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露台,看到躺在躺椅上,静得好像空气一样的他。
他将手上的打包盒递到他眼前,“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糯米红豆团,我刚才回来的路上看到有卖,就给你买了一份。”
和他低沉浑厚的声音相比,江夜离的声音就显得清冷。
“不想吃。”
江霁深好声好气的哄着他,“不想吃,那陪你大哥我去球场打一下篮球好不好?”
江家很大,大得有自己的篮球场,大游泳池等等设施。
江夜离眼也不抬,话也不说。
那态度表明得很明显
那就是,别烦他。
无声地叹了口气,江霁深自屋子里拎了张椅子出来,坐在他身边。
“那要不你跟我说说你在张叔乡下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有趣的事?
很多哦,他最记得那只,他只要一靠近鸡圈,就拼命追着他来咬的大鹅。
他那如扇子般的眼睫毛颤动了下。
他闷闷地说,“没有。”
“前几天,张叔跟妈发消息说,说你比之前精神好多了,也会笑了,我们真的很高兴。”
江霁深随意地说着话,“我当时就在想,我的小弟又活过来了。”
说到这,斜眼瞄了下他,“可是,好像也不是这么一回事嘛。”
“我本来,就不想活。”
他幽幽的一句话成功地把江霁深接下来的所有话都扼杀在喉咙里。
……
江霁深心想,如果他不是自己最宠爱的小弟的话,以他在商场上的凌厉狠辣手段,早把他扔去一个没人烟的地方喂狗去了。
他真的,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他会在三年之内变成这样!
虽然以前的他也不怎么爱说话,内敛了些,但和现在阴郁死气沉沉的样子相差太多了。
可是任他怎么让人调查也调查不出他三年前在国外发生过什么事。
两兄弟,相对无言。
夜风,静静地吹着。
好久好久,才听江霁夜开口,“张叔说你明天还跟着他回乡下。”
“嗯。”
“也好,乡下的空气好,没这么多人,你在那里住着也好。”
江霁深实在找不到什么话题可以说了。
不能说的太多,能说的又太少。
他们两兄弟,好久好久都没正常的聊过天了。
“东野哥,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江夜离主动问。
“没有,他怕你不高兴,什么也没说。”
“嗯。”
江霁深低头看着清瘦的他,疼爱地揉了揉他的发顶。
“小弟,答应大哥好不好,无论你遇到什么事,无论心情再怎么的不好,你也不轻易的去自杀好不好?爸妈和我们都是真心的爱你的,如果你不在了,那叫我们该怎么办呢?”
言浅意深。
他这个做大哥的,只想好好的保护他。
包括家里的所有人,都想保护他,只要他不做傻事,就算他不想他们,也是可以的。
江夜离感受到从他掌心里传来的温暖。
自杀?
自从去到花田村,自从遇到花灵,他就再也没有这个念头了。
可是,她不要他了。
她不想见到他了。
“好了,我不吵你了,你躺着吧。”
江霁夜说完,就轻步走出。
江夜离那黑眸怔怔地望着那轮金黄的月亮。
你思念的人,是否也在思念你?
第89章 她才没有想他呢
才没有。
“夏薇,你做策划的不应该很忙的嘛,怎么你上司肯给你请一个月的长假?”
楼顶天台,就着夜色和楼顶暧黄的灯光,花灵和于夏薇一人坐在一张竹椅子上,两人手上各抱了一半的冰西瓜,用勺子挖着吃。
“我辞职了。”
于夏薇很豪气的扔出这句话。
“辞职?”
花灵吓得被嘴巴里的西瓜呛了下,“可你不是说这工作很有挑战性,薪水很高福利很好的吗?”
“切。”
于夏薇的唇角不屑地扯了扯。
“薪水再高都是屁话,一个个得了眼红病,恨不得你死他们好上位。 一个公司,搞得好像宫心计那样,告黑状背黑锅他妈的也就算了,竟然还偷我的策划方案,完了还反倒咬我一口,说我抄她的点子,我呸!”
勺子满满的一口西瓜塞进嘴里。
于夏薇恨恨地说,“那天我们两个组都要提交策划方案,姓许那个女人当场摆我一道,说我抄她的,还要我给他们一个说法,我呸!我跟我上司大吵一架,扔了封辞职信就跑了。”
“凭我于夏薇的能力,到哪不是干,用得着受这个死八婆这个破公司的鸟气?”
花灵崇拜地给她比了个赞,“咱们夏姐就是牛逼,有本事,说不干就不干。”
“本来我想回家咸鱼躺一段时间的,但是我妈唠唠叨叨的很烦,所以干脆就跑你这里来了。”
花灵点点头,表示理解。
夏薇她家也是一个组合家庭,她妈妈在她六岁的时候嫁给了现在的老公,她上头还有三个没血缘关系的哥哥。
这三个哥哥对她好得不得了,就算出来工作了每个月还给她不少的零花钱。
每次说到这些时候,她都羡慕到不行。
“我要好好的休养生息,然后再次惊艳给那些蠢货看!我要让他们知道,错过了老娘,是他们公司最大的损失!”
于夏薇恨恨地,又充满魄力干劲地说。
她绝对不会认命的!
“对,就该这样!”
花灵点头,“让那个破公司后悔失去你这名大将!我支持你。”
于夏薇伸手往一边的桌上拿来一瓶冰啤酒,豪迈地仰头就喝。
“哼,我不死就是他们死,老娘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目光不期然瞟到隔壁那座好看的小洋房,好奇的问她,“话说小花,你们村什么时候出了有钱人啊,这房子也建得太好看了吧。”
花灵不情不愿地回答,“是一个叔叔在外头打工赚了钱回来建的。”
小洋房门窗紧闭,黑漆漆的一片。
“没住人吗?”
“前几天还有人回来住的,可能出去了吧。”
花灵也伸头看了眼。
嗯,鬼影都没多一个。
只是,心情,多少有些失落。
失落?
她失落个毛线啊。
呸呸呸,不在就更好啊,省得她看到他就烦。
“别说这些了,憋了我一肚子的鸟气,我今天晚上要喝个过瘾!”
于夏薇把一瓶啤酒一口喝干。
“来,小花你也干了。”
她拉开一罐啤酒的拉环豪气地递给她。
“咱们啊,不醉无归,为了这些操蛋的生活。”
她这么一说,花灵心底那股怨念被彻底激发出来。
她接过啤酒,“好,不醉不归,不醉的人是小狗!”
反正心情够差的了,醉就醉吧。
于是,两个女生,在天台里,你一罐我一罐酒,大声说大声叫地把买来的二十罐酒喝光了。
两个醉得醉眼迷离,脸颊酡红,她们倒在水泥地面上,望着满天星斗。
于夏夏薇打了个酒嗝,酒气满身地说,“小花,我就只有你这个好姐妹了,你千万不能被那些狗男人给拐走了,那些臭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会出轨,会家暴……总之,没一个,好东西……嗝~”
花灵的意识像浆糊一样昏沉。
她的话断断续续的飘进耳里。
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对,夏薇这话没错,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才没有想他呢……
就这样,她们两个女生,倒在楼顶的天台上,醉得呼呼大睡……
第90章 他想她想得快疯了
早上的太阳照耀着。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地驶进小洋房的院子。
后座的江夜离下了车,眼眸的目光自然地望向了花灵家的两层楼房。
她,在家吗?
他在心里忐忑的想着。
如果他去找她,他会不会赶他出门?
可是他很想她,想得快疯了。
他和她,已经有七天又九个小时八分钟没见过面了。
现在,这一刻,他想见她!
心里那股强烈想见她的欲望似乎要化身为一头猛虎,在他的身体里冲栏而出。
他情不自禁地向她家的方向驱动他的脚步。
他昨晚想了一夜。
他想得非常多。
从他们的相识到熟悉想了一遍。
从假如他真的失去她想了一遍。
这个失去,是永永远远的。
她将来会是别的男人的妻子,别人的妈妈。
一想到这个,他就浑身难受不能呼吸。
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发生。
他不要他要人生中好不容易出现的这个,给了他特别感觉,一直住在他心里不敢离开的女人成为别人的老婆。
他极度不想!
那一刻,他觉得,这个可怕的念头已经打破了他先前的所有恐惧与不安。
他想,与其眼睁睁的看她走出自己的生命,还不如奋力一搏试试?
只要他不说,她就永远不会知道他的那个秘密。
他几乎要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兴喜发狂。
对的,只要他藏得够深,她就永远不会发现。
那么,他就可以克服自己平生最大的恐惧与自卑和她交往,去喜欢她,去爱她。
说不定,过两年,他们就可以生一个像二姐女儿那样可爱的宝宝。
一整夜,他想的都是这些。
早上他和张叔吃完早餐,就迫不及待的叫他开车回来了。
现在,她家就在他的眼前。
而他要做的,就是向她承认他的错误,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
如果她赶他走,那他,那他就死皮赖脸的赖在她家。
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大了。
他急切的想冲过去找花灵。
这个他心心念念,整个脑海都是的人儿啊。
张叔却喊住他,“少爷,你要去哪里?”
“我去找花灵。”
他扔下一句话。
清瘦的身子走出了院子,突地,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又折身回去。
刚好,张叔从后备箱里拎出了他的行李箱。
这次,他又带了很多的衣物和其他东西过来。
他拉开行李箱,找放在其中的一个天蓝色的,巴掌大的扁盒子,又匆匆的跑走了。
张叔望着他,纳闷了。
怎么少爷今天的干劲这么足?
来到花灵家的后门,紧锁着的。
还好,他之前录入过指纹,刷一下就开了。
这个时间点,花灵她脚不方便,大多数都会在家。
可是,连大门也没有开?
不算光亮的一楼让他有些纳闷,难道还在睡觉?
他又转身走上二楼。
花灵的房间门前,他深呼吸一口气,按捺住心中那股不安与欣喜交织的冲动。
手上握着的那个盒子紧了紧。
做好这一切心理准备之后,他推开虚掩的门板,走进房间。
阳光透过窗帘,照得房间半明半暗。
视线还算清楚。
“花灵……”
他轻轻的唤了声,边走向床边走去。
因为她看到床上的那一团隆起。
他浑身的紧张更深更多了。
脸色,却在走到床边的时候,瞬间僵住。
黑沉地拉下来。
因为他看到,花灵和一个男的,抱在一起睡觉!
第91章 像一个被抛弃的妒夫
只见床上,花灵被一个背对着他的男人八爪鱼式地抱在怀里。
一条腿还亲密地跨在她的腿上。
这姿势,暧昧得让他眼红,心里的妒忌,酸意直冲脑门,化身为熊熊的妒火。
烧红了他的眼。
她怎么可以就又找了个男人!
他不过才几天没见她而已。
她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僵硬着身子,他站在那,不知所措,不知道现在该留下还是离开。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向她告明,结果这画面……
心里委屈得要命,活像一个被抛弃的妒夫可怜巴巴瞧着床上的那个女人。
她头发凌乱得像个疯婆子,大半挡在了额前。
虽然但是……
在自己的自卑感涌上来想要退怯逃跑之前,他命令自己坚强下来。
他冷着脸色,伸手摇着她,想要她给自己一个说法。
“花灵起来。”
喝断片的花灵被他吵得,模模糊糊地睁开一条眼缝。
谁这么不识趣大早上的吵她啊。
她半睁着迷离的双眼望着眼前的男人。
咦,有点眼熟,这谁啊。
还没酒醒的她大脑一片空白。
江夜离忍着满腔那燃烧得快让他的妒火,拉起她的上半身。
“这个男人就是你的新欢?”
他质问她,“亏我还巴巴的赶回来找你,你就这么的对我?”
语气里有埋怨,有不满,更多的是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