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退出微信界面,宿舍大门就突然被一股力道撞开了。
陈年闻声侧头看去,陶粒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走进来,见到宿舍里的她,直接开口:“年年,这个周末有空吗,我搞到了两张画展的票,你陪我一起去看好不好?”
周末她当然有空,陈年回答好。
两个人定下了时间。
周六一早,陈年就起了床,她收拾打扮好自己。九月天气还有些热,她穿了身绵白色的吊带裙,细细的吊带挂在她伶仃的肩膀上,露出薄瘦削脊。肩头圆润,手臂牛奶肌肤白皙却不扎眼,两根锁骨细窄,脖颈优越修长。她站在落地镜前给自己扎丸子头,两颊耳旁垂落些碎发。
陶粒从床上下来就看见了这幅场景,美人脸上未施粉黛,身材婷婷袅袅,腰肢细软,薄背上的两片蝴蝶骨因她抬手的动作而展翅欲飞。
陶粒眼睛直了,人也精神了。
她穿好拖鞋走到陈年身边,两只眼睛垂涎欲滴的挂在她身上,跟着了魔似的,“年年,你干脆嫁给我吧。”
陈年刚好绑完丸子头,整个人精神了许多。她五官大气,黛眉杏眸,穿着这身白裙子,看起来婉约又温柔。她转过头对陶粒笑了笑,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我不好这一口。”
陶粒干脆一把抱住她,死皮赖脸的在她身上蹭了蹭,“那你给我亲一口。”
说着,她就撅着嘴朝陈年的脸上去。
陈年也还是拒绝,用一只手挡住她的嘴,跟她开起了玩笑,“不知道美女都是用来看,不能亵渎的吗?”
“不知道不知道……”陶粒眯着眼,嘴笑得开,“我只知道这一刻我只想泡你。”
她埋在她颈窝,皱鼻嗅了嗅,“你身上好香。”
“难怪我们学校的男生都想追你,我一个女孩儿都快把持不住了,太香了太香了。”
两个人在镜子面前闹腾了好一会儿才出门。
画展就在学校附近的某个商场大楼里开展,陶粒按照票上的地址带着陈年找了过去,两个人向检票员出示了看画展的票,检查顺利通过后,两个人在门口指示员的指示下,走了进去。
陈列画展的空间很大,一共有很多个房间。墙壁都被刷成白色,高挑明亮的光迸射,将每个房间都照得透亮。来看画展的人有很多,高跟与皮鞋踩在玻璃瓷砖上,在空间很大的房间里,发出很清脆的声音。
墙壁上都挂满了世界级的名画,一幅一幅排列着,显得庄重又谨慎。
她跟陶粒都被眼前所景震撼。
逛到中途陶粒去了一趟厕所,陈年只好一个人先到处逛逛。她从A区逛到B区,再从B区逛到C区,最后在梵高的《星空》油画前,停下了脚步。
画面上的星星璀璨又动荡不安,卷曲的星云像是在不断运动一样,使寂静的夜空变得异常活跃。
这是一个艺术家最富有生命力的体现。
或许是太与之相关,陈年突然想起几年前和他一起去过的视觉体验中心,他带她看了宇宙里最美的星云。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她仍记得那个画面,星河流转,那一大朵玫瑰花在宇宙里悄然绽放,鲜红的颜色让周围一切的星辰都变得黯淡。
那时候他告诉她,那是宇宙送给地球人类最浪漫的礼物。
它还有一个很浪漫的名字,叫玫瑰星云。
那份浪漫,他说只分享给了她一个人。
她记了很久,到现在也记得。
甚至历历在目。
回忆被突然出现的人打断。
孟盛阳和陈延白也来这里看画展,他们刚从B区过来,视线随意一转,就看见了站在一副画前的她。
女孩儿穿着条白色吊带裙,头发被绾成花苞高高的扎在脑后。她站在一副画前,身姿婷婷袅娜,微仰着脑袋安静的看着画。
角落里挑高的光源明亮,映照着她的侧脸,线条格外柔和。
这边两个人都怔住了,目光里却各有各的情绪。
陈年是在回忆完那段美好岁月后听见自己的名字的,她朝声音的源头看过去,两个身材高大的男生站在离她的不远处。
一人气质温润,一人恣意不羁。
陈年将视线自动放在了后面那位身上,两个人阴差阳错的对上了视线。
作者有话说:
陈延白:你们这些围着要加我lp微信的同学,经过我同意了吗????当我透明人???
PS:文中所提及到关于《星空》这幅画的知识来自百度,侵删。
第47章 冰袋
“没想到真的是你啊。”
孟盛阳闲庭信步的朝她走来, 脸上笑意温和。
见到他们,陈年也是好一番惊讶,一双眼睛微阔, 看起来有些呆, “师兄,你们怎么来这儿了?”
“还不是这小子, ”孟盛阳说着,手臂搭上陈延白的肩膀拍了拍,两人一副好哥们儿的样子, “说看我太辛苦了, 带我来看画展。”
“你一个人来的?”
陈年摇头,“跟室友来的。”
陈年刚说完话, 陶粒就从一旁的小角落里走了出来, 看见孟盛阳和陈延白后,她脚步微滞,稍有些惊讶能在这里遇见他们。她缓缓走到陈年身边去,惊讶的说道:“孟师兄?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孟盛阳对谁都温柔, 他笑了笑,“来看画展啊。”
“要不要一起?”
面对孟盛阳的邀约, 陶粒有些心动, 对面可是两个极品帅哥, 平时他们有多想跟他们走在一起那都是想都不敢想的。
陶粒嘴角翘了翘, 刚想点头答应时,身旁的陈年就突然出了声:“还是算了吧, 我们看的差不多了, 等会儿就要回去了。”
说着, 陈年就想拉着陶粒转身离开。
“等等。”
一道清润沉磁的声音响起。
陈年脚步一顿, 抬眼看向孟盛阳身旁的陈延白。他穿着一身白,双手插在兜里,手腕的腕骨微凸,额前的乌发似乎长了些,稍稍遮住眉眼,显得他的瞳孔黝深。
那双眼睛里藏着不知名的情绪。
陈年抿了抿唇,问他,“有什么事吗?”
“一起吃个饭吧。”
最后陈年在三个人的渴切目光下答应下来。
中午的时候,四个人就在商场大楼里的一家小餐厅里吃饭。餐厅被装修的很气派,桌子椅子都盛着安静的古香古意,每张桌上摆着一簇小花,白色的花瓣,淡雅温柔。餐厅里还播放着舒缓的音乐,正是午时吃饭的时候,里面有很多客人。
孟盛阳找了一张空桌,四个人两两对坐。
等服务员送来菜单,他将菜单递给了对面的两个女生,大气豪迈的说道:“想吃什么自己点。”
陶粒点头答应的乐呵,跟陈年一起看着菜单。
但最后却全是陶粒在点。
“年年,你怎么都不点菜啊?”
“我随便吃点什么都可以。”
餐厅里开了空调,陈年穿的少,凉意攀附在她的肩头,有些冷。她小幅度动作的搓了搓手臂,等陶粒选好,她将菜单递回给了孟盛阳。孟盛阳点好后,起身想将菜单送去前台,不料他身边的陈延白却起身,伸手拿过,说道:“我去吧。”
陈延白去而复返已经是五分钟后。
他回来时,那边的三个人正聊天聊得正欢,陈年脸上露着笑容,灿烂温柔,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自再次见到她到现在,他好像还从未见到她这样的开心过。
心里莫名的情绪渐渐涌起,陈延白觉得怎么都不对味。
这家餐厅服务特别周到,上菜也快,或许是因为热菜腾起的袅袅烟雾,那一瞬间,陈年竟然觉得没有刚才那么冷了。
四个人的桌上盛着丰盛的家常小菜,他们吃得很欢。
中途,陶粒被一道很辣的菜呛到,陈年赶忙放下筷子给她拍了拍背,等嗓子的干涩度好转了几分,陶粒涩着嗓子跟陈年说:“年年,能不能帮我去拿点纸。”
陈年二话不说就点头答应。
刚起身走,她无意和一名拿着盛满茶水水壶的服务生撞到了一起,水壶倾倒,热水洒了出来,一些落到了陈年裸露在外的手臂上。
刚烧开的沸腾茶水沾到陈年手臂细嫩的皮肤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一片,刺疼感一寸一寸袭来,陈年皱眉,咬了咬牙关。
陈延白比谁的反应都快,他站起身走到陈年身边,手掌拽住她的手臂,眉眼里全都是担心。
那名服务生也反应了过来,他看着自己酿成大祸的这个场面,连忙给陈年赔罪道歉,“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道歉只能使人心理好受,不能使人身体好受。
陈延白看着陈年泛着红的手臂,声音低沉,忍着不耐,他微侧着头跟那名惊慌失措的小服务生说话,灯光将他的侧脸线条照得凌厉。
“有冰袋吗?”
服务生立马反应过来,连忙点着头,“有有有,我这就去拿。”
说完撒腿就跑了。
孟盛阳和陶粒也瞬间起身朝这边走过来,看见陈年手臂上的那大片红色,一个两个的脸上都露着疼惜的表情。
陶粒差点就哭了,声音哽着:“年年,你疼不疼啊……”
“陈年……”
被烫的时候会很疼,但过一会儿疼痛感就有所好转,陈年摇了摇头,叫他们安心:“我没事儿,就是被烫了一下。”
“你这哪是被烫了一下呀。”陶粒被她满不在意的语气气急了,眉头皱着,“明明就是一大块。”
陈年扯了扯嘴唇,“我真没事。”
正在这个时候,那名服务生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个冰袋,急匆匆的跑过来递给陈延白,并再次给他们鞠躬道歉:“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给您道歉,对不起……”
陈延白这会儿注意力全在陈年那只手臂上,他拿着冰袋,将陈年拉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却单膝蹲在她身前,将冰袋轻轻的按在她手上的手臂上。
每一个动作他都放的很轻,小心翼翼又慢,生怕弄疼了她。
但陈年还是没忍住瑟缩了一下,嘴里发出轻呼声:“嘶——”
陈延白神色一凛,手上的动作松了些,仰头看向她,眉眼里无一不是认真的情绪:“弄疼了?”
“没有,就是太冰了。”
烫灼感与冰冷的刺骨感相碰撞,感觉不是很好。
但男生说:“忍着。”
陈年:“……”
她坐在木椅上,看他单膝蹲在自己面前,一手握着她的手腕,一手拿着冰袋小心翼翼的给她冰敷那些泛红的伤口。他的大掌粗粝,指腹像是有茧,但却温暖,握她手腕时稍有摩挲,心尖发痒。
吊灯的光源影影重重,光线都悉数落下来,圈着他整个人。
陈年盯着他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绷紧的心弦蓦地一松。她几乎又从记忆里回忆起有那么一段相似的过往。
那是那年运动会,她跑步摔了跤,他像现在一样蹲在她身前,耐心的给她清理伤口并且涂药。
所有人都在为运动会得名次后欢呼雀跃,只有他,她记忆里得那个少年,一边涂药一边轻轻的帮她给伤口吹气。
温热的气息从他的嘴里扑出来,伤口的疼痛减缓,却格外的痒。
还有那时陈年的心跳,早就想破喉而出了。
陈延白给陈年敷了好一会儿冰袋,里面的碎冰都全化成水了他才停下。
这件事情没一会儿就传进了这家餐厅的老板耳朵里,他火急火燎的赶过来,给陈年再次道了歉,并且以这次他们的消费免单做了赔偿。
出了餐厅,陈延白去了附近的药店里给陈年买了些烫伤药,并且嘱咐陶粒每天都要监督陈年并且给她上药。陶粒替陈年接过陈延白买的药,连连给他道谢并且让他放心她一定会照做。
之后四人就回了学校,孟盛阳和陈延白先是将两个女生送到了女宿门口,见他们进去后才转身离开,周围有不少路过此处的女同学都捂着嘴小声惊叹。
京北大学里的两个活活招牌校草会出现在女生宿舍门口,这不是有情况还能是什么,但大家也都只是猜测,毕竟着关系到个人的隐私,他们不敢胡乱造谣。
孟盛阳和陈延白顶着一群女生的爱慕目光离开的,两兄弟走了一段路,孟盛阳突然想起中午时看见的陈延白那急切心疼的眼神,他突然笑了声,转头看向陈延白:“你跟陈年……好像很熟的样子。”
“我俩高中一个班的,能不熟吗?”陈延白手插着兜走,脸上表情很淡。
“我说的熟,是另外一种熟。”
陈延白脚步一顿,脸上神色怔然。
孟盛阳似察觉到什么,没戳穿,他笑着将他说的那句话掩饰过去,只是问:“那能跟我讲讲,高中时期的陈年是什么样子的吗?”
高大的梧桐浮光掠影,风过境,晃一地的碎金。
蓝天白云,忽有几只鸟儿飞过。
陈延白陷入了岁月回忆,眼睛里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添了抹柔和,他抬脚跟孟盛阳一起继续走,认真想着,唇角一勾,浅浅的笑意溢出来,他说:“人安静,成绩好,害怕我。”
“笑起来很好看。”
“怕你?”孟盛阳抓住其中一个词,薄薄阳光蕴在他的眉角,笑他,“你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这你得去问她啊。”
“不是不是,你肯定在骗我,陈年怎么可能会怕你。”
“嘁,爱信不信。”
“……”
陈年受伤的手臂在涂过陈延白买的烫伤膏药后有所好转,颜色渐渐变淡了。就是这段时间穿衣服比较难,外面太阳大,她不能穿短袖在太阳下暴晒。
所以她每天都很热。
陶粒安慰她:“安啦,你再忍几天吧,你这情况已经算挺好的了,起码手臂没起水泡,年年你该谢天谢地咯。”
她安抚完陈年焦躁的心情,将药膏拧紧瓶盖递给她,“不得不说,陈延白买的这药膏还挺管用的,药效好快,你再继续擦个几天,手臂就能跟新的一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