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毫不留情的开始嘲笑这个心脏的大人：“失算了呢，林太郎。”这样的场景似乎让她喜闻乐见。
没有在意爱丽丝一如既往呛人的话语，森鸥外将双手十指交叉放在下颌处微笑道：“真没想到...铃木小姐竟然是这种个性的人...”
对方应该是有绝对的自信不会被他抓住软肋――但明明那个少女的弱点如此的明显。只要将她在出版社工作的母亲握在手里，铃木葵一定会乖乖听话的。
他原本是这样想的，直到上次的绑架事件母女两都毫发无损――这说明铃木葵其实并没有那么好拿捏。
本想在暗处再观察久一点，少女却先主动找上他了。
垂下眼，森鸥外勾起的嘴角被放下，表情显得有些冷漠：“这可真是...”不知该说是惊喜还是惊吓了。
如果这只是铃木葵再不成熟的冲动下做的决定，那么原本的计划仍然可以被执行――心智还未成熟的少女很好掌控。
但是...
另一种可能是那个少女对自己的实力十分自信，现实也是如此。所以才试图与他站在同样的高度上谈判。更尖锐的说法是，铃木葵站在更高的地方俯视着他。
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有些棘手了――因为强者不会甘心沦为棋子被人摆布。将个人意志强加在那个少女身上只可能会迎来可怕的反噬。
“果然，还是需要亲自去见一面才行。”
只有真正见面交流了，才会知道对方究竟是怎样的人，弱点又在哪里。光凭着部下们定期上交的苍白报告是无法彻底了解一个人的。
第41章 狭路相逢
学园祭当日, 铃木葵穿上了与三叶一模一样的执事服来到班级。守护灵原本是想直接用变身来解决问题，但学园祭是学校的开放日。参考初见时五条悟的反应，考虑到三叶的安全, 铃木葵还是选择了比较稳妥的方式。
更何况变身无法维持一整天，因此力量还是需要用在刀刃上, 以应对突发情况。
教室里的桌椅已经被清走了一半，另一半上被盖上桌布充当餐桌。十分幸运, 执事咖啡厅的主题并没有和其他班级撞上, 像这样专门出售饮品的地方还是比较受正在逛校园的参观者们的欢迎的。
因为人手充足，每个人被分配到工作的时间段很短，同学们也有了足够的时间体验校园里其他班级和社团的主题活动。
校道上,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黑发中年男人带着一个金发小萝莉，正兴致勃勃的逛着社团们各式各样的小摊。
“爱丽丝酱~那个兔子玩偶想不想要？”男人指着一旁的射箭摊位，眼睛盯着那个最大的玩偶, 兴味十足：“感觉会非常适合你。”
小女孩轻哼了一声将头转向一边，很显然对这个玩偶没有任何兴趣：“这么幼稚的东西林太郎还是留给自己吧。”
二人相处的场面颇为温馨，旁观的人都以为这是一对父女。只是...这个看起来完全是个日本人的父亲为什么为生出一个金发小女孩？难道妈妈是外国人吗？
跟在自家首领身后，中原中也尽职尽责的充当保镖的角色。他仔细观察的四周, 像是要把可能存在的危险全部排除。
在确定周围没有敌人存在后, 港/黑的重力使重新将注意力放回首领的身上。学园祭这样充满学生时代回忆的庆典他并未经历过, 因此并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感受，只觉得这样热闹的场景有些陌生。
但是...他的首领真的很忌惮那个叫做铃木葵的少女――那个拥有祓除咒灵的能力的人。竟然特意下命令要他跟在身边。
森鸥外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让中原中也对那个素未谋面的人有些好奇, 不过, 只要有他在，就无人能够伤害到森鸥外分毫――这是作为港口黑手党干部的责任。
胆敢侵犯港/黑权威的人都会被他用重力碾碎。
......
铃木葵的轮班是在最开始的一个小时, 结束后, 她便带着三叶打算逛一遍所有三年级生的班级主题活动, 依次向下。
守护灵似乎很喜欢这样的热闹，无论去到哪里都兴致勃勃。
看着三叶眼睛放光的样子，铃木葵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个微笑――她曾经也很喜欢这样的热闹，但由于身体的原因被迫生活在‘安静’里，渐渐的便习惯了。
再次体验这样的场景她竟然觉得有些陌生，同时也有些怀念。她需要感谢三叶――一切都是守护灵的功劳。
三叶的存在让她的身边比以前好了很多，最起码不再因为吵闹的人群感到不适。神经衰弱似乎不药而愈，夜晚细微的声响不再会影响她的睡眠。
铃木葵任由守护灵在前面飞着，不再像以往一样躲在书包或者口袋里。即使这样容易被人发现，但难得三叶的兴致如此之高，她并不想破坏守护灵的心情。
两人往楼下走去，在楼梯的拐角处，铃木葵与一个黑发男人狭路相逢。只扫了一眼，她便知道了这个男人的身份――港口黑手党的现任首领，森鸥外。
上次遇见还是在帮三叶挑选衣服的时候，没想到这次对方竟然直接来了学园祭。对于此事，铃木葵并没有太过惊讶――毕竟是她主动发起的会面邀请。虽然这碰面的地点好像不是很适合谈正事。
然而，她却并没有打算在这里跟森鸥外打招呼，毕竟严格来讲他们双方还处于互不相识的状态。比起森鸥外，还是三叶的心情更重要一点，她的守护灵还没玩够。
思及此处，铃木葵收回了视线，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与两人擦肩而过。走过拐角她才发现，森鸥外的身后还跟着港/黑的战力天花板中原中也。
可能是头上的小礼帽的原因，□□的良心在外形上竟然与铃木葵有些相似。更准确的说法是风格和身高相似，但气质完全不同。
......
在楼梯上与铃木葵不期而遇在森鸥外的意料之外。
看着眼前的少女，森鸥外并未表现出什么，只是像遇到陌生人一样继续往前走。但是...铃木葵似乎也是这样打算的，只是扫了他和爱丽丝一眼就继续往前走，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顿。
虽然没有正式会面过，但森鸥外相信铃木葵一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是...这个少女似乎并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即使仅仅是简单的相遇，但在现任首领的眼里，这是他和铃木葵的第一次交锋，仿佛谁先开口说话谁就是输家。
两人各自持有的底牌是不对等的。对于森鸥外而言，铃木葵是可以改变港/黑现状的宝贵钥匙。但在铃木葵眼里，森鸥外只是一个可能可以合作的对象――毕竟他们的大方向是一致的。
她可以选择的同伴有很多，以森鸥外为首的港口黑手党只是其中之一。因此对于铃木葵而言，森鸥外不是必需品。
现任首领很现任也认识到了这一点，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最后转过身对着那个仍未停下脚步的人影道：
“就这样被铃木小姐继续无视的话，我会很伤心的。”
爱丽丝却皱起了眉，狠狠的踩了这个没用的大人一脚：“笨蛋林太郎！”
男人的声音让铃木葵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抬头看着站在楼梯上的森鸥外。与刚才的站位完全颠倒，这次轮到她仰视森鸥外了。
这样冷淡的目光，即使是仰视，也硬生生的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对上少女那双淡色的眼眸，这是森鸥外第一次仔细观察铃木葵的脸，特别是眼睛。观察一个人最直观的方法就是看那个人的眼睛。
但在铃木葵的眼睛里，森鸥外没有看到任何情绪，也没有任何对他而言有用的信息。本以为少女会装作不认识他，但铃木葵却朝他微微颔，开口道：
“森先生。”
竟然如此大方的承认了。
这样的感觉...
垂下眼，森鸥外大概明白了眼前的少女是何种性格。但这样的性格――绝对不会愿意作为棋子任人摆布。
他与铃木葵不是站在同一个平等的阶梯上的，即使少女并没有想要掌控港/黑的野心，但是...铃木葵站在了比他更高的地方。
不是由他来俯视少女，而是眼前的少女早已站在台上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了。
第42章 瑚宝
似乎是知道了自己的一切伪装在少女看来都拙劣无比, 森鸥外选择了用一种更直白的方式与她交流。
现任首领微笑着开口：“铃木小姐，你似乎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不仅仅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铃木葵好像十分肯定没有人能真正伤害到她和她的母亲。
百密一疏是常有的事, 即使少女的确拥有很强大的能力，但却不能无时无刻的陪在铃木春的身边保护她。或者说, 母女二人每日分开的时间占了大多数，所以上次那群人才有机可乘。
可奇怪的是, 对于普通人而言, 在那样的包围下绝对插翅难逃。但是铃木春却毫发无损的离开了。
他专门派人调查过，那群绑架犯都没有关于那个女人事如何逃走这件事的记忆，一问三不知。而铃木春本人也并非异能力者或者咒术师, 甚至连灵力都没有。那么，所有的异常都只可能来源于铃木葵。
而这份异常正是让这个少女如此有底气的站在他面前的原因。
......
铃木葵淡色的眼眸注视了森鸥外半晌，随后缓缓摇头道：“这个世界上比我厉害的人有很多。”
一如中原中也, 一如五条悟。但是，与时之政府的契约确保了她和母亲的安全，让她在现世没有了任何后顾之忧――现阶段最重要的目标就是提升灵力。
少女的回答让森鸥外低笑了几声，随即道：“您太谦虚了, 铃木小姐。”
“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却不滥用, 甚至尽自己所能来守护这个城市...”垂下眼, 森鸥外放在楼梯扶手上的手指点了点金属制栏杆，发出沉闷的声音, 他嘴角勾起：“我越来越想与您合作了。”
此时, 一个穿着校服的学生走上楼梯，看见正在对峙的两人后, 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中原中也, 不自觉的放慢脚步。
他尽量让自己靠着墙走, 竭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虽然不知道这三个人在搞什么，但这样的气氛...总之绕着走就对了。
很显然，楼梯并非一个谈话的好地方。
目送着那个学生离开，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铃木葵才收回视线，对着森鸥外微微颔首：“森先生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就先离开了。”
已经达成目的的森鸥外微笑着朝铃木葵抬起手挥了挥道别，另一只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待少女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才将手放下。
见状，中原中也抬步走到森鸥外的身边：“Boss，这样就可以了吗？”
他的首领突然决定来横滨高校的学园祭，最终却只和铃木葵说了几句话，还是如此草率的在楼梯上，根本算不上什么正式场合。
“已经够了，中也。”森鸥外微笑着转过身，继续朝着楼上走去，“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铃木葵的信息被他和异能特务科有意隐藏，因此至今咒术界高层都不知道她的存在。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小幼苗，让它能顺利成长。
可如今看来，这一步是不需要的。少女已经长成了苍天大树，就如同他无法奈何咒术界一般，那群烂橘子对铃木葵也毫无办法――那个少女拥有某种神秘的自保方式。
森鸥外似是感叹道：“学园祭啊...难得体验一次，好好享受吧。”
身为港/黑首领的他带着干部来到这所学校，这个消息他并没有隐瞒任何人。咒术界的人一定也知道了他的行动。
那么，这所学校也一定会成为那群烂橘子的重点监视对象――谁叫他这段时间那么‘嚣张’，完全不听烂橘子们的话呢。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只要咒术界决定对铃木葵动手，那么他与那个少女就已经站在同一战线上了。所以今天来此的目的，除了要确定铃木葵的性格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将少女的立场彻底展现给那群烂橘子。
想必不久后，他们就会有所行动了。
他问他的部下：“你应该明白吧，中也，我这么做的原因。”
重力使思考了片刻后便想通了其中的关窍，他抬起手在帽顶上按了按，回答道：“是，属下明白。”
果然，首领的所有行动都有更深的目的。
对于这个聪明能干，强大又忠心的部下，森鸥外一向都十分满意。
......
走在校道上，铃木葵跟在三叶的身后，可自身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这次学园祭上了――她明白森鸥外来她们学校的目的是什么。
对那群高层的烂橘子，她一向都是十分不喜的，因此她并不排斥跟森鸥外站在同一侧。又或者说这是她早已出的答案――在擂钵街时让那个保镖带话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咒术师们可以看见三叶，参照五条悟第一次见三叶的反应，高层们很有可能会将守护灵定性为咒灵，再随便加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像乙骨忧太一样被判处死刑。
但死刑这两个字对她而言根本没有威胁性――审神者的身份真的给了她极大的便利。
“小葵！”守护灵的声音突然从耳畔响起，回过神来，铃木葵才发现三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漂浮在了她的身侧。
守护灵的鼻尖微微动了一下，眼睛也闭上了，似乎在仔细的分辨着空气里传来的信息。片刻后，她睁开双眼，对着铃木葵道：“是坏蛋的气息，就在学校外面。”
......
横滨
一个有着火山头的独眼咒灵站在高楼的顶层，硕大的独眼眨了一下，仔细观察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真是的...真人那家伙跑哪去了。”
独眼咒灵名为漏瑚，与真人一样可以与人类交流。但在漏瑚看来，咒灵才是新人类，除了夏油杰外他并没有与其他人类交谈的兴致。更准确的来说他们与夏油杰也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而已。
他的同伴真人已经消失了快两个星期，本以为真人只是找到了好玩的玩具所以暂时不回基地，但...十几天的时间也实在是太长了。
“不会被祓除了吧...那家伙。”说罢，漏瑚便轻哼了一声，似乎觉得这个假设十分可笑――真人的无为转变十分强大，他简直就像是蟑螂和老鼠一样生命力顽强，哪有可能被这么轻易祓除。
而且...横滨这个特殊的地方是没有咒术师存在的，因此真人挑选这里为他的游乐园十分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