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榆疑惑的看着她,谁知道,宋寒酥回过来的视线,眼底里似乎闪烁着微妙的柔和的光芒。
“有人找我?”
“没有。”宋寒酥下意识否认,为了避免尴尬,她调整了语气,“我可以看你的手机吗?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
最后那句话,简直是画蛇添足。
她以为季白榆会很在意,或许会刨根问底,谁知道他眼睛一亮,竟然笑了起来,如沐春风般,散去微微泛冷的空气。
“你是想查岗吗,你看吧,直接指纹解锁就好。”
宋寒酥感觉半边脸都被自己的冷漠给冻僵了,内心隐隐悸动,抓着季白榆的手腕就要来个指纹解锁。
季白榆一愣,失笑:“我是说,你的指纹也可以打开。”
“……?”
“你睡着的时候,我真的很容易下手。”季白榆那张英俊的面孔上,说着一些很“变态”的话。
宋寒酥脸皮不薄不厚,对别人的调戏没什么感觉,对季白榆的撩拨轻易就心跳加速。
偏偏自己的脸皮还很会“演戏”,说红就红了。
宋寒酥用尽全身力气,才将自己心跳缓和了一点,表面佯装冷冷地说:“你趁我睡着,录指纹?”
“唔。”季白榆一点都不觉得这种行为怎么样,他早就把寒酥纳入自己最亲密的范围之间。
宋寒酥脸红的控诉他,语气毫无攻击力,甚至有点像撒娇:“变态。”
季白榆决定将人欺负到底,慢悠悠的说。
“我没说过我是好人,也没说过我不是变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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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给我
宋寒酥成功用自己的指纹打开了季白榆的手机, 压下心中悸动后,快速翻了一下,并没有看见应菱的头像。
她才察觉到, 应菱在骗她!
季白榆擦干净手指走了出来, 被冷水泡过的指尖,冰冷通红,像脆弱的玻璃。
他担心会冷到宋寒酥, 将想摸她脸的心情压下去了:“你想看什么?”
宋寒酥尴尬的将手机递回去:“没什么。”
季白榆勾唇, 像是很遗憾的说道:“你应该看久一点的,我备忘录上还有关于你的习惯爱好,还有以前,我们出去约会的记录, 你也知道我有写日记的习惯, 或许你还能看见,我给你的love letter.”
宋寒酥怔住了, 一时无话。
季白榆充分诠释了什么叫专属于一个人的“变态”。
宋寒酥刚想反驳, 可是注视着他的眼睛时, 自己又被深深地吸引住了,一瞬间无话。
下午他们去走访邻居, 虽然不是亲戚关系, 但一条村的, 像住在小区里那样,偶尔都会聊聊天,或者见面打打招呼的关系。
红包发出去不少,宋寒酥结婚的消息也跟红包那样发散到连村口的狗都知道了。
晚上吃饭, 放烟花。
几个小孩子捂着耳朵绕着那点火光在那叫。
宋寒酥戴着围巾, 呼着一口冷气, 站在不远处,静静的围观着。
晚上的路灯太过昏暗,烟火太过刺眼,宋寒酥眯了眯眼睛后,下一秒,眼前忽然出现一闪一闪的烟花棒。
宋寒酥垂眸,手没动:“我不玩这个。”
季白榆倾身:“你觉得好看吗?”
“挺好的。”
“那我陪你看。”
陪这个字让宋寒酥微微笑了起来:“跟小孩子一样。”
季白榆脖子围着跟宋寒酥同款的围巾,身上的大衣看起来昂贵精致,不过拿着烟花棒的他,充斥着浓浓的人间烟火味。
令人触手可及的实体。
宋寒酥越过烟花的闪烁,视线模糊,恍惚间还以为是去年那会儿,也是自己一个人站在不远处,羡慕的看着别人的热闹。
季白榆周围都是冷然的气息,宋寒酥眉眼逐渐温和起来。
“好像蜡烛。”季白榆嗓音清冷,缓慢道,“要是许愿灵吗?”
宋寒酥侧头看向他:“你有什么愿望。”
季白榆弯下腰,靠近她的耳朵:“有倒是有,不过我觉得直接跟你许愿,好像更灵。”
这个动作,让他们看上去亲密无间。
“哇哦,姐姐羞羞!!”
“他们在做什么。”
“笨蛋,没看过电视剧吗,这就是要亲亲啊。”
宋寒酥一把推开他,双手紧紧的插进兜里,维持表面清冷,一动不动。
季白榆一手拿着烟花棒,一手揽着宋寒酥的腰:“过去看看。”
“……不要。”宋寒酥头疼的说,“太吵。”
“那就回房间陪我吧。”季白榆懒洋洋的说。
宋寒酥:“……”
这话一听就很耍流氓。
“你刚才说不是陪我?”
季白榆从善如流:“那就陪你,都一样。”
不,不一样。
宋寒酥趁人不注意,想掐了他胳膊上硬硬的肉。
衣服太厚,掐不动。
宋寒酥面无表情的收回手,假装无事的看着前方。
季白榆觉得她可爱,一直在笑。
笑起来又极其耀眼,这儿聚集的姑娘都频频往他身上看,那层目光像是要把他扒了皮。
大冬天的,宋寒酥好不容易把手弄得暖呼呼的,如果要伸出来,像是要经历很大的挑战与心理抵抗能力一样的困难。
她把手拽出来,挽着季白榆的胳膊,往屋子里面走。
季白榆任由她带着自己。
*
在这里待到年初四,他们就启程回去了。
年初五,订了初七去英国的机票。
其实对于这次准备起飞的旅程,宋寒酥的心情有点复杂,更多的是解开心结。
从北城回来后,季白榆一直住在她这里,白天出去看一下新房子的监工。
宋寒酥心想着,要不是他提起,都快忘了他们还有“新房”。
季白榆当初也说了,这房子写的是他们的名字。
宋寒酥觉得,季白榆什么都准备好了。
只要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话,他们会过得很好,一辈子都不会有人来打扰。
但是这样可以安心吗?
万一,季白榆的父母非要他回去呢。
万一要闹到很严重的地步呢。
问题都是一点一滴的积累,到了临界点才会爆发的。
宋寒酥倒是看出来了,季白榆想把这些事都自己扛,估计私底下,跟他父母那边的联系也没有断过。
她还做不到无视。
行李收拾的差不多了,宋寒酥自己一大箱,衣服比较少,大多数都是消耗品,她出国待过半个月左右,要不是为了工作,她宁愿早点回国。
要是行李箱放得下,还想带几桶泡面……还有他的小番茄。
十分钟后,季白榆上来,帮她把行李箱扛下去,打开后备箱的时候,她看见了季白榆轻轻松松的箱子。
“你东西这么少?”
季白榆一手滑下,啪的一声关掉后备箱门,嗯了一声:“那边都可以买。”
宋寒酥进行反思:“那我不应该带这么多,麻烦。”
“带吧,我可以将就,你不用,反正我帮你拿,也不用太担心。”
宋寒酥忍不住侧头看他,今天穿的深色套装,显示整个人更加的深沉内敛,身材骨架又能撑得起大衣,荷尔蒙气息满满。
“在外面的那几年,肯定有很多人喜欢你。”
季白榆眉心一动,不要脸的笑了笑:“挺多的,不过……我都跟她们说,我看不懂英文。”
宋寒酥不可思议:“……她们真信?”
“为什么不信,我长得这么纯良。”
宋寒酥沉默了:“……”
宋寒酥并没有在这件事上聊太多,她担心季白榆语出惊人,令她无法招架。
他们是上午九点半的飞机,到达伦敦当地时间的话,应该是下午三点多。
在飞机上,宋寒酥心里忽然觉得烦躁起来了,想着处理工作,发现这次旅行为了方便,没带笔记本。
她真的是木瓜脑子。
飞机上升时有些失重感,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被悬空了一下,有点吓人,宋寒酥不恐高,就是不太习惯这种感觉。
下一秒,宋寒酥的手被轻轻抓住了,那个人与她十指相扣,温温柔柔的,又略微冰凉的触感,一下子就大脑清醒了。
季白榆说:“有点高兴。”
宋寒酥侧头看他。
“这一次回去,我是带着你的。”季白榆抿唇微笑着,“而且我们会回来的。”
这话说的云里雾里,但是宋寒酥听懂了。
大学那通隔着千山万水的电话,季白榆问她要不要跟我一起走,但那个时候,他已经在伦敦了,坐飞机的时候,是一个人的。
他没有带上宋寒酥,他以为可以回来的。
宋寒酥问他:“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没有,谁敢欺负我。”季白榆说的大实话。
那为什么回不来?
宋寒酥那句话吞在肚子里了。
思来想去,应该是他父母的原因,或者还有其他原因。
飞的时间有些长,外面是雾蒙蒙一片,看不清太阳的方向。
宋寒酥揉了揉眼睛,有些困了。
季白榆伸手向乘务员拿了条毛毯过来。
宋寒酥虽然困,但眼镜都是半睁着的,直到季白榆轻声唤道:“睡吧,我在这。”
*
落下飞机的那刻,宋寒酥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散了。
伦敦的温度平均只有十度以下,反正也是冷的,而且这边的天气似乎都是灰蒙蒙的,压抑着沉闷的气息,宋寒酥已经不太喜欢这里了。
要不是季白榆在她身边,她掉头买票走人。
出了门口,才发现机场外停着车,驾驶位下来另一位穿着大衣外套的老人,对季白榆恭敬的称声,小季先生。
宋寒酥:“……”
这是司机吧。
季白榆介绍:“这是管家,这是我太太。”
管家低头说:“小季夫人您好。”
宋寒酥面上无疑,心脏都快皱起来了。
上了车后,都感觉周围被一股强力的压力所围绕着,有点透不过气,想开车窗,但是一看外面阴沉的天气,更加难受了。
所以季白榆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宋寒酥一边的眉毛一抖,主动抓住了季白榆的手。
季白榆温声询问:“如果不舒服就开口。”
“你舒服吗?”宋寒酥问他。
“还好,习惯了。”
习惯……
宋寒酥咬牙:“我也没事。”
开车开到环山路,来到一处庄园,看着像是环山别墅。
铁门打开之后,两边的花圃里应该要种花上去,结果上面是光秃秃的,只有凋零的几根树枝在那挂着。
除此之外,其他地方似乎还好。
墙壁瓷砖,楼梯地面,看起来不旧,但是也不崭新,大概是用的时间长了。
季白榆开口打破这样的沉寂:“我妈知道我们要回来了,叫人打扫的,平时不住在这里,我们今天先休息。”
“嗯。”
他们的行李有人搬进来,等管家走了之后,宋寒酥站在门口处,迟迟不动,她眉头紧锁,表情不怎么好看。
“要是觉得难受,我们住酒店。”季白榆目光微动,充斥着怀念,不过这怀念在宋寒酥看来不像是什么善意的意思。
“不要,我们这次来就是见你父母的,住酒店算什么,进去吧。”宋寒酥皱眉,脸色毫不掩饰,忽然叹气的问。
“你之前该不会住这个地方吧。”
这个地方就是标准的三层半别墅,带小花园的那种,不过这个小花园没有花……就挺离谱的。
天气阴沉,周围风声萧瑟,适合拿去密室逃脱,或者拍鬼片。
“住了一年,后来换了地方。”
宋寒酥下意识拿起自己的行李,季白榆弯腰:“我来拿。”
“不用,我来。”宋寒酥对于这种疑神疑鬼的地方,手里拿点东西比较有安全感。
但是这样的拒绝,在季白榆的眼里,倒像是另一个意思了。
进了房间后,宋寒酥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行李箱,而是观察了一下房间的环境,看到柜子上面放置的几份奖状纸之后,上面的名字写的是季白榆,她才稍稍放松下来。
宋寒酥对陌生的环境比较警惕,只能说她以前吃过亏,小学那会儿长得漂亮,跟瓷娃娃似的,就差点被人拐过,还是她后来觉得带走她的人长得太丑了,才偷偷摸摸的溜了。
现在想起,都觉后怕。
这间别墅,于她而言,跟小时候拐走她的人差不多了,会吃人的感觉。
幸好,季白榆在她身边。
季白榆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要不要洗个澡。”
宋寒酥没什么精神的说:“你去吧,我待会儿。”
季白榆指尖一顿,浅笑道:“好。”
转过身,季白榆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这间是套房,客厅浴室书房一应俱全,宋寒酥打算在这里走走,她刚才发现这里到处充满着季白榆的东西。
可以看得出来他真的在这住过一段时间,而且从未整理过,或许会有意外惊喜。
季白榆脱下外套,抬手放在领口,边走到洗手池的镜子面前,镜中人皮肤白皙,眼底永远一股莫名的沉色,确实不是个讨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