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都没被人这么喊过。
女人一脸不以为意,“没事,你辈分更高,她见了你,怎么也得喊你一声姐姐。”
刘粟儿弯起眼,想要那个场面,她有些开心。
“侄女儿,那我们去找他们吧。”
虽说两家几乎不怎么联系了,但到底没有彻底断了来往。
当年,最有希望被过继的,其实是他们家。可惜,最后大帅还是选择了刘屿的曾爷爷过继。
上了年纪的女人忍不住想,那时候她都还没出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知道,从此,他们两家人的命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过继过去的刘家成了嫡系,日子开始蒸蒸日上,现在更是成了沪市有名的富豪,资产过十一位数。
而他们这群旁支呢?几辈子过去了,依旧庸庸碌碌,平凡而卑微的活着。
想到这里,女人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好。”
-
年初八的下午,就在上山和下山中过去了。
刘宜宜一群人回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五点半。
等吃过晚饭,就已经六点了。
刘宜宜休息了一会儿,接着就雷打不动地开始了她的饭后小憩。
累到了的刘屿也很快去睡觉了。
【哥哥今天真的累到了!】
【呜呜呜,又是羡慕小祖宗的一天。】
【小祖宗上山:坐竹椅子。小祖宗下山:继续坐竹椅子。】
【可惜宋回风回家了,不然我真的很好奇他此刻的状态。】
【哥哥都这么累了,宋回风应该也累得不轻吧?】
被观众惦记的宋回风此刻正在家里大快朵颐。
看到他这副像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宋母一脸埋汰地问,“你今天干嘛去了?活像是几天没吃饭了一样。”
宋母不知道宋回风下午在做什么,但是他的妹妹知道。
宋妹妹主动回答说,“妈,哥哥今天一整个下午都在给人当担夫呢。”
当担夫?
宋母和宋父都一脸惊讶的看向自家儿子。
懒得连油瓶倒了都不知道扶的懒人儿子,居然去给人当担夫了?
谁啊?
宋回风头也不抬地说,“你们不认识的。”
宋母啧了一声,“你说了我们不就认识了?”
宋回风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一脸认真地说,“是给我治病的人。她医术很好,目前已经初有成效。”
儿子能有什么病?只有那天生不行的病,一直是他们的心病。
宋氏夫妇一脸惊讶地面面相觑。
-
这一次灵魂出窍,刘宜宜发现自己没有在“狗主人”的家里,而是出现在了某个富丽堂皇的别墅里。
由此可见,特殊的不是那个屋子,而是,住在那件屋子里的人。
她一过来,就被吸引到了“狗主人”的身边。
察觉到刘宜宜过来的樊尧之动作微微一顿,接着不动声色的继续和面前的继兄寒暄。
今天这个日子比较特殊。
爷爷特意开口让他回家看看。
虽然樊尧之和家里人的关系很僵硬,但爷爷的面子,他不能不给。
他没打算在这里多待,只等吃完饭就离开。
不过樊家开饭的时间一向很晚,等他回家,估计都要十点了。
每年这个时候,都是他最不耐烦的时候。
没想到今年,他的民国小甜鬼竟然过来了。
刘宜宜过来的时候,樊尧之正在和人聊天。
和他说话的这个人,穿着一身合体的西装,头发上的发蜡多的都快发光了。这人长得不差,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就是姿态过于高傲。
“尧之,你最近事业怎么样?要我说,做明星到底不够长久。”说完,他笑了下,说,“你还是和爸服个软,让爸给你安排个职位。”
樊尧之表情平淡,手里端着一杯红酒,一直没怎么搭话。
一副随你说的样子。
这个男人继续说,“你也知道的,一开始,职位不可能给的高的。我身边倒是缺一个助理,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来我这,我不会亏待你的。”
听到这里,刘宜宜也知道此人不善了。
明明是兄弟,结果一个只能给另一个当助理?还得靠那人发工资?
都是平等的兄弟关系,这人怎么搞的“狗主人”低他一头一样?
刘宜宜啧啧了两声,“姿态摆这么高有什么用?还不是一副短命相?”
短命相?
樊尧之没忍住心底的诧异,眉梢微挑。
他这个哥哥,每年至少体检三次,怕死的要命。
这样的人,竟然会是个短命的?
刘宜宜知道樊尧之不方便说话,难得善心大发,主动给他解释了一番,“他脸色其实很差的,‘望闻问切’,他看上去,要比你那个助理要会玩的多了。”
“他的身体,亏空的厉害。”
“啧啧啧,真是玩的够花啊。”
听到这句话,樊尧之没忍住咳出声来。民国小鬼的点评,每次都如此让他啼笑皆非。
她说的话,只有樊尧之能听到。
他的继兄对此一无所知。
看他咳出了声,他面前的继兄忙装作关切的模样,说,“尧之,你怎么了?莫非是我这个提议让你不开心了?”
说完,这个继兄叹了口气,说,“尧之,我们是亲兄弟,我给你说句掏心掏肺的心里话。
你也别太眼高手低了,这年头,找个薪资高的工作,并不容易。”
往年这种时候,樊尧之的心情可能会不太好。他脾气不算好,谁惹到他了,他可能会直接动手。
结果就是,他和家人里的关系越发僵硬冷淡。
闹到最后,他可能会直接冷着脸离开。
但今年,他心情格外舒畅,甚至有心情打量眼前的继兄。
在樊得益心里,他的长子优秀,自律,从来不沉迷女色,一心泡在工作上。
是优秀的豪门继承人。
也不知道,樊得益知不知道他儿子的本性呢?
刘宜宜继续说,“他身体亏空的厉害,要是不好好调理的话,不用几年,他就该不行了。都不用太久,他的身体就该出现问题了。”
樊尧之自然是相信刘宜宜的医术的。毕竟,如同大小姐自己所说,她可是宁嗔唯一的学生。
而宁嗔的本事,他这段时间查阅了不少文献,也了解了不少。
是个有厉害本事的。
她说的,肯定是不会有错的。
所以,樊尧之头一次没有动手打人,而是心平气和地拒绝道,“不用了。我现在的工作干得挺开心的,就不劳您费心了。”
说完,樊尧之也没等对方反应,直接起身往一旁的侧门走去。
樊家是一个庞大的家族。今天老宅里的人特别多。
但是他和亲戚的关系都不算亲近,与其在里面待着,倒不如去后花园逛一圈。
他虽然是樊家人,但在家里比不得几个继兄继姐受宠。
不过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已经习惯,并且心已似铁,不会再为这些小事影响心情。
樊尧之往后花园走了一段路之后,短短时间内就将后花园飘了个遍的刘宜宜又飘回来了。
下一秒,只听她一脸看热闹地说,“我手头有两个瓜。你想不想听?”
樊尧之配合的点头,他干脆也不走了,直接靠在后花园的某棵梅花树上,一脸懒洋洋地说,“但闻其详。”
刘宜宜飘到他身前,说,“里面有两对幽会的,一个来堵你的,还有一个说你坏话的。你准备往哪边走呢?”
突然吃瓜吃到自己头上的樊尧之:……
作者有话说:
入v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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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睡美人的第十七天
樊家老宅占地面积极大, 后花园的占地面积更是不小。
听民国小鬼的意思,里面最好的地方,已经被其他人占据了。要是他到里面去逛, 势必会碰到其他人。
虽然民国小鬼没有形容这几个人的样子,但是他心里大概有数。堵他的大概是想向他告白的, 说他坏话的应该是他另一个继兄。
樊尧之一脸意兴阑珊,他选择回去。
刘宜宜飘在他身后。她原本以为“狗主人”很穷,但是看样子, 他家里人挺有钱的。
不过他家里人有钱也不等于他有钱。
没想到还是个不受宠的小可怜。
刘宜宜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还从来都没有受过冷遇。
今天,她倒是旁观了一次。
两人回去没多久,晚宴终于开始了。
先是年纪最大的老人说了几句话, 接着, 其余人的吉祥话像是不要钱一样往外冒。
刘宜宜听惯了这些漂亮话,一时有些意兴阑珊。
老人用手往下压了压, 说,“大家的祝福我都收到了, 现在,开始用饭吧。”
樊家的晚宴显然规格极高, 用的食材都是最顶级的。
看着色香味俱全。可惜, 刘宜宜只能看, 却一丁点也吃不到。
樊尧之随意用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刘宜宜见到后,在一旁好奇地说, “你怎么只吃了这么一点?是不好吃吗?”
樊尧之极轻地嗯了一声。
刘宜宜哦了一声, “这样啊。”她很快就对这一桌饭菜不感兴趣了。
这一桌饭菜摆盘一流, 没想到是中看不中吃的。看样子,是厨师全部把心思放在外观上面了。
事实上,这一桌饭菜不光卖相一流,口感也是一流的,至少,还挺对樊尧之的胃口。
只不过樊尧之看她只能看不能吃,干脆自己也不享用了。
免得某只民国小鬼不高兴。
一顿饭而已,他并不在意,干脆陪她一起只看不吃。
长条桌上,有不少人都注意到樊尧之停了筷。不过无人在意,包括他的父母。
没有人问他是不是不合胃口,也没有人劝他再多吃两口。
在座的,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樊尧之也并不在意,就当他觉得时间差不多,可以离开的时候,坐在主位的老人突然开始痛苦地喘息。
他用手掐着自己的脖子,脸部颤动,一脸痛苦。
突然出了这个意外,一群人忙不迭地起身。
“老爷子,你怎么了?”
“爸,哪里不舒服?”
“赶紧打120!”
“家庭医生在吗?赶紧让家庭医生来看看!”
一群人像是乱锅上的蚂蚁一般,毫无秩序,刚才和谐友爱的假象一下子粉碎殆尽。
樊尧之准备离开的脚步就这么停住了。
家中老爷子出了意外,于情于理,他都无法率先离开。
此时,围在老爷子身边的人已经够多,他也无意上去凑热闹。
虽然他心里有些挂念老爷子的身体,但这种场合,实在是轮不到他上前关心。其他人也根本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看到这一幕的刘宜宜心下微转,她斟酌了一下,说,“他现在这个情况很危急,要不了多久,他就该没命了。”刘宜宜倒也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实事求是。
樊尧之眉心狂跳。
虽说他这些年很少回来,但家里所有人中,对他有所善意的,只有一个老爷子。
如果老爷子也没了,他对这个家就毫无眷恋了。
樊尧之轻声问,“他怎么了?”
刘宜宜飘到上空又观察了几眼,回来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吃东西卡住了。”
吃东西卡住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及时把噎住的异物吐出来就可以。
但是老爷子这个情况有点特殊。
他年纪太大了,身体脆弱,不适合太过于激烈的抢救方式。一不小心,就是要命的。
“有个办法可以救他,很简单,你需要吗?”
樊尧之考虑了三秒,最终下定决心,“要。”
“那你上去,跟着我说的做。”
对于刘宜宜,樊尧之自然是全然信任的,他毫不犹豫地上前走了几步,声音不大,但是语气笃定而有力。
“爷爷的喉咙被异物卡住了,我现在需要帮他把异物吐出来。”
老爷子年纪太大了,看他这一脸痛苦的样子,不少人都以为他是中风了,或者是突发其他疾病,一时之间,倒是没有人把他这个情况往卡住异物上去想。
听樊尧之这么说,一群人一脸怀疑地看着他,“你?你行吗?”
“你一个当明星知道怎么救人吗?”
“如果老爷子出了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
樊尧之一脸不耐烦,“我行,你们想好,再耽误下去就来不及了。”
樊尧之的父母一脸冷漠地看着他。
樊得益,“尧之,别冲动。”
继兄叹息道,“还是等医生来比较稳妥。”
有个中年人说,“不是有个叫什么海……立……什么的急救法吗,这个我们也可以用啊。”
樊尧之直接说,“爷爷年纪大了,身体脆弱,不太适合。”
一般用过那个办法后,都需要去医生检查肋骨以及内脏,看看内脏是否受损。老爷子身体本就不大好,需要更加温和的办法。
出声的这个中年男人闻言,冷笑一声,“那你来!要是出了什么事,就全都算到你头上!”
“行。”
在两人对话的时候,老人虽然一脸痛苦,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是他浑浊的目光一直定定地看着他们。
他的眼底带着几分希冀和坚定。
可以看出来,他很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