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南秋时见怪不怪,还有点可惜,光牵手有啥意思,不得打个啵儿啊~
算了算了,看给孩子吓得,天色渐暗都能看清两人脸色煞白。
又大爷似的摇着扇子走了。
身后的两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南秋时走在路上仔细观察周围的建筑,又在脑海里搜寻原主的记忆。
北方滨市,有山有海,经济相较发达,有机械厂、纺织厂、罐头厂、玻璃厂、化工厂、港口等。原主爷奶家住在下辖的金县杏树村,幸好她前世也是北方人。
听着这里的口音还挺亲切的,有点土土的又能听懂。
楼下坐着三三两两乘凉的大爷大妈,南秋时真是谁也不认识。
但也不妨碍有人认识她,又把下午家属楼发生的事儿传的人尽皆知。现在大家伙都报以同情的目光看着南秋时。
南秋时:……
虽说她脸皮厚点,但也架不住别人赤裸裸的同情,好像她是庄稼地里一颗泛黄的小白菜。
大可不必。
顶着众人八卦的目光,南秋时笑着与他们寒暄几句,匆匆上了楼。
此时屋里等了许久的南伟斌烦躁不已。
从下班回家到现在气儿就没顺过,罪魁祸首还没影了。
咔嚓。
南秋时开门进屋,一眼就看见一脸黑沉的“渣爹”,那摆开的架势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她舔舔唇,继续摇晃手里的扇子,没办法,太热了。
“你还知道回来?”
南秋时踱步到圆桌前坐下,哼笑一声:“我又不是傻子,还能不认识回家的路啊。”
“家?你有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吗?”
“那你觉得这里是我的家吗?”南秋时不甘示弱反问道。
南伟斌动作顿了一下,冷着脸继续说:“你今天在家打了你妈她们?”
“谁妈?”
南秋时无辜的看着渣爹,真诚说道:“我妈在苏家村过的好好的呢,没来。”
男人被呛了一嘴,脸色愈发阴沉,抿了抿嘴唇:“你倒是学的伶牙俐齿了,专门跟长辈顶嘴。”
“顶嘴?这不是你问我,我回答你吗,为什么是顶嘴呢,我不太明白,你给我解释解释?”
“是我太纵容你了,让你这么没大没小的。”南伟斌握着拳头蠢蠢欲动。
“哈哈哈哈哈。”南秋时突然笑起来,指着南伟斌笑着摇头:“纵容?你咋好意思说出口的呢?你纵容我什么了?嗯?这么多年你管我了?”
不管南伟斌僵硬的身体,继续说道:“我六岁就没了爹妈,谁来管我啊?哦,不对,爹妈没死。不过,跟死了也差不多了。”
南秋时蜜汁微笑脸,一抬下巴:“是吧,南伟斌先生?!”
“你!!!”南伟斌手指着她,气的不知该说什么。
她说的对,也戳到了他的脸面。
南秋时一个扇子把他的手打偏,同样冷笑说:“少他妈指着我,你算老几。我只不过……”用扇子指指陈翠芬,“是她嘴里'有娘养,没娘教'的小贱人罢了。”
“你也甭在我面前摆父亲的谱,你没资格。把我扔在乡下,受尽白眼,不闻不问,现在倒是指责起我来了。我求求你要点脸吧,好吗?!”
南秋时字字句句扎在南伟斌的心上,他嘴笨,不会骂街,没啥文化,被南秋时堵的哑口无言。
大手一锤桌子,“放肆!”
“我虽然没有经常回去看你,但是我每个月往回邮寄五块钱,难道这不算是养你吗?”
“呵,五块钱?你在这说笑话呢?哪来的每个月五块钱?开头一段时间确实有钱,才给了两年,这钱就没有了啊。”南秋时啧啧出声:“南先生每个月只需要动动嘴付出五块钱,就能将一个孩子的吃喝拉撒、教育管好。”
“谁听了不说一声牛逼!?”
南伟斌说一句,南秋时有十句在等着他。
父女俩在这掰扯,坐在不远处凳子上的陈翠芬脸色越来越难看,无疑是心虚。
“你最好记住,我这些年吃的粮食都是由我的劳动换来的,与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至于你说的五块钱,我没看见。”
南秋时转过头,阴测测盯着陈翠芬:“或许你可以问问你亲爱的妻子,这么多年钱哪去了。”
南伟斌又不是傻子,说到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两人斗嘴他落了下风,被抓到把柄,正好有了撒气的出口,对着陈翠芬斥道:“你说,我每个月让你邮寄的五块钱,去哪了?”
陈翠芬不敢看南伟斌阴沉的脸,眼睛转来转去,咳嗽一声:“那个……”
“行了,你们两人别在我面前演了。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真难看。”
她起身倒了杯水,讲了半天,口干舌燥的。
“既然五块钱扣在我身上,我必须拿到这笔钱。从九岁开始算,今年十六岁,一个月五块,一年六十块,八年480块,四舍五入,五百块。”南秋时敲敲桌子,“麻溜的给钱!”
陈翠芬一个激灵,猛地抬起头:“不可能,没钱,一分钱不会给你!”尖细的嗓音吓了几个人一跳。
“你呢,没资格反对,那是南伟斌给我的抚养费。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是命令,立刻!马上!”南秋时渐渐不耐烦起来。
南伟斌沉思了一会儿:“你太小,不适合拿这么多钱,以后再说。”
这话可把南秋时气笑了,“合着什么好话、赖话都让你说了。”她点点自己的脸,寒碜渣爹:“你脸皮果然够厚呢。”
“你也一样,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也不啥好玩意儿。”指指陈翠芬,又说:“你俩一丘之貉。”
他们俩不明白什么意思,可李小兰念过初中,知道这词不是好话。
有南伟斌在,底气足了,帮腔道:“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爸爸也是为你好。你一个小孩子拿这么多钱又没地方花,还是放在爸爸手里的好。”
第8章 臭味相投3
“这天底下还有花不出去的钱吗,我头一次听说。”南秋时轻嗤一声,“你想讨好你继父别带上我,我只要钱。”
“为我好就给钱,没钱我不好!”
跟他们逼逼半天,南秋时也没耐心了,这会儿手指缓缓的敲着桌子,如果她亲哥在的话,一定知道南秋时现在在发怒的边缘了。
“一句话,给还是不给。”
陈翠芬:“不给。”
南伟斌:“暂时不能给你。”
“行,这是你们说的。明天开始,我会去各大工厂替你们宣传,南伟斌和陈翠芬两个人当年是搞破鞋在一起的,还生了个小野种,南嘉宝。”
陈翠芬蹭的一下站起来:“贱人,你敢!”
“贱人等着,看我敢不敢。”南秋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把两个人气的不行。
“敢胡说八道我打断你的腿!”
南伟斌一看这个不孝女拿这个说事,吓得不行,他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他最近就要晋升二级技工了,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出事。
“小小年纪就知道撒谎,真是欠管教,今天老子就教教你。”
“嗤~”南秋时看他慌乱的眼神,别提多膈应了。
“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儿还怕人说啊。你说我胡说八道,我可没有啊,我有证据。”说着,跑去缩在李小兰身边的南嘉宝拽到眼前,一推:“喏,这就是证据。”
“你们当年在医院生的孩子吧,别说没有档案,明明足月生的孩子,非说早产一个多月,孩子体重跟正常孩子差不多,谁信啊?!”
南嘉宝感觉她在侮辱自己,想要跑,被南秋时一把拽到眼前,揽住他的肩膀,给他介绍:“这是奸夫。”又指着陈翠芬,“这是淫妇。”
掰正他的身子,一手点着他的脑门,“而你呢,就是小野种,他们俩婚内出轨,搞破鞋的证据。你妈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坏女人,你爸是个不自爱的烂白菜。”
看着南嘉宝要哭不哭的脸,使劲儿掐了把他的脸,阴沉沉盯着他:“记住没?”
“呜呜呜呜……记……记住了!”南嘉宝听明白了,爸妈犯错了,这个女人现在逼着他记住,坏女人!
南秋时阴测测的笑了,扫视过另外脸色铁青的三个人,原主遭受过的你们要加倍还回来才行,谁也别想好。
“你怎么跟你弟弟说这些?”南伟斌被她气的全身发抖,这是个冤家,大热天的,他感觉后背发凉。
“我告诉他事实而已,他虽然小,但是有权利知道这些,不是么。”至于有没有伤到他幼小的心灵,南秋时一点都不在乎,原主命都没了,他还想好好活着?做梦吧……
看着没什么大反应的李小兰,南秋时挑挑眉:“看来你早就知道了,也许,你那个婊子妈搞破鞋也有你的一份力吧……”
李小兰瞳孔一缩,“你胡说!!”
“你好像那个'此地无银三百两',下次别那么激动,一下就露馅了。怎么样,你们娘俩是怎么商量的对策把南伟斌拉下水的?说给我听听呗,我也学学。”
陈翠芬看着南伟斌青红交加的脸,知道他要发火了,赶紧找补:“你别在这胡说八道,没有的事,我和你爸是偶然认识的,相互欣赏才走到一起的。”
“哈哈哈哈哈哈~”
“相互欣赏!”南秋时点点头,“确实应该欣赏,他,屎壳郎;你,粪球。”她两手一合,来回揉搓,“屎壳郎滚粪球,臭味相投啊!!”
“宿命的吸引,对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孩子也会审时度势,南嘉宝早跑到墙边站着了,他觉得爸爸妈妈都打不过这个女人。
“无法无天了你,今天我作为父亲一定要亲自收拾你。”南伟斌被她埋汰的不行,“这个家还容不得你撒野。”
“那就各凭本事。”
南秋时在南伟斌举起手的瞬间,一脚踩上椅子,抡起右脚,一个横踢。
“嘭!”一脚踢在他脸上。
南伟斌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噼里啪啦,带倒了周围的桌椅板凳。
紧接着南秋时没闲着,举起凳子,猛的砸向周围的柜子、镜子,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短短几十秒,屋内一片狼籍,陈翠芬尖叫着让她住手,南秋时熟视无睹,抿着嘴一直砸。
“别砸了,哎呦,我的天啊,造孽啊。”
“可真是冤家啊。”
李小兰上前阻止,被南秋时又是一脚踹开。
南伟斌鼻子有点出血,这会脸疼,“不孝女,还不住手!”
南秋时充耳不闻,直到都砸完了,凳子一扔,“不孝女住不了手。”
“不见棺材不掉泪,早说让你们给钱,非得犯贱!”
“赶紧拿钱,我刚才累了,五百块涨到五百五了。”
南秋时晃晃手,向南伟斌要钱。
南伟斌:“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你爸,你敢跟自己的长辈动手。”
南秋时烦的直挠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说了那么多全是废话,你一句也没听进去啊?!”
“我从头到尾承认你是我爸了么?别说你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惹到我,我也照打不误!”
南伟斌的里子面子都没了,他看着这张桀骜不驯的脸,心里有气又不知该如何驯服,本以为动手她能害怕,可是她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他根本不是对手。
不知道她在哪学的打架,连男人都敢打。
他嘴唇动了动,南秋时手一推:“你可别说了,我不爱听,给钱就完了。”
“我提醒你,我光脚不怕穿鞋的,你最好别想什么坏主意,不然我让你们一家子吃不了 兜着走!”
她真不是在威胁他们,这会儿正搞运动呢,她空间里有家书店,里面有英文书,弄点东西塞到这个家里,反手一个举报,他们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只是这方法太干脆了,她不喜欢。
慢慢折磨他们才是,离秋收还有将近一个月,来得及。
南伟斌黝黑的脸上,阴阴沉沉。
这个女儿对他一点尊重没有,算是废了,没有父女情。
想了好半天,艰难开口道:“把钱给她。”反正她在这个家里,他总有办法把钱拿回来。
陈翠芬打心底不想给,快十年了,他们好不容易存点钱,真不想便宜这个小贱人。
可是连她男人也没办法,这个疯丫头万一真的去厂里散播他们两口子的事儿怎么办……
南秋时清泠泠的眼神落到陈翠芬脸上,她猛的打了个哆嗦,起身去屋里拿钱。
第9章 胜利的号角吹响
磨蹭了半天,陈翠芬才从卧室挪出来。
“你特么屎拉裤裆里了,墨迹这么半天!”南秋时上前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钱,啐了一口唾沫,数起来。
陈翠芬母女二人心疼的直抽抽…….
南伟斌也同样把脸撇到一边,不去看。
没一会儿,钱数完,够数,南秋时弹了一下手里的钱,大获全胜。
不管满地的狼藉,转身朝李小兰的房间走去。
“那是我的房间。”
“哦,以后是我的了。”南秋时转头斜了她一眼,淡淡道。
李小兰跺跺脚,气哼哼地看着她妈,怎么办?
陈翠芬也是没办法了,这继女真是管不了,只能安抚自己的女儿,“让她住几天,等不了几天她就滚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