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泽眉头紧锁:“竟然真的失踪了……”
临渊:“竟然?”
临泽解释:“不知道你有没有仔细观察最后留下的图像,图片中的虫洞有小有大,有的虫洞小到只能吞进去一两个人,有的虫洞却大到仅可看到一角。而且,你们第一次前往异界之时,不同的虫洞到达的是不同的地方。我怀疑那片地方产生的虫洞,不仅可以到达异界,而且……还有其他的可能。”
临渊:“你的意思是另一个异界?”
临泽点头:“对。不是另一个,而是不确定多少个。”
临渊皱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找到失踪人士的可能性就不太大了。”
临泽想了想:“昆樯姐怎么说?”
临渊叹气:“昨天没能连接上昆图的光脑信号时,她心里就已经有数了,现在还算能够接受,就是……”
“就是心情很糟糕。”临泽接了一句,他思索了一下:“我认为昆图没有出事,但找到他的几率确实渺茫。”
临渊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道:“等昆伯母得知这个消息,她估计很难接受。”
临泽回想了一下昆夫人在刚得知先遣军队失联后的状态,也升起了几分担忧。
昆樯与昆族长心理素质强大,但昆夫人不一样,而且她对昆图一向爱护,这个结果对她的打击必然不小。
临渊摆摆手:“算了,先不提这些问题了,昆樯还没跟昆夫人说这件事,你暂时不要告诉旁人,昆樯打算回程后自己说。”
临泽:“好,既然已经进行完身份核对了,你们何时返程?”
“三天后。”临渊想了想,补充道:“不过,卿在清域待不住了,她明天就回星际。我跟她说了,让她去我那里住,暂时先不要回老宅——但她更可能是找你家幼崽同住。”
临泽:“……”
看到临泽不满的表情,临渊表示理解的同时无奈摊手:“我也不想,但她不听我的。”
卿这人有个毛病,她特别喜欢长得可爱的人和物,很不幸,邱诗诗简直是踩着卿的审美点长得,卿对她“爱意深重”,只要见到邱诗诗,卿就忍不住对她“动手动脚”。
讲真,在她对邱诗诗上下其手时,大概就只有卿自己获得了快乐。
如果临渊跟卿一起回到星际,他还能管管她,但如果没在一起的话——阴奉阳违了解一下?
卿运用的可熟练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临渊补充道:“对了,除了卿以外,还有一个未分化性别的三百岁小朋友跟她一起去星际,那个小朋友也是你家幼崽的好友,我建议你提前做好准备。”
在临泽的无语中,临渊利落的挂断了视讯,只剩下临泽一人坐在书房思考人生。
另一边。
邱诗诗上楼后,直直的走到床边头朝下一趴,保持着被子埋脸的造型,一直趴到身体僵硬,她才猛的一抬头,用胳膊肘撑着被子爬了起来,换个姿势消化方才临泽说的话。
共共共共共度余生!
妻子!
丈夫!
一想到这三个词语,邱诗诗脸上不受控制的烧了起来,她仰躺在床上,面色呆滞的盯着天花板,两只爪子一左一右的放在脸颊上,试图给自己发烫的脸降温,以免温度过高宕机。
怎么说呢……
太突然了!
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是好。
若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她的身体已经给出了最直白的回答,但邱诗诗也没办法立刻答应下来。
“嗡嗡——”
不等她考虑出结果,光脑的震动声打断了她宛如一团乱麻的思绪。
“卿?怎么了?”邱诗诗突然听到动静,像做了什么心虚的事情一样,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匆匆穿上拖鞋走到桌子旁,整理了一下仪容才接通视讯:“有什么事情吗?”
卿不满的抱怨:“没有事情就不能找你嘛!我跟元经常联系不上你……你都不陪我们一起玩的。”
邱诗诗安抚道:“我要赶稿嘛,等你们来星际了我再与你们一起。”
卿一挑眉毛:“这可是你说的。”
在她身后,元适时探出头来:“诗诗,我们两个明天就去星际,我想去你家找你一起住~”
邱诗诗:“嗯?明天军队就返航了吗?”
“不,这是我俩的私人行动。”卿与元对视一眼,扯出了一个弧度相同的笑容。
邱诗诗:“……好吧,那你们什么时候到空港,我去接你们。”
“不用,我知道你家的地址,我直接带元去你家。你上午有课,我们大概下午三四点左右到。”卿摆了摆手,说罢,她狐疑的看向邱诗诗:“话说回来,诗诗,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她担忧道:“临渊说你们会生病,你现在是不是生病了?”
“没没没有!”
不提这个话题还好,一经提起后,邱诗诗脸上顿时更红了,她慌乱的解释:“我没生病!”
卿默默地瞅了她一眼:“不要讳疾忌医。”
邱诗诗用手背捂住脸颊,思索了片刻小声道:“卿,你为什么会跟临渊大哥在一起?”
“因为我一看到他,我就觉得他必须是我的。”卿回答完邱诗诗的问题,目光一凝:“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邱诗诗:“……”
卿:“是不是临泽对你下手了?!”
邱诗诗:“???”
卿看到她的表情:“……还真是啊!”
第五十八章
次日下午三点。
邱诗诗虽然待在自己房间, 但她一直在注意着楼下的动静。尤其是到了三点后,她更是心不在焉了很多,手中的画都有些画不下去了。
昨晚卿得知临泽向邱诗诗告白的事情后, 没说两句草草挂了视讯,只是叮嘱邱诗诗在家等她。
邱诗诗没有煎熬太久, 约三点十分时,门铃响了起来。
“请进。”一直在楼下书房待着的临泽比邱诗诗动作更快一步, 他打开门扫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卿和脚不沾地的元, 客气又平静的。
卿跟他打了个招呼后:“诗诗呢?”
临泽:“楼上。”
卿:“好嘞。”
说罢, 她抬手拉上元,与临泽行了个半礼后径直朝楼上走去。
昨晚她俩决定来找邱诗诗同住后,卿让临渊跟临泽说过这件事情了,与此同时, 邱诗诗也争得了临泽的同意, 倒不至于把临泽打个措手不及。
邱诗诗走到楼梯的拐角时, 恰好与卿和元相遇,她抬手对二人招了招手, 用气音:“我在这里。”
卿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跟元同时上楼, 被邱诗诗带进房间。
邱诗诗鬼鬼祟祟的将门反锁上, 拍了拍胸口略有些尴尬的开口:“坐吧。”
元挣脱卿的束缚,在邱诗诗的房间上飘下走晃悠了几圈, 观察她的房间:“诗诗, 你们这里真的很不一样。”
邱诗诗看了它一眼, 突然反应过来:“诶?你父亲怎么会同意你来星际?”
元做了一个摊手的动作:“他太忙了,当然,最主要的一点是, 父亲发现星际对我而言威胁性有那么亿点点低。”
卿抬手将它抓了回来,让它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不赞同:“最顶尖的精神力武器对你还是会产生效果的,小心行事。”
不过,清域、诡域跟科伦星系的建交是大势所趋,除非元失心疯一样以杀人为乐,否则它很难遇到被官方组织围攻的情况。至于星盗……“疯子”是最大的一个地下势力联盟,它现在已经被毁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疯子”残余势力,光是内斗就得花费很长的时间。
邱诗诗的注意力歪到了一边,她顿了顿,迟疑:“卿,我发现你居然能碰到元的第一形态?”
卿笑了笑,银白色的睫毛弯成一月牙,伸出手掌:“你看。”
邱诗诗:“?”
她略有些懵逼的眨了眨眼睛,没有在卿的手掌中看到任何东西。
不对。
邱诗诗蹙眉,凑进她的手掌仔细又看了看,发现在她的手掌正中,有透明的“气”不停的蒸腾、涌动,变化多端。
如果不是这些“气”使它们所经过的空气变得扭曲了,邱诗诗很难用肉眼辨别它们的存在。
——这与元的“黑气”简直是异曲同工。
邱诗诗喃喃:“原来如此……”
好吧,作为一个菜鸡人类,她不该以自己的思维去认知这两位不科学的大佬。
卿见她看清楚了之后,收回手掌托腮:“你都不好奇我让你在家等我是想要告诉你什么吗?”
邱诗诗拉开椅子在二人身旁坐了下来,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我不知,我都无法确定我在想些什么。”
卿收回手掌,仔细观察了一下邱诗诗的脸色,挺直腰杆单手撑桌,严肃的说:“诗诗,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
邱诗诗:“……什么?”
她这种郑重的架势让邱诗诗愣了愣,回答起来不免有些迟疑。
卿缓慢又坚定的:“我看到了你和临泽的姻缘线,你和他是契合的。”
说完这句话,卿困惑的歪了一下头:“我觉得你也是喜欢他的,为什么你会这么犹豫呢?该是自己的东西,当然要尽快捞到怀里呀。”
虽然她觉得邱诗诗的年龄有点小,但……算了,她的寿命太短了,与其纠结年龄,还不如及时行乐。
邱诗诗无言以对。
似乎很有理的样子?
她犹豫了一下:“我还有其他的顾虑,而且太突然了,心态转变不过来。”
卿是一个对自己的欲望很坦诚的人,她不理解邱诗诗的做法,叹息的拍了拍她的头:“好嘛好嘛,你考虑清楚就好。”
说罢,她转头看元:“我们晚上去逛街吧!但是元你这形态有点麻烦。到时候万一有人嵌入你的身体,那就不好了。”
说罢,她想了想:“这样吧,用你的‘气’将身体笼罩起来,你穿个硬硬的大斗篷,把自己与旁人隔起来。”
说做就做,卿把元安排的明明白白。一开始陪二人游玩,邱诗诗也没时间思考其余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晕头转向的忙了两天。
两天后。
科伦星系八大军团以及所有的第一星域遣军队分批从两个虫洞返回星际,当天晚上,卿将元打包上一同回了临渊的住处,临泽家难得安静了下来。
临泽只休息了两天时间,在邱诗诗送走卿和元的时候,已经是他上班的第二天了。
实不相瞒,邱诗诗确实感觉有点尴尬,卿和元都在临家时,这种尴尬还不算特别明显,但等到二人离开,就显得有些难熬。
沉默的吃完晚饭,邱诗诗伸手扯住了临泽的衣袖:“临泽泽……我们谈谈吧。”
“……好。”
临泽深吸一口气,与她一同来到客厅,给她泡了一杯姜茶,递给她后才落座。
“诗诗,你——”
“临泽,我——”
两人同时开口,停顿了一瞬,临泽看了邱诗诗一眼,轻声:“诗诗,你抗拒我与你的关系发生改变吗?”
邱诗诗认真的回答:“不抗拒。”
她双手交叉握紧茶杯,不停的抠着手指,言语间还算镇定,不经意处的小动作却把她的紧张暴露无遗。
在这两天玩乐的时间,邱诗诗一直在思考临泽提出的问题,也幸好临泽没有把她逼得太紧,看到她的紧张和别扭,临泽会选择无声的退让,他的态度让邱诗诗逐渐恢复冷静。
慎重考虑后,邱诗诗决定遵循自己内心的想法,不过……
她有些不安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已经变得修长的手掌蜷缩起来直板的放在膝盖上,一咬牙将自己隐瞒的事情和盘托出:“对不起临泽泽,我隐瞒了你一些事情。”
临泽眼神温润,无声安抚。
邱诗诗:“其实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不是五岁,是二十一岁。你知的,我是从另外一个时空来到科伦星系的,当时我语言不通,没有独自生存的能力,之所以会跟着你走,最主要的原因是想活下去,所以我选择抱你的大腿。”
至于后来为什么不说……当人选择用谎言来掩盖一个真相以达到某种目的时,刚开始都没能说出口的真相,后来就更难坦白。
人类的心理一向复杂。
她摊手自暴自弃:“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求生欲,我不知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但是临泽,我不是幼崽,也并不单纯,如果你是因为不明真相时虚假的美好而对我产生好感,这对于你来说并不公平,也绝非一件好事。”
邱诗诗知隐瞒年龄是她的不对。本来她是单方面认了个饲养员,就算隐瞒也没有那么大的杀伤力。但一旦将饲养员换成“未来对象”,哦豁,那简直是绝了,骗财又骗色。
临泽原本等待审判结果时的焦虑不安被打断,沉默了一下:“二十一岁?意思是你早就已经成年了,对吗?”
邱诗诗:“对。”
临泽的第一反应竟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如果她早就成年了,那么他便不用因为对幼崽下手产生愧疚和怀疑自己德品质等情绪了。
临泽看着邱诗诗,黑眸中略带疑惑,询问:“在你的家乡,正常幼崽的生长期是如此迅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