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千文茫然地说:“啊?我没留意看,还以为回来等着罗老师宣布搬课室的结果。”
说曹操,曹操就到。
罗老师今年比以往都来得更早一些。
拿着一张名单,脸色沉肃地说:“请以下念到名字的同学,等我念完后把你的桌椅都搬到隔壁14班。”
刘千文扭头和钟鸣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担忧。
立刻正襟危坐地把腰杆挺直,惴惴不安地听着罗老师每念一个名字,心就跟着往下沉一分!
短暂的两分钟犹如坐过山车一般,虽然快过但充满了胆战心惊。
刘千文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呼了两口气,说:“学校也太没人性了,连分班都搞得这么突然。”
钟鸣琴不断掰着手指甲,垂着眼睛说:“不知道又有哪些人来,我现在完全不敢抬头看那些同学的脸。”
刘千文垂下头,低声说:“我也不敢看,有些人好像要哭了。你说我们两个班都是重点班,为什么又要重新分班?”
“你还没发现吗?那些被分走的都是排名靠后的。”钟鸣琴从嘴缝里憋出细微的声音。
“就算排名靠后也在一百名以内呀!分来分去还不是两个班的人数?”
刘千文不禁埋头沉思,学校搞这一出是为哪般?
课室时不断响起搬动桌椅的声音,坐着的人不敢开口,走的人也是默然不语。
隔壁14班那些经常在考场见面的熟面孔不断搬进来,还有几位生面孔大概是从平衡班调进来的。
二十分钟后,课室里才彻底安静下来,一个全新的15班组成。
虽然学校从未明确地公布过每一次考试的全级排名,但是罗老师会公布班级排名。
再结合每次考试的座位变化,刘千文看着那些新同学,恍然大悟地低语:“竟然是全级前五十名都分在15班!”
钟鸣琴忍不住咂舌:“虽然两个班的老师还是一样的,但14班不就变成名存实亡的重点班了?学校好狠呐!”
“同学们,你们的座号和值日表已经重新编排。班长下课拿去贴好。”
罗老师接着说:“请大家在接下来的时间能在学习上做到最好,为竞赛,为升中考试尽全力冲刺!今天不做早操,吃完早餐后,班长就带人去把书搬回来。”
“你说罗老师是不是没有发现两个班的班长都在这里?他这么一叫,到底是叫哪个班长?”
刘千文抬起头再环顾一遍正在吃早餐的同学,低声惊呼:“我的天哪!隔壁班的语文课代表也在这里!学校真不厚道啊,竟然陷我于如此尴尬的地步!”
“隔壁班的班干部大部分都在这了,肯定要重新选班干的。”
钟鸣琴翻了个白眼,说:“罗老师走了,我们快去看座位号。”
刘千文摇摇头,云淡风轻地说:“虽然按照罗老师的风格,这次座位肯定是按照综合排名编的。但是我不想和同学们挤,还是等会人少点的时候再去吧。”
“你就装吧你!明明是害怕看到自己的座位号在后面才不敢去。”
钟鸣琴毫不留情地戳穿刘千文纸老虎的面孔。
刘千文趴在桌面上垂死挣扎:“难道你不怕吗?!”
钟鸣琴把人拉起,直截了当地说:“迟早是一刀,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好吧!刚刚‘断头饭’也吃完了!那就‘行刑’吧!”
刘千文毅然决然地走向黑板前,凭借傲人的身高优势和5.2的视力努力从最后一名开始找起。
咳咳!她实在没勇气从第一名开始找。
钟鸣琴先欢呼:“我竟然是22号!你呢?”
刘千文有点失落地说:“我是37号。”
钟鸣琴看她低垂着眉眼有点不开心的样子,赶紧安慰她,说:“那你也是全级第三十七名呀!”
“哼!我以后要让你们看着我刘千文!带着37这个号码坐在前面的位置考试!”
刘千文马尾辫一甩,扬起下巴走回座位。
钟鸣琴走在她身后,捂着肚子笑道:“那些14班的没体验过你的演技,刚才听到你这话都傻眼了,哈哈哈。”
“我是认真的。”
刘千文前面还一本正经,扭头朝隔壁就说:“周嘉朗,你是1号!不用看座位号了,快去抄新课程表!我这还等着努力学习,天天把同学‘干掉’呢!从此以后我们不但是同学更是敌人!”
周嘉朗:“......”
刘千文拿着新鲜出炉的课程表,双眼发亮地说:“我们的体育课竟然从两节变成三节?!你说这是什么天大的好事?”
钟鸣琴也仔细看放在两人中间的那张课表,一边抄一边说:“但是音乐课和美术课那些都变成一节了!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体育课不但没减少,还多了?”
“管他呢!多了就是好事!”
刘千文的乐观并没有传递给钟鸣琴,只听她愤怒地说:“除了你和男生!全班没有一个女生喜欢上体育课的!每次都要跑令人窒息的八百米,在太阳下晒着上课!真的好讨厌又多一节体育课!”
“呃......不如你们开始锻炼身体?”刘千文真诚的建议道。
“我们这些靓女是不能被晒黑的。”
刘千文:“......”
两人没纠结多久体育课的话题,第一节 开学典礼的广播就为他们解开谜题。
钟鸣琴哭丧着脸,低声说:“怎么会有把体育成绩纳入中考成绩这样的事!”
刘千文看着忧郁低落的钟鸣琴不知所措,呐呐地说:“就当锻炼身体...呗。”
“我们哪来的时间锻炼身体,每天光是做作业就做到九点钟!”
钟鸣琴愤恨地握紧拳头。
刘千文认真思考了一遍,说:“所以才加多一节体育课让我们多锻炼?”
“一个星期才三节课,哪够!”
刘千文:“......”
刚才说多的也是你。
下午放学的时候,刘千文在车棚远眺比以往都要热闹非常的操场,说:“周嘉朗,要不我们也从今天起,留在学校锻炼半个小时再回家?”
周嘉朗把锁头挂到车把上,说:“今天太多人,等上了体育课知道有哪些考试项目再留吧。何况我们也不一定要在学校才能锻炼。”
“诶,我还想去和钟鸣琴跑一圈给她加油呢。”
“你确定不是想去炫耀挨揍?!”
周嘉朗怀疑地看着她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
刘千文气短:“切,学习上我比不过你们,还不能让我在运动上把面子找回来?!”
周嘉朗抻了抻书包带,说:“今天先回家吧,背着一堆书太重了。”
“先说好啊!以后都留在学校锻炼半小时。”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要留堂参加竞赛小组的课。再留下去,天都黑透了,不安全。”
周嘉朗长腿一跨,说:“我们可以尽量利用早上的时间去跑两圈。那时人也多,比较安全。”
“啊!这真是能者多劳的烦恼。”
周嘉朗:“......”
次日,铃声刚响起,刘千文翻着物理书说:“初三的物理好像更加难了,不知道等会来给我们上课又是哪位老师?”
钟鸣琴端坐着,说:“你快坐好,不要说话!万一被新老师抓到我们说话就完了!”
刘千文把书放到桌角,无聊地等待物理老师登场。
瞠目结舌地看着那个熟悉的面容站在讲台上。
刘千文情不自禁地扭头,对上周嘉朗和那人相似度有百分之三十的脸,两人还都是一脸平静。
浑浑噩噩地上完一节物理课,刘千文和钟鸣琴异口同声地说:“物理老师竟然是周伯伯!呜呜!”
想到刚刚下课铃声才响起第一声,周延光就利落地收拾东西快速从课室消失的做派。
刘千文质问周嘉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周伯伯当我们的物理老师,所以刚才上课的时候才那么淡定?!”
周嘉朗冷静地说:“他很少会和我说他工作的事。”
“去年教初三的老师全都调去教初一了,为什么周伯伯还留在初三?!”
周嘉朗无辜睁着双眼,说:“我也不知道。”
刘千文龇牙,凶巴巴地瞪着周嘉朗:威胁:“这件事你一定不能在我爸面前说漏嘴!”
周嘉朗:“......”
作者有话说:
1.车大炮:吹牛,夸下海口
第70章 又一年中秋,升职
刘千文回到店里还是觉得大事不妙。
万一是刘广进去开家长会, 他和周老师会不会当着全部家长的面吵起来?
刘广进吵不赢最后掀桌离场?!
想到这个可能,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赶紧拍两下脸清醒一下。
钟德全听到那两声重重的“啪啪!”声, 情不自禁地咬牙,仿佛感受到那种打在自己脸上的痛。
偷偷瞄了一眼放学回来后就坐在电视机前不停地抓头发, 跺地板的刘千文。
轻轻地把凳子移到货架那边, 说:“千文,你......”
“我怎么了?!我没事啊, 哈哈!”刘千文立刻转头,扯起唇角干笑两声。
钟德全看她把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 还裂开嘴笑嘻嘻的。被那恐怖表情吓到, 瑟缩了一下肩膀说:“我是想...问你是不是到了播音乐排行榜的时间?”
刘千文尴尬到无地自容, 回头摁开电视机说:“德全哥, 你要看电视就说嘛。坐那边扭着脖子看不舒服,你移过来一点呀。”
“不用了!!”
钟德全觉得自己刚刚的反应有点大, 憨笑着说:“我坐着这边听声音就行,呵呵。”
刘千文看了一眼奇奇怪怪的钟德全,坐去摇椅那边,省得挡住他看电视。
两人正在听最后一首歌,黄秋菊不但人回来了, 还罕见地拎着一大个塑料饭盒。
笑意盎然地走进店里, 朝厨房喊:“妈!我买了半只烧鹅回来!等会给广进的饭盒夹几块!”
刘老太马上举着锅铲从厨房探头, 问:“好端端地买烧鹅干嘛?还一买就买半只这么多!我这菜都差不多做好了, 吃不完又要浪费。”
黄秋菊兴高采烈地说:我今天正式升为护士长了!买些烧腊回来庆祝一下!”
刘千文看她喜上眉梢的样子,双手举起, 高声说:“让我们一起为爱岗敬业的黄秋菊女士欢呼鼓掌!!!”
刘老太立刻捶了一下她肩膀, 说:“长辈的名字是你可以叫的!没大没小!”
“啊!啊!!!”
刘千文捂着被锅铲柄敲了一下的肩膀, 痛呼:“奶奶!这是官/方用语!我的肩膀要废了。”
一旁正犹豫要不要跟着刘千文鼓掌的钟德全尴尬地举着双手,拍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干脆伸手捧起那盒烧鹅,急中生智地说:“我拿进去厨房装到盘子里。”
刘千文单手把人拦住,不可思议地说:“德全哥,你怎么这么浪费!用多一个盘子就意味着要用水洗多一个,这是浪费水资源呐!”
钟德全:“......”
第一次听人为了少洗一个盘子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话。
刘千文看钟德全默默把烧鹅放回桌面,满意地说:“我们都要为地球出分力。德全哥,你在自己家也要节约用水。”
黄秋菊没好气地说:“看你那没喝酒就像醉了似的猫样,还好意思说德全。刚没听你奶奶说吗,还不快去把菜端出来。”
刘千文立刻蹿进厨房想把已经做好的菜端出去。
刘老太说:“先拿饭盒把你爸的饭菜都装起来。”
“O...好嘞!”
刘千文把已经举起的手势迅速改去拿筷子,刘老
太说过华国人不能说番鬼佬的话。
黄秋菊在外面喊:“刘文,把我的饭菜也装饭盒。我拿过去和你爸一起吃,省得让他等。”
“哦!”
刘千文扭头就凑到刘老太耳边悄声说:“奶奶,我觉得妈妈肯定是想马上去爸爸那炫耀!”
刘老太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刘千文这个番薯,把人推开,嘀咕:“这么大年纪还跟糖黐豆似的,真是羞死人。”
刘千文没听清刘老太说什么,问道:“奶奶,今晚吃豆吗?我没看见呀。”
“......”
刘老太赶紧把最后一些菜铲起,说:“你快点把菜分好,我去给汤放把盐。”
刘千文奇道:“今天怎么每个人都奇奇怪怪的?平时都是把汤拿进店才放盐,奶奶今天竟然把盐拿出去。”
黄秋菊在外面催道:“刘千文!你在里面搞什么?怎么还没出来?”
“来了!”
刘千文马上拎着两个饭桶出去,说:“再夹些烧鹅就可以了,还有装汤。”
黄秋菊利索地把两个饭盒拧上盖子,说:“妈,那些菜吃不完就让刘千文拿回去,汤不要留到明天了,你们今晚把它喝光。”
“知道了,你快去吧。”
刘老太摆摆手,拿起汤勺说:“今天这汤我特意加了五指毛桃还有赤小豆,都是祛湿的,你们多喝一点。”
刘千文乖乖地把碗放到砂锅边,说:“奶奶,我喜欢吃赤小豆。您帮我舀多点。”
刘老太最喜欢刘千文不挑食的样子,眉开眼笑地说:“好,装半碗给你。”
二十分钟后,刘千文苦着脸说:“奶奶,我真的喝不下了。我觉得饭菜都已经顶到喉咙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