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盟主只会平A——清供
时间:2022-10-12 23:05:23

  魏姜用求救的眼神看向街边邻里家的窗户。
  她知道,只有她一个人在,即便报官也是分身乏术。
  可惜的是,邻居家的窗户砰地一声关了起来,连带着将魏姜的期冀也灭了个干干净净。
  “魏紫,你这小浪蹄子跟爷台装什么正经人?”为首的男子叫出了魏姜在花楼里的艺名,“想当初为了和你共度春宵,爷台可是花了足足百两银子,不成想一转头,你倒是从了良。”
  男子上下打量着魏姜的身段,不三不四地说道:“既然是良家女子,今日可不必再付银钱了吧?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两个岂止是做了一日夫妻!魏紫,你可不能忘了从前的恩客啊……”
  魏姜一介女流,哪里敌得过三个武夫?
  躲了没几下,她便被人扭住胳膊,强拉着进了一条暗巷。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登徒子!”
  魏姜挣扎了几下,一脚踢在其中一人身上,那人反手便给了她一记耳光。
  “妈巴羔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万人枕的窑姐儿,跟爷台装什么清高!”
  伴随着叫骂声,魏姜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了。
  她被人抱进一户荒废的人家,刚被丢在榻上,便有一人上来撕扯她的衣裳。
  “出来!”
  突然,三个男子的耳中出现了一个威严的声音。
  为首的男子顿了一下,又把手放在了魏姜身上。
  “出来!”
  三人齐齐一震,双耳刺痛难忍。
  “出来!”
  为首一人的耳中淌下血来。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停下了手,磨磨蹭蹭地向外走去。
  魏姜没有内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敢扯紧衣服,抱着手臂流眼泪。
  门外,三个男子走到巷口,耳中又出现了一个声音。
  “到街尾来。”
  几人双耳疼痛难忍,不敢造次,只得走了过去。
  长街尽头,一个身穿袈裟的和尚长身玉立,竖起单掌,面无表情地看着三人。
  “小僧曾在藏经阁观得秘籍一部,名曰――怒、金、刚、拳。”宏远一字一顿地说完,双眼直视着面前三人,用笃定的语气说道:“此拳晦涩难懂,还望三位不吝赐教。”
  下一刻,三人只觉眼前一花,千钧之力打在身上,身子腾空而起,整个人斜飞出去,待到跌在地上,才感到身体剧痛。
  “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
  宏远一拳打在为首之人腹部,口中却说道:“善哉善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盼施主日后再不作恶。”
  那男子飞出去的时候,心中不由暗骂。
  善哉个屁!老子都认错了,这贼秃怎得又补了一拳?
  等宏远停下的时候,这三人已然鼻青脸肿,浑身瘫软地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此拳果真刚猛至极,多谢三位助小僧了悟此拳。”
  宏远掸了掸袈裟上的灰尘,缓步向着寺庙的方向走去。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①)
  他往小巷中看了一眼,却没有走进去。
  在他走后没多久,合欢宗的那两名女子便赶了过来。
  “师父,这三人……”
  华青还没等说完,便看见师父抬起手,那三个狗男人立刻就变成了三具干尸,死得不能再死了。
  “料理了。”女子瞥了三具尸体一眼,示意华青将尸体处理掉,自己抬脚向魏姜所在的院子走去。
  院子里,魏姜已然穿好了衣服,带着满脸泪痕四处张望,想要伺机逃跑。
  她不会武功,因此不知道,那三个人早就被宏远教训过一遍了。
  “那三人已经死了。”合欢宗的女子一看见她,就开口说道。
  “死……死了?”魏姜脸色一白。
  “怎么?他们欺负你,你竟还盼着他们好好活着?”女子斜倚在大门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魏姜,问道:“刚才被欺负的时候,你就没想过要他们的命?”
  魏姜被她问得脸色一僵。
  她当然想过。
  就在刚才,这群人扇她巴掌、用言语羞辱她、撕扯她衣裳的时候,她每一刻都在诅咒这群人不得好死。
  只是她一向受人欺凌,真叫她杀人,她必然是不敢的。
  “看来是想过了。”女子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紧接着又说道:“我替你报了仇,你预备如何报答我?”
  魏姜解下钱袋,依依不舍地递给面前的女子。
  “谁稀罕那几个铜板?”女子将钱袋推了回去,“你若真心谢我,便拜我为师,做我的关门弟子。”
  “这……”魏姜往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我不会武功。”
  “那又有什么干系?”女子抿嘴一笑,“只要你拜我为师,似今日这等男子,你见一个便能杀一个。况且这几人可是绿林道的,你若不拜我为师,来日他们徇私报复,我可保不住你。”
  魏姜下意识地朝着寺庙的方向看了一眼,紧接着便听见一声嗤笑。
  “那个和尚明日就要回少室山了。”女子的话像一盆冷水,泼醒了魏姜。
  她又听女子说道:“你若放心不下他,便更该好好学武,以求来日与他比肩。”
  ……
  几天后,宏远赶回少林寺,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戒律院。
  他跪在佛像前,解下僧衣,露出脊背,说道:“宏远近日犯了嗔戒,请戒律武僧赐杖。”
 
 
第41章 机关算尽反受其累   难得糊涂偏有所得……
  “王爷。”
  红玉时隔多日, 终于见到了拓跋浚。
  眼下,拓跋浚已然痊愈, 可以行动自如了。
  他的内伤其实老早就好了,可惜外伤太重,一时难以痊愈。
  毕竟□□凡胎,伤筋动骨也要养个一百天,他断了几根肋骨,又怎么可能几天过后就活蹦乱跳呢?
  按理说,刚到中原没多久,就挨了一顿好打,放在平常人身上, 定然是心有余悸的。
  然而拓跋浚这人的脑子与常人不大一样。
  越是见识了中原武学的神妙, 他就越是心向往之。
  如果能在这样一个卧虎藏龙的地方称王称霸, 那将是多么痛快的事?
  光是想想, 拓跋浚就觉得热血沸腾。
  不过他父亲的老友、高僧勃阑伽曾古已经失踪一月有余……
  也不知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拓跋浚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但鉴于当初江鹤同并没有对他下杀手, 而勃阑伽曾古处事一向圆滑,他私心里认为, 江鹤同应当不会赶尽杀绝。
  更何况勃阑伽曾古的武功不可小觑, 绝不是可以任人宰割的角色。
  “红玉, 你可有事禀报?”拓跋浚压下心中的担忧,问道。
  “禀报王爷,中原武林如今正在大肆寻找传国玉玺,连那紫微城里的李姓老儿都派了石敬瑭四处搜寻玉玺, 可见玉玺遗失之事千真万确。”红玉抱拳行礼,低声说道。
  “传国玉玺……”拓跋浚沉吟片刻,说道:“我知晓此物, 相传此物乃是秦皇一统天下之时,命李斯遍寻名匠所制。”
  “正是如此,‘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得传国玉玺者,才是真龙天子。那李姓老儿,不过是个白版皇帝罢了。”(①)
  “红玉,你一向对本王忠心耿耿,此事交予你,本王也能安心。”拓跋浚拿出一块令牌,说道:“持此令牌,便如本王亲临,凡是党项的人马,你皆可调用。”
  说着,他俯低身子,在红玉耳边说道:“若来日本王荣登大宝,红玉必为女相。”
  “为王爷鞠躬尽瘁,是属下的本分。”
  红玉嘴上这样说着,却没说什么“不敢受王爷赏赐”。
  她和拓跋浚都明白,两人之所以能合作,是因为红玉有野心,而拓跋浚有更大的野心,所以才能成全红玉,让她做一个不安于后宅的下属。
  红玉其实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若说拓跋浚没有动过其他心思,那绝对是撒谎。
  可是红玉和没藏氏不一样,让她成为王府的姬妾,不仅不会让她死心塌地,反而会将她推到别人那里去。
  虽然不能让这样的美人侍奉自己有些可惜,但为了大计,拓跋浚可以忽略这些微不足道的遗憾。
  毕竟红玉可比后宅里的姬妾有用多了。
  红玉领命走后,没藏氏才妖妖饶饶地从内室走出来。
  上次被红玉教训了一顿,让没藏氏至今仍旧觉得后怕。
  不过这并不耽误她在背后呈呈威风。
  她站在拓跋浚的椅子后,轻柔地揉捏着他的肩膀,“王爷也真是的,纵着一个丫头胡作非为。这令牌给出去,万一她的心大了……”
  “令牌又不是虎符,说到底,也不过调派些江湖人罢了,难不成我党项大军,还能都给她调走了不成?”拓跋浚拉过没藏氏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把玩,轻佻地问道:“醋了?她是下属,你是我的爱妾,岂可一概而论……”
  红玉不知自己走后,拓跋浚的房间里发生过什么,也丝毫不关心发生过什么。
  她对拓跋浚没有任何一丝男女之情,有的只是主从之间的承诺。
  虽然她知道自己现如今还不大安全,中原武林依旧有人追着她不放,但为了传国玉玺,冒些风险她也是甘愿的。
  就是还有一个小麻烦――要把野利都从破虏门的手里救出来。
  红玉虽然看不起这个脑子比核桃大不了多少的莽夫,但这人毕竟在党项颇有威望,若是有他从旁协助,调用人手的时候也能方便许多。
  党项虽然地方不大,但却十分排斥汉人,红玉可不会天真的以为拿到令牌就万事大吉了。
  她叹了口气,暗自庆幸破虏门的人不擅长轻功。
  毕竟破虏门常年戍边,门人武功虽高,路数却与军中相似,并不像其他门派那样,有自己擅长的轻功。
  此行虽不容易,却也不怕被人发现。
  大不了一走了之。
  ……
  另一边,飞鱼和陆静泊已经一路逃到了江州。
  江州地处南吴,自从到了南吴的地盘,李从珂派来的人就越来越少,所谓鞭长莫及,便是如此。
  任他李从珂势力再大,到了别人的地盘上也要大打折扣。
  飞鱼眼看着后方已然两日没有追兵,心中也轻松了几分。
  她在一家客店停了下来,伸手扶着陆静泊下马,“公子,咱们去客店里歇歇脚。”
  陆静泊翻身下马,左手始终抓着飞鱼抬起的小臂,看起来和寻常的盲人没什么两样。
  实际上,他早已能够自己在陌生的地方行走了,只要不是太过难走的路,他听着周围的脚步声,便可知道道路的情况。
  但是……
  陆静泊感觉掌心传来的、来自于另一个人的温度,就觉得无比安心。
  “小二,要一……”飞鱼往身后看了一眼,改口道:“两间上房!”
  她心想,现下已经脱离险境,再和公子住在一处,可像什么话?
  这时陆静泊突然凑近她,轻生说道:“我似乎有几日没有沐浴了,现下可还有追兵?”
  不知为什么,飞鱼感觉拂在耳边的热气格外滚烫。
  然而公子似乎也没说什么……
  以往公子沐浴也都是她帮忙,虽然……虽然都是公子自己浸入浴桶之后,她才敢进房间帮忙。
  飞鱼的脸有些红。
  她知道公子双目失明,行动不便,许多时候都是事出从权。
  但是她毕竟也是个姑娘家呀!
  想到这,飞鱼突然有些不高兴。
  难道红玉从前也是这样吗?
  所以公子才会觉得理所当然,或许他们两个本来也没有什么男女大防。
  原本还有些羞涩的飞鱼,脸上的血色突然又褪了下去。
  她欲言又止地看向陆静泊,但又没办法询问,只能不甘心地闭上了嘴。
  “已经没有追兵了,婢子会让店伙帮忙,为公子沐浴。”飞鱼的嘴角已经耷了下去。
  在逃命的时候,她会短暂地忘记自己的欺瞒。
  可是一旦停下来,她又总是会想起自己假扮成红玉的事实。
  如果她一日不说出真相,便要做一日红玉的影子。
  但她没办法开口,因为一旦告诉公子事实,他就会知道,连他昔日救下的婢女也抛弃了他。
  这时,握在她手臂上的手掌紧了紧,飞鱼听见公子说道:“我不喜旁人碰触,从前沐浴一向没有旁人在侧,自我家中出了变故,也只有你。”
  陆静泊敏锐得惊人,几句话就把飞鱼心底的怀疑尽去了。
  其实,如果飞鱼仔细留意的话,便会发现,陆静泊从未叫过她“红玉”,而只是称她为“你”。
  “那……那便不麻烦店伙了。”飞鱼的眼睛不敢去看陆静泊的脸,摆出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把他扶进了客店,实际上一双耳朵早已通红。
  陆静泊心里则暗自思索:
  到底该不该用美人计呢?飞鱼好像总是很害羞。
  他的一只手按在腹部,轻轻用指尖敲了两下。
  不知道飞鱼会不会喜欢。
  ……
  终南山,一处隐蔽的密林中,摩侯罗和鬼三正相对而立。
  “玉玺不在你我手中,也不在鬼七手中,恐怕如今只有鬼一知道玉玺的下落了。”鬼三阴沉沉地说道。
  旁人都以为江无天死后,他鬼三便杳无音讯了。
  殊不知,他隐匿功夫极好,自从摩侯罗被当成孩童救走之后,他就一直跟在药王谷众人身后,最终隐匿在终南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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