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娇——沈云禅【完结】
时间:2022-11-06 11:48:52

  傅知妤反应慢了一步,躲闪不及,有细沙迷了她的眼睛。
  门外一阵马匹嘶鸣。
  傅绥之翻身下马,推开屋舍大门,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女郎眸中水雾氤氲,泫然欲泣,赵如璋微低着头,眼看指尖就要碰到她的脸颊。
  作者有话说:
  傅狗:那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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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有小红包~
  吃到了懒惰的苦果,基友们纷纷走向收尾完结的大道,只有我还在写遥遥无期的追妻路,可恶,这个中秋假期一定要让你们看到我的决心TvT
 
 
第62章 
  傅知妤眼前一片朦胧, 其实也看不清东西,用力眨了几下眼睛,细沙和灰尘被泪水冲走, 感觉好受了许多。
  手腕被用力握住, 她脚步踉跄,撞到不知道谁的胸膛上。
  傅知妤撞疼了,轻轻抽了口气。
  傅绥之循声低头,撞上女郎迷惘的双目, 一瞬间恍神。他魂牵梦绕几个月的人, 在触碰到她肌肤的那一刻,所有的焦躁不安都随之消弭。
  然后他清了清嗓子, 假装自己刚才并没有心不在焉, 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
  傅知妤反应过来,甩开他的手。
  温软触感倏地抽离, 傅绥之的心也变得空落落的。
  她抬头,傅绥之紧绷着脸,死死盯着赵如璋。
  傅知妤有些不解,但预感不妙,挡住他的视线,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再不来,就得抱上了吧?”傅绥之冷笑着, 凤目沁寒, “倒是来得不巧。”
  傅知妤怔了片刻,意识到他误会了什么, 眸中泛起一丝微妙涟漪:“那又怎么样, 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没反驳, 赵如璋有些吃惊地瞥了她一眼, 心湖微漾。这份隐晦的感觉不应当出现,明知是傅知妤一时赌气,他的心脏还是被一种难以描述的饱胀感充斥。
  “同意你留在越县是有条件的,阿妤应当没忘记吧?”傅绥之眯起眼。
  审视的目光掠过她的脸,傅知妤感觉浑身不适,错开视线,不想回答他。
  这个动作让傅绥之醋意更甚,怒火几乎要盖过理智的时候,一声细弱的“娘亲”如甘霖降世,将熊熊火焰浇灭。
  绒绒步履蹒跚地从屋子里出来,望着院子里的几个人,怯怯地又喊了声“娘亲”。
  傅知妤撇下两个男人,快步回去抱住绒绒。
  “娘亲,我想喝水。”绒绒抓着傅知妤的衣领,嗓音沙哑。
  她口渴,又够不到桌上茶壶和杯子,娘亲出去了许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绒绒左等右等,忍不住自己下床去找娘亲。
  绒绒被傅知妤抱进屋子,她捧着杯子喝水,一边问她:“娘亲,那个叔叔又来找你了。”
  傅知妤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许是父女之间的心灵感应,绒绒对傅绥之表现出莫大的兴趣,病得昏昏沉沉也要追着她问。
  她将喝空的杯子往桌上一放,傅绥之正跨过门槛进来。
  傅知妤对他这种不请自来的行为很是不满,在绒绒面前又不方便多言,拧起秀眉瞪他一眼。
  “绒绒病了。”傅绥之没有问,语气肯定。
  傅知妤“嗯”了声,她对傅绥之知道这件事也不奇怪,这几日院子里都能闻到药味,还有郎中上门,她又闭门不出,隔壁的亲卫很容易就知道这事,他们知道了等同于傅绥之也知道了。
  听到生人的声音,绒绒趴在娘亲肩上,露出了好奇的眼睛。
  傅绥之心头微微软化:“我能抱一抱绒绒吗?”
  对上傅知妤警觉的眼神,傅绥之解释道:“我不会抢走她。”
  绒绒睁着一双大眼睛,并不知道娘亲在想什么,面上还是一派天真,冲着傅绥之咧嘴笑。
  傅知妤正在叠着绒绒的衣服,被绒绒抱着也不方便,犹豫了下还是让傅绥之接过去。
  虽然绒绒暂时退烧,但病了几日还是虚弱无力,整个人软绵绵地伏在傅绥之身上。
  这回抱绒绒和上回不一样,傅绥之仔细许多,生怕让疾病初愈的女儿感到不适。他一边轻轻拍着绒绒的背,一边对傅知妤道:“我这次会在越县待一阵子,不如让绒绒住在我那养病。”
  他的话直接激起了傅知妤的反应:“你不是说——”
  “我不会抢走她。”傅绥之重复道,“但是你这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若是你也病倒了怎么办?”
  傅知妤唇瓣动了动,没有马上否定他。
  平心而论,傅绥之那有仆人,可以不间断地照顾绒绒,她只是出去和赵如璋说了会儿话,绒绒口渴都没有水喝,如若是在傅绥之的宅子里,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她的迟疑让傅绥之找到可趁之机。
  “我并非是为了一己之私,绒绒是我……”他看了眼臂弯里的小姑娘,把“女儿”两字咽回去,“我总不可能害她。你不信,大可给我两日时间,若是其中有一丝不满意,都可以马上把绒绒带回去。”
  傅知妤思忖许久,久得傅绥之以为她要拒绝了,却见到她轻点了下头:“如果绒绒说不喜欢,也要马上回去。”
  隔壁宅子是每日都有打扫的,随时可以住人。
  绒绒第一次进去,远比家里要开阔,一进门就挣扎着想下地。傅绥之抱着她,到廊下才松手。
  她想去摸池子里的金鱼,被傅绥之提着衣领拎起来:“池水寒冷,等绒绒养好身子,叔叔让人陪着你玩。”绒绒恋恋不舍,傅绥之就用生病喝药恐吓她,绒绒撇下嘴角看向娘亲,她温柔好说话的娘亲在这一点上也不退让。
  绒绒只能作罢,傅知妤揉揉她头顶,看着乳母将绒绒抱去,不放心地叮嘱:“性子收一收,这不是在咱们家。”
  乳母经验丰富,手上拿着拨浪鼓一类的玩具,绒绒不是怕生人的性子,答应娘亲的话之后,就高高兴兴接过玩具。
  仆人们告退,廊下只余傅绥之和傅知妤两人。
  “她的倔性子,和你倒是很像。”傅绥之说道,“该谈谈我们俩的事了。”
  傅知妤装作没听见,傅绥之径直揽着她的腰,托住膝弯把她抱起来。
  “你!”傅知妤气得拍他后背,“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会走路!”
  坐在桌前,傅绥之递上来的茶她也没接,恼怒地瞪着傅绥之。
  这让傅绥之想起在太极殿密室的时候。
  不过那时她的衣裙、钗环都是傅绥之亲手挑出来的,而不是像现在,从头到脚找不到一点与他有关痕迹。
  这样的傅知妤让他觉得不属于自己。不论是首饰还是别的,她身上必须留有他的痕迹,才能让傅绥之有稍稍的安心。
  傅绥之听到她开口说话:“我们之间也无话可说吧。”
  无话可说?
  傅绥之细细咀嚼了这四个字的意思。他和傅知妤之间怎么会无话可说,她刚认识他的时候,叽叽喳喳像只小雀,有时候说多了还会不好意思地捂住嘴。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会觉得他们之间无话可说。
  傅知妤垂眸,她来到越县,过了两年多没有监视也没有拘束的生活,虽然清苦,但有绒绒陪着也不难捱,现在上天要把这种日子收回,她也无话可说。
  “怎么会……”傅绥之突然哑声,他似乎真的寻不到话题。
  “沈贻他跌了一跤后腿脚就不大灵便,我每个月都让太医去看,囡囡想考禁中的女官……”他慢慢说着,试图找些话题来反驳傅知妤的话,“那只兔子……现在养得很好,皮毛油光水滑,傅楷之的儿子之前看到它,哭闹着要把它带回去养……”
  “别说了。”傅知妤打断他的话。
  傅绥之试图用往事勾起她的恋旧之情,但说来说去都是别人的事,似乎他们两人之间并没有旖旎风月以外能够打动她的回忆。
  其实还是有的,只是傅绥之不敢说,傅知妤也不愿意回忆而已。
  傅知妤没有回避他的目光,这次反而是傅绥之萌生出退缩之意。
  几乎是落荒而逃,傅绥之艰难地说着“你先休息”,没有再追问或是其他,略显狼狈地离开房间。
  他在门口站了许久,屋门半开,他能从当前位置角度看到里面的景象,傅知妤倚在小榻上,望着窗外,慢慢睡了过去。
  女郎的胸口微微起伏着,他猜测着傅知妤应当睡着了,才慢慢踱步回书房。
  赵如璋和方瑞都在那等着,天子的表情在踏入书房的那一刻变得淡漠冷冽。
  视线掠过赵如璋,仿佛一把无形的刀架在他脖子上,刀刃锋利,透着森寒气息。
  方瑞给两人添茶倒水,暗自祈祷不要闹太大,小郡主刚被乳母哄着睡下。
  他不知道如何称呼,称公主似乎不妥,只能默默降一等称郡主,不过天子也并没有对他的称呼有什么异议,反倒让方瑞喊的更为不安。
  傅绥之翻开赵如璋呈上的折子,越县不大,富商与官吏之间的关系,都被赵如璋查得差不多了,乍看起来与魏家毫无关联。
  “在杭郡时候找到了邵文的落脚点,但去晚了一步,微臣猜想,应当是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赵如璋说道,“杭郡有魏家的旁支,但与京中主家的联系很少,也没有收留邵文他们。”
  “主家昌盛,旁支就会想沾主家的光,反之当然要撇清干系,免得哪一日想起他们来,一起治罪。”傅绥之漫不经心说着,心情极为不爽。
  赵如璋说了声是,就没有再接话。
  天子目前还是隐藏着身份,外人看来天子真正的座驾还在南巡的途中,而越县的是一位京中的贵公子,因此他们之间暂时没有禁内那样明确的君臣划分,
  书房气氛微妙,还是傅绥之先开口:“越县就这么点大的地方,邵文必然藏不到哪去,明日起张世行随你一同办案。”
  赵如璋应下,心想让张世行跟他一块儿,明面上是保护他和帮忙找人,其实就是监视他,不准他找机会靠近公主吧。
  “我让你来越县,是查清魏家的苟且,不是让你——”傅绥之突然卡壳。
  赵如璋十分自然地接话:“勾引陛下的妹妹?”
  周围空气凝滞,方瑞恨不得自己能暂时超脱红尘。
  傅绥之也怔了一瞬,随后咬牙切齿地把折子掷出去:“滚出去!”
  作者有话说:
  迟来的中秋快乐~
  吃了红酒蔓越莓月饼,好奇怪的口味TvT
 
 
第63章 
  方瑞品咂了下赵如璋大胆的发言, 暗道赵大人还真敢说,不愧是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
  他觑了眼,天子被气得险些要捏断笔杆, 无论如何都不是适合开口劝阻的时候。
  现在知道天子在越县的, 除了赵如璋、张世行和他的部分亲卫,其他臣子们尚不知情,以为天子还在南巡的路上,殊不知他早已私底下改道先行离开, 只留他的替身用来迷惑外人。
  失去傅知妤的日子里, 傅绥之时常用通宵看折子来麻痹自己,值夜的宫人换了一拨, 也不见天子有任何要去休息的迹象。
  如今, 傅知妤与他仅仅一墙之隔。往日能用来平心静气的白纸黑字,此刻也丝毫看不进去。
  天子倏地站起, 抛下了那叠奏折,径直往隔壁走去。
  女郎还在榻上安静睡着,傅绥之盯着她的睡颜看了会儿,眼下透着淡淡青灰,红唇微张,乌发散落在肩膀两侧和榻上。
  他看得入神,兴许是感觉到他的视线, 从她唇边嘤咛一声, 翻了个身想避开梦境之外落在她脸上的目光。
  越县的环境比不上禁内,连榻也是窄窄一张, 她原就贴着边睡, 一翻身, 半个身子眼看就要在榻的外侧, 傅绥之先一步托住她。
  她连日来照顾绒绒,几乎没有好好睡过觉,太过疲惫,连被傅绥之抱在怀里都无所察觉。熟悉的熏香气息将她包裹起来,傅知妤习惯性往他怀里拱了拱,头顶的发丝擦过他的脸颊。
  无意识的动作在傅绥之心底掀起巨大波澜,他浑身僵硬,一动也不动。
  他视线太过灼热,傅知妤在梦中都有被人盯着的不适感。
  傅知妤蹙紧眉尖,慢慢睁开眼。
  傅绥之的脸近在咫尺,能感受到他温和的呼吸拂过颈侧。
  双眸遽然睁大,漆黑瞳仁里映出傅绥之的身影。她顿时清醒不少,身体还有些发软,竟然没用多少力气就推开了傅绥之。
  周围陌生的陈设让她生出戒备,望着傅绥之的模样像极了温顺的兔子骤然竖起耳朵,变得不安,警惕地打量他。
  在反应过来这是傅绥之的宅子之后,她的防备心并未消失,甚至愈发重。
  ——在傅绥之的宅子里被他抱着,她方才还睡得无知无觉。
  她警觉的模样像一根刺扎进傅绥之心里。
  “刚才是怕你摔下去。”傅绥之解释道,“睡得太靠边了。”
  傅知妤愣了一下,低头看到自己半个身子都不在榻上,脸颊隐隐发烫:“……知道了。”傅绥之的目光没挪开,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多谢。”
  “阿妤,怎么与我如此生分?”傅绥之失望地垂下眼。
  “你想要我说些什么?”
  眼前的人倏然凑近,傅知妤惊得往后退,后背抵住墙壁,只能眼睁睁看着傅绥之靠过来。
  手腕被他握住,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她腕上摩挲,激起她轻微的战栗。
  “你知道你睡着时候,说了什么梦话吗?”傅绥之低声道,“在喊我名字。”
  话音未落,傅绥之看着她脖颈慢慢浮上粉色,耳根洇开一片绯红,紧张地否认:“怎么可能!”
  傅绥之轻笑一声,指下她的脉搏跳得飞快。
  “骗你的。”他挑眉。
  女郎的杏眸浮现一层薄怒,,像是被窥破心事那般羞恼。
  “你心里还有我的,是不是?不然怎么心跳得这么快。”
  傅知妤恼怒地抽走手腕:“少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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