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年轻的女孩惊呼：“这是什么？”
她的朋友凑过去：“卧槽卧槽，你居然拍到了福灵魅影！这个很少见的，听说是神明的投影！遇见会交好运，啊啊啊我怎么就没看到！”
女孩半信半疑：“真的吗，我不太信这个。”
她微微停顿，然后声音猛地高了八个度：“我面试通过了？！”
“一千人录取一个的那家？”
女孩用力点头。
朋友又羡慕又心痛：“就说你会交好运，今天这个经历好神秘，说出去都不一定有人信，哎我和你在一起，怎么就没看到呢，可恶！！！”
女孩眼中闪过敬畏，点开虚拟捐赠渠道。
很快黎薇薇这响了下，提醒她多了一笔进项。
这是她和第一军的约定，云端教堂之所以这么少，是因为精神宝石难得，高星级战宠升到A级并不难，但一星的伪月猫想要成为A级，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不是单纯靠资源能够堆上去的。
所以她手中的精神宝石，不仅价值不菲，而且算是战略性物资。
黎薇薇弄清楚情况后，主动将宝石出售给第一军，后者并没有拿钱来换，而是提出共同建设云端教堂，后续获得的收益将分给她四分之一。
这无疑是比巨大的财富，但她迟疑了，思考两天后，她还是答应了，这等于把自己和第一军绑在一起，不过也许她早就是了。
这时一个路过的男人撞了下她，黎薇薇回过神，对方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道完歉也就算了，她没有说什么，等转过一个拐角，才在口袋包里翻了翻，怎么会没有，难倒刚才那个人不是第一军拍来的，是她想多了？
黎薇薇皱眉，她的苏二儿不会就让她就这样去二号港口吧，小烛靠过来，嗓音滚过她的耳尖，“东西在我这。”
她眨眨眼，也帮青年理了下头发，原本转向这边走来的清扫机器人，闪过一丝红光，看向了别的地方。
之后的路上，各种机器人不是恰好被挡住，就是由于不起眼的意外离开，等他们来到港口平台，被引到一处隐秘的小型飞船起飞台，都没有被监控拍下影像。
黎薇薇坐进无人的飞船里，毫无形象地瘫着：“和军方合作就是牛笔，这大腿太好抱了，难怪那么多人想要。”
小烛帮她整理翻起的衣服：“可军方更想抱你的大腿。”
她脑海中出现两个互抱大腿的小人，因为不平衡摔倒在地上，不由被逗笑了。
“我可以停下了吗？”
黎薇薇发现阿佳妮居然还在飞，这也太老实了吧，她伸出手指让阿佳妮坐在上面。
树精灵屈膝落下，这触感其实不好，有种诡异的黏腻感，就像腐烂的树叶，阿佳妮没有半点分量，风一吹就跑了，让她下意识想要呵护。
黎薇薇见阿佳妮的翅膀好好收在背后，不像以前那样翘起，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缺了一个。
她摸着那伤口，翅膀应是被外力夺走的，伤口上还留下强力撕扯的痕迹，不敢想象当初发生了什么：“痛吗？”
阿佳妮呆呆摇头：“不痛。”
“三百年前的那天后，我就再也没痛过。”
黎薇薇呼吸放轻，知道对方所说的那天，是生命国度死去的那一天，不过三百年这个数字，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对了，乔纳森和她说过，黑雾出现的时候就是三百年前。
安静中，阿佳妮怪异的语调响起：“您的手还好吗？其实您不该管我，它对您的伤害是特别……”
黎薇薇懵逼，她的手？
小烛冷淡道：“我没事。”
她反应过来抓起小烛的手，刚才抚过树精灵翅膀的手指上，有一道焦黑的伤痕，犹如被火舌舔过。
伤口在不断地愈合与焦化中转替。
“这是怎么回事？”
她闪过一丝灵光：“污染阿佳妮的是仇恨对不对，你把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小烛盖住自己的手：“没关系，之后的战斗中，她能正常飞行，您将更加安全。”
他为什么确定就会有战斗，也许过程很顺利不会和第七军接触呢，而他的手……
黎薇薇选择沉默。
既然她不知如何帮助小烛，那么做到相信对方以免添乱总是应该的吧。
沉默的气氛直到飞船内部的广播响起。
苏文峰撸起袖子：“我要去打架了。”
黎薇薇内心呐喊，打起来打起来，用力打。
第39章 遗迹（增加一部分设定） 曾经的家园……
苏文峰说完后, 通讯那头就传来一声拳头到肉的动静，短暂的安静过后，不知是谁高呼, “阿尔斯中校鼻血流到嘴巴里了――”
随后纷杂的人语炸开。
“快, 快隔开他们。”
“还不把苏少尉从中校身上弄下去！”
“啊, 他们滚在一起了！”
通讯到此就结束, 黎薇薇努力不去想最后那句‘滚在一起’，随后第七军的战舰从遗迹驶出, 而附近第一军的战舰也开始行动。
双方相遇就如水遇到热油，无数炮弹射向对方, 爆.炸产生的火花，照亮了这片星域。
黎薇薇来到窗前, 发现虽然看起来热闹, 但没有一艘军舰受损, 提起的心放下来, 她是想制造混乱，从而潜入遗迹, 但并不想第一军和第七军真的开战。
而她所在的这艘飞船并没有动弹, 五分钟后不知发生了什么，从遗迹里又蹿出五队军舰，像是屁.股后面着了火，杀气腾腾朝第一军扑去。
黎薇薇咋舌, 苏文峰到底是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混账事, 才把人气成这样？
她马上就知道了，最新的推送上显示，第一军和第七军友好切磋时，一位姓苏的军官在上百人面前, 十分非常不小心扒了对手的裤子，连条底裤都没留下，对此其余五个军团表示关切。
她急快扫过上面的大白屁.股，别说还挺翘，看起来很好捏的样子。
黎薇薇余光瞄到小烛，咳嗽一声关掉推送：“没想到苏少尉不声不响的，做事这么损。”
小烛不以为意：“毕竟子随母亲行。”
黎薇薇：“……？”
这就当做是在夸了？
随后他们的飞船终于动了，畅通无阻来到遗迹，可能是之前那场大火的原因，这次不需要通过光之鲸，他们就穿过了巨墙。
可散去的雾气再次凝聚，看起来竟比先前还要浓重，似有细小的颗粒沉浮在其中，让人下意识捂住口鼻，而烧焦的树木嶙峋戳在远方。
黎薇薇从飞船上下来，就是面对这样破败的一幕，入眼一片焦黑，距离他们离开也快十日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连最顽强的野草都没长出。
她只是站在这里，厚重的压抑便从四面八方挤来，听不到任何声音，脚踩在焦碳上的咔咔声，是这片天地唯一的动静。
她嘟囔：“怎么越来越诡异了，明明我们走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火焰虽带走了一切，却也带来新的开始。
小烛讽刺地勾起嘴角，黎薇薇转过头。
“怎么了？”青年走过来，轻声抚了抚她的发顶，“别怕，我在。”
黎薇薇又看了他几眼，点了点头。
她环顾四周，一切都变了，竖立在中心的生命之树消失在火中，就算是没有变，遗迹那么大，她也认不出这是哪。
“阿佳妮。”
但她没有得到回答，扭头看去树精灵飘到一颗大树边，树的中部是座四四方方的木屋，可惜门扉脱落，门上那盏弯曲的南瓜灯，也变得焦黑残破。
“原来是这里啊。”
阿佳妮抚过，南瓜灯晃了两下，终于支撑不住掉在地上，变成一堆看不出原样的碎片。
她将碎片拢在手里，淡淡道：“变成这样，差点就认不出来了。”
黎薇薇不禁想起之前看到的画面，生命之树还没枯萎时，精灵们的街道热闹又繁华，他们住在精致的树屋中，挂上漂亮的装饰，南瓜灯，风向标，簇拥盛开的鲜花，成群的萤火虫在其中飞舞。
她遗憾地问：“这是哪？”
阿佳妮听到她这样问，高兴起来：“这是我家啊。”
黎薇薇一怔。
“我家左边住着树人爷爷，他身上的松鼠总喜欢来我这偷蛋糕，这样也就算了，每次还要弄乱我的书，不过他会带红莓给我吃，就原谅他了。”
树精灵娇小的身影灵活穿过废墟。
“还有右边，右边住着讨厌鬼温莎，她白天不做实验，傍晚不做实验，偏要在睡觉的时候做实验了，乒乒乓乓吵得不行，我气死了，故意在她睡觉的时候发出噪音，为此我们还打过架，她还扯坏了我的翅膀。”
阿佳妮顿住：“啊，我的翅膀已经没了。”
“他们也都不在了。”
黎薇薇抿唇：“但生命之树还在。”
“母神……”
这话让阿佳妮眼中多了几分神采：“是啊，只要母神还在，家就还在，大家终会回到母神的身边。”
树精灵朝前飞去，跟在黎薇薇身边后，她的精神好了许多，不再浑浑噩噩，记起很多以前的事情，她一边带路，一边和黎薇薇介绍家园。
“这曾经是红莓果园，我和小松鼠经常来这偷果子吃，奥玛大叔嫌我们烦，养了只弗洛奥看门，但那家伙蠢蠢的怎么可能看得住我，飞得还没我快呢。”
“翡翠河也不见了，到了初夏就会有冰灵鱼游到岸边，每次都是我抓的最多，后面的烧烤大赛，也是我做得最好，奥玛大叔总说我手艺烂，煮出来的东西像shi，可在我的帮助下，他每次都吃光了，真是口嫌心正直。”
“大概是太好吃了，后面几天他都恍恍惚惚的，需要我去照顾他。”
黎薇薇：“……”
这，能不能别逮着一个叔叔祸害。
阿佳妮在空中翱翔：“还有尼奥，那坏小子每天不知道在忙什么，上上下下到处乱飞，说要来找我道歉也没来……”
“嘘。”黎薇薇听到前面传来说话声，对此并不意外，就算上司的底裤被扒了，第一军也不可能将人完全调离。
但树心已经被她带走，生命之树也已消亡，就算是想要神树的根须，这么长时间也该得手了，他们始终不肯离开，甚至借用兽潮，也要占下遗迹到底想做什么？
她机敏闪到树后，几乎是在同时，一个男人从另一边走来，他一脚踹开地上的焦炭，口中骂骂咧咧。
“玛德，黎氏的人怎么了，神气个屁，老子还是军爷呢。”
啊，又是黎氏，这家人怎么跟打不死的小强似得，哪里有恶臭，哪里就有他们的影子。
男人停下来，点燃复古烟，美美吸了一口，哪怕电子烟不会上瘾且无害，但他始终觉得真正的烟草，吸起来才更带劲。
黎薇薇看向阿佳妮，对方就在男人的头顶，她做了个手势，阿佳妮静悄悄飞到男人身后。
男人一无所觉，还在口吐芬芳：“那贱婆娘算哪门子的葱，要兄弟一寸一寸翻，她也配发号施令，这么兴师动众就为找个球，估计早在火里烧没了，找尼玛找。”
这是在找树心。
黎氏也知道树心的存在吗，那为什么之前不拿走？
所以不见的那半个，是在黎氏手中？
黎薇薇对阿佳妮微微摇头，树精灵即将碰触到男人的手缩了回去。
男人猛地回头，什么都没看到，他抓了抓发凉的后脖：“操，什么鬼地方，抽根烟都不痛快。”
他左右瞄了瞄，实在看不出什么，只有树影在雾中沉浮，不由心中发毛，决定回基地里：“真特么邪门，也不知道黎氏的人弄那么多兽血干什么。”
但这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作为士兵他只要守好门就是。
黎薇薇跟上去，来到一片被清理出的空地，上百个拿枪的士兵散布在其中，他们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将四周照得雪亮，虽然拓宽了视野，却也让她将里面看得清清楚楚。
空地正中有个巨大的坑洞，就是先前生命之树所在的地方，洞口旁架着许多机械，不断有人在其中进出，守在边上的士兵警戒地环顾，那抽烟的男人走过去，立刻就有人迎上来，他们小声交谈了几句，各自回到位子站好。
这就麻烦了，她要寻找的生命之树的树根，就在那个坑洞里，没想到会有第七军和黎氏的人驻守。
是巧合吗？
没办法了，只能对上了，树根无论如何她都是要拿到手的。
小烛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他们交换了部队编码，ZSY部队第六小队编号056423成员代号覆灭。”
说话间，热气直往耳朵里钻，黎薇薇不舒服地避了下，却被小烛拉住，后者微微叹息，那拉长的尾音有种小提琴的华丽感，“不是您让我小声告诉您的吗。”
雾气开始剧烈地翻滚，地底下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钻出，阿佳妮猛地抖了下，她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黎薇薇皱眉：“你在不高兴。”
雾气顿住，小烛轻笑：“您怎么会这样想。”
黎薇薇抬眼看他：“你的手很冷，每次你不高兴，手就会这样。”
小烛敛眸：“我倒不知道我还有这样的特性……”
黎薇薇得意：“也不看看我是谁，家里人有什么习惯我都知道，你到底为什么不开心？”
青年一笑，雾气恢复平静：“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
阿佳妮猛地放松下来，绕开青年来到黎薇薇身边，这次却不敢坐在对方的肩上。
既然他不想说，黎薇薇也不勉强，其实她刚才就发现了，小烛来到这里起就不太对劲，情绪波动很大。
这是和曾经的经历有关嘛，而且这个雾气……是巧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