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子失去了2个劳动力,让原本就不富裕的家里一下子雪上加霜了。好在两姐妹感情深厚,互相扶持,没有分家才能维持现在温饱的生活。但是李雪和杜子安都明白,是李雪读书消耗巨大,才拖累了李风,不然以李风的力气和李刘氏的精明,早早就能挣得钱花,买些田地,过上好日子。
所以原本还端着一些大家闺郎架子的杜子安便放下了架子,主动开始去镇上寻找一些刺绣的活计,贴补家用,偶尔也帮村里人做几件衣裳,赚一些钱花。
现在听到有人来找姐夫做衣裳下意识的以为是有生意上门,便和丹丹一起出来亲自接待客人。
“嗯,家中就只有我和干娘两女人,都不会做衣裳,所以想请李大姐夫帮下忙。”祁妙见有戏,便立刻将手中买来的两匹布料递给对方看,“这些布,我想做一些小满的衣服和尿布,他现在三个月大。还有我和干娘的换洗衣裳,一人两套,你看可够?”
祁妙也不懂一套衣服要用多少米布,所以干脆先问一下。
“这太多了!”李杜氏看着这两匹布,忍不住有些惊诧,连忙上前摸了摸料子,顺带和祁妙解释道:“你这都是整匹整匹的买布实在太……多了。”
其实他是想说太浪费了!
如果是在以前还是大家闺郎的时候,他倒是从没在乎过这个问题,但是自从家道中落,开始赚钱以后,他就明白了钱的重量,因此在日常生活中就不免有些斤斤计较。
“按照我家大姐的身高一般一套只需7尺半左右(约2.5米),三个月大的孩子的3尺(1米)都用不到。你手上的这匹蓝色的足足有一百尺了,实在太多了。”
祁妙连忙在心底算了一下,如果按照李风的身高来算的话,她和祝谷雨的衣服还用不到7尺半,做四套衣服,最多也才用30尺,还多70多尺,而小满这个小孩子再怎么做得多,也不可能比她们两个大人花的还多。
所以这一算下来,真的多太多了,怪不得李杜氏说了好几次。
“那请问李二姐夫不知能不能在帮我们做几套冬衣?我们大人只要一套就可以了,小满的可以多做两套,方便换洗。”祁妙突然想起农场里的羊毛,连忙道:“冬衣里的填充物用羊毛,由我来提供。样式最好做成这样子的。”
祁妙便把夹袄给对方解释了一下,其实样式很简单,就是先做一个棉袄的内芯,然后外面可以套一层秋衫,弄脏了之后可以只用洗外面的秋衫,里面的夹袄偶尔拿出来晒晒就可以了,方便至极。
李杜氏眼前一亮,连忙在心底算了算需要用到的布料,点点头,“可以,但是做完这些,还是有多的……”
祁妙自己也算了算,按照先前的算法,应该还多个十几尺的样子,便连忙打断李杜氏的话,道:“多的那些就全都给姐夫了!不知定金需要多少?”
“不,不用了,你这剩余的布料很多,足够付下做衣服的钱了!”李杜氏做衣服久了,心里也有些算盘,这一算下来,多多少布料,值多少钱,那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所以连忙阻止了祁妙掏钱的动作。
祁妙连忙推拒道:“这怎么能行,剩下的布料根本没多少,哪能值那么多钱?”
两人相互推拒了好几下,最后还是李杜氏以祁妙如果不答应,就拒绝为她做衣裳,坚决拒绝了她的钱。
祁妙最后答应了,但是心底却准备将羊毛多准备些,当做补偿送给他们。她的空间里有2个羊圈,每个羊圈有7只羊,3只白羊3只黑羊,一头山羊。白羊和黑羊产黑白色的羊毛,山羊则是产牛奶。羊奶的用处就不多说,羊毛的用处就是农场里的纺织厂纺织衣服、袜子、毛巾一类的东西,但是样式却只有农场里的那几种,颜色也是固定的,完全没有现代社会那花样繁多的种类和样式。所以羊毛她大部分都留了下来,多数是用纺织厂做成线团,到了冬天自己拿出线团织点围巾啥的。
这么多年积累下来,她还卖了很多,剩余的数目说多也不多,但说少也不少,已经足够做这些衣服了,再不济,她的羊圈每时每刻都还在生产呢!
所以这东西对她来说是唾手可得的,但是对于一个贫困家庭来说,这羊毛能做的东西就可多了,填充棉被,做棉袄等等,都是极其适合冬天的。
弄完了衣服,祁妙就告别了李杜氏和李丹丹两人,快速回了家,第二天下午就把羊毛交给了对方,并告诉他不够,她还可以在弄一点回来。
这边拜托完了衣服,一回到家,祁妙就立刻拿着针线开始了做衣服。偶尔摇晃一下摇篮,摸摸祁小满的衣衫看湿了没有,给他把一下尿,还有弄吃的,一上午下来,断断续续的总算是做成了四套换洗的内衣。
忙完了这个,便收起东西开始做饭,吃好后,下午她就帮祝谷雨开荒菜园子。
没想到等真正上手之后,祁妙终于极其深刻的意识到了自己和这个世界的女人力量差距有多大,看看祝谷雨那一大块翻得整整齐齐的土地,再看看她这边深浅不一翻过来的土渣子,简直不忍直视。
显然这样大的差距也出乎了祝谷雨的预料,祝谷雨本身也不是很会农事的人,但是她偶尔也会在自己的院子里开辟出一点药田,种些十分难得的药草,因此种菜对她来说并不是太大的问题。但是她没想到祁妙居然不会做这些。
不过想到祁妙那双柔软的双手,几乎没有一点茧子,祝谷雨有些疑惑,忍不住仔细看了祁妙好几眼,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对祁妙道:“阿妙,你过来下。”
祁妙呼呼大喘气,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听到祝谷雨喊自己,有些疑惑,但还是立刻上前问道:“干娘,怎么了?”
“把手给我一下!”祝谷雨想着祁妙的年龄,在看着她这矮小的身材还有十分小的力气,心中突然一个念头闪现。
祁妙愣住了,有些疑惑,但想着祝谷雨不会害自己,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祝谷雨凝神静气,一手搭在祁妙的手腕上,仔细感受着她的脉象,许久,眉头微皱,看向祁妙道:“另一只手也伸过来下。”
看着祝谷雨的神色,祁妙心中一个咯噔,突然就有些心慌,有种不好的预感,有些迟疑的将手递了过去。
这个世界的男子都可以生孩子了,女子不用生孩子,和她的世界不一样,这样说起来,她和这边女人两者的身体结构肯定有些不同。
难道干娘已经看出什么了吗?
祁妙神色紧张,紧紧的盯着祝谷雨,只见祝谷雨在另一手上搭了一会儿,脸色十分不好,最后又在原来的那只手上搭了一下,但是脸上的凝重和疑惑却越发的严重。
“干娘,是不是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祁妙忍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很重要,如果能从脉象上就看出她和这个世界的女子不同的话,那以后她生病去找大夫的时候就必须得小心点,说不定这个世界的某些药物对她也有排斥,需要考虑的地方太多了。
祝谷雨松开手,看向祁妙,道:“你的脉象确实有些古怪。”
“有什么古怪?”祁妙继续追问。
“似乎阴中有阳,又似乎不止不如此,十分古怪。”祝谷雨忍不住站在那里,迅速回忆自己学过的医学典籍,但是从没遇见这种脉象。
祁妙有点听明白了,“那干娘,这对我的身体有碍吗?”
“……有。”祝谷雨忍不住顿了顿,才有些犹豫的说了这句话。
“嗯?”祁妙有些诧异,她的身体在现代的时候可是健健康康,什么问题都没有的啊,难道真的是这一个月的逃难,沾染上了某些疾病?
“你的身体太虚了……子嗣大概很艰难。”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句话简直不亚于判处死刑。
祝谷雨说出来的时候,心中忍不住感伤至极,她的儿子也是因为有疾离开了她,现在自己的干女儿也要因为身体原因,不能享受亲情。
她甚至开始怀疑干女儿之所以会是孤儿,就可能是这个原因,遭到了父母的抛弃。
子嗣艰难,这句话几乎就相当于告诉对方,她要绝后了一样。说出口后,祝谷雨就一直在脑海里思考怎么样才能安慰祁妙。
“哦,你说这个啊,我早就知道了!”祁妙毫不在意,自从知道这个世界是男人生孩子之后,她心里模模糊糊就有了这种心理准备。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她和这个世界的人有着生/殖/隔/离的,她要是和这个世界的男人生孩子,那不就相当于跨物种之间的恋爱!
“嗯?你知道?”祝谷雨一愣,看向祁妙,有些懵圈。
“之前也去看过大夫的……”祁妙含含糊糊的解释道,既然祝谷雨能把脉就知道,别的大夫肯定也能把出来。
“原来是这样。”祝谷雨恍然大悟,偷瞄了祁妙两眼,见她脸上一片坦然,心中不由得佩服之极,看来阿妙是个豁达的,刚才自己心里想的那些,现在想来都用不上了。
第8章 契约
你说啥?我咋没听懂呢?
自从祝谷雨诊断出祁妙身体有问题之后,就特别注意她的身体状况,重活基本上就不让她做。弄得祁妙心里既觉得十分高兴,又觉得有些无奈。
她是最清楚自己来历的,第二世她特别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每天早吃早睡,还天天锻炼身体,身体倍健康,几乎从没生过病。
现在到了女尊,因为不能暴露的原因吃苦了一段时间,但是私底下还是偷偷吃了些东西给自己补充营养的。因此虽然瘦了许多,但是有着以往良好的身体基础,现在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之所以重活没有祝谷雨快,一方面是两个世界女人身体差异造成的力量差异,另一方面则是祁妙在现代世界没做过什么农活,不熟悉造成的。
她第一世是个孤儿,一直都在为了未来努力学习,学成之后更是一直在城市打拼,根本没有田,哪里来做种田这种事情。第二世她是个城里的孩子,老家的爷爷奶奶倒是有田,但是父母都在城市里工作,每年也只有暑假和过年回去,待的时间也不长,她也没什么机会种田,顶多帮忙做顿饭,洗个衣服,浇水一类的事情。农场就不算在内,有系统作弊,她只用指挥NPC就可以了。因此两世加起来都几十岁的人了,对农活的印象还只停留在简单的种菜上。
但好在安河村里的人都比较友善,面对祁妙和祝谷雨时不时来询问农活的事情,也都回答了。
就这样过了几天,弄好家里的一切之后,祝谷雨就开始收拾东西,去山上采药了,祁妙也跟着一起去了。
这古代的大山可不像现代的大山一样里面的老虎,熊一类的动物都是珍稀动物,需要保护的。
安河村身后背靠的江福山绿树成荫,延绵不绝,根本望不到头,听安河村的村里人说,里面的老虎、熊、豺狼一类的十分常见,还有无数数不清的蛇虫毒蚁。
要不是有经常上山采药经验的祝谷雨领着,祁妙真的不知道原来上山采药居然是这么危险的一件事情,越是往山里走,越是森林茂密。先不说崎岖的山路有多么难行,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踩空,滚落山坡;就说猎户挖下的陷阱,如果不及时分辨,也会一不小心掉进坑里,还好一般猎户都会留下记号,让人知道这里有陷阱;还有路上的那些虫子,简直让祁妙汗毛直竖,一个不注意就会掉到身上来,简直可怕。
好在上山之前两人就换了身衣服,并用绳子将衣服的领口、袖口以及裤子口全都给扎的紧紧的,除此之外,两人身上也带上了驱虫驱蛇用的药草。这些药草都是祝谷雨在整理菜园子的时候,挖到的,因为药材不齐全,所以效果有限,但是上山的话,带了总比什么都没带的要好。
就在她们上山采药的时候,村里来了几个人陌生的面孔,见到他们,几个村里人有些惊喜,连忙上前笑着和他们打招呼,领着他们回了家,言语间还能听到几声“二叔”一类的称呼。
那些陌生人也笑着和人说话,等到了对方的家,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后,就拉着对方的长辈开始聊家常,话里话外都在说着村里的适龄的女子,探听结婚的事情。
村里人自然是先紧着自家的孩子,各种好话不停的往外说,但是她对面的亲朋好友却是丝毫不为所动,笑眯眯的听完了村里人的话后却摇了摇头,在村里人的耳边悄悄说了两句,那村里人脸色一僵,诧异的看着对方。
见那人点点头,村里人将周围人全都考虑了一边,才斟酌着说了两个人,随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还提到了祁妙的名字。
那人听到这次说的名字和各自的家庭情况以及性格秉性,脸上微微露出笑容,似乎是很满意的模样,但是在听到了祁妙的家庭情况后,微微皱了皱眉,但是说话的那村人一直关注着他的神色,见到那人这样的表情,立刻就在那人的耳边补充了几句,那人眼神一亮点点头,随后偷偷的塞了一点银子给那村里人。之后几人聊了会儿家常后,就离开了。
此后几天又有几波人过来在村子里问了一圈人,好在这些人穿的都不错,手里还有些钱,不然村民们肯定会像当初警戒祁妙她们一样警戒她们的。
祁妙却对安河村前村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这几天她正在和祝谷雨学习怎么样处理药材才能更好的保证药效。
“干娘,你看我这样弄对不对?”祁妙将手中的药材递给祝谷雨。
祝谷雨看了一眼,点点头,“不错,后面的也全部都这样弄。对了,弄快些,今晚必须把这些全部都弄完,听小风说之后几天有雨。这些要是不弄完,明天恐怕晒不干。”
“好!”祁妙掌握了要诀,听到祝谷雨这话点点头,有些感叹道:“下雨了好,下雨了旱灾就会结束了。”
祝谷雨话中的“小风”是指邻居李风,她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人,对看天气有一套,就是靠着这一套,才把自家地里的农田给侍弄的十分不错。
这些日子她们受了李风许多照顾,所以两家人走动比较频繁,关系也密切起来,称呼也从以前的全称变成了如今的昵称。
祝谷雨也是从那边逃难过来的,虽然对于即将到来的雨天感觉有些麻烦,但是相对于干旱能结束,这点麻烦又算得了什么,听到祁妙的话,手一顿,不由得感叹道:“希望能下的更大一点,这个时候赶回去,或许还能种上一点小麦,起码还有些收获能撑到明年。”
话说是这么说,但是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隐下了,如果要冒着雨回去的话,路上生病的几率有多大,路程有多么困难。
如果是以前还在现代的时候,祁妙对这短短的两个省的距离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毕竟出门有火车有飞机,一天之内就能到,有什么可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