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甜,并不排斥。
算起来,他小时候还挺爱戳她的脸,大了之后,很久没戳过了。
洛宴礼见小姑娘一副乖乖软软的模样,任由他戳着,眼底深处漾起涟漪,眼尾微微上挑着,“大概明天出结果,哥哥提前告诉你。”
陆慕倾点了点头,知道这种事一般都是一起商讨着来决定,本来也没有很深的执念,只是随口一问。
正当她脑海里在想着待会去吃什么饭的时候,耳边传来少年幽幽的声音:“灰灰今天抱了别的男生。”
她偏头,少年低垂着眉眼,在校园里昏黄的路灯下,染上几分浅金色,侧颜却带着些许清冷孤寂的感觉。
陆慕倾本来就有些心虚,睫毛眨啊眨的,好半晌,才红着脸颊憋出一句话:“要不——再给哥哥抱一下?”
“三……三下也行!”在他幽怨的目光下,陆慕倾连忙改口,却忽略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和光芒。
“哥哥跟你开玩笑的,演得很好,这一幕更加丰满了灵魂,让悲剧感更为强烈,我的灰灰长大了,很棒。”
他摸着小姑娘的脑袋,有些感叹道。
今天这场表演,完完全全把他惊艳到了,他曾经守护了十六年的姑娘,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像含苞欲放的花骨朵一样,惹人怜爱。
陆慕倾突然环抱住他的腰,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软软糯糯道:“那也永远是哥哥的小公主。”
“是。”他宠溺地低笑着。
还是唯一的。
有且仅有一个。
—
不出所料,惊艳到能把人看哭的,真情实感的这个话剧,入选了。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姜橙笑着笑着眼泪都出来了,她爱看小说,从小到大就喜欢写写小故事。
这也算是对她的一个肯定。
“大家都好棒!期待元旦在大礼堂的表演!”
几个人一同击掌,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熠熠生辉。
距离元旦那天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而表演节目是在前一天晚上,结束后就放三天的假期。
他们七班一共被选上了两个,另一个节目是温漾的古典舞。
令几人惊讶了一瞬间。
温漾温婉一笑:“那天晚上我小舅舅也会来。”
或许,他的朋友,那个人也有可能来。
她想尽全力去试一次。
让他看到自己的优秀。
“果然——爱的力量是伟大的!”几人一同笑着,也没再多提她这段埋藏在心底苦涩的暗恋。
温漾性格敏感,也善于观察,另外两人出去洗漱时,她满脸羡慕:“慕倾,你跟洛学长青梅竹马太幸福了吧。”
尤其是,他明目张胆的喜欢和偏爱。
陆慕倾每次看到他,眼底的光也是骗不了人的。
说心里没有对方,打死也不相信。
陆慕倾耳根子突然爬上了一抹霞红,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句,“就……就是哥哥。”
“对啦,你喜欢的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呀?”
温漾仿佛刹那间陷入了回忆之中,“他啊,那种风流浪荡的感觉,桃花眼特别勾人,声音总是懒散却温柔。”
一眼,就忘不掉。
陆慕倾不由得对这个男人,有了几分好奇。
温漾的长相也是偏向古典温柔的那种,气质绝佳,平时跟她表白的人也不是没有。
“能被我们温仙女喜欢,是他的福气!”
两人打打闹闹着互相调侃,那种酸涩感顿时都消散了。
其实也是,能在少女情窦初开的年纪,偷偷暗恋一个人,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你会为了跟他靠近,不断努力变得更优秀,去追光。
—
寒冬腊月,外面冰天冻地,呼出的气体刹那间就变成白雾,紧接着消散。
最痛苦的,莫过于在这寒凉的日子里,生理期到来。
陆慕倾早上死活起不来,在身上贴了好几个暖宝宝,在艰难地爬出被窝,又“荣幸”地迟到了。
教学楼门口恰好有学生会的人,见到她后立刻拦了下来:“同学,班级姓名。”
陆慕倾脸色苍白,也放弃了挣扎,乖乖地报出了信息,嗓音有气无力的:“高一七班,陆慕倾。”
她不知是不是昨晚受冻了,小腹还有些隐隐地疼。
慢腾腾地到了教室门口。
没想到,今早上看早晨读的,是政治老师,灭绝师太。
陆慕倾只想掐人中。
她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打了声报告,在灭绝师太杀人一般的眼光下,颤颤巍巍地坐了下来。
长呼了一口气。
姜橙借着书挡住脸,小声问她:“你今天怎么迟到了?刚才灭绝师太还随机抽查我们背知识点呢。”
“别提了,生理期,更懒了,没起来。”
她一副看起来格外虚弱的样子回复着。
下意识地要拿水杯暖一暖肚子,结果发现,是昨天的水,也已经凉了。
“报告老师。”正在这时,江凛突然站起身,依旧是散漫不羁的模样,甚至站的也不直,斜靠在墙边。
“江凛,有什么事?”
“我想去个卫生间。”
一般在这种事上,老师都会放行,她摆了摆手,江凛就径直走了出去,只不过没忘记把桌子上的水杯顺走了。
有人看到之后,还小声嘀咕:“他怎么拿着水杯去厕所?”
“好诡异。”
五分钟后。
正当陆慕倾趴在桌子上,小声背着书,脸上没有几分血色,病殃殃地环抱着自己时。
江凛回来了,没多说什么话,直接把刚接满了热水的水杯递给了她。
“冬天挺冷的,你暖暖手吧。”没有挑破是什么,怕她会尴尬。
尽管,这在他看来,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可青春期的小姑娘,本就心思敏感又容易害羞,总是遮遮掩掩。
陆慕倾有些惊讶,睁圆了眼睛看他,少年依旧一副莫挨老子的拽酷模样,摆了摆手,嘴硬地说了句:“小姑娘家家的,就是虚弱。”
陆慕倾:……
她小声说了句“谢谢”,把水杯接了过来,抱在怀里,手也渐渐暖了起来。
他这个朋友,好像还不赖。
几乎是刚一下早晨读,就有人喊她的名字:“陆慕倾,门口有人找。”
她几乎已经料中了是谁,本来苍白恹恹的脸上也有了几分喜色。
几乎是立刻把水杯放下,就走了出去。
教室门口的墙边,少年身形颀长,淡淡的光晕蹁跹落在他的脸上,增添了几分柔和。
一见来人,他浅色的瞳孔氤氲出几分心疼来。
“红糖水,暖宝宝还有卫生棉。”
“肚子疼的话别逞强,嗯?”
陆慕倾脸色砰的一下爆红,说话都有点像小猫儿挠爪子,似是娇嗔又是羞赧:“哥哥!”
“今早迟到了,值班的人跟我说你脸色不好。”
他便猜了出来。
毕竟,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几乎没有不了解的。
小姑娘向来粗心,他一直在书包里备着这些东西,以防万一。
陆慕倾闷声道:“知道了,谢谢哥哥。”
就是!!!太不好意思了!
她已经能预料到,自己的脸红成什么样了。
洛宴礼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道:“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没有什么丢人的,有哪里不舒服跟哥哥说,嗯?”
小姑娘再次轻轻点了点头,“体育课……”
“哥哥帮你请假了,想在教室做题还是出去晒晒太阳?”
“晒太阳。”
肚子一疼,就想扑进哥哥怀里,仿佛什么病痛都没有了。
那节,也刚好是高三的体育。
槿安一中向来重视学生的体质锻炼,就连高三也还保持着一周一节体育课的习惯。
尽管有时候,会让同学们自由活动,或者干脆上自习学习。
自主性很高。
她把哥哥给的东西偷偷用身体挡住,快速跑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塞进桌洞里。
耳朵上的热意还未消散。
姜橙见状,不由得感叹道:“上帝欠我一个竹马呜呜呜,也太好了吧!”
“哆啦A梦的百宝箱吗?为什么我们的青春不一样呜呜呜!”
“是谁说洛学长冰冷无情的,这明明温柔又体贴,嘤嘤嘤,灰灰快嫁了吧!”
作为两人的CP粉,姜橙激动地泪眼汪汪,都想直接把人绑到床上入洞房了。
陆慕倾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小口小口喝着红糖水,又甜又暖的。
江凛自然发现了,既然洛宴礼都准备好了,那也用不着他了。
他便直接趴在桌子上,一脸困倦,像是在假寐。
体育课。
铃声一响,班里人都陆陆续续跑去了操场,陆慕倾正打算出去走走晒太阳,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少年。
他轻咳了一声,解释道:“我们这节课,自由活动。”
操场后面有个废旧的小型篮球场,还有个长排座椅,经常有小情侣去那儿约会。
两人并肩散着步聊天,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儿。
猛然间,陆慕倾突然有种,他们在小心翼翼偷情的感觉。
她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少年,不知道为何,心跳地越来越快了。
“在看什么?”
少年弯下腰,微微俯身,整个人离她很近,灼热的呼吸也在不停地喷洒着。
雪白的耳垂刹那间变得粉嫩起来,让人想捏一捏。
他目光深了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陆慕倾却像是猫儿被踩到尾巴似的,反应很大地一把推开了他。
耳边还有残留的酥酥麻麻的痒意,撩动着人的心弦。
长排座椅经常有人坐,也没什么脏的灰沉,她脚步还踉跄了一下,直接走过去坐了下来。
洛宴礼随即跟上,用纸巾擦了好几遍,才肯坐下。
看得小姑娘撇了撇嘴:“洁癖怪!”
少年只是嘴角噙了一抹笑:“肚子还疼吗?”
“好点啦,不过要哥哥揉揉!”
小姑娘心安理得又理直气壮地要求着。
下一瞬,他温热的大掌直接覆在了她的肚子上,像是热量在不停地传递着。
暖洋洋的。
还晒着太阳,不知不觉,陆慕倾就有了几分困意,听着一墙之隔的操场上时不时传来的声音,鼻尖嗅着他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直接歪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洛宴礼手上动作没有停止,只是往日清冷的眸子,这一刻,在翻涌着滚烫火热的温度。
两人的距离极为近,他甚至看到了小姑娘脸上细小的绒毛,慢慢往下。
是他曾经做梦过的——温热柔软的唇瓣。
只要一低头,就能亲到。
可他终究还是克制住了汹涌澎湃的情感,在她额间轻轻印下一吻。
青涩,懵懂,却又让人怦然心动。
清澈如玉石相撞的声线缓缓响起,飘荡在风中:“灰灰,哥哥等你长大。”
恰逢这时,陆慕倾睫毛轻轻颤动,睁开了眼睛,额间的触感格外真实。
从少年浅色的瞳孔深处,仿佛看到了自己。
“哥哥——”她有些无措地喊了一声。
心头有些乱,他刚才是亲了自己吗?
洛宴礼也没想到,偷亲一口刚好被发现。
少年如玉的脸庞上也爬上了一抹薄红,飞快地在找理由解释着。
“刚才……”
作者有话说:
香香:我……你……那个……(语无伦次)
第29章 29分多
想和新酿的冬雪撞个满怀, 想沉醉于日落时大片的橘色晚霞,想……亲一下你!
——《小灰灰日记》
“是不小心……”
洛宴礼解释的话语还没说完,猛然间, 下巴处突然一阵温热的触感传来。
他瞳孔微缩, 向来清冷淡漠的脸上,浮现出震惊来。
小姑娘亲了他的下巴!
陆慕倾本来是脑袋歪在他肩膀上睡觉,这下直接坐正了,还趁其不意, 来而不往非礼也。
强忍着内心的羞涩, 眼一闭心一横地亲了上去。
怎么——不像唇的感觉?反而跟亲自己手背似的?
她睁圆了桃花眼,睫毛眨了眨, 才发现, 他的下巴处染上了微醺的粉红。
才反应过来,自己亲错地方了。
可勇气和冲动只是那一刹那的, 让她现在再重新做,是不敢了。
她只好竭力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我也不小心磕到了哥哥的下巴。”
“不疼吧?”
小姑娘漂亮清澈的眼眸看向他,眼底深处满是单纯与不谙世事,实则内心在偷笑。
洛宴礼别过脸去,不愿让她看到自己耳垂红透了的模样,语气格外僵硬地说了句:“不疼。”
可另一只耳朵却浮现在她眼前,小姑娘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 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耳朵:“哥哥的耳朵跟小时候一样哎, 也会变红。”
洛宴礼:……
他深吸了一口气,本就冷白色的皮肤这下红的更彻底了, 冠冕堂皇地胡言乱语:“被太阳晒的, 有点热。”
怎么就——突然一下子从主动地位, 变成这么被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