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的功夫,白木就搬着凳子,硬是在李捕头和罗大叔之间挤了进去。
她推着李捕头,“你往旁边挪点儿,我都坐不下了。”
李捕头:“……”
李捕头的兄弟们:“……”
李捕头的爹和娘:“……”
沈墨:“……都吃菜,吃菜。”
白木也不懂看人脸色,兀自拿了酒壶给自己满上,一杯下肚,吃了口菜,咂摸咂摸味,嘴里嘟囔着,“这酒怎么跟水似的,一点都不烈……”
白木初始来到桌上,除了她自己,其他人都陷入了迷之尴尬,整个酒桌上都静默了一瞬,可没一会儿,在白木的带动下,众人又喝了些酒,已经开始和白木称兄道弟了……
酒足饭饱,众人吃的尽兴,喝的尽兴,吹的更尽兴,尤其是白木,连天上的诸多神佛都被她吹的,连给她端茶都不配了,再让她说下去,她都能把天给掀了。
众人互相搀扶着,清醒的帮忙扶着喝醉的,全都各找各家的平安回了家。
季安宝扶着还在嚷嚷着喝酒的白木,也不放心独自将她和黑蛋留在镇上,便让木头跟着罗大叔一起回了村。
季安宝和沈墨两人决定在镇上先凑合着住一晚,太阳已经落山了,只有落日的余晖还照耀着大地,等白木酒醒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安安啊!你为什么……不理我哩!”白木神志不清的抓住沈墨的胳膊发酒疯。
“安……安安啊,你……你怎么变了,呜呜呜……和那个臭男人一个样儿!”
沈墨对白木终于是忍无可忍,他跟提溜小鸡儿似的,一路提着白木的衣领子,将她扔到厢房的床上,看她翻滚着还想爬起来,沈墨便拿了床单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让黑蛋拿绳子捆得结结实实的。
手不能动,脚不能动,只剩下露出的头上的嘴还能发声,白木扭了几下身子,没挣开,一时悲从中来,呜哇呜哇的哭了起来……
“安安啊!我动不了了,我……我瘫了……”
白木扭来扭去像条毛毛虫,看见她出丑的样子,黑蛋想起昨天她不给自己买糖葫芦,站在旁边幸灾乐祸的嗤嗤的笑着。
沈墨懒的再看她,让黑蛋在屋里看着她,便出去了。
厨房里,季安宝察觉到脚步声,回头看见沈墨一脸不开心的走过来,便问道:“你怎么了,不是让你看着白木的吗?人呢?”
“床上躺着睡觉呢,有黑蛋看着。”
沈墨继续盯着煮醒酒汤的季安宝,吃味的道:“我也喝了酒,你不来照顾我,反而还让我去照顾别人……”
闻言季安宝盛汤的手一顿,端着半碗醒酒汤,走到沈墨面前。
“来,沈三岁,我们乖乖喝汤汤~,一会儿啊,姐姐给你买糖糖~”
沈墨:“……”
季安宝被自己嗲嗲作作的语气恶心的不行,但还是用一脸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看着沈墨,捧着手中的醒酒汤往沈墨嘴边凑。
沈墨外表看起来一脸冷静,如果不是他一直往后撤的动作,谁能知道此时他内心正在土拨鼠尖叫,他的安安这是中了邪吗?
喝了些酒的沈墨,此时头脑也并不太清醒,一时脑袋发热,他行随心动,利用身高优势,他抬手摸上了季安宝的额头,迟钝的问:“你有病吗?”
季安宝:“……”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突然想到自己也是他家的一员,季安宝啪的一声打开沈墨的大手,将手中的碗粗鲁的塞到沈墨手上,粗暴的喊了一声,“喝完!”
看着被自己镇住,几口灌完醒酒汤的沈墨,季安宝也没理他,兀自重新盛了一碗醒酒汤,端去白木屋里,她还有一个大麻烦要伺候呢……
季安宝在心里不由想着,难道自己就是老妈子的命?
第19章
第二天木头来上工,传来了一个消息,季老婆子在村里到处说季安宝偷东西,昨晚还带了一大帮人在村口等着。
季安宝听到这话,脸色阴沉了下来,看来自己还是太善良,让那不知死活的季老婆子在外面瞎蹦Q。
询问了木头,知道季老婆子被村长和季老根拦下了,不会来到镇上铺子里瞎闹,季安宝所幸就不管她了,匆匆忙忙的招待客人,等到晚上回去再收拾她。
因着有些人手里还有优惠券,再加上昨天吃香了的食客,今天铺子里的客人虽然没有昨天的多,但也不少,尤其是还有拿着碗想来免费领一份串串汤底的人都围在铺子外,隐形的为店铺拉了些食客。
可这开店也不是做慈善,昨天新开张,一切都是为了拉客流量,所以白白忙碌了一天,还真没有挣到什么钱,今天可是不能动不动就往外免费送东西了。
又招呼走一个客人,抽了个空,季安宝找到沈墨,跟他说了季家老宅的事情,按理说若是能请李捕头走一趟,什么麻烦都没了,士农工商,这百姓最怕的就是那当官儿的,即便泼辣如季老婆子,看见当差的也是两股战战。
可这转念一想,也不能什么小事都去麻烦李捕头,人情总有用完的时候。
商议了半天,两人也没商议出什么东西了,所幸便先放着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季安宝和沈墨在旁边嘀嘀咕咕半天,在白木眼里就是打情骂俏,她昨天喝醉,今早刚被季安宝骂了一通,如今也不敢上前扰人霉头,只能一边干活,一边时不时的用眼睛斜着瞟沈墨……
临近中午,李捕头和他那几个兄弟们过来铺子吃饭,昨天的那顿饭给他们吃美了,比去那昂贵的飘香阁吃的还要过瘾,这不下工了,几个人一合计,又找了过来。
对于李捕头他们的到来,季安宝自然是万分欢迎,店里有了这几尊大神坐镇,轻易没什么人敢来找茬儿。
店里卖的吃食全都端上了桌,除此之外,季安宝又下厨拿起今早新买的鲜鱼做了个水煮鱼片,李捕头那几个兄弟都是偏爱重口,这水煮鱼片一上桌,没过一会儿就被分吃了个干净。
白木在旁边看的干着急,她跟在季安宝身边这么久,还没吃上水煮鱼片呢,眼见白木盯着李捕头那群人的眼神越发愤懑,季安宝推了推白木,悄声说:“后院灶台里给你留着呢。”
闻言,白木眼睛一亮,羞答答的对季安宝笑道:“安安~你真好!”
季安宝:“……”搓了搓手臂上乍起的鸡皮疙瘩,转身离开去忙别的,担心白木继续留在这里丢人现眼,便一把将她也拽走了。
李捕头几人因下午还要当值,也没喝酒,几个汉子饭量大,一桌子的吃食都被吃的精光,一点儿都没有浪费。
李捕头吃完,走来结账,季安宝没收,互相推三阻四的。
“你们今天不收这饭钱,以后俺们哥几个可咋好意思再来吃饭。”
“不值几个钱,你们帮了咱家这么多忙,吃几顿饭怎么了,以后想吃什么随时来。”
李捕头本就嘴笨,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身后一个圆脸衙内上前说道:“老板娘啊,你们这可不地道哩,不收俺们的钱,可不就不欢迎俺们来你这吃饭嘛!关键是俺这一天不吃,都浑身难受……”
这圆脸衙内平时就是个话痨,昨天就是他和白木吹的最厉害,说话N啵NN啵N的都没有给别人插话的机会,无奈,最后季安宝还是收下了饭钱。
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几人便收拾好东西,准备关门了,季安宝刚走到驴车旁,白木和黑蛋两个人就如同门神一样,放下手中的东西,一左一右的跟在她的身旁,没有言语,只是眼巴巴的瞅着她。
季安宝叹了口气,对两人说道:“今天回去还有季老婆子这个麻烦呢,万一打起来了,怎么照顾你们两个,况且铺子里也不能没人……”
可是不管季安宝如何解释,白木两人就是不松口,看了一眼快要发飙的沈墨。
季安宝说道:“等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们也搬到镇上住,还有啊,后院灶台里有我给你们准备的红烧肉,我家老大都吃不着,你们快去吧,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不管白木有没有动摇,听到红烧肉三个字,黑蛋是动摇了,转身便朝后院跑去,白木看看跑走的黑蛋,又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季安宝,终是转身急匆匆的往后院方向追赶黑蛋。
打发走白木和黑蛋,季安宝和木头爬上驴车,沈墨驾着驴车往安阳村行去。
临近村口,远远的看见围了一圈人,季安宝便将一些吃食塞给木头,“你一会儿什么都别管,把这些吃的藏好了,带回去给你阿娘吃。”
抱着怀中的包裹,木头抬头看着季安宝,“小婶婶,你们不会有事吧?”
“没事儿,你跟着也帮不上什么忙,明儿早上来家里就行,明天可别忘了敲门,在门外傻等啊!”
“昂,那俺下车了……”
季安宝让沈墨停车,对木头摆摆手,两人又再次驾着驴车先一步行驶向村口。
到了村口,沈墨也不停车,季安宝则咋咋呼呼的。
“哎呀!这驴车不听使唤了,快让开……快让开啊!”
听见季安宝的喊叫声,围在村口看热闹的村民都忽的一下往后撤,只有季老婆子被季三嫂撺掇的没往旁边让,她可不信这臭丫头敢往她身上撞……
季安宝见此情形,更加夸张急切的大叫道,而沈墨也配合着表现控制不住小毛驴。
“这驴劲儿大着呢,被踩着了不死也得瘫痪了!”
季老婆子眼见着驴车要往自己身上冲,连滚带爬的闪到一边去了,她抬起头来时,沈墨已经驾着驴车跑了,季老婆子见此却不罢休,追在后面破口大骂。
“你个死丫头片子,当初你出生,俺就该把你扔屎缸里淹死……”
眼见着季老婆子有坐在地上继续骂的趋势,季三嫂连忙上前扶住她,在她身边低声说:“娘啊,俺扶你去沈家要豆花方子,他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其他跟着看热闹的村民也跟着季老婆子往沈家走去,如今正是农闲,村民们也没啥事情,平时也是东长里短,找些乐子,如今有热闹可看,基本都是拖家带口的赶着去占个好位置,其中还有马脸大娘那样起哄的。
“哎呦呦,这季丫头可一点儿都不尊重她奶奶啊,这可是大不孝啊!”
“马大花,你胡咧咧个啥,人季丫头招你惹你了……”
赵氏与罗婶子出嫁前是一块长大的好闺蜜,长大了又嫁在了一个村里,和她最要好,脾气性情也合,平时都瞧不上马脸大娘的做派,便都与马脸大娘不对付。
如今罗婶子不在,赵氏看见马脸大娘阴阳怪气的说道季安宝,便忍不住上前与她对呛。
众人吵吵闹闹的跟着季老婆子来到沈家,打眼一看,沈墨如门神一样站在门口,后面大门紧闭,看这架势,是连门也不让季老婆子进了。
季安宝看见季家众人就心烦,她也懒得再跟着周旋,开口道:“众位乡亲可得给我们做个见证,我和当家的一直都在忙着做些小买卖,养家糊口,也不知道我奶是怎么了,兴师动众的还来村口堵我?”
“你偷了俺们的粮食……”
“哎呦,奶!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啥时候偷你家的粮食了,我家也遭贼了,该不会是同一个贼偷的吧?”
季安宝打断季老婆子的话,N啵完,瞅见季老婆子又想开口,她也不停歇,接着说道:“那个可恶的贼啊,将家里是翻的一团乱,厨房里一粒米都没有剩下,当时我就让当家的去找村长了,就怕那贼再来祸害乡亲们……”
一番话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可不是嘛,看人家沈家做事儿,就知道夫妻俩都是实诚人,周围的村民想到季老婆子平时的做派,也开始指指点点的。
季三嫂拉住想要开口的季老婆子,柔着声音开口道:“安宝啊,你奶先前没说清楚,遭贼的那天晚上,狗蛋可是看的真真儿的。”
说着她推了一把身边的狗蛋,“是吧,狗蛋?”
被季三嫂暗地里捏了一下,季狗蛋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指着季安宝大声说道:“是的,俺都看见了,就是她!”
季安宝和沈墨就看着对面瞎说,也没打算开口。
季三嫂一时没拦住季老婆子,她见着周围的村民都开始偏向自己,便得意的叫嚷着,“奶也不跟你计较了,偷了东西,念在你是奶的孙女,俺也不报官了,你把那豆花方子给俺,这事儿便算了。”
此言一出,有些心思多的村民也想明白了,这是看上人家的转钱方子了……
季安宝听到这不要脸的言语,都给气笑了,给沈墨使了个眼神。
眨眼间季狗蛋就被沈墨领在了手里,上手就用桃枝抽了起来。
“小小年纪不学好,净学着撒谎,今天就让你姐夫好好教教你!”
晚辈不能动长辈,动不了季老婆子,还打不了季狗蛋吗?
桃枝抽到身上,沈墨抽打的位置和手劲儿又刁钻,没抽几鞭子,季狗蛋就疼的嗷嗷叫。
季老婆子看见宝贝孙子被打,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往前边跑边喊,“你个王八羔子,敢打俺孙子,俺跟你拼了!”
谁料到脚下被不知哪来的石子拌了一下,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季老婆子面积大,她摔倒的瞬间,四周尘土飞扬,被季三嫂拉起时,还在呸呸的吐着进嘴的灰尘。
而季狗蛋也不是什么硬汉子,被抽了几下,见没人能救自己,便一边求饶,一边承认自己撒谎。
“呜哇,别……别打了,都是……三婶娘让我这样说的,你打她啊……不关我的事!”
第20章
这出闹剧是在季狗蛋喊出自己和季老婆子偷拿了沈家东西而结束。
不管之前季家众人是秉着什么小心思没露面,但是在季狗蛋说出事实后,都呼啦一下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或扶或拽的将季老婆子等人带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