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窦——竹枳
时间:2022-10-15 13:23:58

  祁岸眉眼锋冷,下颌线绷成一道凌厉的线,如果不是两个人牵着手,宋枝蒽真的很怕他再冲上去揍他一拳。
  何恺不傻,很快就把话题过渡到宋枝蒽丢手机的事上。
  何恺说,“当时你和宋枝蒽莫名其妙断了联系,后来没多久,她手机就丢了,她怕联系不到你,就偶尔会借用我的手机,我就是那个时候……做了手脚。”
  说话间,他愧疚地看向宋枝蒽,“其实祁岸没有不找你,你丢手机没多久,他就在微信上把来龙去脉跟你说了,是我装成你……告诉他不想跟他考同一所大学了。”
  赵玉莱听闻郁气堵在胸口,像何恺像看个陌生人。
  他人也一脸惊讶嫌恶。
  罗贝贝更是心直口快地骂了声,“草,好他妈恶。”
  祁岸和宋枝蒽却平静很多。
  在祁岸侧眸看向她的时候,宋枝蒽也抬起头看他。
  祁岸温声道,“就是那个时候,我马术比赛摔伤,在医院疗养,我爸就派人看着我,还拿走我的手机,让我没法联系你。”
  虽然早预料过是这样。
  但亲口听他说,宋枝蒽心头还是涌上巨大的酸涩心疼。
  握着祁岸的手紧了紧,她轻声问,“当时很疼吗?”
  祁岸面色微微舒展,低笑了下,“不疼。”
  “屁个不疼。”
  祁颂就在这时接话,“你别听他骗你,当初都骨折了,在床上躺了好久,现在都不敢——”
  祁岸眉峰一凛,啧了声,“闭嘴。”
  祁颂偏偏嘴,只能换个话题,“所以是祁沫给你手机后,你才联系的她?”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
  祁岸点头,“但即便登上微信,我也收不到之前的消息,所以我完全不知道她跟我说了什么。”
  也正因如此,两个人的信息才出现错漏。
  只是那时的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何恺才因此有了可乘之机。
  再后来,就是宋枝蒽去帝都找祁岸,她尝试过给他打电话,却无论如何都打不通,最终只能只身前往那所高中,看到的却是祁颂和别人接吻。
  现在回想起来,宋枝蒽觉得就好像老天故意对他们开的一个玩笑,无论他们努力走哪条路,都走不通,最后只能硬生生错过这么久。
  何恺说,“其实我当时做完这事儿也很后怕,也想过在枝蒽去帝都后和她说实话的。”
  他瞥了眼宋枝蒽,“没想到你回来,你们两个反倒断了,再后来,我就鼓起勇气追你。”
  说到这里,何恺肩膀微微耸动,“我发誓,我做的错事就只有这些。”
  “这三年里,我虽然没什么男朋友的样子,但我对枝蒽确实是真心的。”
  “我没想过再伤害她。”
  “这次来聚会,也是想跟她坦白这些。”
  “因为应雪要挟我,说我不帮她摆平进圈的事,就把这些抖落出来。”
  “我家里现在情况我也清楚,我不敢——”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赵玉莱的耳光就落到和何恺的脸上,精准阻绝他那番未开口的话。
  响亮的耳光声顿时响彻走廊。
  所有人都被她突如其来的一下打得发愣。
  钱向东甚至倒抽了一口冷气,心想这女人下手比他妈祁岸还要狠。
  感受最深的自然是何恺。
  他捂着迅速红肿起来的左脸,看向赵玉莱,眼眶也在眼里委屈地打转,“妈……”
  赵玉莱气到理智全无,“妈什么妈!还嫌不够丢脸吗?”
  此话一出,其他诊室出来的人也纷纷朝这边看。
  也亏得这走廊本就人来人往很喧嚣,不然这场闹剧会更引人注目。
  事已至此,谁对谁错自有分晓。
  祁岸看向赵玉莱,挑眉懒笑,“来龙去脉也都说清楚了,现在阿姨还觉得我应该给个交代么。”
  这话像刀挂在脖子上。
  即便赵玉莱想拂开,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像何恺说的那样,一切都因为祁家势力太大,祁岸手段路数都太多。
  何家现在这个状况,别说经不起风吹雨打,搞不好以后还要求到易美茹头上。
  就算易美茹不待见宋枝蒽这个未来儿媳,但也不代表易美茹不会向着自家儿子。
  赵玉莱不至于这么傻,明明理亏在先还硬求个脸面,她的脸面早就在走求资金周转的路上丢尽,此刻也没必要再为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硬撑。
  赵玉莱深吸一口气,“我没什么可说的。”
  她重新提了下包,“这是你们年轻人的恩怨,你们自己解决。”
  丢下这话,她看也不看何恺,抬脚就走。
  何恺瞬间慌了,拄起拐杖就追上去。
  这滑稽的一幕一直持续到何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说不上为什么,宋枝蒽心情突然就很复杂。
  就好像亲眼见证人生中最艰涩多舛的一页翻过去,有人从此从高处跌落,有的人未来却是一片光明。
  而曾经为祁岸心伤过的十八岁少女,也从未肖想过,在她人生未来的篇章里,她与何恺会是这样的结局。
  更没想过,老天没有亏待她。
  还是把她最想要,最渴求的,送回到她身边。
  “牛逼牛逼。”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明事理的家长。”
  “可不是嘛,我以为这女人的架势起码得跟咱们撕个几回合。”
  “撕什么啊,他儿子做的那些破事儿,说出去都丢脸,我要是她我也走啊。”
  “我天,我真没想过何恺是这种人……”
  “你们这些同学都不知道他什么样儿吗?”
  ……
  杂七杂八的说话声融在人来人往的走廊,却是祁岸的声音把宋枝蒽叫回神。
  “解气了吗?”
  男生声线低磁温柔,像是潺潺流水,温润注入心田。
  宋枝蒽扭头迎上祁岸深邃的视线,老实巴交道,“我早就不气了。”
  祁岸轻扬眉梢,“怎么说。”
  宋枝蒽轻轻抿唇,上前搂住他的腰身,“你都回到我身边了,我还有什么可气的,高兴都来不及。”
  姑娘眼眸澄澈,又纯又乖,看得人心痒。
  以至于祁岸回搂住她的第一件事,就要俯身亲她。
  只是还没亲到今天的“第三次”,身后就想起一道没什么底气的男嗓,“那个……打扰一下。”
  被这声音一打扰。
  宋枝蒽双颊顿时爬上一抹红晕。
  好在祁岸搂着她的姿势能挡住她一半的羞怯,从她的角度,只稍稍觑着,就能看到郑威那张慌乱的脸。
  倒是没想过他还没走。
  宋枝蒽脸色淡下来,颇有些敌意地看着他。
  祁岸更是眸色沉如寒夜,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郑威被这两口子看得心慌,他咽了咽嗓,干巴巴道,“我、我就是想道个歉……当年是我不懂事,对宋枝蒽做了很多不好的事,也不知道尊重别人,现在我知道错了,也后悔了,希望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再和我计较了。”
  说到这里,他无奈又祈求地看向祁岸,“而且当时咱不都说好了吗……”
  宋枝蒽眉心一蹙,抬眸看向祁岸。
  祁岸悠然挑眉,“说好什么?”
  郑威眉毛拧得都打架了,表情更是冤,“你怎么还耍赖呢。”
  “就你上次找人揍我的时候那群人跟我说的啊。”
  “他们说这次揍狠点儿,这恩怨就算过去。”
  “都是老同学,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作者有话说:
  其实这个和上章应该是一起的,但是我写不完,就今天发啦
 
 
第六十四章 
  郑威那几句, 无疑成了当晚大家吃饭的笑料谈资。
  原本陈小蕾以为帮宋枝蒽取出行李后,这群人也就散了,不想钱向东热情, 硬拉着这姑娘出来一起吃。
  说是祁岸的意思。
  宋枝蒽也觉得这两天受了她的照顾, 邀请她一起出来。
  那会儿宋枝蒽和祁岸两人不在, 去买手机了,陈小蕾犹豫了下,倒也图个新鲜, 跟着一起出来吃晚饭。
  选的地儿是个顶金贵的特色中餐厅, 菜上齐后, 大家难得松快地谈笑风生, 必不可免地聊到今天这事。
  宋枝蒽酒足饭饱, 支着头安静听着,然后就听到钱向东说祁岸安排人去找李思甜这事儿。
  说因为知道她不会跟自己说出是到底谁欺负自己,祁岸就用这种办法, 找出当年那些作恶的那几个人。
  算账的第一个就是郑威。
  钱向东找的几个在平城的兄弟,说简单教训他一下,至于怎么教训, 祁岸的意思是,让他知错能改。
  这几个字就很微妙了。
  宋枝蒽困意消散几分,微微坐直身子, 看了眼身边空着的座位——祁岸出去接电话还没回来。
  视线茫然扫到祁颂脸上, 这家伙就在这时接话,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话越少事事儿越大。”
  钱向东用筷子敲了下碗筷, “可不是嘛, 我当时就是这么品的, 然后就让那几个兄弟看着来。”
  罗贝贝撸着串儿,眨眼问,“那后来怎么收拾的啊。”
  “还能怎么收拾啊。”
  “围起来揍了一顿呗。”
  “那郑威也不傻,问两句就知道自己得罪谁了。”
  “不过也没深揍,就是浅浅地——”
  钱向东正说着,身后包间门被推开,祁岸回到宋枝蒽身边,把手机扔到桌上,哼笑了声,“我特么可没让你揍人。”
  一听他的声音。
  宋枝蒽从迷糊里醒过神来,扭头还没对上祁岸的视线,椅子就被他勾着捞到身边。
  祁岸把她揽进怀里,在她耳畔低声,“困了?”
  宋枝蒽点点头,“还行。”
  祁岸从她唇边闻到若有似无的酒气,混着她身上的清甜,又扫了眼桌上的杯子,里面不知道谁给倒的那杯白葡萄酒见了底。
  祁岸刚想找祁颂算账,祁颂就呦呦呦挤兑起来,“才刚说清误会就腻歪升级,我说我滴哥,您能不能在意一下我们这群单身狗。”
  这话顿时惹笑众人。
  宋枝蒽思维虽然有点混沌,但本能上还是矜持的,一听这话便轻轻推开祁岸,老实巴交地坐直身子,像个电量欠佳的AI人。
  祁岸都无奈了。
  扶着她的腰对祁颂笑骂了声滚,“挨收拾没够是吧。”
  祁颂撇着嘴哼了声。
  不过想起今早那顿劈头盖脸的臭骂还是心有戚戚。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俩人之间的误会能把他当初干的那点儿缺德事儿给扯出来。
  祁岸知道他趁自己不在学校,偷偷装成他的样子去和别的女生谈恋爱,还正好让宋枝蒽知道,当时上来那股狠劲儿差点把他胳膊给卸了。
  还是钱向东跟罗贝贝拦着,他才幸免于难。
  好在结果是好的。
  何恺这事儿处理的圆满,宋枝蒽跟祁岸当初的误会也彻底解开。
  他这中间“一环”也算没摊上大事。
  不过祁岸对他没什么好脸色,直到一行人去酒店的路上,祁岸都懒得搭理祁颂。
  倒是在照顾宋枝蒽上尽心尽力。
  宋枝蒽也没想到那瓶甜滋滋的白葡萄酒后劲儿能那么大,没忍住多喝了两杯,等回去的时候,行为和意识都已经迟缓了,上了车就不自觉地睡过去。
  祁岸和她一起坐在后排,怕她不舒服,就揽着她让她枕在自己肩膀上。
  罗贝贝坐在副驾打着电话,努力跟酒店协调能不能再多定到一套房间。
  然而订酒店的时间太晚,要求又不低,到最后也没争取出来。
  挂断电话,罗贝贝非常头疼。
  祁岸看她欲言又止的,问了句,“怎么?”
  罗贝贝支支吾吾,“房间没订好,就剩下两间普通的了。”
  说话间,她扭头看向祁岸,“其中一间是大床房,另外一间是双床房,酒店素质倒是不错,就是这个床位……有点儿难分配。”
  毕竟他们五个人。
  还两个女生。
  那个双床房还是并排的,总不能让她一个女生跟两个男生一起睡吧。
  不管是语气还是表情,罗贝贝明明白白地写着“老板可不是我想耽误你好事儿的啊”。
  祁岸挑了挑眉,想看不懂也难。
  或许是罗贝贝忽然转过来。
  又或许是两人聊的话题有点点“敏感”,宋枝蒽在这会儿非常准时地醒来。
  明明睡眼还惺忪着,人也懵懵懂懂的,却忙坐起身,“我、我跟你睡大床房。”
  这话明显是对罗贝贝说的。
  罗贝贝也意想不到地睁大眼。
  祁岸煞有介事地觑着宋枝蒽。
  他似笑非笑,眼神透着一丝暗戳戳的促狭,“你确定?”
  宋枝蒽对上他眸色晦暗的目光,喉咙哽了下。
  罗贝贝抢先一步打岔,“哈哈哈我那个、那个也不是不可以和他们将就的。”
  “不用将就的……”
  宋枝蒽弱弱接话,眼神却毫不避讳地迎着祁岸的目光,“男女混住在一起肯定不行。”
  她话说得很笃定。
  像是生怕把她跟祁岸安排到一起住似的。
  毕竟两人现在这关系,住在一起很正常。
  但宋枝蒽比较老实,她又不是小孩儿,自然知道两人凑在一起,会免不了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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