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祁只是最开始有些慌张,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远处有一个人穿着白色西装从烟雾中走了出来,慢慢走近。
“林鸿白?”
来人轻蔑地笑了笑:“他也配?吾名渡”
“龙照寺是你动的手。”叶祁肯定地说道。
渡根本就不屑于否认,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讥诮:“是我又如何?他们不过是一些蝼蚁。”
“西坪村陈若秋背后的人也是你, 还有常兴坡,背后也是你吧。”
渡点了点头:“不仅这些,还有很多你没有看到的东西, 都是我做的。可惜你又能对我怎么样呢?你想要杀我吗?”
渡的脸上带着几分不解:“可是你杀不了我,你太弱了。”
叶祁反问:“既然你那么强大,你为什么还要让那些人死呢?他们都被你吞噬了吧?”
渡表现的并不想一只厉鬼,他和从前叶祁见到的厉鬼都不一样,他的身上有着一种平和安宁的气息,能够让人如沐春风。
也就是如此,叶祁的身体才紧紧地绷着。这只鬼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厉害,她直觉自己对付不了。
“因为我想啊,我高兴。”渡的脸上带着笑容,说出来的话却异常的残忍。
“你是从地府中叛逃的那只厉鬼。”
渡摇了摇是,认真地解释道:“我不是叛逃,我只是想要过一点不一样的生活。这有什么不可以吗?我为地府工作了这么多年,拿一点工钱应该也不算错吧。”
叶祁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句话中的重点。
地府工作?可是不是说渡是逃出来的厉鬼吗?
渡看到叶祁思考的表情,不屑地说道:“地府的人肯定是说,我是罪大恶极的吧,说他们一直都想要抓住我吧。”
看着叶祁微微变化的神色,渡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的脸上终于带出了几分明显的阴狠:“地府那群小人,也只能这样才能诋毁我了。”
“看来你对地府很有怨言?”
渡笑了笑说道:“你想要套我的话吧,小姑娘,你还是太嫩了一点。”
叶祁被识破也不气恼,她继续问道:“是你吸引我的来的吧?你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呢?以你的能力恐怕是轻而易举吧。”
“对啊,至于原因,因为这里是一个好地方,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隐藏的这么深的至阴之地。”渡看着这个地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回忆和感慨。
“是吗?”
“是啊,这里可太让我熟悉了,这里是让我重生的最好的地方。”
叶祁心中一紧,眼神中带着十足的防备,她知道,渡的真实意图就要出来了。
渡看到叶祁那么紧张的样子,他随意地伸展了一下身体,微微一笑:“小姑娘,不要这么紧张,我只是想和你做一个小交易。”
“听你这么说,这个交易肯定小不了。”叶祁反驳。
渡也不生气,继续说道:“我只是想要借你的身体用一用,而且你也可以继续待在你的身体里面,你放心,我会给你报酬的。”
“所以林鸿白身上的东西是你,林鸿白东山再起也是你在背后。”
“对啊,心动吗?只要让我附身,我能够给你数不尽的金钱、权利,甚至还有无穷无尽的寿命。你能够享受到人类能够享受的所有东西,你可以站在顶峰,让万人注目。”渡想到那个场景平静的心都忍不住颤动了,那样的场景是多么壮丽啊。
“所以,你是为林鸿白借寿,因为他的身体活不了那么久了。”
谈到这件事情,渡的神情也低落了一下来,他微微蹙眉:“要不是你破坏了我的阵法,我本来还能够一直在林鸿白身体里待着的,虽然他的身体不算最好的,但是难得和契合度高。”
“我看不见得吧,我想起来了,宴会的时候,林鸿白不小心刺伤了我的手臂,是你捣的鬼吧。那个时候你就开始怀疑我,或者说你觊觎我的体质。”
一切事情到现在都有了,林鸿白的崛起死亡,常兴坡的长寿之人,陈若秋的能力,都和眼前的人有关。
“你别这样看着我,”渡的脸上十分的平静,“我只是呆腻了,想要换一个环境而已,这有什么不可以吗?难道你对我提出来的条件不心动吗?”
“这是你给的报酬,还是你自己想要享受的东西呢?”
渡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难道不可以吗?作为一只鬼,我就不能享受这些吗?”
“那你为什么要害人呢?”
“当然是为了我让自己好好地存在着,这样我才能好好地享受这一切啊。”渡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他当然是自私的,所有妨碍他的人或者物都将毁灭。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不行吗?
既然地府不能给他想要的,那他就来人间,这有什么不对吗?
叶祁知道对渡说话就等于对牛弹琴,她的嘴唇紧紧地抿着:“我不会给你的,你害了那么多的人,应该受到惩罚。”
“可是我不觉得你能够惩罚我。”
渡看着叶祁浓郁的阴气,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他的手随手一摆,有如清风拂面一般,连一丝鬼气都没有,但是叶祁却感觉到她所有的攻击都被挡在了外面。
“被挣扎了,你伤不了我的。”
“那你为什么不强行寄宿呢?”叶祁咬着牙,冷脸问道。
如果说渡真的那么无所不能,他吸引她过来的目的就是想要附身到她的身上,那他为什么不直接附身呢。
他的能力这么强大,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恐怕还会有什么东西限制着他!
渡的脸色阴了阴,他这样的寄宿和普通妖鬼的附身不一样。普通妖鬼附身人类一般是比人类强大就行了,而他为了达到最大的效果,最好是宿主不反抗的情况下做到。
这样的话,要么宿主主动同意,比如说林鸿白在见到他的能力之后,主动同意了他的附身。
还有一种,在宿主极度虚弱的情况下附身,但是这样如果操作不好的话,宿舍可能会一命呜呼,而他也会受到反噬。
而至阴之体本身就是很脆弱的,渡生怕自己一个没控制好,自己找好的容器死了,那他才是真的没地方哭去。
要不是有这么多的限制,渡也不会在这里磨磨唧唧、磨磨蹭蹭的给叶祁说话。
两个人的力量不相上下,叶祁无法冲破渡的阻碍过去,渡也怕不小心把人弄死了。
两个人僵持了半天,红衣和长发飘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们立刻上前动用的自己的力量。
长发鬼的头发长长的生长的,包裹着渡。
红衣则将鬼气释放出来,攻击着渡的身体。
断头鬼则抱着自己的脑袋撞了上去。
渡对这些东西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他冷哼一声,随手一挥。
“红衣、长发、断断快走。”
但是叶祁的话还是晚了一步,渡的手一挥,长发鬼的头发寸寸烧成了灰烬,只留下一个光溜溜的脑袋。
红衣也被他的力量冲散了所有的鬼气,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
断头鬼的头不见了踪影。
“祁祁,是我们太弱了,帮不了你。”长发和红衣脸色苍白纷纷露出了死亡前最真实的样子。
长发鬼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青紫的勒痕,舌头长长的伸出来。
红衣这是皮开肉绽,看起来血肉模糊,连眼睛都变成了鲜红的颜色。
断头的头消失不见了,脖子的断口看起来异常的整齐,也异常的残忍。
“不,你们是最好的。”叶祁还是第一次看见三只鬼伤的这么重,由此也可见渡的厉害。
她深怕三只鬼挺不过去魂飞魄散,立刻动用了剩余的阴气给两只鬼补充。
啪啪啪!
“真是令人感动啊。”渡看到这一幕,眼睛里露出几分讥诮。
“你那么正义凛然,还不是带着三只厉鬼在身边。既然如此,你也不是和我一样吗?为什么就不答应我的条件呢。”
“我们有证书的,是合法的鬼。”红衣喘着粗气说道。
“是吗?”渡冷笑了一声,“不过给你们这样有权有势的人开的后门罢了,不然为什么那么多的孤魂野鬼要被人类的道士追打。”
“你讨厌地府?你讨厌地府的高层?”叶祁从渡的语气中听到了极为明显的对富人或者说有权利的人的厌恶和恨意。
渡冷笑了一声:“他们不过是一群蠹虫罢了。”
叶祁沉默了,看来渡和地府只见还有许多不得不说的故事啊。
“怎么,你再也没有帮手了,你真的不打算同意我的想法吗?”
红衣是三只厉鬼里面阴气最强的,她勉强恢复了一点精神,狠狠地等着渡:“你想都别想,祁祁不会同意的。”
“不还不配和我说话。”渡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他随手一挥,好像有什么东西破开空气而来。
叶祁迅速地调动着自己的阴气抵挡着,她青筋暴起,额头上有汗水低落。
当渡展示了自己的真实实力之后,她才明白渡说的所言非虚。
他真的他强大了,他的能力好像汪洋大海一样看不到尽头。
而她只有一个人,任凭她使出千般手段也阻止不了。
渡似笑非笑地看着叶祁:“看到了吧,我都说了你不会是我的对手。”
“那还有我们。”有人破开迷雾走了进来。
是乔循和金天逸等人,他们的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和,一群小家伙,就算你们全部出手都不会是我的对手。”
“要是特调局的那些老家伙来了,我恐怕还能稍微担心一下,就凭你们,也想要救人,痴心妄想。”
金天逸往前站了几步,脸上是罕见的寒冰:“果然是你搞的鬼?外面的事情都是你做的?”
渡没有否认,反而说道:“你们特调局□□逸了一点,我这不是让你们能够好好锻炼锻炼。”
“发生了什么?”叶祁紧张的问道。
按照渡这样不把人类姓名放在眼里的性格,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就是把你们人类的老朋友放了出来,帮你们回忆回忆从前的事情。”渡悠然自得地说道。
金天逸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沉重:“半个小时前,城东发现了几起死亡时间,不是人类所为,是年兽。”
“年兽?年兽不是许久都没有出现过了吗?”年兽是一种邪恶专门在除夕出现的恶兽,据说年兽怕红色,怕鞭炮声,可是叶祁看记载,说年兽已经有近十年没有出现过了。
“对,是年兽,还不止一只,它现在的能力很强,从前的那些弱点仿佛都消失不见了,局里其他人都去围堵它了。”
“你看,你们人类整天嚷嚷着过年的气氛不浓了,我这可是好心视线你们的愿望。”
“你实现愿望的手段就是通过死亡来达到吗?你知道年兽一出现就伤了多少人吗?”金天逸对着他怒目而视。
渡耸耸肩:“那是你们人类太脆弱了。”
“你――”金天逸气的心肝肺都疼了。
叶祁制止了他的话:“别说了,他不会听的。”
渡的脸上露出赞赏的神情:“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就是明白。可是你们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你们还能作什么呢?何必要前赴后继扑上来送死,答应我不好吗?”
乔循脸色阴沉的站在叶祁身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叶祁回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坚定:“你放心,我不会答应他的。”
一旦渡拥有了人类的身体,得到了金钱权势财富,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死在他的手里。
“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们就一起来吧,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有多不怕死。”
话音刚落,无边的鬼气席卷了三人,几个人仿佛置身地府一样。
这些鬼气如同一把把小刀一样,割在了几个人的□□和灵魂之上。
叶祁和乔循因为体质原因,到还能勉强坚持。但是金天逸只是普通体质,不一会儿他的身体上就出现了道道血痕。
“真的不同意吗?你们的同伴可真的快要坚持不住了。”渡根本没有什么华丽的招式,他只是简单的一招,就让三个人几乎招架不住。
“金局长,你先出去。”叶祁说道。
金天逸摇摇头:“放心,我还能坚持。”
说着他咬牙拿出自己压箱底的法器,法器散发出淡淡的金光,将他笼罩了起来。
没了那个让人窒息的鬼气的压迫,金天逸觉得自己略微好受了一点。
他随意的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真是感天动地的情谊啊,也不知道他死的时候会不会后悔呢。”渡另一只手微微一动,四周的鬼气愈发的浓重了,空隙越来越小。
三个人好像陷入了粘稠的液体之中,无论怎么样都挣脱不开。
叶祁勉强调动着身体的阴气来抵挡着鬼气的侵蚀,这些鬼气和她从前遇到的鬼气都不一样。
这些鬼气居然能对她的身体产生伤害,甚至浸入到她的每一寸肌理中。
叶祁既要用阴气驱除着身体中的鬼气,又要对外抵抗着鬼气,整个人心力交瘁。
乔循也不好过,他纯粹依靠着自己的体质的来抵挡着鬼气,他的五脏六腑都受到了压迫,就好像整个人陷入了流沙之中,连呼吸都变得异常的困难。
而最令人意外的事情是,他居然调动不了周身的阳气,就好像至阳之气凭空消失了一样。
叶祁看到了乔循的吃力,她没有放开他的手,反而握紧了一点:“你还好吗?”
乔循忍住喉间的鲜血,用手小心地擦了擦,摇摇头:“我没事。”
两个人的手交缠的的地方,手镯发出了叮咚的脆响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