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来的姿态非常的随意,所以林总看到他的时候,也是很吃惊了,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这位人物会出现在总助办的会客室内。
林杭也是同样震惊,她虽然没见过季白榆,但是他上过好几次经济周刊的内页人物,见过他。
她第一反应是,真人比照片还要更加的耀眼英俊。
“季总……”林总扬起微笑。
季白榆报以微笑:“寒酥,可以走了吗?”
宋寒酥嗯了一声。
季白榆走过去,轻而易举的拿过她手上的包,他什么都没说,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林总有点站不住了:“季总,您这是?”
季白榆回头:“抱歉,我这次来不是找林总的,我是来接我妻子下班的。”
而后,他轻声温柔:“走吧,寒酥。”
宋寒酥抿唇微笑着跟他们说再见。
等两人的背影进入了电梯后,彻底消失在林氏兄妹的眼前,林杭才气愤的跺脚:“哥!我就知道,为什么老是见不到季白榆,原来是宋寒酥搞的鬼,我就知道!不是我的错,是她的错。”
林总此时此刻也疏通了宋寒酥跟季白榆的关系,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沉,然而耳边还有人在聒噪,令人心烦不已。
他呵斥一声:“闭嘴!”
林杭委屈难过的闭上了嘴。
电梯里。
宋寒酥抬起眼,唇角括弧变大:“你刚才是演戏给他们看的?”
季白榆回视她:“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老婆大人。”
下一秒,宋寒酥的耳朵开始发热发烫了。
好吧,一个老公一个老婆,你赢了,季白榆!
第19章 落吻
临近十二月,年底,冰冷的空气无声无息的透入肌肤里,渗入骨髓中,穿多少衣服都很那抵御带着湿气的寒冷。
公司的人,包括宋寒酥她自己都戴上了手套,穿了围巾。
今年突然变得好冷。
冬日的寒风能把人吹散,宋寒酥迫不得已自己开车上班,前段时间是季白榆天天早上开车过来的。
但是……
被宋寒酥扔在副驾驶位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摩挲了一下手指,取下手套,拿过来一看。
【季白榆:今天是最低气温,一定要穿衣服。】
【宋寒酥:知道了。】
【季白榆:我后天就回来。】
【宋寒酥:好,等你。】
是的,季白榆出差了,去了首都。
宋寒酥打了小小的哈欠,然后把手机扔回去,重新戴上手套。
气温降低,这种天气最适合窝在家里睡觉了。
为什么人不能冬眠呢。
这是宋寒酥想了二十几年的难题。
回到公司,更是灾难。
现在只是十二月初,已经有人在计划元旦的到来了。
小助理调整了一下瞌睡状态,迷迷糊糊的跟着宋寒酥进门:“这是这个月初的总结报告。”
宋寒酥说:“好,放在这就行了。”
小助理又把另一份文件递上来,她态度还有点战战兢兢的:“这是林经理让你盖章签字的。”
总助办的工作除了处理日常事务外,还要管着公司的公章,一份在总助办,另一份在法律顾问那,最重要的章在林总那,很多重要文件需要三方盖章才能生效的。
“嗯,放着吧。”
小助理松了一口气,鬼知道刚才林经理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吩咐她干这干那的时候,她简直提心吊胆。
宋寒酥好笑的看着她的模样:“怎么了,她欺负你啊。”
小助理赶紧摇头:“没有,宋姐,我先出去了。”
宋寒酥若有所思的看着门关上后,嘴角勾了勾。
自从上次季白榆在他们面前搞了那出戏之后,林杭倒是再也没有找她麻烦了,而且全公司上下也不在窥视她手上的南城项目,想来应该是林总做了什么功夫。
其实也好,她也清净。
本来这份项目,投资数额太大了,估计超几十亿,很多东西也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只不过成了的话,奖金提成,财源滚滚来。
毕竟没人会嫌钱少。
后来,林总可能为了安抚林杭,索性新成立了一个部门,对外说是什么助理工作室,但跟总助办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而林杭这次递过来的资料,大多数是她负责的子公司的项目。
算了,两兄妹嘛,林总想让他妹妹赚钱,也是能理解的。
宋寒酥不为难林杭,痛痛快快的签字盖章。
中午午休的时候,应菱给她发消息,内容是关于上次她提过的同学聚会,说是他们都回来了。
他们,指的是秦鑫,曾经追求过宋寒酥,结果失败后就到处散播谣言的普信男。
另一个则是林子馨,连宋寒酥也忘记是怎么得罪她了。
回忆到此为止,之前本来说是十一月聚会,结果一拖再拖,拖到了十二月。
宋寒酥刚开始答应,是为了好玩。
现在想想,当时的她真幼稚。
不过也不好拒绝了,因为他们已经知道她会过去的,反正也是看好戏的心情,就当为这无趣的生活,添点乐子。
这么开导一下,宋寒酥心情都变好了。
*
差不多晚上九点的时候,公司依旧通火灯明,从外面看这座大楼,窗户变得像小格子一样,在发光。
宋寒酥头疼的往后一靠,看了一天的电脑,感觉眼睛酸涩。
再熬多一小时,宋寒酥才彻底解决今天的任务,年底了,她忍。
刚准备收拾,才意识到从下午两三点到现在一直没看手机消息,她解锁点进去,屏幕果然多了好几条季白榆的消息。
【宋寒酥:刚下班。】
【季白榆:嗯。】
宋寒酥愣了一下。
唔,说不清什么感觉,就是有点冷淡?
上面好几条的语气跟这条“嗯”的语气,给她的感觉都不一样。
宋寒酥耸肩,算了,矫情什么。
还不如回家睡大觉。
宋寒酥感觉肩膀也硬邦邦的,坐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刚走了两步,就听见后面很小的脚步声。
但这里是地下停车场,空旷阴森,只要稍微发出大一点的声都有回音。
何况这个时间点,公司哪还有人。
宋寒酥心下一紧,越走越快。
但是很快,那个脚步声停下了,宋寒酥快速的走到自己的车辆边上,刚打开门,就看见有道阴影从她身后经过。
宋寒酥咬牙,一下子转身,下一秒瞪大了眼睛。
“你……”宋寒酥嗓音不稳,“你怎么在这?”
季白榆表情还有些疑惑:“为什么你越跑越快。”
他低头看着她的高跟鞋:“跑那么快也不怕崴脚,我叫你也不停下,看来我这个惊喜,更像是惊吓了。”
宋寒酥确实被吓得魂飞魄散,她恼羞成怒的锤了他一下。
季白榆抓着她的小拳头,笑起来:“是我的错,我原本打算上去找你,刚停好车就看见你下来了。”
宋寒酥现在缓过来了,倒是没什么了。
接着就是季白榆开车送她回去,她的车又要在停车场过夜了。
在车上,宋寒酥的脸煞白煞白的,她本身皮肤就是冷白皮,底妆跟没上差不多,刚才被吓了一跳,不仅脸白,心跳频率都失衡了。
到了小区楼下,季白榆问她:“我送你上去?”
宋寒酥嗯了一声。
他们虽然结婚了,名义上是夫妻,但是在没有见过父母前,季白榆一次都没上去过她家里。
到了门前,宋寒酥犹豫的转身,问他:“我父母那边,要元旦之后才有空,到时候你来安排吧。”
“好,我会的。”
“那你父母呢?”
季白榆眼神一顿:“……我也会的。”
宋寒酥又不是傻子,在社会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一些小动作小表情都能捕捉到。
“你担心他们不同意?”宋寒酥扬眉。
季白榆没反驳:“你是跟我过,不是跟我父母过。”
大学那会儿宋寒酥见过季白榆的父母,没说过几句话,当时她心想着,要怎么介绍自己,该怎么办,不说话会不会很尴尬等一系列心理活动飘过之后,她深呼一口气,准备说话时。
突然发现,季白榆跟他父母之间的氛围,比她还尴尬。
虽然季白榆很少提,但那一次之后,宋寒酥也知道他们关系不好。
后来才知道,季白榆的父母早就有移民计划,而且早在高中的时候,他们就想送季白榆出国,结果季白榆叛逆,拒绝了他们的提议,导致他们也跟着留在国内,更重要的是生意也受到了影响。
钱财比儿子更重要。
宋寒酥是那一年悟出来的。
所以后来季白榆出国了,还说那段话的时候,宋寒酥不意外,也很平静,甚至还试图站在季白榆的立场上去理解他。
但理解不代表接受,不代表她不伤心。
直到现在,这件事,还是宋寒酥心里的一块结。
就因为不知道要怪谁,所以她一直都很介意分手的事。
“你回去吧,路上平安。”宋寒酥刚说完,准备进门,但是发现季白榆还是站在那,不走。
“?”
季白榆声音很轻:“结婚之后,这是我第一次上来,留点记忆怎么样?”
宋寒酥睫毛很长的扇了一下:“你想……怎么样?”
季白榆不语,弯下腰,唇一点点的靠近。
他身上清冽的气息缓缓靠近,很好闻,想让人靠近。
宋寒酥心跳加快,她一动不动,只是稍稍侧脸。
季白榆闭上眼,用脸颊蹭了一下她的脸颊边。
他站直,轻笑:“我走了。”
宋寒酥嗯了一声,看着季白榆离去的背影。
刚才她强烈的感觉到季白榆是想吻她的,但是在触碰的那一瞬间,他压抑的偏开了头。
第20章 父母
季白榆从楼上到楼下, 回到车里的时候,从厚大衣的兜里掏出了手机,被他一直好好放着的手机, 此刻拿在手里, 暖呼呼的,将冰冷的指尖都沾染了几分暖意。
现在是十点半,伦敦那边应该是下午三四点的时间。
季白榆目视前方, 路灯昏暗, 隐隐绰绰还能看见灰尘颗粒在灯光下缥缈着,破碎的像一抹风。
过了会儿,季白榆拨开熟悉的号码,轻放在耳边, 眉眼微淡。
那边很快就接起来了。
“舍得打电话回来了?那也不算无情无义。”
季白榆问她:“元旦之后, 有空回国一趟吗?”
季母还以为他在劝自己回国,语气也很冷:“你知道你爸的生意在这边, 我们移民是有理由的, 你现在一声不吭的跑回国, 现在还有脸问我们回不回去,回去做什么?”
这些话, 季白榆已经听了无数遍, 他也不想跟她吵。
“我结婚了。”
季母顿了一下, 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你听见了,我不重复,我只是为元旦之后有没有空,没空, 你就视频过来, 好歹也要给我爱人那边一个交代。”
季母:“……所以你是不打算回来了, 为了一个女人,抛弃父母?”
季白榆将手机移到另一只耳朵:“我在不在也不会影响你们的生活,还是说你心理上需要我这个做儿子的陪伴,如果是正常家庭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但如果是你的话,这可能是个病。”
季母气急败坏:“季白榆!”
季白榆语气不缓不急:“听我说完,就算我在伦敦,我也是分开住的,一个月见不到三次面,我回国了对你们也没什么影响,孝顺不一定要陪在你身边,但养你们足够了。”
“够了,都是歪理,我不会回去的。”
季白榆说:“那你拍个视频。”
季母:“……”
季白榆放轻了声音:“我很喜欢她,你拍一个给她看看。”
季母稍微有些心软了,说实在她并不喜欢这个儿子,确切地说,她不喜欢小孩。生下季白榆,一是父母的意思,那个年代她没有反抗的能力,二是她真心讨厌小孩子。
在母亲的眼里,再大的成年人永远都是小孩子。
所以季母给不了季白榆很多爱。
从小到大,他们的关系都是充满着僵硬,冷漠,严肃的。
在季白榆长大后,她好不容易从那个封建传统的泥潭里跑了出来,季母才开始从心里慢慢地接受季白榆,结果他不愿意跟她走。
这一度让她很崩溃。
季母停顿了很久,问道:“你在求我吗?”
季白榆说:“你说是就是吧。”
挂电话的前一秒,季母说:“知道了。”
*
明天是周六,休息。
宋寒酥前段时间天天加班,头发掉的差不多,人都快没了。
昨晚回到家的那一刻,直接把微信号一键切换,接着将专属工作的电话卡从手机□□,放在桌面上。
动作一气呵成。
这两天,她不想工作了。
也不想……
宋寒酥睁开眼,发现微信上季白榆的消息。
暂时也不想跟季白榆见面。
试问一个男人全心全意的把自己放在心上是什么感觉呢,现在宋寒酥就是这样的感觉。
说不清道不明。
好是挺好的,但不好也是不好的。
她叹气,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