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相见状只能咬了咬牙道:“我们的任务是来回收宿傩的手指。”
“那派你们来的人呢?”天道未来追问。
他犹豫了下,在道义和弟弟的生命这两个选项中,心中的天平毫无意外偏向了后者。
“是一个叫真人的咒灵。”
“真人?”她挑眉,“他长什么样?”
“蓝发,缝合脸,术式是……”
“好了,我知道了。”天道未来打断他,“他现在在哪,你知道吗?”
坏相摇了摇头,怕她不信,连忙又道:“我们才被唤醒,也只是和他见了一面而已,对他算不上了解,更不可能知道他的行踪了。”
天道未来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他摸不清对方的想法,只能压抑着内心地急躁,催促道:“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吧。”
少女却没应声,反而冷不丁地唤了一声他们的名字,“我叫你们一声你们敢答应吗?”
坏相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你该不是想赖账吧?”
“哥哥,我早就说了不能信她,你……”血涂也愤愤不平地叫嚣,但话还没说完,一股强烈的吸力传来,两人控制不住地朝她所在的方向倒飞了过去。
更让他们觉得惊恐的是,随着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近,两人的身形在不断缩水,等来到近前时,就只剩下拇指大小了。
“混蛋!你竟然耍赖――”坏相目眦欲裂地大吼。
几乎是他话音落,两人就噗通一声,落到了少女掌心不知何时裂开两半的白蛋之中。
啪。
蛋壳无情地合上,诡异的红色纹路蔓延开来,天道未来上下抛了抛,这才笑着回应了他刚刚的质问,“我可从来没有答应过你什么啊。”
第106章
“伏黑的守护甜心该不会就是这么来的吧?”钉崎野蔷薇眯起眼睛, 神色古怪地打量着那颗被抛上抛下的蛋。
“呃……”天道未来动作一顿,有些语焉不详地回了句,“算是吧。”
很好, 实锤了。
一看对方的反应她心中就了然了,“伏黑那颗蛋里装的是什么?”
装的什么?
天道未来想到了那个黑发绿眸的男人,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对方, 只能不确定地说道:“应该……算是人类吧?”
什么叫应该?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模棱两可的算什么回答?
钉崎野蔷薇满心无语,她还想追问, 但少女却已然转移了注意力。
“这个给你。”
天道未来几步走到虎杖悠仁面前, 一把将手中的伏黑同款「守护甜心」强塞给了他。
“GGG?”后者一脸懵, 惊愕地指了指自己, “给我?”
“不给你给谁啊?”她挑了挑眉, 理不直气也壮, “他们又不是妖怪,我要他们也没用啊。”
“那钉崎……”虎杖悠仁下意识转过头。
“看我干什么?”橙发少女脸上的嫌弃和抗拒浓得都快具现化了,“我才不要这玩意儿呢。”
虎杖一噎,只能默默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天道……”
“也别看我。”天道未来连忙摆手,“都说我不要了。”
虎杖悠仁:“……”
他手足无措地捧着那颗被人万分嫌弃的「守护甜心」, 犹豫来犹豫去, 最终还是没忍住说道:“可是我也……”
“钉崎, 悠仁, 你们没事吧?”
远远走来的吉野顺平激动地朝他们挥手,但当目光捕捉到虎杖身边的黑发少女时, 却忍不住愣了愣, “G?天道也在?”
惊讶过后, 他就松了口气,既然她也在的话,那大家就不可能受伤,他顿时放了心。
“啊,嗯。”几人胡乱地应了一声,视线就越过他和他旁边臭着脸的伏黑惠,落到了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们,姿态散漫又悠哉的黑发男人身上。
“他就是伏黑的守护甜心?”钉崎野蔷薇挑眉。
“显而易见。”天道未来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橙发少女却迟疑了,她眉头紧皱,视线不断地在对方身上逡巡,“天与咒缚?”
“不用怀疑,就是你想的那样。”
钉崎野蔷薇这下是真惊讶了,微微俯身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问道:“他不是已经死了很多年吗?”
据她所知,整个咒术界去除天道未来这个假的0咒力天与咒缚,就只剩下一个。但那人早就死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估计坟头草都长老高了。
但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关于这个……天道未来沉吟了会儿,同样小小声回道:“出了点意外,他又活了过来。”
什么意外能让人死而复生?
钉崎野蔷薇脸颊抽了抽,但也算明白她之前为什么对对方算不算人类这点这么不确定了。
换成她,她也不敢肯定,毕竟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死人,虽然活了过来,但……
天知道这种情况对方还算不算正常人。
“甚尔先生,好久不见。”相较于一脸恍惚的钉崎野蔷薇,天道未来就淡定了许多,等对方走近后,还态度自然的同他打了声招呼。
伏黑甚尔却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也没多久,毕竟前些日子才刚见过不是吗?”
天道未来:“……”
被对方用这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着,原本还淡定的少女顿觉得压力山大,不由自主就想到了自己之前对他犯下的种种恶行――
把人毒打了一顿,还贴满了符纸进行超度,最后还没经过对方同意,就擅自把人关进了‘小黑屋’等等。
虽然情有可原,但……
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她轻咳了一声,有些心虚地避开了对方的视线,故作镇定地来到了伏黑惠面前。
“伏黑,见到你爸爸,你不高兴吗?”
臭着脸的海胆头少年顿时一愣,“爸爸?什么爸爸?”
“G?”天道未来比他还惊讶,她指了指后方一手插兜懒洋洋地靠着墙的伏黑甚尔,“他不是你爸爸吗?”
伏黑惠:“……”
他瞬间死鱼眼,“你在胡说什么啊?他怎么可能是我爸爸?”
他那个不靠谱的人渣父亲,早就不知道跑哪逍遥去了,怎么可能变成所谓的‘守护甜心’,还被她当成伴手礼送到了他手中?
如果不是爸爸的话,那……天道未来皱了皱眉,“他是你叔叔?伯伯?或者哥……”
“都不是。”伏黑惠心累地打断她,“在今天之前,我根本不认识他。”
什么?
不认识?
天道未来瞬间瞳孔地震,等好不容易消化完这个信息后,仍旧不死心地指着伏黑甚尔,又问一遍,“你真不认识他?”
后者一脸黑线,但怕她又搞出什么骚操作乱给他认爹,还是心力交瘁地回了句,“真不认识。”
天道未来:“……”
她顿时风中凌乱了。
不认识……竟然不认识……这怎么可能呢?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在伏黑惠和伏黑甚尔两人身上来回逡巡,瞧瞧这发色,这眼睛,这嘴巴……相似成这样要说他们没关系,鬼才信呢。
“你等等啊。”
飞快地丢下这话,少女朝钉崎野蔷薇三人招了招手,蹭蹭跑开了几米远。
“大家,我现在有个非常非常非常严峻的问题需要咨询你们。”
四人脑袋挨脑袋凑到一起,天道未来面色凝重地悄悄瞥了眼不远处的伏黑父子,特意压低了嗓音超小声地说道:“你们觉得他们长得像吗?”
“唔~”虎杖悠仁也跟着看了眼,他摸了摸下巴,“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像。”
“不是有点像。”她语气严肃的纠正,“只看五官的话,他们两个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很正常吧。”钉崎野蔷薇却不觉得有什么,“那位禅院先生……”
“嘘!甚尔先生不喜欢别人叫他禅院,被他听到,他会生气的。”
“好吧。”有禅院真希这个例子在,钉崎野蔷薇早就见怪不怪了,当即从善如流的改口,“那位甚尔先生既然也出自禅院,说明和伏黑有血缘关系,既然如此,长相相似了点好像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都说不是一点了。”天道未来强调,“是很像,超像,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钉崎野蔷薇:“……”
也没那么夸张吧。
但看着坚定不移的少女,她心知就算辩解恐怕也说不通,只能道:“说不定只是碰巧呢?毕竟世界这么大,长相相似的人何其多,更何况还是有血缘关系的人?”
但天道未来却不觉得这是巧合,不如说恰恰相反,正因为他们有血缘关系,她才觉得对方关系匪浅。
甚至为了增加说服力,她还拿禅院真希举例,“你们看啊,真希学姐可是伏黑的亲姑姑啊,也没见他俩这么像的啊。”
“什么?真希学姐是伏黑的姑姑?”包括钉崎在内的几人顿时惊讶了。
“G?你们不知道吗?”天道未来怔了怔,继而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不过这个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伏黑明明和甚尔先生是亲人,他却说不认识对方,这么一来……”
她目光带着看透一切的深沉和睿智,语气掷地有声,“真相只有一个,他们一定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哈?”几人懵了,只觉得好像看到了一排乌鸦嘎嘎叫着从他们头顶飞过。
“……”
不知道过了多久,钉崎野蔷薇才终于艰难地收起脸上因为震惊而显得有些滑稽的表情。
她神色复杂地看向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少女,一言难尽地开口,“你不觉得……他们年纪差的有点大吗?”
说他们是父子倒还有可能,兄弟?她这脑洞开的未免也太不切实际了吧?
“还好吧。”天道未来却不觉得自己的观点有什么问题,“甚尔先生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啊。”顶多也就三十的样子。
“但他已经死了十几年了。”
“那……”她皱眉想了想,“说不定是他们父亲结婚早呢,而伏黑是他的老来子,这也不是没可能吧?”
几人:“……”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钉崎野蔷薇心累地扶了扶额,“我觉得这个也不可能。”
“为什么?”天道未来不解。
回答她的是一脸恍惚的听她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从始至终都没发表过意见的吉野顺平。
“伏黑有个大他一岁的姐姐,是他父亲再婚对象唯一的孩子。”他将唯一这两个字咬的极重,“而且伏黑的父亲好像有点不靠谱,呃……貌似也没什么钱,我觉得正常情况下一般不会有年轻女人愿意嫁给这样一个男人。”
“……”
天道未来瞬间沉默了。
半晌之后,她颇有些恼羞成怒地瞪向拆台的少年,“顺平,你怎么可以这么现实呢?万一人家是因为爱情呢。”
吉野顺平抽了抽嘴角,但还是屈服在她的淫威下,弱弱地改了口,“非要这么说的话,也……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没好气地白了眼立场不坚定的黑发少年,钉崎野蔷薇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在这里猜来猜去也没什么意义,想知道他们到底什么关系,直接去问当事人不就好了。”
她倒是想。
天道未来郁闷地踢了踢脚边的石子,“我问了,但甚尔先生不愿意说。”
“这样的话……”橙发少女皱眉思忖了会儿,“五条老师不是认识他吗?回头问他就好了。”
也不是不行,但……
想到五条悟对伏黑甚尔的态度,天道未来猛地转过了头,“虎杖,等回去之后你去问。”
“G?”虎杖悠仁一愣,他惊讶地指了指自己,“我?”
“没错,就是你。”她点了点头,“如果害怕挨骂的话,你可以叫上顺平陪你一起。”
虎杖悠仁:“……”
她也知道会挨骂啊。
吉野顺平:“……”
他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连他也……
咒术高专一年级唯三的男生,两个都在被迫害,却敢怒不敢言,而剩下的那个也没能独善其身。
“什么时候可以走啊?”
伏黑甚尔靠着墙,看着围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几个少年少女,眉眼间染上了一丝不耐。
“怎么?你有什么急事吗?”伏黑惠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你说呢?”黑发绿眸的男人挑了挑眉,从口袋里掏出几张万元大钞,对他晃了晃。
看着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钞票,伏黑惠脸一黑,就听他啧了一声又道:“可惜就这么点钱,估计还不够我玩两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