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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云橙橙去知己奶茶店找沐栀,见人不在就拉了一个店员问,“你好我问一下,沐栀今天没有来上班吗?她是不是请假了?”
店员认出云橙橙是昨天来找沐栀的那个女孩,把人拉到一个没人注意到角落,眼睛时刻注意周围,“你不知道吗?沐栀昨天晚上下班回去的路上出事了,人现在还在市医院的ICU里面。”
云橙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医院的,当看到ICU里面带着氧气面罩的沐栀时,眼泪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小栀子……”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病床上的沐栀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比一层玻璃还要脆弱,好像一碰就会破。瘦瘦的身体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里传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嘀——!”
云橙橙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群医生已经从走廊冲进了病房,“病人生命体征减弱,快准备手术。”
那一刻的世界好安静,云橙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渡过那四个小时的,浑浑噩噩的在手术室外一直坐着,等到手术结束。
天上的云似动没动的慢慢飘着。
云橙橙心里很后悔,要是她昨天晚上和沐栀一起就好了,她就不会经历这些。
四个小时,比她这辈子任何时候都要煎熬。
四个小时,她没有看见沐栀的父母的身影,来到护士站一打听。
“你说沐栀的爸妈啊,昨天晚上还是警察把人带来强行签字做的手术,最后交了费用溜的比谁都快。”滔滔不绝,“我就没有见过这种父母,重男轻女到这种地步。女儿好歹也是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就一定感情都没有,一点都不管死活。”
后面护士的话云橙橙没有再听。
她第一次相信,原来真的有人的世界是没有一点光亮的。
沐栀从手术室一出来,云橙橙就立马上前拉住医生的衣服,问:“医生,我想问一下她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看了一眼云橙橙,“你是……”
“我是她闺蜜。”
摘下口罩:“她的情况很不好,身上多处刀伤导致失血过多,更致命的是她这个位置。”手比划在自己的身上,“刀子完全扎进了肺里,肺功能下降现在只能带着氧气面罩。”
“那她……”会死吗?最后的话她无法问出口。
医生也猜到她想问的,说:“也并不是没有希望,在观察几天如果她熬过了,生存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说完医生就走了。
云橙橙来到病房外面,“小栀子,你一定要熬过来。我们还有好多落下的时光要一起去弥补。”
走出医院。
看着天空,熙熙攘攘的路上,每一个人的生活里多多少少会有光存在。
但沐栀的世界,因为她的父母一定光都没有。她恨她父母,恨他们重男轻女,恨他们把沐栀的世界弄的这么糟糕。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种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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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很快就过去了。
国庆结束这天,天气阴沉,下骤雨的前兆。
在警察的逼问下,那些人交代出了主谋是艾千茹。但艾千茹家大业大,她爸爸艾朝承到警局给了警察局局长一大笔钱,这件事情最后就不了了之。因为沐栀没有死,局长也不想因为一个小小的平民百姓得罪艾朝承。
星期一
同学们在国庆的第五天就知道了自己的成绩,上学第一次全部都焉了气的趴在自己的座位上等待暴雨的来临。
陈译回青城的时候外公外婆很不舍得,但最后他还要上学,二老再不舍得还是让他回来了。
陈译刚迈进教室一步,就被裴智浩一把勾住自己的脖子,“陈译你可算从嵘城回来了,你不知道我整个国庆过的有多无聊。”
陈译习惯了,把人的从自己的身上拿开,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裴智浩叽里呱啦说了半天。
最后陈译才说了句:“给你我外公做的米花糖。”一大把米花糖塞到裴智浩怀里,“现在滚回自己的座位上去。”一把米花糖就把人打发了。
裴智浩得了好处,拍拍屁股回了自己的位置。
早读课铃响了,但沐栀还是没有来上课。陈译蹙眉看着空空如也的座位。
文国庆早读课就把成绩公布了。
班级第一和年级第三陈译。
裴智浩班级第二十一,年级三百多去了。
沐栀班级第二十五,年级四百出头一点。
他的生物科成绩惨不忍睹,他也佛系的没有生气。
“你们其他科目的成绩你们科任老师自己会来,我这科你们自己下去好好看看自己的错题,多多背一下知识点就好了。”推了推自己的老花眼镜,“学习是你们自己的,老师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逼着你们学习,你们已经十七八了,自己自觉点。”
文国庆没有发火,班上不少生物考得不好的同学都松了一口气。
下课以后。
裴智浩还是第一时间跑到陈译的位置,问:“怎么回事?沐栀请假了吗?”
陈译一言不发,看着沐栀的位置。
“要不,我们放学去问问云橙橙。”想起沐栀和云橙橙关系不错,“她们放假应该在一起。”
陈译点了一下头。
中午放学两人就来到十班找云橙橙,裴智浩现在看见云橙橙还是会觉得尴尬,到了十班门口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询问。
好在陈译自己开口问了:“你好,我想问一下沐栀为什么没有来上学。”
云橙橙看见两人出现在班级门口时,就把他们来的目的猜到了。想起医院病床上躺着的沐栀,心里愀痛。
看着面前的两人,深吸一口气:“下午放学你们在校门口等我,我带你们去见她。”
陈译说了句“谢谢。”拉着裴智浩离开。
看见两人离开的背影,云橙橙抬头看向天上的太阳。
裴智浩是她的暖阳。
陈译是沐栀的烈阳。是沐栀世界里好不容易才出现的那束光。
下午放学。
云橙橙带着两人打车前往医院。
坐在副驾驶的她,看向外面的夕阳把世界都染上它的颜色。河流,山川皆是它撒下的希望。
陈译看着面前的医院,心里一股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
云橙橙带着两人乘坐电梯来到ICU病房楼层,“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带着两人来到603号病房。
来到603号病房外,看着病床上安静躺着的人,裴智浩是一脸茫然加震惊。他都不知道沐栀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陈译脸上没有异样,握紧拳头:“怎么回事?”他才离开几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10月2号那天晚上23点,沐栀下班在东三路澜石路被六人给……”擦去眼泪,“警察到的时候她身上都是伤,这几天手术室都进了好几次,医生说如果能熬过这几天活下来的希望还很大。”
看着里面沐栀,咬牙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谁干的?”
“不知道。”摇头,“警察还在拷问那六个人。”一周了,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那天要不是警察到的快,她现在已经没有机会躺在这里。”
走廊到安静的让人心里发冷。
病房里的人闭着眼,针管里的药一滴一滴的流下来。
陈译出了医院,打了一辆出租车。
“喂,舅舅。”他来到青城以后,第一次拨打这个电话,“借我几个人。”眼神冰冷,渐渐起了杀意。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抱歉本文真的写的不是很顺,每次都下不去手写。
明天正式恢复更新。
抱歉,宝贝们再等等我一天。
第21章 鸢尾
沈蓝还在奇怪,陈译转学到青城为止,今天是第一次联系他。
那件事情以后,这孩子在这个家里除了他,关系都已经到了冰点,特别是家里的那个逆子。
他知道陈译转学到了青城,但这孩子一直没有联系他,他也知道,他是不想联系。
他和沈珹的事情,他也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
以陈译的脾气可能怕一辈子都不会联系他,但现在……
沈蓝也猜到陈译开口问自己要人,那就说明遇见了很大的问题,想了一下还是打电话给了那个人。
“小译刚才打电话给我借人,借不借他?。”
电话那头是陈译的亲生父亲——陈路海。
陈路海,陈译的亲生父亲。
陈译和他的关系如今也是结冰,一支轻的没有重量的羽毛,也可以随时让这层冰破碎,变得水火不容。
沈蓝也不想给他打电话,但毕竟是陈译的亲生父亲,也是他们的老大,还是告诉他一声比较好。
天空是一个单调的调色盘,除了灰色和白色相交,再没有别的颜色挂在上面。
陈路海抱着手里的鸢尾花,看着面前的墓碑,过了好久才开口说:“借给他吧。”
话的声量被风削弱了几分,不知道是风还是人故意压的。
把花放到妻子的墓碑前,双膝跪地愧疚:“念月,是我对不起你。”抚摸墓碑上的字:“你离开了以后,小译就恨死了我这个父亲……”哽塞难言,“我也恨我自己,当年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念月,念天上月。
可望而不可及。
陈路海陪了妻子没多久就离开了,因为另一个人要来了,他不想见到自己来看她。
陈路海前脚刚走,陈译就到了墓园。
沈念月的忌日……天空压抑的让你透不过气,心口有一阵没一阵的钝痛。
少年走到墓碑前,停下脚步,单膝跪地。
看着母亲墓碑前的鸢尾花,陈译强忍着心里的恶心才没有把那花给扔掉。
把自己的花放到墓碑下面的小路上,也是一大束紫色的鸢尾花,他妈妈沈念月身前最喜欢的花。
小时候他家里的后花园都是他妈妈种的鸢尾花。
鸢尾花开的时候,浪漫又神秘。
沈念月最喜欢那个季节抱着小陈译在花海里的秋千椅子上面,给陈译读她最喜欢的那本《荣格心理学》
沈念月大学学的心理学,对心理学的书都特别喜欢。
小陈译不懂妈妈在读什么,但他觉得妈妈的声音最好看,每次在沈念月的怀里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有时候他也好奇,幼小的他声音软萌软萌的问:“妈妈,这个是什么?”
哪怕知道他不会怕,沈念月还是会很耐心的给小陈译讲解书上写的是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人都有三观,但分对错……”
“这种人的心理就是想一朵花瓣没有开好的鸢尾花,他们内心很孤独,希望有人能成为光,照亮他们,让其绽放。”
直到有一天,一切都没了。
妈妈再也不会在家等他回家,脸上都是亲生母亲的鲜血,那两个人手上更是‘亲手’杀了她的母亲。
鲜花陨落。
轻轻触碰墓碑上面的照片。
照片上的沈念月刚满三十岁,那年的陈译刚六岁。
“妈,我来看你了。”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母亲亲眼死在自己的面前,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的父亲。
“妈,小译已经18岁啦!成年了,你希望我成为一个很温柔的男孩子,就像你一样,我现在真的变成了你最喜欢的小孩,你什么时候来梦里见见我……”
他真的好想回到那你,家里的鸢尾开的正烂漫,母亲做好自己最爱吃的,等自己放学回家。
陈译陪沈念月聊了好久。
“妈,我今年遇见了一个女孩子,她长得很普通,什么都一般……但她和你一样善良,善良到让人心疼。”
“妈,你要是在,或许还能帮帮我……”
陈译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抬头看着墓碑上的沈念月,声音低哑:“妈,我要是脏了,你别嫌弃我,我和他不一样。”
一束就在一瞬间从天上洒下。
陪完沈念月,陈译就接到了沈蓝给自己派过来的人电话。
按下通话键,声音清冷:“在河边等我,我现在过来。”
电话那头的老大规规矩矩的应下了。
一共六个,正好一人一个。
随意的扫了一下六人,看上去应该挺能打的,应该能把人打死那种。
陈译盯着面前的六个人,神色自若的点燃自己手里的烟:“知道你们该做什么了吗?”
此刻他的声音有着月亮的薄凉,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见他温柔时的笑。
六人在来之前都已经知道了,办这种事情,当然要了解任务情况。
齐刷刷:“明白,我们会给你解决好一切的。”
陈译看着手里烟一点一点燃尽,最后手指微弯起,把燃烧待尽烟蒂掐灭扔进了垃圾桶里面。
眼里的杀意这一刻毫无遮掩。
凌晨的青城监狱所,看守处的大门发出微小的咔嚓声,门随之被人给打开。
月黑风高,今晚正义就会到来,把世界的垃圾给清理掉。
□□的人,在这个时间点想进监狱,杀掉一些脏东西,再这么也不过就是几十张。
这种垃圾,自然就不该轻轻松松的被扔进垃圾桶里面,就应该生不如死。
“你是谁?”害怕的本能后推。
“是谁?将死之人没有问的资格。”下手快狠准,一脚踹到那人脸上。
法律制裁不了他们,那他不介意脏了自己的手,来亲自解决他们这些垃圾。
敢趁他不在动他的人,就要做好死无葬身之地的准备。
一个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