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是深不见底悬崖,她故意将一块石头朝悬崖下踢了下去,半晌都没有回声。
上方也不见尽头的峭壁,这是恰好落在正中间了啊。
也是她命大,落偏点可不就一命呜呼了。
想到这,路清安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祁然不会是掉下去了,这这这……她以后可怎么办啊……
想到这,路清安又觉得自己好笑,怎么跟死了夫君的妇人似的。
转念一想,祁然是男主应该没那么容易就死了。
按照一般的小说情境,这里不是应该有个山洞,洞里有绝世高手或者武林秘籍什么的,总之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怎么到自己这里,就变成了生死瞬间。
哎,到底只是女配啊,待遇就是这么差!
李子霖看着路清安脸上不断变换的神色,觉得她肯定是被悬崖给吓到了,安慰道:“你要不,来坐会吧。咱们走不了的,被困死了。”
路清安被他给气笑了,“坐着就能解决问题啊?”
她忽然想到点什么,眼睛贼亮地问:“你们玄翎宫不是御兽宗吗?就不能召唤个大鸟什么,把我们给带上去?”
李子霖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从腰间掏出一个小陶罐,往空中一扔,一只一人长的灵鹰扑棱着宽大的翅膀,出现在空中。
长翅扇动,卷起颗颗雪粒,吹得路清安忍不住闭上眼睛。
路清安气道:“你竟然有鸟,为什么不早点召唤出来?”
李子霖哭丧着脸,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哎,你自己看吧。”
只见灵鹰尖啸一声,往辽阔的天空展翅翱翔。
“碰!”
巨大的撞击声伴随着灵鹰刺耳的尖啸,在层叠的山峦中回荡。
李子霖用陶罐收回灵鹰,转头对路清安说:“你看吧,不是我不想离开,是真的被困在这里。”
路清安揉了一个雪球,朝前方扔去。
雪球飞出几米,像是砸到透明的玻璃罩,爆开一团雪花。
他们应该是在幻境的某个边缘,而幻境之外已是深夜,而这一方幻境中,天空碧蓝如洗,没有温度的阳光照着白雪皑皑的世界。
悬崖外辽远群山延绵,实际上是一道坚实透明的结界壁。
路清安无端想起电视剧里审讯犯人的情节,会不会这个结界壁是单向的,外面正有人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思及此处,路清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好诡异啊!
路清安抬头向高远的天空,不能往外飞,我们就只能贴着岩壁往上爬了。
路清安问:“李子霖,你有没有攀岩过啊?”
李子霖被问得摸不着头脑,“攀岩?什么是攀岩?”
路清安拿出骨扇,“就是往上慢慢爬,总爬得上去。”
李子霖喊道:“这么高,你疯了!我可不会啊。”
这人不仅没本事,还咸鱼摆烂。
路清安要不是念在他在自家长老们面前,硬着脖子帮自己和祁然辩驳了那几句,还算讲义气。
不然,早就懒得管他了。
路清安将骨扇展开,口中瓮声念诵咒语。
随即,扇面上密密麻麻的经文就飞起来,拧成长长一条细绳,上悬崖上方探去。
———
幻境之外。
一个高大的身影遮掩在黑色斗篷之下,兜帽投下的阴影将他的面容全部隐藏,手里拿着一座黑色的小塔。
“圣使,属下已经在其中一人身上下了蛊,引他们走错了路,现在他们已经全部掉入‘十方杀境’之中。想来应是十死无生,必死无疑。”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人跪在地上恭敬地回禀。
十方杀境,乃是归元剑宗不外传的绝杀秘宝。
幻境消耗巨大,开启后,需间隔三年才能再次开启。
然而,自这幻境创立之初至今,便从来没有人能够活着从中离开。
圣使摩挲着莹润光滑的黑塔,一幅宽大的画面在他眼前徐徐展开。
路清安用符文绳缠绕几圈,牢牢绑住自己的腰,接着又绑住李子霖,像是绑了一串蚂蚱。
她在李子霖错愕的眼神中,笑道:“抓紧了!”
符文绳倏然收紧,将两只“蚂蚱”抛向空中。
留下李子霖“啊!啊!啊!”的叫声。
作者有话说:
明日入v,下本开《我不可能被魔尊攻略》感谢支持!
【正道甜辣小师妹+VS+高冷暴戾魔尊】
白珈一穿成仙侠文里的女配,凌霄剑宗团宠小师妹。
只要她老老实实不作妖,就能一直幸福又闲鱼地苟到大结局。
直到有一天,宗门里来了一位游学的无想阁少宗主谢知闲。
少宗主俊美无双,清冷若谪仙,看得白珈一心花怒放,摩拳擦掌准备将其拿下。
没想到,谢知闲竟自己送上门来——
第一天,谢知闲表情别扭,塞给她一本绝世剑谱,偏过头去,耳垂有淡淡的红:“我用不上,你拿着。”
第二天,谢知闲面色铁青,递给她一盒桃花酥,声音仿佛结了一层冰:“买多了,吃不完。”
第三天,谢知闲羞愤欲死,一手压在墙壁,将她困在怀中:“不要动,再动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白珈一压抑住心中鸡叫的冲动,抚上谢知闲坚实的胸膛,正准备反客为主时,忽然脑海中读出了他的内心想法:
攻略进度98%?怎么还差一点,麻烦。能不能直接杀了她?
白珈一:???救命,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
*
魔尊谢寂残暴冷血,灭绝生灵,势要颠覆整个修真界。
一觉醒来,被绑定了一个叫系统的东西,并被告知必须在规定时间完成任务,攻略一个叫白珈一的正道小丫头,否则暴体而亡。
无奈他只能伪装身份,化名谢知闲,混入凌霄剑宗。在他万分苦恼不知道要如何攻略时,进度居然自动不断上升。
刚开始的谢寂:?这丫头见色起意,正好,利用完就杀了了事。
后来的谢寂:老婆你听我解释!老婆不是那样的!老婆我不能没有你啊!
*
在一起很久后的某天,白珈一再次提起谢知闲当年不仅妄图骗色甚至还想杀人灭口的事实,企图逃过某项运动。
然而次数多了,总有不管用的时候。
少女轻灵的衣摆一晃而过,谢知闲攥紧指尖一缕黑发,眸色幽深,声音低沉华丽:“嗯,是我的错。”
男人慢条斯理地将人拽回怀里,俯身咬住她耳尖,吐息温热,“那就罚我今晚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第49章 三合一
路清安借着符文绳的力道, 跳上头顶上方不远处一处突出的岩石,然后再将李子霖给拽了上来。
接着再次用符文绳上探,绑住上方的岩石,绳索收紧带动他们向上飞去, 再寻到合适的岩石跳上去。
如此反复多次, 他们已向上攀了几十丈了。
此刻,路清安已有些精疲力竭, 用力一跳, 竟然踩了个空, 没能直接跃到那块预想的落脚点, 只能双手抓住绳索,在空中荡来荡去。
李子霖在路清安身后,被她一撞,也掉了下去,坠在路清安下方。
“啊!救命!”
路清安往下望了一眼。
云雾中,深不见底。
路清安一阵心悸, 烦躁地对李子霖说:“别喊了,你是尖叫鸡吗?一直叫!”
她深吸几口气, 双脚点在绝壁上, 用尽全力想跳上去,一下,两下……
还差一点……
而且, 还带着个拖油瓶。
攥着符文绳的手也已脱力, 冷汗浸透了衣衫,寒风吹来, 路清安浑身打了个冷战。
咬牙念了几遍清心诀, 好不容易压住恐慌的情绪。
一……二……三……
路清安奋力一跃, 不成功便成仁……
“啪。”
终于,跳上了那块石头。
“呼。”
路清安长出一口气,心下一松,还没来得及站稳,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眼前。
路清安下意识后退半步,脚下一滑,细小的石子被她踩得落下山崖,整个人也往悬崖下倒去。
吾命休矣啊!
没有预想中失重的感觉,有一只冰凉的大手突然拖住了路清安的后腰,阻止了她向后栽倒的趋势。
霸道地一抬,就让路清安撞入一个坚硬又冰冷的胸膛。
头上传来轻轻地一声闷哼。
路清安不用睁眼也知道是祁然。
这个姿势委实不合适,路清安急忙后退。
“别动。”低沉、磁性的男音传入她的耳朵。
温热、微痒的气息扰地路清安心神荡漾,酥麻之感顺着脊背传遍全身,烫得她耳根都红了。
“咚,咚,咚……”
心跳如鼓。
路清安正要挣扎之际,对方已先一步将她放开。
下一刻,绮丽的心绪就消散地一干二净,之前在战斗紧张情况下,路清安没看清祁然的伤势。
她眼睛里只有祁然身上自肩窝透出的冰锥,足有三指宽,黑衣上被染了好大一滩痕迹,似乎已经被冻住了,左边胳膊无力地垂着,看样子是动不了了。
祁然踌躇片刻,犹豫要怎么开口:“我无意冒犯……”
就见路清安眼眶微红,眉毛鼻子都皱在一起,“你怎么伤得这么严重啊……”
祁然怔了怔,“无碍。”
路清安抓起祁然的左胳膊,仔细观察他的伤口,问道:“疼不疼?”
“你的手是不是不能动了啊?”
陌生的感觉让祁然有点无法回答,已经很久没有人真心实意地问他“疼不疼”这个问题了,他也仿佛忘了自己还会疼这回事。
“不疼。”
“骗子!”
祁然望着眼前这个鬓发凌乱,衣衫上满是污痕,有些狼狈的小姑娘,往日里冷冽的目光都变得柔和起来。
她缠人又爱撒娇,烂好心又修为低,天马行空,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鬼点子,像冬日的暖阳,可以融化万年不化的冰川,但唯独不应该出现在他满是血腥和仇恨的世界里。
“喂,我还在下面呢,陆姑娘,你们能不能先救我上去再聊。”
李子霖带着哭腔的声音遥遥从石头下方传来。
路清安一拍脑门,“呀,我都忘了,李子霖还在下面吊着呢!”
祁然眼中那份柔软瞬间散得无影无踪,眸底闪过一道冷光,走到路清安身后,伸出右手将符文绳一拽,把李子霖给提了上了。
李子霖瘫坐在地上,长出一口气,感觉命都折腾去了半条。
“陆姑娘,‘攀岩’这种事,小道以后可再也不干了。”
路清安吸了吸鼻子,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掏出一大堆药来,想给祁然上药。
“等……”祁然刚要开口。
就见路清安被冰柱上附加的咒法击地浑身一哆嗦,握着自己的爪子,表情痛苦地后退一步。
她不可置信地说:“这是……”
祁然的眸光落在路清安的冻僵的手上,“这是归元剑宗的绝学‘霜寒九州’。”
霜寒九州是以剑气凝结成冰凌,一旦中招,就会用寒冰之气,封锁被攻击者的肉身、锁住他们的灵力,不消片刻,就会变成一个人型坚冰。
此刻,祁然已经用灵力强行压制住了霜寒九州的霸道寒气,封锁在自己的左臂。
他掰开路清安的小手仔细检查,发现没有什么大碍以后,方才放下。
祁然不动声色地捻了手指,似乎想把那柔软的触感驱散。
“你也受伤了?”祁然的眉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嗯?”路清安怔楞了一瞬,顺着祁然的视线看向自己先前从马上摔下来留下的伤,她先前一直都没有注意,此刻血迹将纱裙染红了,显得似乎非常严重。
她立刻解释说:“从马上摔下来了,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再聊天了,一点都不像兄妹……倒像是道侣。眼下最重要的是,我们怎么办啊?”李子霖看着他们你来我往地推拉半天了,忍不住开口道。
路清安回头狠狠瞪了李子霖一眼,“闭嘴,再多话,把你重新踢下去。”
李子霖立刻捂住嘴巴,乖巧地点头。
路清安看着祁然受伤的肩膀,自己刚刚是用符文绳爬上来的,这悬崖也不知道有多高,祁然又受了伤,带着他这么爬肯定是不行的。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祁然道:“你站到我身后去。”
他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匕首,二话不说,挥手向突出肩窝的冰锥斩去。
两者向击,既然迸发出强大冲力,冰蓝色的法阵波纹自伤口处席卷全身,抽筋拔骨般的疼痛袭击他的识海,让他全身颤抖,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就直直地往地上倒下去。
而那冰锥也断开一截,落在地上。
高大的男人,身体像块坚硬的玄铁,砸进路清安的怀里,压得她后退一步。
祁然原是怕破冰之时,伤及路清安才让她站到身后,这下,反倒像是自己要故意倒在她怀里一般。
“你没事吧?”路清安勉强扶着祁然站稳,就像扛着一个大冰坨子。
李子霖立马从地上蹿起来,也想上去帮忙,被祁然一记眼刀定在原地。
他不自禁地摸了摸脖子,小小的脑瓜里满是大大的疑惑。
原来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自己不过是想帮忙而已,陆道友为何想要杀我?
祁然借着路清安的肩膀站起来,大半个身子都靠在她身上,将还能动的右手抬到她身前,道:“帮我拿八颗‘天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