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到后面越呜咽,想停但主动权又不是在她手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一想到若是像上次那般漫长,她就从心底里有种退缩的恐惧。
想要求饶。
“呜,哥……”
终于,她还是下意识的,埋在他颈侧呜咽了一声。
话音落地,那人忽然顿住。
似乎要暂时放过她。
宁桃小心地呼吸,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想着这一切总算是结束。
可蓦地,她却听到他低低地骂了一句操——
郁景和从来都不会骂人。至少宁桃从来没有听过或是见过郁景和骂人。
他在她心里一直是干干净净,清冷正直的。
他是个好学生。
不打架,不抽烟;尊重女性,教养很好;也从来不跟二流子鬼混。
他在她心里一直是如此。
可她刚刚却明显听到郁景和骂了人,而且字眼清晰,连让她怀疑自己听错的机会都没给。
吓得她一下子动都不敢动,连呼吸也顿住。
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整个儿放在床面上,又整个儿翻了过去,背面朝上。
宁桃觉得不舒服,刚想用手撑起来。
却不料两支胳膊都被他抽了过去,用手反绞住。
动也动不了。
她突然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兔子,正被他用力按在草地上,完全逮住了。
作者有话说:
不写了
什么都不让写。写了也不让放
第47章
宁桃不喜欢这个姿势。
她什么都看不见, 双手还被郁景和拽到身后固定住,动也动不了,整个人都很被动。
关键是这样的话, 她就没办法看到他的脸。
这会让宁桃感觉自己只是他的一个玩具,而不是因双向喜欢而达成的某种灵魂契合, 某种双向缔结的选择。
而且她总是会胡思乱想。
郁景和把她翻过来是什么意思?是不愿意看到她的脸吗?
是嫌她长得不好看,还是想把她当成另外的一个人……
不过,这些想法也只来得及一闪而过。
她暂时没有那么多精力能够被分散开去想。
那人正半托着她, 以防她会因为惯性而撞到床头。
宁桃的脸贴着柔软的枕头。她觉得不舒服,但又没办法分神出去。只得不时哼哼唧唧, 呜呜咽咽的抗议几声,蹬一蹬小腿。
郁景和肯定是听到了。
所以他才会像好心一样整个托起她上半身,半固定住。
她脖子细, 他的手很轻易便能握住大半。
往后倾去时, 宁桃能明显感到后背豁然贴上了一片温暖,像一面永远也不会倾塌, 也无法推倒的城墙,能够将她整个儿围起来。
有种奇怪的安全感。
她身子软, 往后仰时能正好靠在他肩上。
但无论怎样,也总算找到了支点。
疏星淡月, 明河在天。此时的夜晚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漫长。
那人最终还是心疼她, 将她平放回了床上, 恢复成最原本的样子。
他平日待她温柔。
但这事上却没见得有多温柔。总是握着她一条腿的脚腕, 不让她合拢后缩。
她叫他,他也熟视无睹, 甚至是火上浇油。直到被撞至彻底失语。
月圆人未眠。
屋外是蝉鸣阵阵的盛夏, 屋内却是晚了半拍似的, 春潮带雨晚来急。
雨打芭蕉,一片潮湿。
宁桃的思绪有十几秒钟的完全断档。而后才慢慢恢复过来。
他没有走,而是在后面拥着她。下巴放在她的发顶,呼吸亦从急促慢慢回落到平稳。
待思绪逐渐回炉后,身下被子上那一大片微凉让她感觉到十分丢人。
因为高中时就上过生理课,多少有些了解。
但学得泛泛,她上课还总是走神。所以只是隐约记得会有这种现象,但又有些后怕自己这样是不是不正常。
她想起来收拾,可惜四肢实在虚软的没有力气,也只能暂时作罢。
宁桃闭着眼,听到郁景和略微离开了她身边一下,往垃圾桶里扔了东西——那东西已经丢过两回,这回应该是第三次了。
听上去仍然有些重,沉甸甸一袋子扔下去。垃圾桶里的塑料袋发出一下响声,在黑暗安静的房间中显得尤其清晰。
她肩膀处有片刻的冷,但很快又重新被拥护住,再次被温暖包围。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郁景和起身下地的声音。
只不过这一次,他好心给她盖了一下被子,所以不会觉得有多冷。
宁桃的脑袋又昏又沉,有些乏力。她闭着眼,不想去探究对方要去做什么,只是有些讶异于对方居然还有力气起来。
她没再和他交流,一直闭上眼睛装睡,一开始的主要是觉得有些尴尬。
经历这样的事,也不太好意思。
但因为本身就乏累,又闭着眼,到后面就成了真的困了,几乎快要睡过去。
宁桃一直隐约听见郁景和的脚步声渐远又渐近,来来回回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她将被子往自己这边小心拽了拽,以便能完整裹住自己。
一方面是有些冷;另一方面也是想盖住那摊痕迹。
她也不确定郁景和刚刚有没有看到,或者是察觉到。
她希望是没有。
尽管这种希望几乎不太可能。但宁桃真的会担心。
之前就听说有些男生会不太了解这方面。她就担心,郁景和会不会误以为她是尿床……
正想着,那人过来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宁桃闭着眼,身体微微蜷缩了一下。随后便感觉到被子微微被拽了下。
她猛然间睁开眼,看到郁景和手里正拿着湿纸巾坐在床边。
或许是第一次有如此负距离的“亲密接触”。
情/潮褪去后,两个人再面对面都有些沉默。
宁桃能明显感觉到郁景和从刚刚的强势和极具占有与攻击性,转而渐渐变得安静且收敛。像是刚刚才撕咬过猎物的公狼,一旦回到爱人身边便收起獠牙,变得异常温和。
直到感受到她不高兴的视线,才不太自然地递过来。
他没说话,只是用手示意了一下她。
但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仅仅是神情和动作就足以传递很多东西。
他眉眼淡淡的,睫毛垂下来,带着某种温和如水的安静,显得格外温柔。
宁桃整个人都变清醒了过来,也不再敢闭眼装睡。
虽然都已经被他看过了,但宁桃毕竟还是个姑娘,有些事还不能完全卸下心理上的防线。
“我自己来就好。”
宁桃红着脸,小声说了句,伸手将郁景和手里拿着的ABC拿过来。
她手缩进被子里,擦了擦。
擦完后却还捏在手里,又不想递回去给对方。
但郁景和坐在她旁边,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她抬起眼帘也看着他,过了几秒才听到他说:“床单。”
“要换一下。”
她一下子便明白过来了他的意思。
果然,现实总是和她的希望背道而驰——郁景和知道了。
宁桃忽然眼睛一酸,觉得很委屈。
她瘪了瘪嘴巴,不想再看郁景和,一句话也不说,两只手死死拽着被子的边缘。但郁景和像是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似的。
他把她用被子简单包了包,像个超大号的瑞士卷一样。
然后顺着腿弯整个将她抱起,放到了书桌旁边配套的小椅子上。
那人开了台灯。
整间卧室仍显得有些昏暗,但也还算稍微有了些亮,足够看清床和衣柜这附近。
台灯的光线很温暖,映衬出了屋内春雨初初褪去的温和。
宁桃被卷在被子里,以一种近乎于蚕宝宝的造型坐在椅子上。她低着头,视线落在床面的一处角落,也不去看他。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看,只是稍微略了一眼之后便故意不去看。
一是因为郁景和浑身上下就穿了个裤衩,其他部位都露在外面,她有点不好意思;二也是因为刚刚那件事,感觉郁景和在嫌弃她,心里有一种难以名状的难过。
连郁景和问她东西在哪,她也扭着脸不想说。
耳尖泛红。
可惜就算她不回答,郁景和也总能找出来在哪儿。
而就在她生闷气伤心的那会儿工夫,郁景和已经将被弄得褶皱了的床单换了下来。包括那上面的一小滩水渍,然后去放到了脏衣篓里。
宁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觉得心里难受。
很丢人,也怕被误会被嫌弃。
而且……这不是她控制得了的事。
她不想丢这个人。
宁桃越想越委屈,被子里的手也钻坐一团儿。眼泪不知道怎的便掉下来了。郁景和回头看到她时,宁桃的眼泪还正扑簌簌往下掉。
他看上去怔了一下,头一次展现出手足无措的神情。
“怎么了?”
他蹲下身来问她,比她的位置还要更低一些,很温柔的问她:
“哭什么?嗯?”
宁桃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像无论说什么都不合适,越说越乱。但是不说憋在心里又真的难受。
她忍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才委屈的说:“我不是尿床……”
郁景和眼里忽然闪过一丝诧异,歪了下头,但很快反应过来。
“我知道。”
他说着,伸手用指节轻轻地擦掉了宁桃脸上挂着的泪迹,而后又轻声重复了一遍:“放心,我知道的。”
“这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宁桃不说话了,单垂着头。但总归眼泪是止住了些。好半天才又吸了吸鼻子,说了句:“不是我的问题,全都是因为你。”
这句话不说还好,说出来她更想哭了。好在及时憋了回去。
“嗯。”
郁景和点了点头。
随后站起身,低头捧着她的脸,又俯身轻轻吻了她额头一下。将她搂进怀里,让她的小脑袋靠在他身前,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都是我的错,别哭了。”
他完全顺着她在说,语气温和且恬淡。比摇篮曲还要让人安心。
“换床单想让你睡好一点。不然一晚上湿着会难受。”
他解释说。
或许是因为郁景和的态度很好,声音清澈又好听,还一直哄着她在说。以至于宁桃原本并不平稳的情绪也渐渐平稳下来,不再有那么难过。
“困不困?”
过了一会儿,他低头问她。
宁桃没有说话,只是靠在他身体前面的头轻轻点了点。
怎么可能不困呢?宁桃感觉再过一会儿,天都要亮了。只不过是因为刚刚一直有情绪,所以困意暂时消失了而已。
“那我们睡觉。”
他轻声说着,将被子里裹着的她抱起来平放到床上。
宁桃也这才有功夫把手里一直捏着的,都变热了的纸巾往旁边的垃圾桶里丢了一下。
然后便迎来了新的问题——
她现在光着身子,肯定还得换新的内衣内裤。不然一会儿再出点什么事,肯定也睡不好。
而这时,郁景和正好正准备重新到她的身侧躺下来,手已经掀开了被子的一角。
宁桃却忽然往旁边缩了一下,而且不自觉往上半身拽了拽,护住胸口。那一小截被角也自然从郁景和的手中悄然滑走。
他抬眸,看向她。
而她也正睁着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视线相对,有些欲言又止。
郁景和像是察觉到了她想说事情的样子,直接问:“怎么了?”
宁桃红着脸:“想换内衣……还有内裤。”
郁景和脸上也没有特别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她说这些而感到不自然。反而有些像是两人已经相处过很久,早已经习惯彼此的老夫老妻似的。
“在哪里?我给你拿。”
宁桃伸出手来指了指衣柜下面的方向。郁景和便很快就能心领神会。
他去那边蹲下来,拿了一件睡衣和一个小内裤,问她:“这个可以么?”
这种时候宁桃自然也不会挑三拣四。基本只是瞥了一眼就很快的红着脸点了点头。
他从那边拿了过来递给她,然后重新掀开被角躺到了宁桃旁边。
没有人再说话后,房间内又瞬时安静下来,连空气都变得无比沉寂。
只剩下两个人微微的呼吸声。
开着灯换衣服当然不行。恰好台灯也更靠近她的那边,便索性关了。
她坐在床上,很快摸着黑换好了衣服,重新滑进被子中躺下。
谁知自己刚刚躺下,那人便又从后面拥了上来,后背又是一片热。
“我要睡觉。”宁桃小声说。
“我知道。”
郁景和不仅没有放开她,反而抱着她的手臂又收得紧了紧:
“你睡,我不动你。”
只是宁桃没法去严正这句话的真假。
她急需休息,其余的事情只能留到明天休再说。
女孩儿轻轻的嗯了一声,很快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就连过了一会儿后,郁景和忽然支起上半身,凑过来吻了一下她的头发,她都完全没有察觉。
——
宁桃太累太困了,第二天再睁眼时便已经是十二点。郁景和已经不在旁边了。
她呆坐在自己的床上,放眼望去。
房间还是自己的房间。无论是陈设还是装潢都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身上的衣服也都是自己之前的,穿着既有安全感又舒服。
但好像又有什么东西在无形中,变得与之前有些不太一样——
比如走路有点别扭。
她穿好衣服,慢吞吞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