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后,杨蕾颓丧地坐在椅子上,努力平复许久,才把那抹慌乱压下去。
无论如何,她都不想被人当成笑话!
另一边,汪婷婷从团里出来正巧看到杜乔在停放自行车。
想到杨蕾应该不会看到,便笑嘻嘻地迎了过去,“你怎么会来这儿?难道是找我的?”
杜乔看着她,轻笑出声,“真让你猜对了,我的确是来找你的。”
这下换成汪婷婷变成一张严肃脸,她赶紧把杜乔拉到一旁的屋檐下,小声说道:“如果让杨蕾看到我跟你在一起,我就死定了。”
“不如咱们找个地方聊聊?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介绍对象。”
想到秦家所结交的人都非富即贵,汪婷婷有些动摇。
“我记得蒋丞好像单身呢,他现在正读工农兵大学,你觉得他怎么样?”
“蒋丞?”汪婷婷瞬间眼前一亮,原本动摇的心彻底被击溃了,“你和他认识?”
蒋卫不是和秦家有仇吗?
看出有戏,杜乔继续忽悠,“那当然,他叫我一声嫂子,你说我们能不认识么?”
如今之计,她也只能把刚满十八岁的蒋丞贡献出来了。
“行!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不过你要说话算话,一定要把蒋丞介绍给我。”虽然蒋丞长得不够帅气,但很喜庆,她就喜欢这种长相的男人。
“行,咱们拉勾。”
十分钟后,两人坐在一处偏僻杂物间里,杜乔向她发问道:“你和杨蕾认识这么多年,你觉得她是什么样的性格?”
关于这一点,汪婷婷觉得自己说一天都说不完,因为她实在太烦那个女人了,如果不是为了家里人,她也不会一直虚以委蛇。
她掰着手指数了半天,无外乎都是众人所熟知的缺点。
杜乔见她并没有提到自己想知道的,于是继续试探,“那女人就没有一点特殊的地方?”
“特殊的地方?”汪婷婷眨了眨眼睛,忽然想到刚才看到的那幅画面,不禁问:“她好像经常被她丈夫打这算特殊吗?具体为什么被打不太清楚。”
被家暴?这是杜乔的第一反应。
“你怎么会知道她经常打?”
“因为自从她结婚后就爱上系纱巾了,她以前从来不系纱巾的。”汪婷婷探过身子小声说道:“而且我刚刚看到她衣服里有伤,所以才有这种猜测。”
这个意外的消息直接把杜乔弄糊涂了。
如果杨蕾的丈夫是个家暴男,那他也有可能虐待那些动物?
那么究竟是他们谁干的?还是都有参与?
见汪婷婷好像不知道杨蕾虐待动物的事,杜乔也没有提。
周末这一天,她把霍骁和白宇凡叫到家里,并用孩子们的黑板画了一张思维导图。
上面分别写了杨蕾和韩铭文两条线。
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图,惊奇的同时发现整件事情的脉络好像变得清晰了。
杜乔把最近苦思冥想的大胆假设讲给大家听。
首先,假设杨蕾是那个虐猫人,韩铭文是家暴男,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每当韩铭文对杨蕾使用暴力的时候,那女人都会用虐待动物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因为经她分析,在杨蕾初来芦苇岛文工团的时候,岛上并没有发生虐待动物这种事,也就说明没有来自外界的刺激,她是能够控制情绪的。
而虐待动物是发生在他们婚后,杨蕾再次回到芦苇岛开始的。而且中间有两个很长的时间段没有虐待过动物。
最近一次是在杜乔捡到金刚之后,而上一次是在杨蕾出演舞台剧的那段时间。
她的这种反常有两种可能性,一是韩铭文见她有重大演出,怕自己的暴力行径曝光,所以暂时放过她;另一种可能是杨蕾当时忙于演出没有时间虐待动物。
不过这种设定也只是一种猜想,是以他们的人设为背景。
两个孩子听完分析,简直惊呆了!
白宇凡舔了下嘴唇,对杜乔更加崇拜了,“小姨,你怎么会想到这些啊?太牛了,我看你都能去当公安了!”
杜乔谦虚地摆摆手,表示自己也只是瞎分析。不过她没说的是:当初看了不少tvb刑侦剧,有样学样,一点点推理她还是懂的。
秦绍延看着她的思维导图,用手指轻轻敲了敲下巴,由衷夸道:“我觉得你分析得很对,这图怎么做?能教教我吗?”
“可以,只要你把前几天偷偷藏的私房钱拿出来我就教你。”杜乔摊开手心,表示知识就是财富,没有财富换不来知识。
“嗯,你真可以,枉我费心费力教你高中知识。”秦绍延快被气笑了,他手里只有五十元,她还想要搜刮,实在是太贪心了。
就在两人打情骂俏的时候,院子外传来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杜乔忙把黑板藏起来再去开门。
只见屋外站着哭唧唧的钱媛,怀里还抱着宝宝,这副模样像极了离家出走。
“你这是怎么了?周远欺负你了?”
钱媛哭着摇头,泣音一声接一声就是不说话。
“你倒是说话啊?别哭了,再把孩子吓到。”杜乔抱过她怀里的宝宝,被她哭得直揪心。
在她旁边站着秦绍延,霍骁和白宇凡,三个人尴尬地站在那里,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说:
因为自己和家人都感冒了,所以更新比较晚,第二更可能在零点以后,不要等啦!晚安,小可爱们!
——
第87章 认识吗
钱媛吸了吸鼻子, 等到终于哭够了才说话。
“我爸妈要把家里的钱全给我那堂哥钱江娶媳妇,还说钱江答应给他们养老,我真是快疯了!”
她从娘家出来直接跑到杜乔这里, 就是想对好朋友哭诉心中的委屈。
“咱们进屋说吧,我给你冲杯麦乳精喝。”杜乔抱着孩子领她进屋, 并睇给秦绍延一个眼神, 示意他带着霍骁他们暂时回避一下。
等进了屋,旺仔和小奶糖负责逗宝宝玩, 闺蜜二人则坐在炕头一边喝着麦乳精一边聊起了钱家的罗乱事。
在这之前,钱媛一直以为父母最爱的她, 如今看来,也许最爱的是她堂哥才对!
重男轻女的思想藏在他们的骨子里, 只不过是之前没发现而已。
“你说我该怎么办?难道真让他们乖乖掏钱?”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杜乔也说不好这应该怎么办, 只能默默陪在她身边安慰她。
而钱媛仍在自顾自地说着:“不是我小气, 等钱江把钱都骗走了, 哪还会管他们啊?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 怎么还会上这种当?”
说完, 她又哭出声来, 以此发泄心中的憋屈, 直到快落山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而霍骁和白宇凡则在另一个房间看猫崽,如今猫崽们都长大许多,尤其是小五, 它的生命力顽强,现在已经和其它猫崽一样大小了。
由于墙薄不隔音, 两个孩子把那些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白宇凡怼了怼霍骁的胳膊, 小声问:“假如你碰到这种事该怎么办?”
霍骁凝神思索,代入爷爷要把所有财产都给堂叔堂婶,可是以他爷爷的性格,不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还真做不出这种事。
“我爷爷不会那样做,这个假设不成立。”
白宇凡对他的答案很无语,觉得这孩子是学习学傻了,就连脑筋都是直的。
从杜乔家里出来,霍骁挎着军绿色的书包回了家。自从爷爷病好,兜里又有一大笔存款后,他终于找回一些安全感,不再为未来发愁。
见小胖墩坐在院子里逗狗,他径直走过去问:“作业写了吗?你现在是小学一年级,不再是学前班,要写完作业才能玩。”
小胖墩与他是两种极其相反的性格,见哥哥这么说,立马苦了脸:“我能不能玩一会儿再写?学的拼音太难了我都不会。”
霍骁知道他其实很聪明,只不过这股聪明劲儿一直没用在学习上,他刚想说教两句,就见堂婶笑呵呵地朝这边走来。
“小骁,你弟年龄还小,你可不能这么逼着他,像我们小时候也没咋学习,不也长这么大了?再说现在大学都停了,学习再好有啥用?”
她的话意有所指。
见有人替自己说话,小胖墩眼里尽是光芒,“难怪你买菜总是给错钱,原来是小时候没学习,所以不识数!”
堂婶平时买东西总爱贪那一分二分的便宜,霍司令一直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被小胖墩没礼貌地捅出来,她脸上只剩窘迫,“你胡说什么呀?我哪有经常算错账?”
见她不承认,小胖墩“噔噔”跑进屋拿出她做的假账和算盘,直指好几处错处。
“猪肉七毛一斤,你买二斤六两应该是一元八毛二,你写一元八毛五就错了。”他拨动着算盘上的珠子,虽然只有六岁,却是一本正经。
正巧霍司令在这个时候从外面回来,见到这一幕后,他睇给堂婶一个失望的眼神,说:“你这算数还不如一个孩子,从今天开始,霍宇负责日常开销的账目,你就别操心这事了。”
“……”
堂婶有些接受不了,立马跳脚,“他才六岁,大伯你这不是开玩笑吧?他刚才那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老人家懒得搭理她,头也不回地朝书房走去,堂婶哪敢去追,只能站在原地被气得半死。
而小胖墩则一脸懵逼,他转头问向哥哥,“账目是啥啊?是吃的吗?”
霍骁眼含笑意揉了揉他的头发说:“那是爷爷给你留的数学题,你要努力完成才行。”
一听又是作业,小胖墩耷拉下脑袋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长大一点都不好!他想回到三岁半!
经过杜乔的大胆假设后,几个人开始小心求证。
如果杨蕾或是她丈夫虐猫,一定会发生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跟踪比较浪费时间,他们决定守株待兔。
蒋卫假装向外宣称和父亲吵架,便从原来的家中搬出住到杨蕾对面的房子,只要透过窗户就能看到她家的一举一动。
不知道是不是蒋卫的出现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那对夫妻一直都很消停,两点一线,下班之后就回家,从来没出去过。
另一边,钱媛和父母的矛盾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也不知道钱江是怎么洗脑的,这两人认定了侄子,直接告诉钱媛就算再怎么作妖都没用。
气得钱媛没办法,只能求杜乔一起陪同去找钱江算账。
钱江非常懒,属于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人。
像这种平常日子,他一般都会和朋友们在家里打牌。
等钱媛找到他家时,一屋子乌烟瘴气。她抡起一旁的凳子摔在地上,“砰”的一声,原本闹哄哄的气氛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见到是她,钱江抿了抿嘴,示意牌友们先回去。
“你找我干啥?别告诉我又是为了钱的事?我没管他们要,是他们非要给我的。”
见他得了便宜还卖乖,钱媛恨不得上去揍他两拳,“我劝你不要骗我爸妈,你连自己都养不活,哪来的自信替他们养老送终,你这不是骗人的吗?”
而钱江嗤笑一声,也不再装了。“我再怎么不着调,也比你强。在你爸妈心里你就是泼出去的水,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到最后还不是便宜了外姓人?”
这时他看到一旁的杜乔,眼底闪过一抹惊艳。杜乔也在打量着他,觉得这人长得还行,看起来十分油腻,也不知道当初柳苏怎么会相中他呢?
那柳叶也是人才,连这种男人也抢。
见闺蜜的战斗力是真不行,杜乔只好出声帮忙,“贪图别人的财产,你脸皮可真厚,我们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离钱媛父母远点儿,二是把牢底坐穿,等放出来再让钱媛父母养活你。”
“你什么意思?”钱江从炕上猛得坐起身,双眼瞪得如铜铃一样,难得一副认真脸。
“字面上的意思,如果你再敢纠缠钱媛父母,我们就去举报你投机倒把,到时候看谁能笑到最后。”
杜乔见他神色一慌,便知道这种威胁是有作用的。
“你谁啊?钱家的私事关你屁事!你们敢举报我,我让你们出不了这屋!”钱江梗着脖子耍起狠来,只不过屋里就他一个人,这种无能叫嚣很没有说服力。
钱媛领悟到杜乔的意思,脸色终于好了许多,“限你三天之内告诉我爸妈不要这笔钱了,不然我一定会写举报信!”
最后,钱江被逼无奈只能妥协。
从钱江那里出来后,为了感谢杜乔的帮助,钱媛带她去吃热乎乎的羊汤。
这东西只有国营饭店有卖,每天排队买羊汤的人很多,只有二十多碗,卖完就收,绝不多做。
岛上的人们生活水平都不错,偶尔一碗羊汤还是能消费得起的。
每人一碗羊汤三个包子,他们坐在餐桌前边吃边聊,“小乔,你真厉害!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杜乔喝了口羊汤,淡淡说道:“其实不是我厉害,而是你狠不下心,觉得那是自己堂哥,从没想过拿他的弱点威胁他而已。”
钱媛细细品了品,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如果不是自己之前顾念亲情,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行,我懂了。谢谢你,小乔。”
就在两人说话的间隙,从门口走进来一个人,正是杨蕾的丈夫韩铭文。
杜乔正好对着门口,一眼便看到了他,想到他有可能是个家暴男,杜乔不禁汗毛根根竖起,有一点点怕他。
这时,韩铭文也看见了她,微微挑眉的同时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好巧,你们喜欢喝羊汤?”
杜乔很纳闷对方为什么会对自己这样热情?在这之前,他们好像并不认识?
钱媛也是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她只能看向panpan杜乔想寻求答案。
“嗯,是挺巧。”杜乔稳住心神淡定点头,只希望对方打完招呼就赶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