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想也没什么,他又不是第一次对宋枝蒽有过这种幻想。
第一次对她有这种感觉的时候,他还是个半大小伙子,远不知道那股邪火从哪儿来的,硬生生在当晚把刚洗过澡的宋枝蒽从卧室里赶出去,拒绝给她讲题。
好在后来,宋枝蒽都没有在洗完澡后一身清凉地过来找他。
思及此,祁岸舔唇几分顽劣地扯了扯嘴角。
也还好兜里还留了半盒薄荷糖。
他拿出一颗,吊儿郎当地含在嘴里,就这么听着浴室里的哗哗水声,一面玩手机平复心情。
就这么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
宋枝蒽终于把自己洗好,穿着一件浅色连衣裙规规整整地出来。
只是气氛依旧有些尴尬。
她默默蹲在行李箱旁边整理衣物,好半天都没看祁岸一眼。
还是祁岸走过去,站在她身后,轻啧了声,“先别忙活了,吃点东西,不然白给你买了。”
宋枝蒽闻言顿了顿。
祁岸懒懒扯着嘴角,拎着她的小瘦胳膊一把把人从地上薅起来。
宋枝蒽没站稳,一个趔趄,后背抵到他温热坚实的胸膛。
祁岸顺势揽着她的腿弯和细腰,直接把她原地打横抱了起来,语调玩味地说了三个字,“欠收拾。”
宋枝蒽还别扭着呢。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一开始就放大招,心跳也被撩拨得乱了一拍。
偏偏肢体又十分坦诚,伴着一声低呼,她不由自主地搂住祁岸的肩膀。
宽阔又坚实,搂着格外有安全感。
属于他的气息和身上的沐浴香气顷刻间混在一起,让人心动神驰。
宋枝蒽耳根烧热,眼睁睁被祁岸抱坐在沙发上,何其亲近狎昵。
环着他肩颈的胳膊没舍得松开手。
两人就这么一高一低对视了几秒,祁岸笑了声,嗓音又磁又浪荡,“还抹不开面儿呢。”
知道他指的是刚刚那事。
宋枝蒽抿着唇不说话。
知道她脸皮薄,祁岸过来摸了摸她微烫的耳垂,在她耳边轻喃低语,“看到就看到。”
“……”
“我负责还不行吗?”
两句话被他说得色.气又蛊.惑。
宋枝蒽心神荡漾。
埋着头鬼使神差地吐出两句实话,“你是第一个,当然要负责。”
祁岸闻言挑眉,眸色里似荡起几分意想不到。
宋枝蒽却羞赧得浑身都如同点沸的开水。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于是别开头,拿起茶几上还热乎着三明治,拆开包装纸,咬在嘴里。
她小口吃着。
祁岸也没闲着。
把她之前受伤的那只腿架到另一只膝盖上来。
宋枝蒽穿着小白袜的脚蜷了下,“干嘛。”
“别动。”
祁岸微微蹙眉,“看看你之前的伤口。”
虽然距离拆线已经过了好一段时间,但伤口留着的疤痕还是有点儿新,不过还好,不至于严重,就是对祁岸来说,有些碍眼。
自己喜欢的姑娘,身上多受一点儿伤都不爽,更别说那么好看的腿,还留下疤痕。
祁岸扭头看她,“还疼吗?”
宋枝蒽从他语气里听出浓浓的顾惜,心田也随之化开蜜。
她轻咬了下唇,“不疼。”
祁岸掌心覆在那道印痕上,轻轻揉搓,“宋兰时那儿有特别好的祛疤膏,我回头让她弄一瓶过来,每天给你涂一遍。”
说话间,他动作没停。
就好像他这么多揉几下,就真能把这疤痕给去了似的。
宋枝蒽从小到大就没被人这么疼过。
所以她从没肖想过这种滋味。
可如今,她不敢奢求的,祁岸毫不吝惜,全都给了她。
分外温存的感觉在这一刻蒸腾到空气中。
宋枝蒽到底没忍住,用沾着面包屑的嘴,凑到他脸颊上浅浅亲了口。
祁岸自然也没惯着她。
在罗贝贝他们进门叫人的前两分钟,翻身把人压在沙发上亲得直喘不过气。
明明面对外人的时候能那么高冷淡漠,可面对她的时候,浑身就仿佛有着使不完的热情,恨不得把她融化到身体里才肯罢休。
还是后来去机场的路上,宋枝蒽才发现脖子上被他啃的那下,变成了很明显的草莓。
这玩意蔡暄跟陈志昂热恋的那几天,脖子上出现过。
宋枝蒽从没想过这东西有天也会长在自己脖子上。
感觉有点儿微妙。
既想露出来,却又怕露出来。
不过到最后,宋枝蒽都没抗住自己的羞耻心,在飞机上用气垫粉给遮了遮。
祁岸却不乐意了。
她遮一下,他就抬手给蹭掉。
宋枝蒽遮了几次都不成功,只能无奈瞪他,用气音吐出两个字,“幼稚。”
这会儿飞机上静悄悄的,其他乘客不是在看手机就是在睡觉。
祁岸也没开口说话,就这么玩着她的手,一面吊儿郎当地觑她。
那眼神好像在说——你还遮,老子就在这给你再种一个。
宋枝蒽算是领略了这家伙的本事,自然不敢招惹他,于是后面的路途,她也没再管那个小草莓,靠在祁岸怀里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飞机已经落了地。
重新回到北川,空气都变得熟悉可亲。
祁岸俨然一副二十四孝好男友的模样,一只手牵着她,一只手帮她拖着行李。
本来一行人要回俱乐部,再集体吃个饭的,但宋枝蒽突然接了个电话,说家里来客人了,赵淑梅问她今晚能不能回家。
宋枝蒽对外婆无论如何都是那副乖劲儿。
不乖的人是祁岸。
舍不得自个儿女朋友过去,他就索性在行动上磨人。
在车上扯着宋枝蒽裙子上的绳子玩儿,玩着玩着掌心就贴到她腿上的软肉,玩火似的捏了下。
宋枝蒽憋着一声浅音,气鼓鼓地瞪他。
祁岸就把手收回来,改成拉着她的手。
到最后这个电话总算是正儿八经地打完了。
碍于车上还有司机。
宋枝蒽只能用无声的眼神谴责他。
祁岸倒是血厚,不止无动于衷,还凑上来在她唇上讨好地亲了亲。
亲着亲着,宋枝蒽就没忍住,闭上眼张开唇。
不知道今天第几次了。
宋枝蒽一点儿口红都不想涂,因为就算涂了也会被他吃干抹净。
她就没想过祁岸恋爱起来会是这样。
最让人佩服的还是他的学习能力,俩人才亲了几次,他就熟稔到能够随意撩拨到她,让她情不自禁地配合。
还好车上的司机一直插着耳机和别人讲电话,完全不知道后面这俩乘客都干了啥。
也知道再这么亲下去影响不好。
俩人很默契地停下来。
刚好赶着一个红绿灯,祁岸搂着宋枝蒽,下巴在她发顶蹭了蹭,声音有点儿哑,“外婆叫你回去干什么?”
宋枝蒽像小猫似的,玩着他修长漂亮的大手,“家里来了亲戚,要我早点回去陪吃饭。”
是赵淑梅亲妹妹家的孙女,住在北川周边的县城,小孩儿刚中考完没多久,九月份就要在北川上高中。
想着赵淑梅他们在北川,赵淑萍就带着孙女提前过来玩。
那个小妹妹宋枝蒽在她很小的时候和她见过一面,可可爱爱的。
只是那个姨姥姥,她不大喜欢。
当初宋枝蒽被追债人缠上,赵淑梅和她从易美茹那边离开没地方去,赵淑萍也没伸手帮过忙。
不过她就算不喜欢也没用。
似乎察觉到她神色里的重重心事,祁岸低眸道,“不想回去就别回去,没人能强迫你做什么。”
话里妥妥的护犊子意味。
宋枝蒽没忍住笑了,仰头看他,“然后被你拐走吗?”
祁岸扯唇,“被我拐走不好么。”
宋枝蒽轻哼了声。
以此表达自己的不屑。
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俩人要是有大把时间碰到一块儿,肯定要走火。
不过这个阶段,宋枝蒽还没准备好。
祁岸知道她胆子小,顾虑多,也不想这么快就吓到她。
毕竟这还是两人正儿八经搞对象的第二天。
就是再多想法也得憋着。
反正两人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干嘛要急于一时片刻。
就这样,祁岸让司机师傅掉了个头,先把宋枝蒽送回家。
本来宋枝蒽要提着行李自己走的,结果祁岸直接跟着下了车。
宋枝蒽眨眨眼,“不是说俱乐部那边都等着你回去吃饭吗?”
祁岸把她的行李捞过来,一面牵起她的手,不甚在意地勾唇,“又不急于这一会儿。”
“……”
“他们哪有我女朋友重要。”
宋枝蒽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好哄过,嘴角上勾的趋势就是想往下压都压不下来。
也不怪祁岸从车上下来送她。
她家这老小区,老房子,楼层又高又没电梯,祁岸根本舍不得她一个人拎着行李上去。
哪怕这行李箱很小。
等到把人送到家门口,今天见面的进度条算是彻底拉到底。
也知道在这地方放浪不好,祁岸没乱碰她,而是抬手规规矩矩地捏了捏她的脸,“进去吧。”
他这么一来。
宋枝蒽反倒舍不得了。
明明从昨天开始,两个人就一直待在一起,却又好像始终没有什么单独的契机,好好说说心里话。
比如祁岸当年马术受伤的事。
再比如他为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北川大。
宋枝蒽从不认为自己是个会撒娇的人。
可在这一刻却像无师自通一般,拽着祁岸的衬衫衣角,眼眶发红,又眼巴巴地看着他。
祁岸被她依依不舍的样子给弄乐了。
到底没舍得立马走,退回来把她搂住,摸着她的后脑勺,“怎么跟小孩儿似的。”
“我以前不这样的。”
宋枝蒽埋在他的怀抱里,老实说,“你把我惯坏了。”
话里几分埋怨。
和娇憨到人心坎里的可爱。
她不知道。
这几句话听得祁岸恨不得现在就把人带回家。
但也只是想想。
祁岸扯唇荡开低低的笑,声音都是溺着她的,“这才哪儿到哪儿,以后宠着你的地方还多着呢,不是都告诉你了,别给爷太好哄吗。”
“……”
宋枝蒽呐呐说了声好。
怕再这么腻歪下去真舍不得走了,祁岸先一步松开宋枝蒽,眼睁睁看着她打开门才彻底朝楼下走。
那种被惦记的感觉,直到宋枝蒽进了门,还在心口熨帖着。
不过这种如踩云端的甜蜜感,很快就被赵淑梅和赵淑萍两个老太太的声音打散。
宋枝蒽还没换好鞋,赵淑萍就乐呵呵地喊,“哎呀,是我们的高材生回来了呀。”
她一喊,赵淑萍的小孙女许蓝月也跟着喊枝蒽姐姐好。
中国人的传统美德就是这样的。
即便心里并不喜欢这个姨姥姥,宋枝蒽也要挤出微笑,表达很欢迎她们的样子。
比起她不情不愿,已经在世上没什么亲人的赵淑梅是真的高兴。
不止叫宋枝蒽回来,还让李堂亮夫妇两个人今天早点关店回家。
厨房里也早备好了大鱼大肉,看起来简直像在过年。
宋枝蒽不好一个人躲在屋子里把他们晾着。
就只能放置好行李出来陪着聊天。
也好在许蓝月很讨人喜欢,宋枝蒽难得做个长辈,便和她多聊了聊学习方面的事。
哪知赵淑萍顺杆爬,笑道,“那正好啦,以后月月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来找姐姐。”
宋枝蒽扯着嘴角笑了下。
倒是没接话。
没多久,李堂亮夫妇也回来了,家里更热闹起来。
宋枝蒽忙着帮赵淑梅忙前忙后,等到开始吃饭才碰手机。
这个时候,天色渐晚,万家灯火也都亮了起来。
宋枝蒽倒是不急着拿筷子。
坐到桌前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看看祁岸给没给自己发信息。
本来嘴角心情好好地翘着,却没想到现实狠狠打了她的脸。
祁岸居然一条消息都没给她发。
一条都没有。
倒是蔡暄,因为她中午没回消息,后面又追着问了几句她干嘛去了。
至于其他杂七杂八的,根本就不足以引起宋枝蒽的注意。
嘴角一点点拉平。
宋枝蒽突然觉得很无语。
敢情在门口腻歪那会儿都是假的吗?
还说宠着自己。
哪里宠了。
都不知道给自己发条微信。
宋枝蒽默默腹诽,不如意的神色也不自觉浮现出来。
还是赵淑梅问她,“怎么了,饭菜不和胃口吗?”
宋枝蒽被说一愣,回过神赶忙否认,“没有。”
说完把手机放到一边,拿起碗筷赶忙吃饭。
大概是白天吃得不少,再加上路途劳顿,宋枝蒽早早吃完便下了桌。
回到卧室本想躺着休息一会儿,蔡暄却滴滴滴地找她。
宋枝蒽这才记起来,自己忽视她好久了,于是赶忙道歉,用语音解释这两天发生的事,又告诉她,自己之前和祁岸是假扮的情侣。
蔡暄直接打电话过来,“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被人拐卖了呢。”
宋枝蒽听到好姐妹的声音,神经放松了好多,“哪有,祁岸一直陪着我,我想丢都难。”
听出这话里浓浓的恋爱酸臭味,蔡暄连啧了好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