,都没发过去,倒是对面先发了消息给她。
余欢:【姐,我等你的消息,等得花都谢了,你到底发不发啊?】
叶晚:【……】
叶晚:【就有个事情想问你。】
余欢:【就等你了,说吧,狗头叼花jpg】
叶晚:【如果一个人把你选的礼物送给你的礼物送给了别人,你会不会不高兴?】
余欢:【废话,肯定不高兴啊!】
看吧,她不高兴也挺正常的吧?!
叶晚心想,手机又震动了下。
余欢:【卧槽,谁啊?不会是陆与白吧?】
叶晚:【不是,是我朋友问我……】
余欢:【我朋友是我系列?】
叶晚:【…………】
叶晚按灭了手机,正烦,手机铃响了,接了电话。
“到底什么情况?给我详细说说!”
余欢的声音穿过手机,直接落在叶晚耳朵里。
“没什么情况,都说不是我了,我要睡了,不听你八卦了。”
“这才十一点!你是当代年轻人吗?”
“我是当代年轻人同时也是睡美人,我要睡美容觉了!”
叶晚说完,囫囵地挂了电话,按灭了屏幕,结果没等一会儿手机又响了。
“欢欢,我都说了不是我,是我朋友啦!”
“……”
等了下,一道好听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什么你朋友……?”
叶晚懵了下,一下子整个人都清醒了,“没什么……你打电话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打?”
“也不是……”
“开下门。”
“啊?”
叶晚有些迷糊,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听见敲门声才有些反应过来,陆与白刚刚话的意思是叫她给他开门。
他来干什么?
叶晚还有茫然,不过身体比脑子快,去给陆与白开了门。
“你怎么上来了?”
开了门,叶晚就问。
陆与白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像是实质的压在她的身上一样。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总觉得你今天不太高兴。”
叶晚没说话。
“有什么不高兴的就和我说,别让我猜,我怕我乱猜,总往坏的方面想。”
陆与白抬手,拿了一盒费列罗巧克力放她手心里:“我记得你喜欢吃巧克力,超市里买的,只有这个。”
“别不高兴了。”
叶晚愣愣地看手心,听陆与白用哄人的语气说的话,心里原本的酸水好像变成了融化的巧克力,不苦的那种,是甜甜的那种。
“就勉勉强强原谅你把送我的礼物送人吧。”叶晚嘟嚷了一句。
陆与白:“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叶晚剥了一个巧克力,仰头看他,“我现在挺高兴的。”
作者有话说:
宁以柚的头发绳不是小白月送的!!!
第四十三章
她好作。
叶晚脑子里突然想。
不过陆与白显然没这么想也没生气。
暖色的光披在他肩头, 对着她看了会儿。
“高兴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