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这么多年,你都已经生孩子了?还等人接盘?”赵乾坤难以置信,随后又咄咄逼人,“你跟谁生的?不会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吧?”
他摸了摸自己头顶,仿佛上面有一顶绿帽子般难受。
“与你无关。”秦伊人不想再多做纠缠。
这时,斜对面一家铺面也关门了,这片区域彻底漆黑。
秦伊人不再耽误,转身便走。
赵乾坤被她这个迫不及待要离开他的动作惹怒了,再加上孩子的震怒,青筋瞬间暴起,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
“给我站住!”赵乾坤再次揪住她,“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早就跟人好上了?在和我分手之前?”
“没有,我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尽管秦伊人尽量在缓和气氛,但赵乾坤的怒意还在一点点加剧。
他比五年前更易怒,情绪更容易失控。
不管不顾,直接就要把秦伊人往筷子巷里拽。
“不说清楚,你休想走!”他的声音都尖锐了许多。
当年的恐惧再次袭上来,秦伊人努力克服,却还忍不住发抖。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秦伊人伸手进口袋,胡乱点了,也不知道接通了没有。
“谁的电话?拿出来!”
赵乾坤正在发疯,及其敏感。
“我不知道。”秦伊人还是拿了出来,发现是个有点眼熟的陌生号码。
仔细一想,就是下午给她打了两通她没接听的那个。
此刻,电话已经接通了。
秦伊人在赵乾坤抢走手机前,故意道:“赵乾坤你拉我来筷子巷做什么?放开我,不然我要喊人了。”
赵乾坤没听,抢走她的手机,发现是陌生号码,喂了几声那边没声音,他便挂了。
然后赵乾坤开始翻她手机。
之前他们谈恋爱的时候,赵乾坤就喜欢翻她手机,通讯录里的各种男人,都要问清楚是谁,是什么关系。
那是秦伊人认为这是爱,是占有欲。
后来秦伊人才知道,这是变态。
变态翻了秦伊人的联系人,没发现诸如“老公”或者“亲爱的”等特殊称呼,倒是发现一个“宝贝”。
“这个是谁!”赵乾坤揪住她的头发。
“是我女儿。”
赵乾坤这才松手。
他又去翻微信,翻了半天,越翻越暴躁。
因为秦伊人身边都是程序员,男同事太多了。
而秦伊人此时已经从垃圾桶边找到了一块带钉子的木板。
木板冒着寒光,她也不想拿,但赵乾坤是个疯子,她不能让自己再吃亏。
赵乾坤咄咄逼人,在指责她和男同事联系太多,骂她这么多年都没有长劲。
“知道刘国庆为什么要看你洗澡那么大胆吗?还不是你自己平时没有察觉他的企图,导致他一步步得寸进尺……”
赵乾坤越说越忘形,没听到巷子外的脚步声。
但秦伊人听到了,她伸长了脖子,昏暗中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
没等她呼救,人影便闪身过来。
秦伊人手上的木板瞬间被拿走了,速度之快,令她愕然,等她反应过来,入眼的是凌渊倨傲的下巴。
“别!木板上有钉子!”秦伊人喊了一声。
凌渊本来要朝着赵乾坤脑袋拍下去,被她这么一喊,动作停了一下。
赵乾坤也不是吃素的,当了几年健身教练,立马反应过来自己有危险,握紧拳头便推了出去。
凌渊把秦伊人拉起来的间隙,脸上挨了一拳。
秦伊人下意识“嘶”了一声,仿佛挨打的是她。
赵乾坤被秦伊人的反应刺痛了,破口大骂“狗男女”!
凌渊很快适应了眼前的黑暗,他松了松筋骨,眸子漆黑,泛着比钉子还盛的寒光,盯着赵乾坤。
赵乾坤莫名产生一丝惧意,犹豫了一下,便再也没从凌渊面前站起来过。
五分钟后,赵乾坤鼻青脸肿抱着垃圾桶,视线已经模糊,说话也说不清楚,但还隐隐能听见三个字——狗男女。
秦伊人吞咽着口水,拉住凌渊的手臂,被他反手牵住。
他想报警,但被秦伊人阻止了。
赵乾坤伤的不轻,而他只是脸上红了一块。
这里没有监控,到时候报警了被反咬一口,谁都说不清楚。
反正已经出气了。
凌渊抹掉嘴角的鲜血,定定地看了秦伊人一眼,随后拉着她往外走。
秦伊人脑子嗡嗡的,等停下来,已经被凌渊带到了另外一家酒店。
“你住这里?”秦伊人这才想起来问他,“你怎么会在这儿?”
凌渊看着电梯上行的数字,云轻云淡道:“我不是跟你说了要过来看风景?”
秦伊人:“……”
可她也说了这边没什么好风景。
她完全没想到凌渊会自己过来。
“那刚刚那个陌生号码是你的?”秦伊人又问。
“嗯。”凌渊听到陌生号码四个字,眉头皱起,“你为什么连我的号码都没存?”
秦伊人:“杨助说过,不要打听老板的社交联系方式。”
凌渊:“他跟你说的?”
秦伊人:“那倒没有……”
是之前凌渊刚来公司,公司有胆大的女员工跟打鸡血似的打听老板的社交联系方式,打听到杨凯那里去了,杨凯才说的。
“你下次回公司,再问问杨凯,看他怎么说。”
凌渊说完,刷开了一个套间的门。
秦伊人立在门口,没动。
两人手还牵着,忘记分开,她不动,凌渊有跟着被弹了回来。
“你干嘛?”凌渊回头看她。
“这是你房间。”秦伊人赶紧放开手,指了指里面,“我还是不进去了老板。”
“那你回去筷子巷上面那个,那是你房间。”凌渊道。
秦伊人想起森然入骨的筷子巷,下意识摇头,不想回去。
谁知道那变态还在不在。
秦伊人从善如流地跟着他进了套间,灯光下,见他脸颊微肿,秦伊人开始找药箱。
凌渊看了她一眼,坐下来,脑袋放在沙发靠背上,等着她来服务。
第11章
秦伊人找到了医药箱,里面有简单的消毒工具。
她拿过来的时候,凌渊已经姿势标准在等着。
她看着凌渊的脸,是从未有过的狼狈,再想起他平日里高傲矜贵的模样,突然没忍住噗嗤一声。
凌渊抬头,眸眼深沉,“我挂彩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没有没有。”秦伊人连忙摇头,“只是我刚刚神经崩太紧了,现在有点放松,然后从未见过您这样,就……”
“崩太紧?”凌渊突然冷笑了一声,“活该。”
他早就说要和她一起过来,是她自己不要。
可不就是活该么。
不过,想起方才的画面,两个人都心有余悸。
赵乾坤今晚情绪很不对劲,像是压抑了很多年,终于找到秦伊人这个突破口,要准备喷发火山了。
“他为什么要堵你?”凌渊问。
秦伊人:“他是我前男友,五年前我单方面提分手后离开了,他可能觉得没面子。”
具体的细节,秦伊人没打算跟他说。
凌渊也没打算问。
因为,他知道一些。
“你为什么要在垃圾堆里捡男友?”凌渊转移了话题。
“我可能天生,看男人眼光不太好。”秦伊人说完,见凌渊皱着一张脸,意识到可能把他也一起骂了。
毕竟她也是看上过他一晚上的……
凌渊:“你再说一遍。”
秦伊人不敢再说了,让他躺好,“老板,我给你消下毒,好的快。”
这张脸毕竟是上凌的门面,要是让凌渊顶着这样一张受伤的肿脸回去,大家指不定要怎么猜测。
所以秦伊人上药上的特别仔细。
直到看清楚了凌渊根根分明的眼睫毛、细腻的毛孔,以及感受到陌生的气息,她才反应过来,靠的有点近了。
凌渊靠在沙发上,她伸手直往他脸上凑,看起来她还是主动的一方。
凌渊凤眸位抬,瞳孔里倒影着她两个小小的影子。
气氛逐渐变得有些不对劲。
下一秒,凌渊伸手掐住她的腰。
秦伊人愣了一下,触电般地弹开。
秦伊人:“呃……我我,我刚刚给你消毒了一下,你晚上洗脸的时候避开那里。”
说完她赶紧去放药箱。
再次回来,凌渊已经在阳台。
他拿起了一根烟,一边看她一边点烟。
眼神深邃,姿势有点欲。
秦伊人脑子里跟电影画面一般,自动重播刚刚在筷子巷里发生的巷战。
播了一遍,又重播第二遍。
直到口袋里手机震动,打断了她的自动播放。
她迅速别开视线,回过神来,接通了电话。
“杨助?”
“秦工晚上好。”
杨凯跟秦伊人问了好,然后问她老板胃怎么样?抽烟没?
不得不说,杨凯这总助当得十分称职,大晚上的,千里之外也不忘关心老板的身体。
秦伊人听到抽烟,再次看向凌渊,下意识便道:“你胃炎,别抽了吧。”
电话那头的杨凯:“???”
杨凯消化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老板在你旁边?现在?”
秦伊人突然意识到自己嘴快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不是吃饭时间,也不是开会时间,但他们在同一个安静的密闭空间里,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哦那什么,我这里有电话进来,不跟你说了。”杨凯突然道。
秦伊人求之不得,恨不得立刻马上挂掉这令人尴尬的电话。
“反正你记得帮我提醒一下老板就行,整个上凌都靠他呢,身体可不能出一丁点差错。还有啊,听说老板昨天就不在分公司了,你是本地人,你在身边我放心些,千万别放他一个人啊,他这人自理能力其实挺差的。”
秦伊人:“……”
你有电话进来还能说这么多话?
还有,她并不觉得凌渊自理能力差,自己跑来小镇,自己开好房间,把自己安顿的挺好的。
甚至还把她安顿的挺好的。
电话挂了,凌渊还没把烟从嘴里拿下来。
可能是今天他太接地气了,导致秦伊人胆子有点肥,直接上手抢他的烟。
凌渊心里燥,想抽,避开她的手。
秦伊人身高又不够,在他面前跳来跳去像只兔子。
“你够了。”凌渊大力钳制住她两只手,双方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无法无天。”他吐出个烟卷儿,带伤的脸上莫名性感魅惑。
秦伊人愣了一下。
凌渊见她这样,终是把烟头给摁灭了。
两人都看到了彼此瞳孔里的自己。
“刚刚为什么不让我用木板砸他?心疼前男友?”凌渊突然问她。
秦伊人摇头,“他该砸,但木板上有钉子,砸死了你麻烦。”
凌渊轻笑了一声,“这么说你还挺为我着想?”
秦伊人:“毕竟你这么好一个老板。”
千里迢迢跑来帮她打架。
秦伊人直视他瞳孔里的自己,眸光微动,“谢谢你。”
凌渊松了松自己的领口,把她往墙上一推。
……
沉沦之间,秦伊人摸着他紧实微弹的背肌道:“抽烟挺帅的,以后不要抽了。”
凌渊低笑了一声。
——
次日一早,秦伊人趁凌渊没醒,便开始跟他的胳臂斗智斗勇。
上一次他们醒来还各睡各的,这一次,凌渊竟然死死抱着她。
虽然他们在那方面莫名的和谐,她也很享受,但他毕竟是老板。
享受一次是误会,享受第二次已经算是大逆不道了。
秦伊人废了些功夫,总算把凌渊的胳臂给移开,成功脱身。
她没打招呼,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悄悄出了门。
回自己酒店的路上,秦伊人还特意看了一眼筷子巷里。
除了打翻的垃圾桶,没什么异常。
回到酒店,他第一时间问了前台,“有人找过我吗?”
她昨天跟母亲说过,自己会在这里等她一天,她如果想跟她离开,随时过来找她。
但前台摇头,“没有。”
秦伊人:“嗯。”
虽然失望,但也不算意外。
母亲刻在骨子里的观念确实没那么容易动摇。
她只是心疼,也不知道母亲还要在刘家受多少罪。
收拾心情正准备上楼,看到刘婉君从大厅的沙发区起身。
刘婉君明显是故意在这等她的,她双臂抱胸,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像一只偷了腥的畜生。
秦伊人虽然碍于母亲在她家,不想跟她正面敌对,但她也是有底线的。
试图利用赵乾坤来羞辱她已经冲破了她的底线。
而刘婉君还好整以暇地盯着她脖子上的吻痕,“哟,看来昨晚和赵乾坤挺激烈啊!”
“啪”地一声,秦伊人毫不犹豫一巴掌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