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强迫宠爱——苏钱钱
时间:2022-10-08 18:51:06

  可人心最终敌不过人性,敌不过贪婪,敌不过欲望。
  她很难过,但更多的是失望。
  “周时聿。”裴祤宁抬起头,看着面前男人的脸,“你会离开我吗?”
  “乱想什么。”周时聿在她额上亲了下,努力哄她,“等了十年才等到的女朋友,我还要花很多个十年去爱,怎么可能离开。”
  顿了顿,“倒是我怕你哪天一个不乐意离开我。”
  裴祤宁承认被温暖到,很轻地弯了弯唇,低头呼出口长气,“去睡吧,我没事。”
  两人重新返回床上,裴祤宁很安心地躺在周时聿怀里,周时聿也抱着她。
  明明是亲密无间的距离,彼此却毫无逾矩的心思,单纯地拥在一起,等着第二天的到来。
  等着太阳再升起时,属于裴祤宁的那个新世界。
  -
  隔天再醒来,裴祤宁已然没了昨夜的伤感,似乎一夜成长,脸上也多了类似裴祖望的那种看透后的淡然。
  周时聿第一次给裴祤宁做了早餐,是她小时候爱喝的热牛奶,蔬菜培根三明治。
  一切都像一个再平淡不过的早晨。
  吃完早餐,周时聿亲自送裴祤宁去君庭,今天的路况也像是有所预兆般,格外通畅,一点都没堵。
  裴祤宁神情轻松,看不出半分紧张,甚至对着前视镜补起了妆,补完转过来问周时聿,“我今天好不好看?”
  周时聿等红灯之余看她,“你什么时候都好看。”
  裴祤宁弯唇笑,“又嘴甜,加一分。”
  周时聿不说话,过了会才试探问,“待会应付得来吗。”
  裴祤宁收拾好化妆包,随手把一头长发盘到脑后,动作随意之余又带了点不屑的清高。
  是她一贯的模样。
  “我裴祤宁没怕过谁。”她说。
  周时聿很轻地笑了笑,继续开着车。
  途径一处栽了两排法国梧桐的小道时,树叶晃动的斑驳光影落到车里,周时聿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说:“宁宁,你记不记得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
  “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周末也不在家休息,那么拼干什么,赚那么多钱干什么。”
  裴祤宁隐隐想起,自己的确问过周时聿这个问题,总觉得他是个利益至上的资本家,满脑子都钻在钱里。
  她眨眨眼,“所以呢,你为什么?”
  车这时开到了君庭楼下,周时聿拉好手刹,转过来看着裴祤宁。
  “20岁时,我没有去我爸的中恒工作,而是自己创立了华越,之后的这么多年,我努力把华越做大,做到行业顶尖,做到人人都知道这是我周时聿的公司,与我父母无关,与周家无关,没有人可以掣肘我。而这一切,为的就是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困难——”
  周时聿看着裴祤宁,须臾,温淡又坚定地说:“我可以充满底气地站在你身后。”
  他握住她的手,“所以宁宁,我和华越是你永远的后盾。”
  裴祤宁:“……”
  裴祤宁从未想过周时聿这么多年的蛰伏和努力竟然是为了自己,她怔到久久说不出话来,直到周时聿帮她打开车门,声音很淡,带着一种猎物逐杀前的笃定:
  “上去吧。”
  “别怕输。”
  “我也不会让你输。”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呜呜我的好大儿聿聿真的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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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宠爱
  虽然裴祤宁本身并没有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感到怯步, 但周时聿的这番话依旧给了她无限的底气和勇气。
  她抱住他,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下,“放心, 我不会让你失望。”
  周时聿点头, 轻拍她, “去吧。”
  裴祤宁最后看了他一眼,下车离开。
  等视野里不再有裴祤宁的身影,周时聿才缓缓回过头, 升起车窗。
  他面无表情地拿起中控台的手机,上面有一条未读的消息, 是林蔚发来的。
  周时聿看了一眼, 又不甚在意地丢到一旁, 直接发动汽车离开了君庭。
  似乎楼上会发生什么,结局早已没有悬念。
  -
  52楼会议室,君庭集团所有董事到齐,一眼望去成排的笔挺西装,不少高层身后跟着各自的心腹, 时不时有人低声耳语, 三五个靠在一起说着什么,气氛严肃又凝重。
  偌大的会议室里, 不同立场的阵营已经各自分开。
  林蔚等在会议室门口,几个助理秘书也都在外,裴祤宁到的时候,有人帮她拉开门。
  裴祤宁没做停留,直接走进了会议室, 在最中央的位置坐下。
  林蔚站在她身后。
  裴祤宁觉得自己从没这么冷静过, 淡淡掀了掀眼皮, 连正视都没愿意多给台下人一分,“什么事要我来开这个会,说吧。”
  一旁的某个高层董事问:“我们听说裴董急病入院了,外面谣言满天飞,说病危的都有,不知道裴董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裴祤宁手撑着太阳穴,语气淡,“如果今天这个会只是关心爷爷,他很好,谢谢大家关心。”
  话音刚落,台下有几个人互相交换了眼神。
  一个眼神授意后,有人道:“可我们得到的确切消息是——裴董如今陷入昏迷,且醒来的机会渺茫。”
  裴祤宁抬起头,目光直视那人,“所以呢。”
  或许是裴祤宁语气有些出乎意料的冷静,那人沉默了片刻,没有马上接话,倒是旁边一个胖子有些按捺不住,急性子道:
  “所以我们想让裴靳暂时管理君庭,你要照顾裴董,难免顾不上公司,我们也是为你好。”
  裴祤宁在心里冷笑了下,果然,还是等到了这句话。
  这话一出,裴祤宁阵营的元老们当即拍着桌子叫板,“就知道今天这会没好事,怎么,董事长刚躺下有人就坐不住了?我话放在这,君庭是姓裴,但也要分清楚是哪个裴,趁人之危的事你们也做得出来?!”
  “我们怎么趁人之危了?能者上位,我们只看能力,裴小姐才23岁,让一个没经验的丫头来管公司,就不怕出事?”
  “没经验我们可以教!用不着你们操心!”
  “君庭又不是学堂,哪有现学现卖的道理,明明有更合适的人选,先让裴靳做着,等哪天裴小姐有经验了再回来也不迟。”
  “不可能,想都别想,祤宁是裴董亲自签名任命的接班人,我们只听董事长的,别给我说什么能者上位,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祤宁她不是能者?”
  “嗨哟。”急性子的胖子把面前的水杯重重一放,“不是我对大小姐有偏见,千金小姐会变着法儿的花钱我信,会挣钱我真要打个问号。”
  ……
  两方舌枪唇剑争执不下,裴祤宁坐在中间始终没说话。
  她听得有点烦,按了按头,笔在桌面敲了两声,“行了。”
  两拨人都暂停下来,齐齐看向她。
  裴祤宁慢慢坐直,背靠在座椅上,看着整个会议室满满当当的人,最后视线落在裴靳身上。
  他淡淡坐着,没说过话。
  他一直就是这样,给人的感觉温和淡然,不争不抢,所以才会迷惑了裴祤宁这么久。
  裴祤宁心凉地吸了口气,又看向那个胖子,“你觉得我只会花钱,不会挣钱,所以没资格管理君庭。”
  胖子顿了顿,讪讪解释道:“也不是那个意思,主要吧,你一点经验都没有,你说你要是成功主持过哪怕一个项目,我都服。”
  “是吗。”裴祤宁跟林蔚示意了下,林蔚打开笔记本电脑,身后的大屏幕很快显示出一栋建筑设计图。
  “这是明年即将落成的京市国际名人馆,地标坐落在新北开发区,目前还没有过多的做宣传,所以知道的人不多。这个项目总投资超20个亿,合作方是利建控股,从初期洽谈到中期多次修整项目规划再到投入施工,所有过程是我亲自参与,在座不信的可以马上打给利建控股的李总问问。”
  大屏幕上,名人馆项目的合同被保密打了码,但下面裴祤宁龙飞凤舞的签名清晰可见。
  这是当时周时聿赋予裴祤宁的权利,全权代表他并负责了这个项目,才有了这一刻的回击。
  众人看着大屏幕,私下议论纷纷,刚刚说“有一个项目都服”的胖子也被打脸地闭了嘴。
  可裴祤宁没放过他。
  “我从小在爷爷和爸爸的耳濡目染下长大,君庭所有的项目,我不会比在座任何一个人知道的少,我是喜欢逛街购物,但这与我也喜欢创业挣钱没任何冲突。”
  裴祤宁说完看着胖子,轻淡又不屑,“就跟张副总你坐在这里身份是君庭的高层管理,但与你私下发生婚外情人品恶劣也没有冲突,明白吗。”
  胖子:“……”
  众人:“……”
  会议室一度陷入微妙的混乱,主要还是裴靳方的阵营,没想到裴祤宁留了一手,不知什么时候在外面做的项目,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一开始帮裴靳说话的人试图把节奏带回来,“最主要还是你太年轻,经验少,现在董事长又病倒了,你两头跑也分身乏术,不如就先让裴靳帮你打理,等董事长恢复了,你再回来。”
  这算盘打得太动听了。
  医生那边,裴祤宁可是让他回复裴家父子——爷爷很大几率持续昏迷,无法苏醒。
  要照眼下他们的建议,裴祤宁哪还有什么回来的希望,即便有,也是等老爷子过世。
  可真过世了,还有她生存的余地?
  裴祤宁寒心他们一步步的算计,视线最后落在裴靳身上,不急不缓问他:“那你呢裴总监,你怎么想。”
  裴靳抬起头,与她视线对望,半晌,“我听董事会的安排。”
  裴祤宁明白,裴靳能说出这句话,必然已经私下安排好了阵营,胜券在握。
  董事会的每项决议是投票制,裴祤宁年轻,又刚进公司,除了几个爷爷辈儿的老董事支持,她还没来得及培养自己的阵营,如今爷爷又“病重”,如果今天他们强行要她让位,她的确势单力薄,比不上在公司做了多年的裴靳。
  裴祤宁只能庆幸,一切没有发生在自己毫无准备的情况下。
  “听董事会的安排?”裴祤宁似笑非笑,“董事会要是让你坐在我这个位置,你也坐?”
  裴靳还是不卑不亢的样子,“宁宁,我也是为了君庭好。”
  “是吗。”这可能是会议上裴祤宁听到的最好笑的话,“为君庭好。”
  她重复了一遍裴靳的话,“为君庭好,所以这些年你经手的每个海外项目里,都中饱私囊了至少10%的利润?”
  这句话一出,裴靳皱了皱眉,众人也皆是震惊——
  “10%?”
  “裴靳,是不是真的?”
  “你必须给个解释。”
  不等裴靳发言,裴祤宁把之前林蔚整理给她的一摞文件直接丢出去,凌乱散落在整个会议桌上,“从2015年开始,你的每个合同里都有一个第三方合作公司,或是在澳大利亚,或是在加拿大,或是在东京,他们的合作成本远高于市场价,是什么原因让你无一例外地选择了这些神秘的公司呢?”
  陆续有人把文件拿到手里看,经过对比,的确如裴祤宁所说,数份合同里都存在着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
  裴祤宁阵营的人冷笑了声,问裴靳,“裴总监这是监守自盗?”
  裴靳神情有极难察觉的一丝波动,但很快就恢复冷静,“海外开发部不同于其他的部门,我打交道的是国外市场,有时候适当的让利是合作的潜规则,你拿这个来指责我,似乎有些站不住脚。”
  裴祤宁:“站不站得住脚,你心里非常清楚,拿着公司的资源为自己牟利,按照公司法第132条,我有权现在就踢你出董事局并归还所有股份。”
  许是没想到裴祤宁竟然防了自己一手,裴靳神情也不再温和,他坐直,看裴祤宁的眼神也冷下来,“清者自清,我没做过。”
  裴祤宁看了他一眼,随手从桌上文件里抽出一份,“就这家澳大利亚的公司吧,请裴总监现在联系对方公司签订这个合同的负责人,我们三方会议聊一聊。”
  裴靳死死看着裴祤宁,“宁宁,你不觉得这种行为很幼稚吗。”
  裴祤宁查过合同里的那些公司,这也是裴靳做得很小心的地方,每合作完一次,这个挂名的公司就会注销,不留任何痕迹。
  所以裴祤宁知道,裴靳给不了任何回应。
  她耸耸肩,“如果你觉得幼稚,我默认你放弃解释。”
  会议再次陷入僵局,两方阵营又开始了小声的交头接耳,有人跟裴靳传递了眼神,裴靳努力吸了口气,压下情绪,依然镇定道:“我不会陪你玩这种游戏,去骚扰我的合作方。”
  “你的合作方?”裴祤宁很轻地笑了声,“你在说你自己吗。”
  众人:“……”
  裴靳的脸色越发难看,不等他开口,裴祤宁又挑了挑眉,“还是你的父亲,我的堂叔,被君庭踢出局的裴之业先生?”
  会议室一片哗然,直接炸开。
  站在裴靳这边的人终于也坐不住了般,一个个皱紧了眉,或是狐疑或是焦急地看向他。
  裴祤宁很清楚,走到现在这个份上,她只能从心理上去瓦解裴靳,让他自乱阵脚。
  饶是平日里伪装得再冷静,一再被戳到死穴的裴靳果然被打乱了节奏,他沉默片刻,在一片沸腾的讨伐声里,看了裴祤宁一眼,不动声色地转移开话题,“你想管理公司,我没意见,我可以退出,但没必要这样抹黑我和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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