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哄——虞冬栀
时间:2022-10-13 00:18:02

  宋晚清呼吸渐渐有些混乱。
  她仰起头,眼皮半掩盖着眸,看着对面镜子中被他控制住的自己,突然就想跃跃欲试从未尝试过的——
  将自己卷进这场骇浪中。
  想了,她也就真这么做了。
  她弄开他的手,侧头用唇触碰他的耳朵,“有种,你就碰——”
  电掣风驰间,后背猛地撞到墙镜上。
  宋晚清吃痛地峨眉紧蹙。
  胸口处随着呼吸起起伏伏,本短到腰腹的上衣缩短,露出曲线优美的蛮腰。镶入肚脐肉.体的银色蝴蝶坠子也随着晃动,藏在暗处的刺青时刻准备叫嚣。
  裴斯延单手禁锢她的双手。
  碰她腰身,有意无意地把玩她的坠子。将脸埋进她的脖颈处,不忘舔抵,话里发着狠,“宋晚清,你就这么耐不住?”
  宋晚清抬起下巴,闭着媚眼微蹙着眉,呼吸彻底混乱。
  说话声有些颤,“裴斯延,你不也,一样吗?”
  “是啊,一样。”
  他又压着嗓音问:“刚刚和林渠,打算去做什么?”
  指尖轻触,细细麻麻的触感,开始在背部那一条凹下去的线骨处往上延伸。
  呼吸错乱,她闭上眼:“去做什么,和你有关系吗?”
  “没关系,但你是我带来的,就有关系。”
  “是吗?”
  被束缚着的,在下一秒得到自由。
  宋晚清呼吸一滞,手动了动,“裴斯延——”
  “嘘——”
  轻薄的、惹火的。
  裴斯延重新抬头与她平视,黑暗下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欲.望满到快要溢出,像野兽想要迫不及待饱尝捕捉到的猎物,“宋晚清,你听。”
  “什么?”
  “门外,有人在走动。”
  刺激大脑神经的开关,被按到底。
  宋晚清愣了几秒,等反应过来后人已经被带到了门前。
  正站在外面准备亲密的男女,听到好像有东西撞到门的声响便停了下来。
  “这是,有人在里面……”
  “正常宝贝。”
  “那我们还是先走吧。”
  “没事。”
  ……
  紧接着的,是不断的暧昧声。
  宋晚清听着声音,脸还是禁不住有些发烫,这比在素描室门外听到的还要清晰。
  掌心内极薄的那层茧摩挲着,体温相融一同滚烫。
  “裴斯延。”宋晚清努力稳着语调,娇唇扬起弧度,“看不出来,你的癖好真的很多。”
  “确实。”裴斯延笑着,用指腹碰了碰她扬起的嘴角,“如果我不来,你是打算和林渠像他们一样吗?”
  “和你有关系吗?”宋晚清轻笑声,在看到他面色冷下来时故意将腰往前弓起,“就算是我要和林渠发生什么,你又能怎么样?我想和谁像他们一样,就和谁——”
  “好。”
  裴斯延斩断她的话,将她双手放下固定在她身后,单手解最后枷锁。
  她的衣服卷在贴身衣物上固定,斜歪着,有种凌乱的美。
  曲线迷人,形状大小恰到好处,藏在衣下的刺青呼之欲出。
  枷锁解开,他突然将她抱起,往包厢内走,重重扔在沙发上。
  长发凌乱不失美感,宋晚清双手撑着沙发还来不及起来,重重的黑影便压了下来。
  下巴被虎口控制,她闭着眼,以为就要开始。
  没想到迟迟没有。
  她睁开眼,只见裴斯延的目光突然落在她的胸前,立刻明白。
  左胸下沿着弧度,有一朵白色桔梗花,代表纯真、干净无暇、纯洁善良。
  可这些,她都没有。
  所以又多了条蛇攀附着它、多了荆棘缠绕着它。看着它被摧残,神秘、冷血、自私,这才是她。
  裴斯延直白地望着,用指腹轻轻触碰。
  他脸上的表情藏在暗处根本看不清,只能看见他的发顶。
  宋晚清伸手去碰他的发顶,和想象中一样,柔软。双膝碰了碰他的腰,轻声叫他:“裴斯延——”
  桔梗花滚烫发着颤。
  宋晚清天鹅颈伸长,闭眼吁了口气,“裴斯延,你干什么……”
  “宋晚清。”
  “我在……”
  “我想吻它,看你失控的表情。”
  “但你没有买安全套,失控不了。”
  充斥暧昧的包厢内被她这话彻底打碎。
  裴斯延闷声笑笑,待在她的胸口处好一会没再动。
  “怎么,不动了?”
  “嗯。”
  “为什么?”
  “没有安全套。”
  ……
  开关到最后还没是摁到底,理智来的快,欲.望去的快。
  可未来总有一天,理智会被彻底撕碎,只剩下满身欲念一同往深海里坠。
  宋晚清跟着裴斯延回到包厢内的时候,坐在沙发上本面色极差的林渠,见到他们两人一同回来,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又转。
  合着人是那人说可以让他试试的,人是他带出去包厢的,现在人又回到那人手里了?衣服还皱了?这他妈是几个意思?
  林渠不再去看他们,抱着旁边的宝贝吃着水果喝着酒水,时不时摸了把烂牌扔出个四带二被炸的狗血淋头。
  宋晚清这回跟裴斯延坐在一块了。
  她就静静坐在他旁边什么也不干,而他继续和朋友在那笑谈。
  他笑谈时的样子,和刚刚在包厢内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眉头是舒展的,笑起来的时候散漫还带着点温顺和平易近人。
  温顺平易近人……
  宋晚清心里冒出这俩词的时候差点忍不住笑了,平易近人勉强能沾上点,但温顺的话,除非华江第二天就爆炸,疯狗怎么可能温顺?
  “笑什么?”
  裴斯延一回头就见她嘴角微微上扬,靠过去她那边。
  宋晚清摇摇头,“没。”
  就算有也不说,待会在这发起疯来真的是会要命。
  两人的肩膀挨在一块,周围的人都玩得特别嗨,那两个唱死了都要爱的男生唱的自己好像真的快要死了,几乎没人注意到他们。
  宋晚清又往他那边靠了点,“诶,你这些朋友都是我们学校的?”
  “不是。”裴斯延身体往前缩了缩,整个人陷进沙发里,好似在给她调整个更好靠着他的位置,然而别人根本没有想靠过去的想法。
  他继续说:“除了林渠,他们都不上学了,干什么的都有。”
  “干什么的都有?那……做.鸭的有吗?”
  “……”裴斯延仰头靠着沙发,缓缓侧头看向宋晚清。
  说实话,他有点被噎住,真是不明白那两字是怎么能被她一本正经说出来的,自然到像是在问他啤酒炒鸭里该不该放鸭。
  他鬼使神差地问她:“是的话你要点吗?”
  “不点。”紧接着,她向前弯腰,伸手拿过台上的两瓶瓶酒,打开盖子后递了一瓶给他。
  两人瓶口清脆的碰了碰,她嫣然笑道:“除非是你,我可以考虑考虑。”
  话落,宋晚清仰头喝起了酒。
  裴斯延没动,侧仰着头紧紧注视着她。
  凌乱的长发已整理好披散在肩,顶上暧昧光线照着她的脸,精致、白皙、无瑕。溢出的酒水流过她的下巴、脖子、锁骨直至心口,浸湿小部分贴身衣物。
  他想,或许还会浸湿那朵桔梗花。
 
 
第9章 哄坏
  散场时已经凌晨两点,不夜城未入眠。
  霓虹灯幻彩不知疲倦地闪烁;写字楼里最顶端的楼层亮着冷寂灯火;马路上车辆还在循规蹈矩地来回穿梭;便利店不打烊,但收银台小哥已经私自闭眼拉闸;开在巷子里的宵夜档外,还有不少年轻人搭了台坐在外面闲聊喝酒。
  说是散场,其实夜生活在这座城市里才刚刚开始。
  那群包厢里不怕猝死、日夜颠倒的人又继续前往下一个场所,继续风花雪月。
  宋晚清和裴斯延站在KTV门口看着他们离去。
  待改装车的排气噪声渐渐消失在马路上,空气里浑浊烟酒气徐徐往外散开,两人才提步往旁边开了几家宵夜档的巷子里走去。
  巷子在这座大城市里最有烟火气息。
  一排排单车和小电驴没规矩地停在巷子口边上,还有摩托车司机在门口候着谁能来问他一句十五块走不走。
  里面树木高过瓦顶矮房,层层枝叶犯困趴在墙顶瓦片上打瞌睡。开在内的宵夜档装修更是都简单,白墙、折叠桌子、塑料椅,铁卷帘门上都挂着简单明了、闪着五颜六色灯光的招牌。档门口还搭了个军绿色的棚,店里没位了,就给客人开张台放在外面坐。
  但夜深了,这热闹的气氛还是免不了被几个住在巷子里,需要早早入睡的老太太和老大爷一顿嫌。
  两人去到其中一家宵夜档坐下的时候,就有俩老太太正站在店内选串的冰柜前。
  不过这俩老太太可不会一顿嫌,反而还精神抖擞一人拿着一篮子在那选串,两姊妹还商量着太晚了要不还是不加辣椒了。
  宋晚清觉得那俩老太太挺可爱亲切的,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小县城时每天给她梳麻花辫的奶奶,所以也拿着篮子走过去试图加入她们一块选串。
  坐在靠近店门口那张桌子前的裴斯延也没闲着,主动拿水烫着两副碗筷。那双手熟练地将塑料透明袋绑个结,扔进水盆里。
  等都弄好了,转头见宋晚清还在那和俩奶奶聊天,聊就算了,有必要聊一句拿一串?
  先不说会不会破产,就说那篮子里的串堆得就快比她人都高了。怎么着,是想拿他的钱为他承包宵夜档?还是准备吃完了留下来洗碗抵债?
  裴斯延坐得挺没规没矩的,符合他随性的性子,靠着椅背,右腿脚踝搭在左大腿上,眼梢轻轻挑了挑。
  见她终于舍得将篮子给老板后回来了,坐下时他问了句:“点那么多你吃得完?”
  “吃不完啊,”宋晚清将一听可乐递到他面前,开着自己手里那罐,说得理直气壮,“但你可以吃完,我还给你点了六个生蚝,可以补补,反正你给钱。”
  在这个互联网发达的时代,这时候不是兜里钱包一紧,而是兜里手机一紧。
  他笑问:“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给钱了?”
  宋晚清嘬了口可乐,“在包厢的时候啊。”
  “?”
  “你问我饿不饿,我说饿想吃烧烤,你没问我就带我来了这,那可不就是你给钱吗?”
  这话简直能让金鱼脱离水,用尾巴在陆地上走路——瞎他妈扯淡。
  裴斯延这人嘴巴从小就利索带刺还有点歹毒,和他斗过嘴皮的没一个能赢他的,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败在宋晚清的那张嘴下,还被堵得死死的。关键是人话里还没带什么刺激人的词,轻轻松松就从他兜里套出一百来块去付钱。
  男人什么时候最帅?当然是付钱的时候最帅了。
  宋晚清边吃着烤玉米,边看着站在贴了付款二维码的墙面前低着头付款的那人。
  那瞬间她突然觉得很神奇。
  第一次在小卖铺见到他的时候,也是这样定定地看他背影。那时候她觉得那横直宽阔的肩、清瘦又不失紧实的身体,莫名给人一种那大概是阳光型帅哥的感觉,很有安全感。没想到帅确实帅,但阳光这个词还有待观察,毕竟她感觉到的还是野性多一点。
  不过那时候的她,觉得两人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的人。云平多大啊,陌生人之间擦肩而过的那一面几乎就是最后一面,再想遇到的几率少之又少,简直就是海底捞针。
  可偏偏她就成为了这少之又少的几率里的其中一个。
  见他第一面,她开始贪他那张脸。故意划他掌心引他注意、故意在他不认识她的时候靠他耳边说话、故意取悦他满足自己心的饥渴。本不想这样,可他和她见过的那些男生说不出哪不一样,但就是有种独特引人的气质。
  或许是因为人总有那么几天会爱上犯贱,又或许,是他身上那阵干净的皂香味道。
  毕竟和她爱抽的十二钗,薄荷味,很像。
  说不清,但有瘾。
  宋晚清突然觉得玉米索然无味,想抽烟了。
  擦干净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没有。四处张望有没有小卖铺,有,关店了。这可真操.蛋。
  裴斯延回来的时候见她不吃了,拉开凳子坐下,看了看她面前那堆在碗碟旁边的竹签,问她:“饱了?”
  她点点头,微蹙着峨眉没说话,喝可乐时用牙齿咬着吸管。
  注意到那根吸管被她咬到皱痕极深快要烂掉,他伸手将可乐拿过,脸色虽有些冷,但话里难得带着点让人舒服的温度,“想抽烟了?”
  那就像是人被困在凛冽雪地里,发着颤以为自己快要死去,伸手想感受寒风最后一秒,没想到却意外接到来自上天怜悯的一滴温水。
  宋晚清有点意外他会知道,点点头没否认,“嗯,想了。”
  “你坐着,我去给你买。”椅子与地面发出尖细的摩擦声。
  裴斯延起身,先是去找老板重新拿了根吸管过来,插.进她的那罐可乐里,说了句让她别再咬的话才离开宵夜档去为她买烟。
  为她买烟。
  这四个字出现的时候,宋晚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愣了愣,忽然嘴角微微弯起弧度。
  她好像知道他和那些男生哪不一样了。
  等裴斯延回来的时候,宋晚清已经走去另一桌坐下,正和那两位老太太中的其中一位笑着聊天。
  走上前想叫她一声,却因为她们的对话没有开口,
  老太太拍了拍宋晚清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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