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做什么,都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啊喂。
但她忘了。
这智能门锁录入过江夜离的指纹,就算她把门关上,人家指纹一刷,还是进来了。
进到后门的江夜离不用特意去听,就听到了她那笨重上楼的脚步声。
他的清俊的脸上有些凝重。
他紧张到心跳跳个不停,两掌握紧又松,松了又握。
想了一天一夜,他终于想出,怎么样才可以带给她安全感,认同感这两种虚无的东西了。
所以,他来找她。
她回到房间了。
他没有迟疑,长腿踩着楼梯,往楼上走去。
今天他特意穿得这么正式,为的就是让她相信,他接下来所说的话,一点都不假。
一个认真的场合,值得他认真的对待。
无论如何,今天,他都要将她“拿下”。
他实在受不了每天孤独寂寞的只能想她。
明明她就在这么近的地方,他却连话,都不能和她说两三句。
这让他,心里很怄。
好不容易上到二楼,进入房间的花灵匆忙地想关门上锁,没料到,一只脚卡了进来。
黑色的锃亮皮鞋,黑色的长裤……
花灵吓了一跳,倒抽一口凉气。
“我有话,想跟你说。”
沉声说着,江夜离推开门板,终于,见着了他日想夜念的女生。
她微圆的脸上漾满了震惊,不安,好像,他是头老虎,会吃了她一样。
他对她微微一笑,声音轻哑性感渴望地问,“可以吗?”
花灵的心跳几乎快跳出喉咙。
他幽深灼热的眼神一直定定地盯着自己。
噢,救命……
别再看她了,看得她心跳加速,脸颊发热,差点连灵魂都被他深沉的双眸给勾走。
他们定定地对望着彼此。
一股暖味的电流,若有似无地闪过他们两人之间。
似乎连空气都在他炙热的眼神下开始沸腾……
花灵舔了舔干燥的唇,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找我,什么事……”
第98章 把我的财产都转到你名下
“我爸,名叫江宇成,他今年五十七岁,是个生意人,身体很健康,性格还算平易近人,他很顾家,很爱我妈的。”
房门口,江夜离那黑棕色的眼眸,眷恋地凝望着与他间隔不到一米的她。
他看起来很平静,张启着薄唇,继续情绪没有起伏地说着这些他想了一天一夜的话。
“我妈,她叫沈心蓉,今年五十二岁,她是一名全职太太,同样身体很健康,性格很温柔,你只要和她相处过,就会发现,没有比她更温柔婉约的女人。”
“未来,我相信她也会是个能处理好婆媳关系的好婆婆,并不插手我们之间的任何问题。她思想不封建,更不会要求我们必须要生出男孩,毕竟我们也没有皇位要续承。”
花灵听着,愣了。
他他他,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呀?
只听江夜离平静无波的声音继续徘徊在房间里。
“我还有一个大哥,他叫江霁夜,今年三十岁,没有结婚,性格沉稳成熟,他对我很好,经常保护我,目前他在帮我爸打理家里的那些小生意。只要我想做的,他都会无条件的支持我,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和他相处得不好,相反,他还会义无反顾的站在我这边。”
“我还有一个二姐,她叫江新月,今年二十八岁,半年前刚结婚,一个月前生了孩子,她老公姓齐,不过,她很凶,脾气有些暴躁,小的时候经常和我互打。”
???
啊,这是什么样的姐弟相处关系?
互打?
好吧,她和花勤也经常互打来着。
不过,他干嘛对她说这些?
在花灵疑惑的当头,还没停的江夜离清冷的嗓音再响起。
“不过,这都是发生在三年前,她现在不和我打架了,虽然还是很凶,但是你也不用怕她这脾气,有我在,她不会对你说任何一个过重的字,如果你不喜欢,我们远离她一点便是。”
他说的,都是我们,我们,而不是,我,他。
“至于我,江夜离,今年二十五岁,上一年刚拿到博士学位,有重度抑郁症,一直在吃药控制病情,但我会努力让自己好起来,我不会让别人带着异样的眼光看你。”
他炙炙的目光一直定定的看着她,不曾移开。
“我十六岁的时候开始在国外留学,上一年差不多这个时候才回国的。身高一米八六,体重……目前不知道,我两年没称过了。
不管在国内还是国外,我都没有谈过恋爱,也不懂怎么追女生,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也不懂风情,也不懂哄女生,常常惹她生气,关于这点,我会努力改进,请你给我一点时间。”
“这些年我拿了不少奖学金,另外还有一些投资,年收益还可以。个人资产有房有车,能富足的养得起老婆和孩子,当然,你愿意生两个三个都行,我都养得起。”
“啊?”
听到这,花灵张大了嘴巴,杏眼圆睁,惊叫了声。
他们线都还没一根,就,就扯上孩子了?
这这这,未免……快了些吧。
“我不喜欢抽烟,也不喜欢喝酒,更不喜欢去泡吧,我的人生索尔无味只喜欢做研究,我对出轨没兴趣,我崇尚从一而终,不管现在还是以后,有你花灵一个女人就够了,倘若你对我没有足够的信心,我明天可以让律师将所有财产转到你名下。”
他的话,连番连番的来,平静得没有任何起伏,似乎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么让人震惊,有多么让人不可思议。
花灵整个人都傻了。
他,他他他,他在说些什么来着?
快,快来个人掐她大腿,她需要有个人来告诉她,这其实是她在做梦。
其实他没有来过,什么也没有说过……
她的没沉默没反应让江夜离拧起了好看的眉头。
难道,她还是不愿意相信他吗?
这是他想了一天一夜,在网上搜索了无数次才得出的结果啊,怎么,没用呢?
他明白她对他这个突如来到花田村的陌生人一无所知,他明白她的顾虑。
所以,这一天一夜里,他代入了她的心情,她的想法,也明白了她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选择他的家庭情况原原本本的都告诉她。
她好像,还是不为所动……
他的神色瞬间黯了下去,心,也一下子掉进了谷底。
“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吗?”
他眼露哀伤,幽幽地问。
眨巴了下眼睛,花灵连忙从震惊中回神。
“不,不是……我我我……”她显得有些慌乱。
她震惊啊。
他竟然连财产转到她名下这话都说出来了。
她要怎么说?
感谢你的好意?
再者她二十三年的人生里,从来都没有听到这么震惊的话。
慌了她的手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江夜离低下了漆黑的眼眸。
喃喃地道,“你还是,不相信。”
他默默地解开左手衬衫衣袖的扣子,“你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不管多热,我都穿着长袖吗?”
花灵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问,“为,为什么?”
是的了,他这么一说她就想来了,除了偶尔的一两次,她压根就没见过他穿短袖的衣服。
就算有,也是戴了护腕。
她那时还以为,他在耍什么酷呢。
那么是……
她清澄的双眼怔怔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她看到他把衣袖折了两圈。
然后,将左手腕高举在他的眼前,展示给她看。
他默默地说,“因为这些伤口。”
第99章 用他最疯狂的方式来证明心意
赫然入目的,是他手腕上那两条猩红的,歪歪扭扭像蜈蚣的,大伤口。
那颜色猩红得,看上去是刚痊愈不久。
这两道伤口出现在他冷白色的皮肤上,尤为的刺眼。
花灵睁大了双眼,震惊地看着。
“这……”
“因为我自杀,在手上留下了两道很难看的伤口,我不想让人看到,也不想其他人看鬼怪一样看我,所以就一直穿着长袖衣服。”
他对她露出了温柔的微笑,口里,却说出最无情的话,“你知道吗,对于以前的我来讲,死,才是我最大的解脱,我每一天都活在痛苦之中,每一天都想了解我自己的生命。”
“但是,我现在不想死了 。我没想到会在花田村遇到你,也没想到,慢慢的,就把你装在了我的心里。是的,我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所有关于我的一切,我都想告诉你,包括这个我一直不想让它见光的伤口。”
“这些伤口是我最后的软弱,我愿意,敞开给你看。”
他的话,云淡风轻的,好像没什么大不了。
却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花灵的怔怔地望着他手腕上的伤口,心疼从她的那双杏眼里流露出来。
她情不自禁地端握着他的手,心疼地,细细地看着。
她的指腹轻轻地抚过伤处,轻得,怕把他弄疼。
“你愿意相信我了吗?”
他低眼望着她的发顶,语气深情地问。
怎么说呢,现在的心情。
就好像有一个人把自己摊在了阳光下给她看。
只为得到她的认可。
让她感动又心疼。
眼眶微微发热,花灵哽咽着声音开口,“笨,你真是笨蛋啊……”
笨到让她好喜欢啊。
可恶,这家伙,是存心来骗她的眼泪的吗?
“你还是不相信。”
他断然地说着。
手上的男性手腕骤然一空,花灵看到江夜离坚决的身影走进了房间里,从她书桌上拿了一把美工刀。
锋利的刀片抵在了自己有伤口的左手腕上。
她乍然一 惊,叫出声,“你干嘛,快把刀放下。”
他却对她温柔地一笑,黑眸里却涌现出教人毁灭的偏执而疯狂。
“你不相信我,那我,就证明给你看。”
他的声音冷冷的。
刀片微微地陷进皮肤里,流出了血丝。
他的不顾一切让花灵惊了。
“我不介意,用我最疯狂的方式来证明我的心意!”
他的声音,他的表情。
并没有明显的情绪起伏。
异常的平和,甚至还在那笑着。
而往往,这样的人却偏偏是最疯狂的。
他把他的心都掏了出来,赤裸裸的呈给她看。
如果她不要,那就,让它毁灭在这个世界上吧!
刀子又往皮肤里陷进去了一点。
血,流得更多了。
滴滴地流出。
花灵眼一突,大叫一声。
“江夜离!你有毛病是不是!”
她拄着拐杖走过去,气凶凶地夺过他手上的美工刀。
“你不相信我。”他喃喃地指控。
“你不要我。”
“我没有不相信你!”
她吼,随手将刀扔在地上,两手捧起他流血的左手腕。
该死的,划得还挺深的。
她望着,心疼在她的心底泛滥。
“你好端端的,非要弄出血干嘛……你这个笨蛋,你这个不爱惜自己身体的笨蛋……”
说着说着,声音里的哽咽着更多了。
她倔强地抬手将眼角溢出的泪水一擦,随之在房里找出医药箱。
她拉着他坐在床沿,给他包扎伤口。
他眼眸含笑地看着她的举动。
终于,她不再忽视他,也不再把他当空气了。
她心疼他。
太好了。
只要她能正眼看他,流这点血,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愿意为她啊。
花灵抿着樱唇,努力不让自己继续骂这个,笨得要死的男人。
她细细地拿消毒药水和棉签清洗他的伤口。
“嘶~”
消毒药水的刺痛让他微微低地吸了口气。
“活该。”
她低骂了句。
他只是笑。
伸手,骨节分明的右掌亲昵地抚摸着她那头柔顺的披肩长发。
早在他住进她家里第二天,他就想,这么做了。
“我自杀过三次。”
从头顶传来的话让花灵讶然抬头。
“三,三次?”
她不敢相信地喊出这个数字。
张叔是说过,他躺在浴开屋里自杀,满浴开缸都是血水。
他的手抚上了她小麦色的柔嫩脸庞。
“对,三次,两次割腕,一次跳楼。跳楼那次,被我大哥发现得早,死死把我拉住了,不然,可能你就见不到现在的我了。”
“……”
花灵震惊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只想把这个不知生命是什么的笨蛋抓起来狠狠的揍一顿。
人家都拼命想活着,结果他老人家却偏偏寻死。
“要不要我跳个楼给你看看?”
他状似玩笑地说出这句话。
花灵却恼怒地瞪着他,“姓江的,如果你再敢开这些玩笑,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不会理你!”