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就是顺口一提,不过眼下既然鸿钧答应了,她自然也不会再说些别的什么,而且就像是她所说的那样,若是鸿钧在其中帮忙观摩一下的话,还能够帮个忙呢。
至于她对于煞气这种东西也是能够接受的,可能会和鸿钧所论有所冲突,倒也算不得什么,毕竟归根结底最终那一锤是在她手里的。
最多也就是一个建议罢了。
鸿钧到底还是一起走了。
只不过罗睺的心态着实不太好,直到走过了两个地方之后,罗睺看着鸿钧实在是忍不住了,“道友四处游历,想必也是有所目标,如今我们的家事,劳烦道友实在不好,若是道友有事尽管说出来,我和墨言都不会对道友有什么意见的。”
你三族的那些东西都弄完了?
堆在这里作甚,还不赶紧走?
“无妨,你不必担心我,若是我有事,必然不会勉强的。”鸿钧看了眼罗睺一眼缓缓道,随即余光落在墨言身上,“道友不是在嫌我在此地多余了吧?”
闻声,墨言当即一手拉住了罗睺,打圆场道,“怎么会?道友你想多了,他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怕耽误了道友的事情罢了,如果没有当然是最好了,我还希望道友如果没事能多待些时日呢。”
被墨言抢了话茬的罗睺:……
我就是这个意思!
你多余不多余心中没数?
不过看着俨然就是挽留之意的墨言,罗睺不由得把心中的意见吞到肚子里面,只是在墨言看不见的地方,目光瞪了眼鸿钧。
鸿钧对此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如往常。
“如今敌人实在不多,只是剩下的一群老顽固,若是能够摸到一个的踪迹,我自然不能够放手,只可惜现在没有什么头绪,不过这个也不是什么一时的事情,不着急。”说着;鸿钧用余光瞥了一眼罗睺。
站在一旁的墨言倒是想问罗睺,毕竟半年前他们两个还是见过的,不过这话到底没有问出来,关于罗睺的事情,她还是少参合的好。
“我相信道友终有一日能够得成所愿。”
“承你吉言。”鸿钧勾起了嘴角。
墨言见状,也笑了笑,她也希望那一天早点来。
这一幕看起来极为其乐融融。
“……”罗睺。
指尖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来,墨言拉着他的手,仿佛像是再顺手不过,像是带着安抚,也像是带着制止,若是放在平常或许这样是他突破的一小步,但是现在?
听着这话,罗睺的心情着实有点差。
以前虽然他知道墨言把他认为是毕生大敌,但是因为几乎极少提及他,也没有其他神魔在里面招风点火,故而没确切地体会过这玩意对于他到底是一件什么扎心的事情,而现在?
体会得特别完全。
只是罗睺宁愿这辈子都没有体会过。
旁人或许能够这么安静下去,但是罗睺不可能就这么任由这事情发展,且不说墨言正在祝福自己的敌人获得胜利,更重要的是这一幕着实是太刺眼了!
他都没办法和墨言分享一下自己不久之前刚刚用弑神枪弄死了一个神魔,反倒是鸿钧这家伙,几乎是公然说出了那些大事,而且照着鸿钧的说法,看起来近期也没弄死几个,比他差多了!
不过眼前的情况如此,罗睺倒是也没有贸然怼过去,而是换个为你好的角度警告道,“听着道友所言,一众敌人大抵也是势均力敌,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切莫不可掉以轻担心,否则便是万劫不复,身死道消,同前人一般。”
鸿钧对于罗睺的泼冷水行为并不意外,真的一直忍下去,那就不见得是罗睺了,但是正高兴的时候,打扰人的好兴致这种感觉仍旧不太好,而且还是打着为你好的意思,他还没办法反驳什么,再看看墨言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好像一切如常似的,当然如果他和罗睺真的不曾见过,也不曾相识,甚至于他不是罗睺,或许这话也并非有多大毛病,但问题是他就是罗睺,罗睺就是神魔,这个是毋庸置疑的。
更何况这件事情还是他主动提出来的,若是反驳些什么在墨言的眼里,怕是反倒不好,等同于掉进罗睺的坑里了。
想到这里,鸿钧瞥了一眼罗睺,这么多年都是喜欢明晃晃的讽刺旁人的罗睺竟然也开始用弯弯绕绕恶心人了?
眼瞧着如此,鸿钧也不在这种事情上多做纠缠,也不答应,也不否认,转头望向远处,“远处云雾缭绕,山涧晚风徐徐,景色尚好,其中灵气倒也不错,不过若是当道场倒是有些不好,还是换一个地方吧。”
“那就再多看看,反正也不是多着急。”
她本来也没准备在一朝一夕之间把这件事情就定下来。
还是那句话,别看当初把道场落在那山谷之中纯粹属于无意之举,如今重新在寻一个,那就不是什么简单随意的事情了,总要好好挑选一番的。
而接下来罗睺好像打通了什么奇怪的关节,鸿钧一说话,罗睺那边一边看着语气极为平和,甚至于还带点关心,实际上全都是恶心人的玩应,可是把鸿钧恶心得像是吞了苍蝇似的,也幸亏自己心境不差,在这种情况下仍旧能够维持得住面部表情,不然怕是要被这一出给弄得心脏骤停。
之前鸿钧没见识过罗睺伤势极重的样子,但是现在见识到了。
鸿钧本想就这此地的山川地貌,由侧面打听一下墨言所躲着的那人到底是谁。
万万没想到,罗睺那边竟然仿佛是站不住了似的,好像是试图找一个能够维持着身体的东西,直接住了墨言的手臂,整个人就朝着墨言靠了过去。
要知道罗睺是比墨言高了半个头的,如今就算是身子有些倾斜那也是比墨言高的,更别说在一般情况下罗睺的身材明显是比墨言壮不少的,整个人靠过去,仿佛墨言大半个人都在他的阴影之下,要知道墨言并不娇小,那一身气质也是有些唯我独尊的味道,但是在此刻气质起到的作用也极为有效。
就算是两人并肩而行,墨言比之罗睺会让人觉得危险的感觉更甚,但是也不能够否认此刻罗睺足足比墨言大了一圈,大一圈的罗睺看起来有些病弱,小一圈墨言反倒是那个支撑着罗睺的人,而且就这个姿势,明摆着是也不给他上前的机会,就这他要看不出来这是罗睺装的就有鬼了,或者说,罗睺为的就是让他看出来。
就这种画面放在鸿钧的眼皮子底下,不由得让鸿钧眼皮一跳。
“……”
罗睺你至于吗?!
罗睺:至于,很至于。
而相比较心境跌宕起伏的鸿钧,墨言倒是没觉得半点不对,他身体就是不好,伤势就是未愈,而且还在这种情况下更添新伤,说身体好她都不信。
她家花瓶,本来就是个外表完好,实则内里四分五裂的状态。
这么多年虽然看着好了不少,但是实际上就他的内伤,没有几个元会都不见得能够养好的,更何况就这么短的时间。
眼下,他的面色有些苍白,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臂,仿佛是防止自己跌倒一般,那身黑色的玄衣和墨言的衣衫本就是有些相似,如今碰在一起,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衣衫,墨言却是管不了这么多,只是下意识地想要去探他的经脉。
只不过罗睺眼见这种情况,当即试图止住墨言,鸿钧还在一边呢,要是被鸿钧看到自己经脉让墨言随意去用法力渗透还得了?
本来就抓着墨言的左臂的手,向下握了握,另一只手向后倾斜,反倒是墨言以为这是往后倒了,赶忙把人往自己这边拽拽,生怕人倒了。
不过也就是错有错着,这个动作着实让墨言没办法去查探一番了。
也就在墨言想着把人扶到一旁坐下的时候,他低声道,“你别动。”
“我没事,缓缓就好了,是上次的伤势弄的。”
声音落在墨言的耳旁,与此同时热气仍是好似晕染一般渐在耳廓,温温热热的,声音又有些低沉,听得人耳朵一热,不像是什么维持不住身形,而是有些撩人的感觉。
墨言用最快速度排除掉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只是站在一旁,等着他一点点缓过来。
没来得及说话,也被罗睺这一套操作,完全说不上的鸿钧:……
待到许久之后,他才站直了身子。
墨言感觉到身上的力道一轻,当即询问道,“现在怎么样?”
“现在好多了。”
“我记得你以前”
不等墨言说完,他当即打断道,“是上一次遇上贼人,除了外伤之外,到底也是留有了一些内伤,偶尔有那么一点头晕目眩罢了,算不得什么大碍,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好了,不必担心。”
说完他好像想起来还有外人在,抬起眼眸道,“我身体不太好,可能还需要等等,道友不介意吧?”
“……自然是不介意的。”
闻言,他点了点头,像是放心了似的。
墨言却是不放心,“正好你先歇息,我去给你煮些药,你且等着。”
他有些犹疑,不过最终点了点头。
待到墨言找个平缓的地方架锅煮药的时候,此地就剩下罗睺和鸿钧两人。
罗睺却是不同于往常,当即锋芒毕露,反而是仍旧一副因为伤势有些虚弱的样子,就是坐姿变了变。
“……”鸿钧,“人都走了,你还演呢?”
闻声,罗睺恍然,“道友说什么呢?是道友介意我伤势复发了吗?”
“……”鸿钧。
突然不想在这边待着了。
【作话】
罗睺:逐渐茶化.jpg
墨言:心疼.jpg
鸿钧:……我因为不够变态,和你们格格不入。
第51章
◌你又看上他了?!.
别管罗睺现在这个样子到底多恶心人,鸿钧心中疯狂默念着大事为重,罗睺身上的怪异之处简直就是显而易见的,能够让如此,这么多疑点摆在一起,这背后代表的事情,说不得是一件挺大的事,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知道了,绝对不能够放过。
若是真的面对这么点小小挫折就退缩,那显然是有问题的。
就这么点小事,没掉胳膊,没掉腿的,就连一点伤势也没有,不就是被恶心恶心吗?
算个什么?
能算是什么大事?
“道友,你怎么这么愁眉不展?是不是还是觉得我拖累了墨言?”
自我安慰瞬间打住。
这比有点伤势恶心多了。
往那边搭眼一看,果然,墨言回来了。
鸿钧侧过身子,背对墨言,深吸了一口气,扯出来一个冷笑道,“没有,道友想多了。”
罗睺也笑了,不同于鸿钧的冷笑,罗睺的笑容就真情实感多了,在墨言未至的时候眼中尽是挑衅,出了一口大大的恶气,心中着实是舒服多了。
伴随着墨言的脚步将至罗睺的笑容之中,就多了几分苍白虚弱,这转变简直特别圆润,堪称无缝过渡。
鸿钧看的眼皮直跳,恨不得当场就走。
药香渗入空气之中,墨言端着已经算得温热的药碗,眼见他如此,以及她过来的时候听见的那句话,墨言抿了抿嘴唇好似无意道,“你们刚刚说什么呢?”
鸿钧目光看向罗睺,果然是在这里给他找事呢。
罗睺无视了鸿钧的目光,目光看着墨言摇了摇头,否认道,“没什么。”
“不,怎么会没什么呢?”鸿钧当即道,目光看着罗睺,端的是一副大义凛然,“你刚刚不是还在想着自己这幅身体可能会拖累墨言吗?如今人来了怎么还不敢说了?”
“你若是不敢说,我帮你说!何必藏匿在心,以至于做无用的心思,还不如坦白出来,早些打消这等多余的念头,我已经跟你说过墨言不会厌恶于你,即便你身上一身伤势,长长久久治不好,甚至于让墨言这些年从挖灵根到挖野草,但是真的不至于如此。”说着,鸿钧由衷地叹了口气,“你当时因故离开谷中的时候,你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墨言当时可是极为焦急,你不该这么想她。”
话里话外都是他在自怨自艾,罗睺面色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道友你想多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哎,道友你别强撑着,她就在这里,你可以实话实说,真的不必隐藏些什么。”鸿钧一脸规劝道。
罗睺之前只用这个姿态去恶心鸿钧,如今被鸿钧反恶心了回来,这种感觉着实有些糟心,不过不管怎么说罗睺这些日子也已经摸清了不少的东西,不能说是信手拈来,那也是应用娴熟,“道友我刚刚可并未说这等话,道友怎么会觉得我这么想?”
“我身体弱不假,但是我从不曾质疑过墨言以我之间的情谊。”说着他垂下眼眸,叹了口气,“可能是我现在的样子,让道友难以相信吧?”
“既然如此,那是我以为错了,道友别介意,只是……”鸿钧顿了顿,仿佛在掂量这种话该说不该说似的,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询问道,“若是这样,刚刚为何如此?”
闻言,罗睺目光看了眼鸿钧,最终没说话。
鸿钧:……
恶心不过。
此情此景,罗睺如此,他在说些什么都成了诡辩,没办法只得捏着鼻子忍了下来。
墨言作为这场大戏之下唯一的观众,隐隐约约地闻到了几分火药味,只不过思及他与鸿钧之前从不相识,这些日子两人之间虽然看起来没有那么好,最初的时候偶尔说话有那么一点出格,但是如今这么久的时间下来,也算得礼节有度,谈论不减,综上所述,墨言最终把这点感觉最终定位了成了偶然的争执。
“先别说这件事了,药也好了,先喝药吧。”墨言说着目光看向他那看起来脸色苍白,骨节分明的手指也随意地搭在身旁两侧,墨言想了想决定要不还是喂药吧,反正又不是没喂过。
墨言想着,也这么做了。
罗睺自然不会拒绝,他现在本来就在争取和墨言更多亲近的机会,试图把墨言拉下水呢,如今大好机会放在眼前,自然也不会放过。
如果没有鸿钧这么个人站在不远处就更好了,当然,眼下就算是有他,也可以当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