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葬礼很简单,出席的只有孟挽言一个,火化之后,她寻找了一块环境不错的墓园。
那天,她还特意带了对方喜欢吃的蛋糕。
“映清,我答应你的。”她说,放下手中的花,便离开了。
杜映无被抓,他的人都慌了,六神无主到处乱窜,破绽一露,警方立马抓住了机会。
安城在无映氏,连带着百利贸易也被端了。
孟挽言都是从新闻上看到的这些,她买了束花,打算去医院。
结果快到骆妄病房门口的时候,就听到女人的哭声。
随后是破口大骂。
程玉金没有了从前的优雅,像疯婆子一样坐在地上大吼大叫。
“孟挽言!”听到脚步声,她下意识回头,看到孟挽言,眼里带着恨,“你为什么不救他!你怎么这么狠?”
她说着,就要上前抓孟挽言的衣服。
后者后退几步,身边的老楚上前一步,一脸凶神恶煞。
程玉金被吓到了,气软了些。
“都是你害死了他,你这个杀人凶手!”她把骆父的死推在了孟挽言身上。
骆父尸体经过十二小时打捞,终于找到了,人都被泡的有些肿胀。
骆氏看到这个情景,压根不顾人刚死,就想着如何瓜分骆氏。
程玉金不会这个,也没有这方面的天赋,现在眼看公司易主,她唯一的依靠也没了,心里自然是受不了。
骆耀继承了骆父的股份,得知这个消息,男生是茫然的,经过询问,得到父亲的死讯后,他就连夜往国内赶。
看着地上的人埋怨,孟挽言让老楚让开,随后走到女人跟前,“我自私?以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被绑架了不应该找警察吗?而且杜映无是想要我的命,让我去救他?一命换一命吗?”她极其冷静,语气平淡,“程玉金你觉得别人是傻子吗?”
程玉金却是不听这些道理,她现在只是想要一个发泄的口。
“骆氏不保了,所以过来找我发泄?”孟挽言自然是知道她的想法,“若不是因为你们挂着一个骆字,不说骆氏那些人,我早就出手了。”
以亿言在安城的地位,对一个摇摇欲坠的公司下手,轻而易举。
程玉金瞪大眼睛,里面满是愤恨,“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不管怎么说,他是骆妄的父亲。”
“他要是不是,骆氏早就没了。”孟挽言又说:“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大吵大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她绕过女人,往骆妄病房走去。
进了病房,她捧着花,坐在病床旁边。
孟挽言松了口气,好在她一直有派人守着病房门口,不然谁知道程玉金在刺激之下,会不会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她把花放在一旁,看着床上的男人,“骆妄,你什么时候醒呢?”
自然是没有回答。
“你这次醒了,可不要在失忆了。”她说,“我已经被折腾心神憔悴了。”
“元宝在这段时间,找到了对象。”孟挽言说:“没想到他平时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出去溜一圈,就追着人家不回来了。”
……
“骆妄,马上就是你生日了。”孟挽言看着日历,“我抽空看了做蛋糕的视频,不过感觉还是不会,所以还是给你买吧。”
……
“杜映无被抓了,他估计也撑不了多久。”她又说:“这种人的想法,我实在是搞不懂。”
……
“今天我在这里陪着你好吗?明天我要去处理一件事。”孟挽言又说,
“安城除了映氏和百利贸易,还出了一件事,宏瑞集团易主了,因为薛老爷子去世了,薛宏宇那小子见到我不在是趾高气昂了,而且稳重了不少。”
她说到这里,眼里露出茫然,“为什么,只有在失去重要亲人之后,才会成长呢?”
“对了,那块地我拿到了,价钱比之前低了不少。” 她又道,不过心里没有什么喜悦感。
只要骆妄一天不醒,她做什么都不会高兴。
“联上的米克尔之前来你们公司了,我代替你去见的,原来你早就和他谈过啊,她送了我一套独一无二的饰品。”
孟挽言从来不知道,自己话能这么多,自言自语能不停歇。
晚饭她是在这里将就吃的,本打算在这里过夜。
但是秘书打电话过来,说明天有个重要的会议。
为了精神状态,孟挽言只能起身,“骆妄,我明天还要开会,今天晚上只能回去了。”
她转身就打算走,结果胳膊却被人拉住了。
孟挽言一愣,随后扭头看过来,看到胳膊上的手,她声音都颤抖了起来,“骆…骆妄…”
“老楚。”她对外面道:“去喊医生,骆妄有动静了。”
外面的老楚听到这话,立马去叫医生。
孟挽言这下不可能在离开,一直在病房外等待着。
一番检查之后,医生出来一脸欣喜,“病人在逐渐苏醒。”
“太好了。”孟挽言眼眸亮了亮。
被送回病房后,孟挽言跟着进去,不过明天会议也很重要。
她再三犹豫,随后打算网上开会。
晚上,她在身边的病床上凑合着躺着。
半夜里觉得有些冷,孟挽言紧了紧被子,缩成一团。
随后她感觉身上一沉,像是有什么东西放在了她身上一样。
孟挽言愣了下,慢慢睁开眼睛,屋里留了个台灯,以便她随时观察旁边人的动向。
所以,此时她很清晰的看到床上的人,不知何时坐在了地上。
一半被子在地上,一半在她身上。
孟挽言缓缓坐起身,“骆…骆妄…”
她有些不敢相信的开口。
骆妄眨巴着眼睛,神情冷淡,没有回复她。
孟挽言也来不及去细想,下床之后去搀扶男人起来。
骆妄被她扶着,身体一僵,下意识就想推开她,但最后手紧了紧还是没有推开。
艰难的把人扶到床上坐好,她把被子给男人盖上,“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要我去找医生吗?”
“谢谢。”男人轻轻开口,声音沙哑疏离。
孟挽言听到这礼貌的道谢,表情严肃起来,“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骆妄看着她,眨巴了下眼睛,“你是?”
仔细观察男人,不像作假的疑惑,孟挽言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你等我一下。”孟挽言匆匆出门,随后去叫了医生。
听到病人醒了,一群人连忙赶来。
孟挽言看着程格表情严肃,“他似乎又失忆了。”
程格听到这话,眼神复杂,“先检查吧。”
这一检查,风风火火的不知不觉天都亮了。
孟挽言基本没怎么睡,却是没什么困意。
早饭胡乱应付着吃了点,到了时间,她在病房里坐在旁边的病床上,开启远程会议。
骆妄除了记忆方面有些缺失,身体其他方面都没有任何问题。
检查之后,他被人搀扶着回病房。
到了门口,他就听到了里面女人在讲什么地的开发等等方面术语。
骆妄一愣,他以为这人是自己的护工,但是护工怎么会这些呢?
“她是?”骆妄不解的问。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程格跟在一旁,想去嘱咐女人几句,听到男人发问,他微微蹙眉。
“程格,我认识你。”他说:“我的母亲去世了,父亲有了后妈,还有个后弟。”
简单的说了自己记住的事情,听完之后,程格愣住了。
男人这是什么都记得,但是唯独把女人忘了。
“她是你的妻子。”程格说,观察着男人的表情。
骆妄微微蹙眉,“是吗?”
他心里疑惑不解,自己竟然结婚了吗?
孟挽言开完会之后,关掉电脑打算出去倒水喝,结果开门就看到男人等人站在门口。
“嗯?”她露出疑惑表情。
“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故意听的。”骆妄又说。
“没事。”孟挽言摇头,看了眼程格,对方给了她一个眼神。
护士扶着骆妄进去,孟挽言跟着程格去了他的办公室。
关上门之后,孟挽言开口,“你说吧,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
“他失忆了。”程格说。
“嗯,我能看出来。”孟挽言道。
“但是他又不是完全都忘记了。”程格有些为难的开口,“他忘记了所有关于你的一切。”
听到这话,孟挽言抿了抿唇,“这样吗?”
“你这么平静的吗?”程格很是意外。
“不然呢?”孟挽言反问。
“我以为你会伤心难过。”程格又说,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能看出来女人对骆妄的感情。
任谁老公突然不认识自己,心里都不会好受的吧,毕竟前后反差那么大。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失忆了。”孟挽言叹气,“说不心塞是假的。”
“那就好。”程格点头,安慰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说完话之后,她回到了病房里。
男人坐在病床上,眼睛望着窗外。
听到开门声,他收回目光,正好与女人对视。
骆妄视线平静,里面没有任何的情绪,微微点头,便收了回来。
孟挽言抿着唇,走到他身边坐着,“程医生告诉你了吗?”
“嗯。”骆妄点头。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孟挽言又道。
“我们是什么时候结婚的?”男人问。
“两年前。”女人说。
“是怎么认识的?”骆妄并不觉得自己是会恋爱的人。
“相亲。”孟挽言回。
骆妄点点头,看来两人没什么感情基础。
“要吃水果吗?”孟挽言又问。
“不用了,谢谢。”骆妄回,语气淡淡。
这样的骆妄,倒是让孟挽言想到了上次失忆之前的男人。
两人的相处,就是如此平淡而尴尬。
“嗯。”她不在说什么话。
“谢谢你照顾我,你回去休息吧。”骆妄说。
“好。”孟挽言起身,没有多留,她的确是有些疲惫。
看着女人没有任何的犹豫,骆妄一顿,心里想,果然两人只是表面夫妻,她也不过是因为妻子这个身份,所以才来照顾自己的。
孟挽言回到别墅之后,洗了个澡后,就昏昏沉沉的睡着过去了。
骆妄醒了的事情,很快不少人知道了。
王杨第一时间赶过去,向他汇报这段时间公司的情况。
听到女人帮他打理着公司,骆妄一愣,“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孟总和您很像。”王杨说了两人的行事作风,成就等等,“她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女性。”
听完这些话,骆妄眼里不由露出赞赏,他想自己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和女人结婚的。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骆妄又问,他在这里很不舒服,莫名的排斥。
“这个要问医生。”秘书又说。
第94章 甜腻的很
莫名的酸涩感
骆妄抿了下, 只能妥协。
留院观察了一周,确定没事之后,骆妄出院了。
刚好这天是他生日。
这几天孟挽言来的次数少了一些, 男人醒了就好,她就不用太操心了。
男人出院, 她还是亲自来接的。
早上刚刚开完会, 就匆匆赶来医院。
男人一身休闲衣裳,脸颊消瘦的下巴显得有些尖。
他出大门, 正好看到女人,微微愣了愣, 随后点头,“你来了。”
平淡的对话。
孟挽言点点头, “回家吧。”
骆妄“嗯”了声。
之后,两人坐在车的后排,相顾无言。
就在这时, 孟挽言接到了一个电话。
“闻时安?”她不解。
“今天骆妄生日, 打算怎么办?需要我们去吗?我们可是专业的气氛组。”那边不只是闻时安,其他几人也在,争相恐后的说着对策。
孟挽言看着骆妄,“你还记得他们吗?”
骆妄茫然。
“抱歉,他还没恢复过来。”孟挽言看到这样的情况, 只能婉拒, 那边也没有失望。
“言言, 那我下次生日,你可要来啊。”闻时安很快说到了自己的生日, “我的十层大蛋糕你可要准备好。”
“知道。”孟挽言说。
聊了几句之后, 她挂断了电话。
骆妄看着窗外, 但是心思却在她的对话上。
这几个人是谁呀?好像和女人很熟的样子。
到了别墅之后,两人下车,孟挽言本打算扶着男人,但是后者却拒绝了。
她收回手,也没失望。
回去后,男人先去洗澡,洗去医院的气味。
骆妄自然是进的隔壁房间。
看到这里都是他的衣服,骆妄心里明白了,两人分房睡,是除了工作上,生活里应该像陌生人一样吧。
孟挽言提前一天订了蛋糕,她去医院的时候,顺便打电话让人去蛋糕店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