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你们俩好好待着,小姑娘的心思我们都知道的。”苏奶奶则是促狭地笑道。
于是两人蹬蹬蹬上了二楼苏渔的房间,一进去苏春兰就熟稔的一屁股坐在床上,感叹道:
“还是小渔你的床比较舒服,无论何时都有着一股太阳的味道,而已你这床比我的可软和多了。”
“既然喜欢,以后有机会就来陪我睡,晚上没人一起说话,多无聊。”
哪想到听到苏渔的这句话,苏春兰忽然露出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忧郁的气息忽然出现在这么一个乐天派身上,苏渔看着还真是有些担忧。
紧张地问:“春兰姐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的表情怎么会这样,我看着都担心。”
本来苏春兰来找苏渔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长叹一口气说:
“小渔,你也知道我今年就十八了,年纪在我们村来说也不小,我阿妈给我相看了一户人家,说是如果我没什么意见的话,估计今天就要定下来。
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没有这方面的心思,猛地一说,我感觉自己的心态都还没有调整过来。你说要是对方不是什么好人我要怎么办?”
明明平日里是最明媚的一个人,可在谈起自己终生大事时,还是不免生出烦忧。
苏渔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都是一只单身狗,苏春兰来找她可能也不是需要什么经验,就是想找个同龄人说说话,缓解内心的紧张情绪。
她自然也能明白对方的心思,于是安慰道:
“春兰姐,三伯母可是你亲阿妈,怎么可能会给你找一户不好的人家,那肯定是打听来打听去。而且现在是新时代,如果对方敢对你不好,你可以直接离婚,女人能顶半边天可不是空话。”
听到苏渔说出“离婚”两个字,苏春兰可算是对自己的这个堂妹刮目相看。
这看起来十分“惊世骇俗”的话,居然是出自一个乖乖女之口。
苏春兰自然也不是“本分”的人,听到苏渔的话,心里更是安定,还生出一种满意的感觉。
拍拍苏渔的肩膀,郑重地说:“知我者小渔也!”
“我就是因为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所以想要来找你说说话,果然你一说就解了我的焦躁。我对男方也不是什么要求也没有的,要是长的太磕碜,无论是什么级别的好人家,那我都是看不上的。
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小渔你也就只比我小两岁,估计大奶奶会多留你一会儿,但那也耗不了多少时间。所以距离你出嫁的时间也没有多久,说不准你说出来,我还可以帮你把把关。”
果然自己的麻烦一解决,苏春兰的心神就立马转移到其他身上去,还积极的准备看苏渔的热闹。
可她的事情是那么好看的吗?
对于苏春兰出嫁的这个年龄,苏渔并不是特别意外,在农村你年龄大不结婚才是异类。
这年代苏春兰的年龄,只能说是刚刚合适,要是碰到合意的人,结婚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只不过,苏渔还有自己的安排,等到恢复高考的时候,她的年龄估计也就19岁,正是读大学的好年纪,等到毕业她的年龄早超出村里认为的适龄。
而且她有钱有闲,完全不着急结婚,自己一个人的日子也能过得很好。
她对未来的对象,也没有什么固定的标准,能遇到再说。
“我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式的,结婚这件事也不简单。我估计春兰姐你正式办婚礼的时候,估计都要十九岁了。你暂时还是先把心思放在我未来堂姐夫的身上,我先退位让贤。”
“好你个小渔,居然还开起我的玩笑来,看我不整治你!”
说话间苏春兰直接朝着苏渔身上的痒痒肉出击,挠得苏渔在床上不停地打滚躲避攻击,并且还忍不住发出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第34章 歌会
玩闹之后, 苏春兰还把自己到来的另一宗事情说出。
“这不是马上就要到六月六了吗?我阿妈说到时约着我和对方见一面,所以我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编花带。你也知道我这手上的功夫实在是不到家,所以到时候我准备来找你一起, 怎么样?陪陪你春兰姐好不好?”
捉弄玩苏渔的苏春兰又开始哀求苏渔帮忙,可是苏渔对这方面也是一窍不通。
只能委婉地说:“可是这东西我也不会呀, 我阿妈也没教过我,你来找我一起估计也是抓瞎。”
听到苏渔的回答,苏春兰嘴角不自觉上扬,忍不住噗呲一笑。
“小渔,我怎么可能要让你教我, 也就是我阿妈都觉得你性子沉浸,说不准和你待在一起我的技术可以更快熟练。说不准我这样还可以提前把你教会,等到你以后找阿哥的时候,也就不用这么苦恼。”
对于苏春兰突然冒出恶趣味,苏渔只觉得自己是捅了什么不知道的关窍。
“只要你不觉得和我待在一起无聊就成, 我最近也是一个人待着。李子和金子这两货一看我没机会出门, 就果断抛弃我,真是两个心性未定的小孩子。”
“怎么会呢?嘿嘿!说定了, 明天我继续来找你。”
得到苏渔同意的苏春兰根本看不出之前还在为自己婚姻担忧的样子, 满心满意都是准备表明心意的花带。
苏渔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只能说人的思维是真的很跳跃。
随后就和苏春兰挤在自己的床上夜话,明明她的床也不算小,可是苏春兰硬是说挤在一起睡比较安心。
或许吧, 苏渔也觉得自己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对昨晚说话的内容也记不大清。
当然, 苏春兰也像昨晚说的一样, 带着自家阿妈准备的工具和材料来到苏家。
一进门就被苏奶奶发现她手里的东西,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笑意,眼神里都是回忆,揶揄地问:
“哟!我们春兰也是个大姑娘了,你阿妈教你怎么编了吗?用不用大奶奶再教你一遍,说起来以前大奶奶就是用一条上好的花带,把你大爷爷绑在手里的。”
话里透露出的信息差点把苏渔和苏春兰砸晕,苏渔赶紧追问道: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阿奶您能仔细说说吗?小渔都没见过您亲自动手,今天能不能给我俩开开眼界?”
苏春兰也继续劝导:“大爷爷这么有本事的一个人都被大奶奶栓住,那手艺肯定不一般,教教春兰,说不准大会上真有看得比较合意的,能让我一把把人抓下,大奶奶您仔细把事情说说。”
被两个人这么一恭维,苏奶奶脸上的笑意更深,一双眼睛笑到几乎看不见缝隙,嘴里乐不可支地笑出“咯咯咯”的笑声。
今天也算是苏奶奶看见孙辈也到了成婚的年纪,忽然回忆起自己年轻的时候,忍不住想要对两人露一手。
说起来年轻男女看对眼,除了花带起到一定的作用,还是其他的比较重要。
只不过在这一刻,两人都像是抱着什么美好的想象一样,都不约而同都忽略掉这件事,兴致勃勃地谈论起花带的编织问题。
而苏渔则是对本地的风土人情好奇,将花带作为定情信物,这事对她来说真的是头一遭。
苏奶奶情不自禁地回忆起自己年少时的模样,也是对花带和少年格外注意,现在自己的孙女也到了这个时候,她自然是全心全意把自己的经验托出。
而后对着两人说:“你们俩先等等,阿奶去把家里的东西拿出来,一边自己做,一边教你们俩。”
她心里也明白,既然苏春兰是带着东西来的,那就说明这件事在苏春兰家过了明路,二弟妹估计就是想让自己传授经验。
作为老一辈,她自然是不会推辞,而且心中还燃起来一丝隐秘的快感。
说起来她也是很长时间没动手了,希望自己的老家伙还能够继续使劲,随便教教小渔。
因为她没有生出个女儿,一身的本事也无用武之地,现在有了孙女小渔,她自然是想要把自己一身的本事都交出去。
现在趁着教苏春兰的空隙,教教自己的孙女也是个不错的决定。
因此苏奶奶兴致高昂地从屋内掏出自己的老伙伴,再去取一些色彩丰富的线团,待会儿她要给两人展示一手。
于是等候在屋里的苏渔和苏春兰,发现苏奶奶进去的时间有点久,等到苏奶奶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拿出来,才算是让两人大吃一惊。
苏渔立马上前接住苏奶奶怀里的一大堆东西,“阿奶,您怎么带这么多线团出来?我看这编我们全家的花带都够了。”
怀里一轻的苏奶奶立即看向惊讶的两人,不服输地说:
“你们俩懂什么?一个取一点就行,待会儿给你们看一下什么叫漂亮的花带。”
而后板正地坐下,让两人正好坐在她两侧,留出前方的空间不至于遮挡视线。
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拿出旁边的线团在手里揉搓,找出线头,而后一边动手,一边教授知识。
“首先要在心里定下一个基调,要用什么颜色的线和花纹要提前想清楚。而后把需要的线缠绕在前方的横木上,后面也要绑紧了。上面的卡扣都绑好之后,再取出一缕线作为纬线,再经线上缠绕,当然还要用自己手里的木片推紧。
算了说这些话我的嘴巴都干了,你们俩还是先看我的动作,这些都是很简单的。”
随后开始旁若无人的编织起来,要不是苏渔和苏春兰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还真难看出苏奶奶的动作。
两只手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迅速把两人的心神吸引进去,而后不知不觉间,一条花带的雏形就出现在两人眼前。
苏奶奶也适时停下自己手里的动作,看着沉浸其中的两人,打断两人的思绪,开口道:
“你们俩看了这么一会儿,可有什么感觉?光是看可不行,编花带还是自己亲自动手学的快。春兰你就用你自己拿来的东西学,小渔就沿着我刚刚编好的部分延续下去。”
“啊?”
苏春兰顿时感觉自己身上压力倍增,她要从头开始,而苏渔却可以沿着好的基础继续下去。
眼神里的意思根本就没有掩藏,自然被苏奶奶看得一清二楚,她忍不住悄悄春兰这颗蠢脑袋,提醒道:
“你这可是要自己用的,怎么?还要大奶奶给你起一段,那可不行,这事只能自己做,以后你们的感情才会长长久久。”
苏春兰一听,也知道是自己犯蠢,立即对着苏奶奶的位置拱拱脑袋,不好意思地笑道:
“还真是,我自己来,马上做。大奶奶您就在一边盯着我,要是我有什么不对的,您赶紧提醒。”
苏奶奶再按照刚才的步骤重复一遍,对着苏春兰可以说是手把手的教学,看着一整排的丝线出现在眼前,一种成就感萦绕在心头。
苏渔暂时按兵不动,等到苏春兰的进度和自己一样之后,就开始等待苏奶奶的教学。
随后就是比较繁复的编织,因为对花纹的要求不同,两人的速度还是有一定的区别。
最困难的应该就是把线按紧的过程,这方面对力度的要求比较高,要是每次使用的力度差别太多,待会儿做出来的花带会呈现出凹凸不平的状态,不止是摸起来不舒服,看起来美观性也会大大降低。
这也代表着姑娘家是否心灵手巧,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说,制作花带也是一个考验姑娘的过程。
苏奶奶教学起来也是个严师,两人才完成3、4厘米的花带,就感觉到指尖发疼,要是再继续用力下去,估计这指尖的伤要几天才能好。
于是苏春兰打起退堂鼓,可怜兮兮地在苏奶奶面前说:
“大奶奶,今天教的部分很多了,等我和小渔吸收好之后我们再学,而且小渔的学习也不能耽误,我正好也去感染点知识的气息。”
同时还抓住苏渔的手,摊开五指,再把自己指尖的模样摆到苏奶奶眼前。
苏奶奶也知道过犹不及,摆摆手说:“既然你俩第一次不习惯,那就下次再说。只不过小渔还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你却要赶紧动手,不然我就和你阿奶说你不愿意学习。”
苏渔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样的编织也不是谁都可以动手的,她今天也算是领略到大家的不容易。
这里的定情信物的难度和古代的绣香囊也差不到哪里去,一个是被按出红印,一个是被戳破指尖。
苏春兰听到苏奶奶的话,立即拍拍胸脯保证道:“我肯定会努力学习的,在大会开始之前肯定会把花带编出来,大奶奶您就放心吧。我先和小渔上楼,明天我们再继续!”
说着赶紧把自己的工具和丝线收起来,还帮忙给另一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苏渔收拾,而后在苏奶奶揶揄的笑声中匆匆离去。
苏渔也不是不明白苏春兰这么急匆匆的跑干什么,跟在她身后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一进屋苏春兰就迅速把手里的东西放好,而后扑在床上,双腿悠闲地摇晃。
苏渔不敢置信地问道:“春兰姐,你这是在偷懒吗?我还以为你对编花带很着急呢?”
“可以说急,也可以说不急。而且我的手是真的很疼,你看看这上面被线按出来的一道道红印,再下去我感觉都要破皮了。你呢?你的手没事吗?”
一说起这个苏渔立马把自己充满怨气的眼神看向苏春兰,而后把手摆到她眼前。
“明明是你要会情郎,在准备东西,怎么忽然我也要做。你昨天的意思我还以为你已经学会了,来我家之后,我们两人,我学习,你编花带。哪想到你就是重新开始,我在一旁围观都还不够,还要加入其中。”
“这都是大奶奶要你学的,和我的关系可不大。而且你以后肯定也要用到的,提前学习有什么不好的。至于你的教材学习,现在我可以陪你一起看,今天还剩下这么多空闲的时间,足够你专心学习。”
说起话来苏春兰是一套又一套,道理足得很,根本不担心苏渔的眼神。
苏渔果断收回自己的手,十指相互按摩缓解上面的刺痛感,也是她昨天的预期太高,不然怎么可能加入其中。
“既然我今天舍命陪君子,那你也要陪我一起把今天的学习计划完成。”
苏春兰也知道苏渔今天纯粹是被自己拖下水,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好吧,谁让我惹了我们家最乖的小渔生气了呢?”
两人简单的休息一会儿,马上就开始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