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来了,我当时顺手把票和瓶子一起扔了啊啊啊!
好在离得不远,我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怕被念叨我没敢跟温妮莎说,只小声跟米娅打了个招呼,她一脸无奈的让我早去早回,“赶紧的,我给你打掩护说你去洗手间了,距离检票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在那之前尽快回来!”
拜托了!我双手合十拜了拜她,然后拎着包往扔瓶子的地方冲。
扔的时候票面应该是包在瓶子上的,水汽紧紧的粘着瓶身,应该不至于被人发现后捡走。
就希望不要被清洁人员收垃圾时给带走了,当时框里的各种饮料瓶已经堆了不少来着。
我扔了玻璃瓶的那个可回收垃圾桶是摆放在一棵树旁边的,颜色是在一排白色绿色垃圾桶中还算显眼的灰色,那么灰色的垃圾桶……找到了!
在一排塑料瓶罐可回收垃圾桶中终于找到眼熟的垃圾桶,我冲过去刚想翻就发现我的橘子汁玻璃瓶瓶身变成透明的了!
我的票呢?!
被人捡走了吗?!
就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就不见了!
完蛋了要被温妮莎骂死了呜呜呜呜QAQ。
我抱着包包蹲在垃圾桶边,原地自闭。
怎么办啊?那是特级票,先不说票价,温妮莎找了好几个人一起帮忙才买到的,刚发售就销售一空了,就算我现在打电话让人给我买也买不到了。
而且把人家好不容易买到的票当垃圾扔了什么的……啊我真的是个笨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出来的时间一长却迟迟没有消息,这种情况下温妮莎很快就会打电话联系我了,对于明确知悉我路痴属性的温妮莎而言,出门在外超过十分钟不见我第一时间就会给我打电话确认我是不是走丢了。
还没找到合适理由的我只觉得日子过的前所未有的煎熬。
要不还是打电话坦白吧,让他们不用等我了先进去排队,我一会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先进去再说――
哐当。
垃圾桶内发出易拉罐碰撞的声音。
“Exceuse me。”陌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抬头,对上的是一双琥珀色的猫眼。
“What happened?”看清我的瞬间他愣了愣,“你没事吧?”
忽然切换的流利日语,难道跟我一样是日本人吗?
20来岁,年龄看上去跟我差不多,背着超大的网球包,墨绿色的头发,比我高了一个头不止。
肌肉线条流畅自然,看上去爆发力十足。
“那个,请问你刚刚有在垃圾桶看到一张门票吗?”既然他问我了,我不抱什么希望的问道。
“门票?”他挑眉,“难道说你把观赛门票和饮料瓶一起扔了吗?”
“嗯……”我小声应道,在对方看笨蛋的眼神中默默低下头。
“你掉的那张门票座位号码是多少?”
“No.001224。”
“那就是了。”他变魔术一般两指夹着门票在我面前晃了晃,“看到的时候我还在想是谁那么大手笔会将内场的特级票当成垃圾扔掉。”
“呐,给你。”
看到票面背后温妮莎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早川纱希四个字的门票时,我感觉自己整个人又活过来了。
“谢谢你!”我双手接过门票,跟捧着自己的研究论文一样慎重无比,“太谢谢你了,你也是来看比赛的吗?”
“不,我是来打比赛的。”
“G?是冠军赛吗?”
看他点头,我追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出场?叫什么名字?抱歉我第一次来看比赛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总之我应该一天都在无论如何我会给你加油的!”
太过高兴我一时之间有些语无伦次。
啊啊,太糟糕了,我都在说什么啊。
明明应对合作对象各种谈判的时候我已经足够适应并能做到游刃有余了来着。
是前段时间在实验室待太久了只跟药物和数据打交道有时候两三天都没跟人说话的后遗症吗?!
救命谁能把我从话题陷入只有我一个人在单方面不断叭叭输出的尴尬境地中解救出来?!
在他眉头愈发挑高时我一边想着该怎么感谢对方一边把门票放进包里掩饰自己慌乱的情绪时手碰到了一个方形硬物。
我的签名本。
能来打美网公开赛冠军赛的话人是应该很厉害的吧,还有捡到门票还给我的好心人身份双重加持,我不知怎么想的脑子一抽从包包里将签名本和笔递给他,“请给我一个签名!”
这个算是我珍藏的签名本了,里面有许多乒乓球名将以及其他看比赛时要到的篮球运动员的签名。
不过有一次给小景看到了,这人特别自信的觉得自己也总有一天能在网球赛事中登顶,于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把自己的名字签了上去。
一下拉低了我签名本的整体逼格。
看到的时候挺想打他来着,要不是打不过,才不会骂他一顿了事。
“你一下问我那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像在接受记者采访一样。”像是终于有了一个可以接话的点,他慢慢开口道。
啊……这样吗?“那不好回答的问题你忽略掉就行啦!”我认真建议道。
“嗯?还能这样吗?”
“是的!”我代表集团在药物新品研发会上答记者问时就是这样的。
想回答的就回答,不想回答的就随便敷衍一下。
识趣的人一般就不会再问了,换一个能得到答案的问题不比一直追问却没有结果要好吗?
而且合作了这么久了,看在家族的面子上,媒体大多也不敢胡编乱造。
“好吧,学到了。”他随意点了下头表示受教,接过本子和笔,“要签什么?”
“想签什么都行,最后带上名字。”
看了我一眼,他翻开签名本,在签有迹部景吾的那一页顿了顿后翻到一页空白处,然后快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名的当头,球场内外的大型音响中有热情四射的摇滚音乐声响起。
“好了。”他签好名,将本子和笔还给我。
我刚收好,手机振动提示音响起,拿出来一看是温妮莎。
“纱希!你在哪?又迷路了吗?我们要入场啦!”
“马上过来,排到了的话你们就先去入场吧。”
“行吧,特级票可以有专门的vip入场通道,1-3号入口都是可以快速通过的……要不还是我过来接你?”叮嘱到最后,自觉肩负今天要把我全头全尾带出去就得完完整整带回来重任的温妮莎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道。
“不用了,我知道路的,稍等一下我马上过来!”好容易安抚住试图来找我的温妮莎,挂完电话,抬头看到墨绿色头发的男人也戴上帽子转身要走。
“那个。”我叫住他,再次表示谢意,“谢谢,真的非常感谢你,比赛加油!Best of luck!”
他没有回头,只挥了挥手表示听到了。
“Thank you。”
跑到预约的餐厅,我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完全不想动弹。
“好慢啊纱希。”妮可塞了我一杯草莓奶昔,米娅抽了几张纸巾给我擦汗,“不舒服吗?去了这么久?”
“抱歉,找人签名花了点时间。”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不舒服。”
“嗯?签名?怎么,是遇到哪个职业选手了吗?”德维特感兴趣的凑了过来。
“嗯,遇到了一个。”
“是谁是谁?”端着一个蛋糕走过来的温妮莎切了一块蛋糕递给我。
“我看看。”我打开签名本,写的是日语,拼出来就是――
「越前龙马。」
赠语是不要再金鱼记忆了。
他怎么知道我偶尔会金鱼记忆的?
“哦,是他啊!”作为网球爱好者的塞西尔激动到道,“你居然拿到了他的签名吗?”
“他的签名很难要吗?”
“嗯,差不多,主要也是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俱乐部或者训练场,能在户外随机遇到他的时候不算多。”
“这样。”
“但是他是真的很厉害呢。还记得我跟你们说的那个日本武士吗?就是他!”
“亚洲人的长相呢,还挺帅的!”已经在官推上找到照片的妮可赞道。
“话说回来到底怎么个厉害法?”
“这么说吧,目前为止他是全胜的战绩。”狄伦咬着一根薯条接过了话头。
“全胜?!”
“是啊,说起来二十多年前好像也有一个不断连胜只差一场就能打破世界纪录的日本武士,也是姓越前吧?我记得全名好像叫做越前南次郎,他们不会是亲戚吧?”
“G?记性不错嘛你,20多年前的事情都还记得。”德维特拍了拍好友的肩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嘛,毕竟巅峰时退役,让人不印象深刻也难吧?而且协会的理查德先生对他相当的推崇,让人总觉得就像一个轮回一样啊!说起来今天的冠军赛有可能就是在他和上一届冠军戴里克之间诞生,要认真看比赛哦,打起精神来啊纱希!”
“我知道了。”叹了口气,吃完蛋糕结束话题,补了点防晒霜后我们进入赛场,落座。
足以容纳2万多人的超大赛场,各个区域的座位已经陆陆续续坐满了人。
耳边也逐渐响起观众们的议论声,关于各自的支持者以及今日的赛事看点。
越前龙马这个名字开始不断被提起。
照片看久了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听多了又总感觉听起来很耳熟。
打网球的,年龄跟我差不多,日本武士……能让我感到熟悉的应该只有在冰帝读的那三年国中,在小景那网球部最强啦啦队应援的荼毒下,全国大赛期间跟网球打交道的那段时间了。
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的感觉实在是有点让人不爽,趁着比赛还没开始,我戳了戳小景的头像。
我:「你知道越前龙马吗?」
这个时间点小景要么是熬夜在批文件,要么是睡前音乐时间,可能一时半会不会回我消息。
也不着急一时,我可以先网上搜索一下他的个人采访之类的。
还没退出聊天软件,小景的信息就回了过来。
小景:「什么?这名字可真够久远的。」
小景:「你怎么突然提到他?我记得你好像今天要去跟朋友一起去看全美公开赛吧?」
小景:「等等,越前在打全美公开赛吗?!」
看来是认识的,激动的消息一回好几条,全然不复成年后和我聊天时的高冷寡言。
我慢吞吞的打字。
我:「是哦,而且是冠军赛。」
小景:「冠军赛啊,这么快就走到这个地步了吗?嘛,是他的话,倒也不算意料之外。」
小景:「你问他做什么?你当初不是见过他吗?」
小景:「少说也有两次吧,一次都大会,一次全国大赛。」
我:「0.0是吗?」
完全没印象。
小景:「是啊,你自己干的那些蠢事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吗?在这方面我是一直很佩服你记吃不记打的金鱼记忆的。」
小景:「也不知道当年都大会的时候哪个笨蛋把颁奖的绶带挂树上了,矮的不行踮着脚都够不到,穿着裙子又不好爬树,马上就要开始颁奖了急的蹲在树下哭也不知道来找我帮忙……那时候不就是越前帮你用网球拍把绶带勾下来的吗?!」
小景:「就很想吐槽你那时候怎么会那么笨?!」
我:!
想起来了!
我:「还不都是因为你!」
想到这个我就生气,那时候我刚到冰帝,出于身份保密知道我和小景关系的人不多,知情人基本局限在网球部。我当时也不是特别喜欢和人交往的性格,就只和网球部的人走的近一些,然后就被某些人的后援会针对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传言层出不穷,包括但不限于我x小景,我x忍足,我x长太郎,我x慈郎等各种排列组合。
出于小景的威慑力,明面上她们不敢为难我,但背地里小动作不断,只是我也不是好欺负的,看在没有造成太大的困扰我也就懒得多说什么,结果她们就在乒乓球东西对决开幕式上搞了回大的。
趁着我换礼服的当头把代表冠军的绶带拿走挂树上就是那些人的杰作。
要不是当时比完赛路过的越前龙马顺手帮了我,身为关东地区去年少年组女子单打冠军代表的我铁定会挨乒乓球协会赛事组委会主事人的一顿骂,还会在所有人面前给家族和教练丢脸。
在那之后,我也爆发了,所有参与了那件事的人全部被揪了出来,处分的同时在全校师生面前向我公开道歉。
小景当时也很生气,有问过我要不要直接退学处理让那些人滚蛋来着。
小景:「谁让你当时忍着什么都不说?你在我面前可从没那么客气过。」
哼。
我:「反正就怪你。」
不过还有一次是什么事情来着?
没等我问,估计是怕我一翻旧账就没完没了,小景没等我问就转移了话题。
小景:「还有一次就是全国大会了,那小子因为摔到脑子失忆了还到处乱跑,然后遇到了同样脑子缺了根名为方向感神经的你,你带着他没找到网球场就把人给带到乒乓球场馆去了!」
小景:「带到乒乓球赛场去了啊!几个学校的人帮着找到处都找不到人,差点让立海大不战而胜!」
小景:「你说你能不能干点人事?!」
小景:「要不是最后你因为赢了比赛太兴奋把人扑倒摔地上磕到头让他恢复记忆了,你拿什么赔人家的冠军啊!」
我:……
这样的吗……
好像完全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