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情商:找我赔偿。
【先写到这,下午或者晚上还会更!】
【不出意外,以后中午十二点,晚上不定期。】
第二十七章
陈疏易大庭广众之下,第一次邀请除舒希以外的女生当舞伴,还是外校生,这让围观众人皆是一惊,目光都不自觉放在那个柔弱女生身上,偷偷打量她。
似乎人确实还不错的样子,样貌鲜明整洁,楚楚可人,站在那里便如弱柳扶风般,平白惹人怜惜。
柔弱女生听及此处,也察觉到周遭一众人的打量,没再管坐在地下滋哇乱叫的女孩,只垂着眸,攥紧手指死死握住那沓便签本,微微咬唇,面露纠结。
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
陈疏易又展开那张天蓝色便签纸,一一扫过上面方正秀丽的墨迹,不确定道:“……唐司薇?”
唐司薇启唇,正准备说什么,舒希已经挤出人群,对身后众人连连说着抱歉,跑到陈疏易的身旁,就要将他拉到一边。
陈疏易怔住,似是没想到舒希会这样失态的出现,霎时只满心满眼盯着她,来回打转,生怕错失她面上任何一帧,除微笑外的罕见细微神色。
对面的唐司薇也没料到这样,还想再说什么,可望着眼前突然跳出的惊艳女子,与那个此时面色云开雨霁的高冷男生,看着他们那么自然的聊天与互动,她话就被咽在嗓子眼里,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舒希终于看向她,提前对她抱歉道:“不好意思,我找他有急事,请稍等一下。”
陈疏易只任由舒希拽着自己,也没动,立在原地笑着问:“怎么,幡然醒悟了?”
他说的是早晨,她给他发简讯,回复舞伴的那件事情。
自从上次见过陈疏易母亲,舒希在家又当着沈岚清的面,把话与陈疏易说清楚后,陈疏易便再没做出什么过份举动,只如平常人对待她一般,也没再纠缠。
应当是恢复了些正常。
舒希没接他的话,表情格外严肃问:“你叫沈岚清出来了?”
“没有。”陈疏易否认,又蹙眉,觉得事情不简单,“怎么了?”
“不是你……”舒希呢喃踌躇,一时不知晓该信谁。陈疏易不是会说谎的人,难道是梁黎里骗她,可就这几天的观察,梁黎里看样子,也不似个会因此就骗她的人。
只是那人似乎知晓得太多,很让人摸不透。
两人都不会这样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舒希没再问他,连招呼都忘了打,只失魂落魄往回走。
“舒希!”陈疏易不由自主叫住她,上前两步,握住她的手腕。
舒希转头,一脸不明所以。
他顿了许久,才缓缓叙述道:“刚才听你说,是我把沈岚清叫出去,但绝对不是我。”
舒希点头:“我知道。”
陈疏易也没想到她这样回答,又道:“那绝对是有人想害沈岚清,转而嫁祸给我。”
头次见陈疏易头脑如此清醒,舒希问:“那你有什么办法吗?他已经消失很久了,我怕他……”
舒希没往后说。
排除梁黎里,也不是陈疏易,也不太可能是有人很讨厌陈疏易,转而嫁祸他,如果这人用这种方法的话,以陈疏易的财力,查清楚这人只是时间问题,这应当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难道是她的某些爱慕者?
舒希虽说不上网,现实校园也有些许风平浪静,但也知晓连中论坛一多半帖子,都是表白她的狂热爱慕者。
很有可能。
陈疏易说:“你等我打个电话。”
见舒希颌首,他才走到一旁,拨通一串号码。
“找个人,恩,对,帮我查沿途的监控,越快越好。”
半晌,陈疏易挂了电话,报出了个地址——
连中地下二层仓库。
名副其实的探密圣地,是每个连中学子口口相传的神秘地点,承载了许多诡秘虚幻的经典故事,是每个学校都曾有过的。
不过舒希不信这些鬼神怪力。
她是一个人去的。
虽是白天,但因为这里靠近地表低层,电梯里的光亮闪着微光,很是昏暗,安静的宛若无人之境。
地下二层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弄坏了墙上的吊灯,舒希只得打开手机手电筒,一晃一晃的灯火,摸索着前行。
这里很大,门也很多。
舒希正不知从何找起,却骤然地,猝然听见那声熟悉的声响。
类似树叶的沙沙作响声,虽细微,却不绝于耳。
第二十八章
连中地下室很黑,很空荡。
似乎以前是放置教学器材的,后来几年临城锦城遇灾,又用来放置储存起救援物资,是近几年无灾无难,才被闲置出来。
青灰色墙面是暗沉斑驳,年久失修,墙上掉了漆,卷着漆皮,一照便又是层层狼藉。
舒希指腹摸索着斑驳墙壁,也没管墙皮与墙灰染了满手,只舒展脚掌迈着步子,尽量减轻低跟皮鞋接触瓷砖地面时“咔哒、咔哒”的声响,渐渐向散着声源的方向探去。
那微毫动静,宛若秋风摇曳中,枝头上残留的枯枝烂叶,一下又一下,丝丝缕缕。
舒希顺着声源,寻到不远处的一扇破旧木门前,驻足将手电筒亮度调到最高。
细看这扇木制门的门把手上,与其他不同,很奇怪,被不知哪里来的三指粗细的铁链,里外缠绕得很死。
舒希将手机光线晃了一遭,发觉被铁链缠绕着的,只有面前这扇红棕木门。
下意识将耳朵贴在门上,先前那道声响,正是这扇门板后传出来的。
总觉得哪里听过,会是什么呢……
舒希贴着门面,试探开口:“沈岚清?你在里面吗?”
没人应答,她又问:“是你吗,沈岚清?”
这句话刚完,约莫几秒钟,“沙沙”声响彻底停止。
等了许久,门上才发出敲击木板的细微“咚咚”声。
舒希惊喜,又问了一遍。
又过了大约一分钟,又是敲击门板的“咚咚”两声,虽说那声音轻细,却在这片黝黑中格外瞩目。
在这阴森又暗无边际里,独自被笼罩很长时间,舒希不确定沈岚清情况如何,只能用极尽轻柔温和的嗓音说尽她有史以来,最轻柔温柔的话语,来安抚他的心灵。
“沈岚清别急,学姐马上就会进去见你的,只需要一会儿,你稍微休息一下就好……”
打定主意,舒希将手机横竖在木门旁墙壁上,两指宽凹陷下去的装饰槽里,这地下室采用的是西方建筑风格,手机放在里面刚好,还隐约透着些光。
这就够了。
舒希就着光亮,仔细端详着铁链上面捆绑的规矩,一条条追根溯源,回归本位。
原本应当十五分钟才能解开的铁链,被舒希硬生生三分钟拆除。
刚开启木门,门后一个黑影,倏然间朝舒希扑倒过来,带着舒希很是熟稔的清冷香气,是沈岚清。
他始终很安静,只是双手用力,紧紧锢着舒希的后脖颈,另一只手横在她的腰间,弯着身子,自始至终都将头埋在舒希脖颈上,不发一言。
舒希艰难地抬手,帮他梳理着凌乱发丝:“岚清,已经出来了,别怕……学姐在呢。”
沈岚清听后依旧不做言语,始终跟她保持这个姿势站在原地,只是舒希发觉,锁骨上有一道细微而舒缓的力量,轻轻扫过,酥酥麻麻地,不由得带来一阵战栗。
舒希脖子被他扑闪的睫毛扰得有些难受,悄悄后退一步,却被沈岚清拥得更紧了些。
一转眼的时间,脖颈上砸下颗颗冰凉,越来越多,逐渐堆砌成一片火热。
就着手机光亮,眼前少年微微直起身子,想对她说什么,却始终颤颤巍巍,不敢抬眼。
可能是怕她看到,自己如今落泪的样子。
以往舒希再如何打趣他,说他这样别哭,那样别哭,他都一笑置之,他不会辩解说,自己平时很倔强,根本不哭,因为他知道,一但再碰上那些事情,那些与回忆里有关的事情,他还是会蜷缩在墙角。
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改不掉的。
似乎又有些抱歉,自己的泪水滴落在舒希的皮肤上,怕她怪罪。沈岚清不假思索,在舒希还没反应过来前,低头轻吻上了那里,而后慢慢失控,愈演愈烈。
这与其说吻,更像是舔舐,扶着她的双肩,虔诚又动作轻柔地扫过那片湿润,又留下阵阵温热。
舒希愣了,不由得秉住呼吸,默默被动地承受着,脑袋一团浆糊翻天覆地的熬着。
这到底怎么了,这孩子怎么……
舒希抬手摸向他的手臂,措不及防间,他猛地直起身子将手背在身后。
察觉到不对,舒希连忙问:“你手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晚上再更一章!】
第二十九章
沈岚清听罢,背着两只手臂慌张摇头,连连后退,右手手臂却在退后过程中,骤然撞到一旁墙壁,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极力咬着唇,紧闭牙关,强忍着疼痛,从未自嘴角溢出一丝声气。
舒希无奈,只得先妥协道:“咱们先出去吧。”
迫于沈岚清真的很想对她掩盖什么,舒希只得打着光在前面走着,也不转头,只伸出一只手让他攥住,千叮咛万嘱咐。
沈岚清点头牢牢跟随,一刻也不放松,似乎真的很怕,也不敢左右乱看,只呆愣地望着眼下之人逆着光的背影。
刚出电梯,电话铃响起,舒希将沈岚清安排在一边立着,接听了电话。
她没开扩音,虽在接听电话,眼神却上下打量着沈岚清,最后落在他背在身后的,那一双手臂上。
他无时无刻不在乖巧地穿着校服衬衫,因其纯白的颜色,因而掩盖的并不完全,还是露出了一处端疑。他左手臂膀的一处衣角上,带着点点鲜红,似寒风霜雪中的簇簇红梅,悄然开在那里。
舒希很自然地避开那处,只接连应答着手机里的声音:“嗯嗯,找到了。”
“他就在我旁边,等下我们就回去。”
“谢谢,还有件事情拜托你,对。”
全程只能听到舒希一个人的话语。
舒希一顿,似是想起什么,最后对电话里那人嘱咐道:“再拜托你一件事情,如果见到梁黎里的话,让她去学生会的储物室里,那里有很多以前学生捐赠的礼服,很多都是没开封,没穿过的。”
“好的,谢谢你。”舒希郑重道谢,而后轻笑起来,“欠你一个人情了。”
沈岚清听到这里,漂亮眼睛蓦地睁大,脊背僵直,偷偷竖起耳朵仔细再听,便听见手机那头,自带电流穿透而来的低沉男声,在轻笑中挂断电话。
沈岚清正准备张口说什么,却很多话哽在喉头,不知从何说起,他面色倏地苍白如纸,不自觉伸手探向自己的脖颈,尝试着张口再说什么,却是头脑发热,一句话也说不出。
舒希一直注意着那边,如今见他惨白着脸,神色异样,伸出的手臂上,外面的白色衣袖透着道道血痕,在校服衣袖上凝固出鲜红。
“你的胳膊……”舒希抓住他的手,便见他捂着脖颈,蹙着眉摇头。
“你……”舒希这才察觉不对,赶忙道,“我送你去医院。”
沈岚清摇头,指指她的手机,舒希递给了他,沈岚清忽略那个屏幕上第一排显示的号码,只找出便签,敲了几个字上去。
舒希在一旁,看得有些不明所以。
半晌,沈岚清递给她手机,上面静静躺着几个字,‘学姐,我好像……说不出话了。’
—
去连城人民医院的出租车上。
舒希回想起在连中医务室里,校医给沈岚清小心卷起的衣袖,满眼的骇心动目。
一道血痕叠着另外多道血痕,层层叠叠。
沈岚清伤的是左手手臂,自己抓的血痕,已经去连中校医务室包扎处理过,轻微皮外伤,一不留神却还会留疤,还是得十天半个月才能痊愈。
舒希方才也问过他,为什么伤自己,沈岚清却面色十分平静,想了一下,便又稀疏地回了句,‘可能只是想用身体的疼痛,暂时麻痹内心的自己吧。’
舒希看到后,很是心疼,而后又义正言辞地教育了他一番,内容围绕“自爱”展开了一系列的举例说明。
沈岚清的手机早已没了电,怕他有话要说,舒希将自己的手机交给了他,沈岚清顿时忘记手臂上包扎的层层束缚,玩得不亦乐乎。
沈岚清在车上听着她的话,又缓慢地敲出几个字:‘那学姐离开我,我也不能难过吗?’
舒希愣了一瞬,张张口,目光坚定看他:“不管是任何事情,任何人,都不可以成为你伤害自己的理由,懂吗?”
沈岚清听后,眼睛细细碎碎闪烁起亮光。
—
“啊啊啊。”
“张开嘴。”
医生放下医用手电筒,又问面前精致少年道:“近期有没有什么精神上的压力与重创之类?”
沈岚清思忖片刻,点头。
舒希在一旁见状愣了愣,却回想起之前,他的泪水。原书中都并未描写过几次,沈岚清落泪的场景,可以说他几乎不落泪,却不想这始料未及的事件,对他重创如此之大。
医生查看着面前检查单子,一张一张扫过,道:“你这咽喉,呼吸,听力,各方面都很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舒希急了,问:“那他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平常不会这样的。”
“初步诊断,并不是器质性方面的疾病。”男医生将化验单递给了舒希,“你带他去精神科看看吧。”
—
看着挂有精神科三个字的墙壁,沈岚清死死拽着舒希的衣服,向后退着,很不想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